顧暖嘴巴輕輕碰著奶茶杯子裡插著的吸管,眼神閃了又閃的仔細看了孫冬了的眼睛半晌,孫冬樂此時要說什麼,關於誰的事情,顧暖不知道,可是孫冬樂的語氣叫她發慌。舒豦穬劇
顧暖手機響了起來……
「你先接電話吧。」孫冬樂嘴太快,說完也後悔了。
顧暖低頭接起,「你好。」
「在哪裡。」左琛的聲音,顧暖一下就可以聽出來漩。
「在外面,想去找你可是出來才發現找不著。」顧暖沒記住那條路線。
一個珍珠被心不在焉的顧暖吸進嘴裡。
她聽著左琛說,在哪裡等他,她點頭祛。
「左總?」孫冬樂問。
顧暖合上手機,放在肩上休閒挎包的外面小隔層裡,問孫冬樂,「你剛才要告訴我什麼事?關於……左琛?喬東城?還是誰的?」
她能猜到的也就這麼幾個。
孫冬樂沒有說出她原本想說的,改口道,「最近各大雜誌都對左琛的專訪躍躍欲試,我聽前輩們說起了左琛,好像六七年前他有個女友。一個背景不錯剛出道的模特……」
顧暖笑,左琛有過女人這無可厚非的事情,她要是現在計較,計較的過來嗎?心裡酸,說明愛。
「就這事啊!」顧暖攥起小拳頭輕輕錘了一下孫冬樂的肩膀。
孫冬樂沒心沒肺的嘿嘿笑,她以前並不是什麼事兒都能這麼憋著的人,心直口快就是她的風格,可是身邊的朋友逐漸情況在變,她難免也就跟著在變,似乎最在乎的那個姐妹就是主心軸,她為顧暖擔心,也希望她能幸福,不自覺,在顧暖尋找幸福的這條路上,她有幸跟著鍛煉的成熟了點兒。
孫冬樂先走了,跟副主編和同事約好了吃飯,本要帶顧暖一起,可顧暖約了左琛,她只好放行。
顧暖在原地等左琛,那個號碼,左琛說是陸展平的,顧暖存了起來。
孫冬樂約的餐館只隔了一條街。
剛到,幾個平時關係好的同事就起哄,「今天要吃我們沒吃過的,冬樂新官上任沒點著三把火之前,我們得讓她先出三滴血!」
外聘的主編另謀了高就,副主編升了主編,副主編的位置,按理說好多前輩都可以,孫冬樂自然工作經驗也夠,在這條路上摸了幾年,可升她上去還是挺意外。
孫冬樂看著菜價裝作很委屈,咬著手指,「不就三滴血麼,我給就是了,誰要喝血等我咬破了嘴巴伸過來,排隊哦……」
「……」
一陣鬧,孫冬樂被副主編,也就是要升上主編位置的眉姐叫到一旁。
「眉姐,我以後哪兒做的不好還得請教,少不了麻煩您。」孫冬樂客客氣氣,眉姐是大家都尊重的,眉姐年輕時在國外的雜誌工作過,也有出色的成績。
眉姐三十六歲,時尚成熟,笑了笑說道,「冬樂,知道為什麼升你上來麼?」眉姐抿唇,「上次你私自進去主編辦公室,我看見了沒說,就以後也不會說。」
「眉姐。」孫冬樂嚇得臉色煞白,上次把左琛和那個女人的照片偷出來,她以為誰也沒看見。
眉姐輕輕拍打她的肩膀兩下,「據我說知,那天丟的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但也份量不輕,畢竟是海城地產界大亨的緋聞證據。」
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孫冬樂不敢狡辯,只覺得抬不起頭。
「眉姐不知道你們是什麼關係,但是……這次爭取專訪權……你該為我們雜誌盡一份力,眉姐和你一同上任,我們是不是該聯手做出點成績來呢?」說罷,遞給孫冬樂一張名片。
純黑色,是一張英文名片,左琛的英文名字孫冬樂一眼就看到了,任職處印著的是『chairman』『president』這兩個字樣。
這是左琛在國外用的,或者遇到國外友人才會給的英文版名片。
按照名片看來,孫冬樂才清楚,左琛的任職是左氏地產的董事長(chairman),也身兼總裁一職(president)。
眉姐又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孫冬樂,是陸展平的名片,『chiefexecutiveofficer』左氏的ceo,首席執行官一職,而左琛是唯一擁有召開股東大會權利的人,總裁和執行官,則都是由左琛任命,有權利解除任命或者解雇這兩項職位上人物的,也只有左琛。
眉姐年輕時是在國外的雜誌起步,懂得比孫冬樂多,「這是三年前我在國外弄到的名片。現在左氏的董事長,總裁,首席執行官,這三個冠冕都在左琛一人手中。眉姐有一次看到,你某天早上見過這位左氏原執行官陸先生?」
孫冬樂忽然想起,那天左琛找她,左琛在車內,只有陸展平下過車見她。看來,這位眉姐是在發現她偷了照片時,就把她研究了個透徹!
