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不知為何被吼了,她確定自己沒有聽錯的!
「我只是提前告訴了顧姐,讓她高興高興啊。舒殘顎副」
她還在皺眉癟嘴說她的原因,陸展平已經是掛斷了電話,小吉錯愕,從來,陸展平還從來沒主動掛過他的電話。
陸展平撥打左琛的手機打不通,這件事,倒不是什麼刻不容緩的事情,但車停在路邊許久,陸展平心裡無法舒坦,還是沒有回家,開往了另一個方向。
顧暖在藥店買了一瓶洗眼液,上車後,左琛問她,還有什麼要買的嗎?今天他在,去哪裡會方便,見不得她折騰公交車,海城叫出租車也不容易灝。
「沒有了,什麼都不缺。」顧暖把洗眼液放進包裡。
剛要拉上包包的拉鎖,手機在裡面響了,顧暖看了一眼左琛,笑著接起,「這個時候陸總打來電話會是什麼事呢?」
「顧小姐的下班私人時間,我敢打電話有什麼事呢?阿琛跟你在一起沒有?我找他有事,他手機不通。」陸展平笑著說三。
「找我?」左琛問。
陸展平詫異,顧暖的手機是不是有那麼不隔音?這都能被旁邊的左琛聽見,那他怎麼好在電話裡說事情,顧暖一樣是會聽見。
顧暖剛要把手機給左琛,就聽陸展平說,「你們在哪?我過去,有點事跟他面談……」
左琛的車在公館外停著,顧暖先上樓去了。
陸展平的車快速抵達,停在了左琛的車前面,下車,左琛拿出煙盒,捻出一支煙遞到嘴邊,點上吸了一口,手指夾著香煙蹙眉,「什麼事這麼急?」
陸展平叼著一根煙下來的,皺眉靠在車身上,「前幾天早上,你和我談到登記註冊的事情。被小吉聽見了。」
左琛蹙眉,示意他繼續說。
陸展平挑眉看左琛,哭笑不得了,「偏偏小吉聽到的完全不對。只聽到了登記註冊,沒聽見當事人雙方是誰。就在前幾天,小吉偷偷告訴了顧暖,說你要和顧暖登記註冊,顧暖這幾天心裡一定在期待你張口說這事。」
「……』
見左琛夾著香煙的手指一抖,陸展平說,「我來告訴你的現在,就已經後悔了,多此一舉。你就裝作不知道吧。」
「沒有,你沒有多此一舉。」左琛無法裝作不知道。
「那要怎麼辦?有些事情早已注定,你無能為力!又何必為難你自己?」陸展平不是覺得顧暖不值得左琛如此,是真的,見不得左琛這樣累。
從前的左琛雖然不喜歡風花雪月那些事,但也沒有這樣疲憊過,皆因這一個女人。
左琛無法跟顧暖註冊登記,更無法去解釋,解釋要怎麼說?說那個登記註冊的不是她?陸展平以為,女人只是男人眼中心靈上的風景,早晚,躲不過命運安排的聚散離分。
「為什麼不試試?她現在跟你在一起,也許,也許有一天你就對她厭煩了對她膩了呢?感覺這種東西,來來去去很正常。」陸展平話雖如此說,但心裡初衷絕對沒有勸左琛玩弄顧暖。
只是此話一出,左琛目光幾分危險衍生。擰眉憤怒道,「我不會用這樣殘忍的方式讓她知道……我是你口中那樣不堪的男人!!」
左琛摔了煙蒂,打開車門上車。
陸展平深呼吸,對左琛的背影皺眉輕歎,「還能騙她多久?不管你做了多少事情,到那天……這些今日感動她的事……不過是那時她以為你對她的精彩演出罷了!」
「……」
左琛關上車門,陸展平靜靜望著緊閉的車門,左琛在車內的表情什麼樣子他不知道,想必難受,很久,陸展平視線中的黑色路虎,揚塵離開。
顧暖還沒有為左琛做過飯吃,在左茵家那回,顧暖也沒伸手,一直想讓左琛嘗嘗她的手藝,對於自己的廚藝,顧暖還是有些自信,且掌握了左琛的口味,那就更沒有問題了。
左琛開門回來了,顧暖在廚房忙碌,像模像樣的繫著圍裙,左琛走到顧暖身後,顧暖轉身回頭,卻已經被他緊緊抱住在懷中。
「嗯?展平走了?」顧暖被他抱的緊,在他懷中彎著身子,他的手摟住了她的腰。
左琛的氣息在她耳後,不准顧暖轉過身,就這樣抱著她,『嗯』了聲。
「放開我別鬧,今天簡單給你做幾個菜,等週末了左左回來,我會做很豐盛的一餐。」顧暖還是試圖轉過身,語氣輕鬆。
左琛不語。
顧暖這才察覺出了他情緒的不對。
不敢去分析為何,陸展平對他說了什麼?公事嗎?一定是公事,就這樣去想,為公事感到疲累,而不是為了她們之間。
突然很怕,在他懷中仍是很怕,怕和他的,這愛情有頭無尾……
在一起這麼久,甜蜜似糖的日子有嗎,顧暖不敢說無憂無慮的快樂過,總是心底浮起那麼些憂傷,越是快樂越是憂傷。
其實也不過認識才幾個月罷了,卻覺得很久很久了,也許是因為心累,也許是感覺可靠,好像在一起好幾年了一樣。
拋棄了廚房裡的蔬菜和肉類食材,左琛提出出來吃。
顧暖不同意,每次出來吃拘束極了,可是,如果左琛說,就如同一般男女一樣,戀愛逛街吃飯玩耍呢?
自然,顧暖也想那樣,憧憬,但也不過只是想想罷了。
左氏的員工那麼多,海城的鬧市區卻那麼幾個,誰知道走到哪裡就碰見熟人……
她的拒絕未說出口,便被左琛的吻覆蓋住嘴唇,他的男性氣息就如同顧暖曾經不熟悉他時,對他的那種印象。瘋狂且迷人。
車停在了鬧市街區外,一條很繁華很長很長的步行街。
她以為,左琛只是說說而已。
不曾想,此刻已經置身在這附近,下了車再往前一些,就是嚮往著的自由空間,很多海城男女並肩穿梭的一條街。
「你怎麼還真來了。」顧暖乾笑。
左琛抽了一口煙,他聽見街上的喧囂,於他來說,很陌生的一條街。
「回去吧?也不是非要來逛街,工作一天也很累了。」顧暖望著步行街上穿梭的人群,你能知