果真薑還是老的辣!
「你們這些人的關係眉姐不關心,眉姐關心的是左氏首席的專訪權。」說完,眉姐給了孫冬樂一個『我很看好你』的眼神。
燙手的山芋就是這個了吧,孫冬樂茫然地看著這兩張名片,覺得好沉,她和左琛還有陸展平哪裡會認識呢。
看來,她升職也不是意外,是眉姐有意而為之的,上來勢必是要借助她,讓她去借助左琛和陸展平,讓雜誌做出點成績來了。
去求顧暖幫個忙?孫冬樂覺得這樣真不好!
可是似乎沒有其它辦法,她畢竟偷了照片,把柄被人抓的死死的!.
「慢些開。」上了左琛的車後,顧暖心情好,嘴角淡淡地浮起笑容,她沒看左琛,趴在車窗處,看著街道上形形色色的行人,無比幸福的感覺滋生在心裡。
誰也沒有跟誰說過一句話,左琛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去把她的腦袋扭過來,讓她看他。顧暖就只想看著外面,再三的撥弄不得,左琛乾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專心的開車,手指時而纏繞著她的一縷發。
靜靜的甜蜜漾開,顧暖感歎,若是知道海城有個左琛,她早些隨母親回來這裡多好,也不至於,這些年的每一步都走的那麼孤獨無助。
「可以陪我到幾點?」左琛問。顧暖懶懶地伸手看了一眼手錶,「到五點吧……」
左琛攥了一下她纖細的手腕,太瘦了,又問,「想去哪兒玩對我說。」
「……」顧暖心裡知道,就算她想像普通情侶一樣在大街上轉來轉去,或者去人更多的公共場合,左琛想滿足她,卻是多麼不現實,撞見熟人怎麼辦,如果他是海城一個普通的小老闆,那也就罷了,可左琛不同。
「去你家吧。」他的眼睛很紅,想必整夜沒睡。
左琛莞爾,「好。」
左琛的家裡,一塵不染,顧暖一邊換鞋一邊拄著牆壁問,「鐘點工打掃麼?」
「如果你來更好了。」左琛咬住她說話的唇。
顧暖打了他一下,「給我多少酬勞?如果吸引我,我會考慮兼職的……」
左琛捧著她的小臉,剝開她額前礙事的發,「你開價,只要我左琛有。」
顧暖見他這樣一愣,旋即開玩笑地想打破這種局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左總口氣真大!」說完,顧暖就要進去屋子裡。
左琛一把抓住她,無比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顧暖……」
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踮起腳尖抱住他的脖頸,就那麼看著他的眼睛,「左琛,你迷人,迷住了許多人,也包括我,可你知道嗎?你的人,比你的錢更讓我著迷……」
「……」
她的一番話,既是拒絕了他,又讓他驕傲。
左琛抱緊她,顧暖再一次在他的吻中迷失了,到了動情深處,她已氣喘吁吁,若是他要,她不會說不給,這次真的不會,不會說不給。
跌倒在沙發裡,左琛讓她在他的身上喘息著,大手伸進她的衣服裡撫摸她光滑的背,顧暖的背雖然有未好的傷痕,可細膩的叫人心動。
左琛的身體有感覺,且強烈,這是一種痛苦,顧暖埋首在他的懷裡,盡情的呼吸著他的味道,左琛睜著眼,望著天花板,他很乾渴,可是卻不能動她。
如果她知道他有未婚妻,並且要結婚,一定,會恨死他了對麼。
「明天要做什麼。」左琛穩了氣息,抱著她問。
顧暖在沙發裡窩著,往他身邊蹭了蹭,「要帶左左去看顧博畫畫,可能早上要坐車去遠一點的郊外。」
「明天早上我去接你們。」左琛摸了摸她的發。
顧暖搖頭,「不行,我母親看到就完蛋了。」
左琛不語。翻身摟著她,怎麼吻都吻不夠,不滿足,抱著她也不滿足,吻著她也覺得還不夠,左琛清楚,這是男人心裡的空虛,想要她,卻得不到,並非身體,是要完完全全的。
左琛會失眠,且睡眠淺,這次,睡醒時已是天黑。
睜開眼,顧暖已經不在,左琛一驚,抬手,看到手背上貼著一個紙條,顧暖工整的字:好好休息減少應酬,傷身,到時間了我才走的。
左琛放下紙條,看了一眼時間,八點多。
顧暖在家裡吃晚飯,手機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號碼,接起來低頭吃著飯,「我在吃飯,你吃了麼。」顧暖裝作跟朋友一樣聊著,夾了菜給母親,「媽,你嘗嘗這個。」給左琛信號。
「不方便說話嗎,下次不要自己走。」左琛知道她安全到家,心放下了.
左琛不開機是不想被打擾,睡醒後開機,就有電話打進來。
林唯唯的最先,誰也找不到左琛,左琛的父母急匆匆的趕回來,左琛也是不知道。
左琛到了酒店的時候,飯已經吃了一半。
左琛的父母,林唯唯的父母,左琛的奶奶,林美嗇,該不該在的人都在,左茵不會來。
「一整天去哪了?誰也找不到你,陸展平也不知道,昨晚為什麼跟唯唯吵架?」左琛的父親不好教訓兒子,左琛的母親開口。
左琛的母親長得漂亮,見了兒子直奔主題。
「我什麼都沒有說。」林唯唯看向左琛,討好地解釋。
林美嗇見左琛對於姐姐的解釋不予理會,甚至眉目不動,就生氣,「姐夫,是我爸媽昨晚聽見的,沒聽見你們因為什麼吵架,就看到了我姐在哭。」
左琛看了一眼手錶,「有別的事麼,我還有事,你們慢吃。」
他站起身,筆挺的西裝上,飄散著一股他身上這麼多年獨有的氣息,林母叫住左琛,「阿琛,沒有人興師問罪的意思,親家怎麼能什麼事都怪阿琛,我們唯唯也任性啊……」
左琛的母親沒接話,林唯唯走到左琛面前,拉住左琛的一隻手,對視左琛的雙眼,手指撫摸上去,「沒睡好是嗎?是我的錯,不該晚上跟你吵架。坐下來行嗎……」
林唯唯給足了左琛面子,在長輩面前,承認是她的錯,昨晚因為什麼吵架左琛和她心裡都知道,左琛心一軟,林唯唯拉著他坐下,林唯唯坐在了左琛身旁。
長輩在聊天,湯上來,林唯唯盛了一碗,舀起一勺送到左琛面前,左琛雙腿交疊,抿唇什麼都不想說,面對林唯唯遞過來的湯,他本是不想動,可林唯唯在長輩面前的祈求表情……
左琛喝了一口。
左琛用餐時很講究,林唯唯很欣慰他沒有拒絕,拿起餐巾輕輕拭了下左琛的唇角,左琛斂眸,看到的是林唯唯粉紅的唇。
左琛的父親身體不好,席間很少說話,大小事,左琛的母親做主。
但左母不會管左琛。
兩家長輩在席間討論到左琛和林唯唯的婚事,左琛沉默,沒有意見,事實上他也不能有什麼意見,林唯唯欣喜,欣喜左琛沒有悖逆。
在討論到結婚日期的時候,左琛忽然抬起眼眸,「上次跟唯唯訂婚是七年前,且是在國外,形式上差很多……」
林美嗇聽出來了左琛的意思,趕忙接話,「未來姐夫,結婚隆重一點就好啦。」
在座的,都在逼婚,且要定下具體婚禮日期,只等左琛點一個頭。
「今年我的本命年。」左琛淡淡一句,似乎不容人再有異議。
林唯唯聽的出來左琛言語裡的堅決,她和奶奶逼問婚期時,左琛曾藉著這個理由推過,那時他的意思是,再重新訂婚一次,結婚要本命年過去再議。
「突然結婚是有些唐突,媽,爸,叔叔阿姨,我們先重新訂婚吧,阿琛說七年前的不正式,那這次一定要正式一點。」林唯唯很滿足,在海城訂婚,那麼,她林唯唯終於被所有人知道了。用了晚餐,談的也愉快,左琛有些意外林唯唯幫他說話,回去後,左琛和林唯唯在長輩的視線下,走到了一個房間。
林唯唯迫不及待地攀住左琛的脖頸,林唯唯個子高,本身從前就是模特,只要左琛俯身,林唯唯就可以吻到他的唇,左琛沒有回應,林唯唯見他麻木的樣子也覺得沒有臉面,便罷休,通過昨晚左琛的推開,她知道要慢慢來。
林唯唯從他懷裡出去,左琛失神,顧暖個子沒有林唯唯高,越發給他想要好好疼愛的感覺,顧暖踮起腳尖的樣子,他俯身伸出手臂攬住她腰部拖住她的感覺,都是那麼不同。
早上天邊一片烏雲,林唯唯沒睡好,左琛一晚上幾乎都是在露台吸煙,或雙手插在褲袋裡倚在露台旁的欄杆處,眺望遠處,雙目空洞,他在想什麼她不知道,從前,他不是這樣的,表演的很稱職,以至於她淪陷在他的表演中,沒有埋怨半分。
一夜未合眼的後果就是眼窩深陷,雙眼中浮起疲憊的血絲,左琛的母親見到兒子這樣萬分心疼,叮囑了慢點開車,便進了別墅裡,林唯唯下樓來,問,「阿琛走了?」
左琛的母親點頭,「走了,阿琛說,訂婚儀式在一個月後。」
一個月後……林唯唯笑著點頭說好……
陸展平聽說左琛訂婚徹底震驚了,他也不知道左琛星期日去公司幹什麼,不意外,在第六層的落地窗前看到了他的背影。
「船到橋頭自然直,這次瞞不住了。」陸展平說。
左琛從前沒預料到,他有一日會留戀一個人,會在心中放著一個人,從前不懂得什麼是享受人生,以為忙碌也是一種享受,此刻意識到,不,忙碌從來就只是麻木的支撐點。
「我會對她說。」左琛低喃。
陸展平一驚,轉念一想,他親自對顧暖說也許更好,「到了說的時候了,你訂婚左氏員工都會知道。」
「沒有我,你的生活是不是不會有什麼不同?」左琛深深地閉上眼,藏起他疲憊眼眸中的痛,顧暖,是他所想所向,卻也知道只是一個奢念一個易碎的夢罷了。
他對著那片玻璃自言自語道。
他想讓她相信,他絕對不負她,給他一點時間安排好,可是,他怕留不住,他怕她不理解他的立場,她是否能相信,他真的不怕辛苦,他願意背負更多,只要她不退出。
外面忽然下起小雨,天早上本就是陰的,左琛回神,今天是星期日,他站在這裡再久,也看不到她來上班,抬手看了一眼手錶,八點半不到,她昨日說去陪弟弟畫畫,中午才會回市區,下雨了去哪兒遮雨。
左琛趕到郊區顧暖昨天說的地點時,看到一輛車停在路邊,喬東城的,左琛的車停在街道另一側的路邊,雨刷掃著玻璃上洶湧的水流,左琛的目光寒冷的看向喬東城的車,她們,在一起,不要他送,是因為……
車裡,喬東城遞過紙巾給顧暖擦臉上的水珠,顧暖不用,對於喬東城死皮賴臉跟來顧暖很反感,奈何母親對喬東城的轉變太大,竟是非要喬東城送她們。
從自己的包裡翻出紙巾,顧暖遞給顧博,喬東城車前方的雨刷橫掃著雨水,玻璃一瞬的明亮讓顧暖愣住,她眼睛一眨不眨的在雨刷橫掃雨水時,看清了道路側面那輛車。
喬東城和別人也許不認識,她認識,黑色的寶馬x6,沒有車牌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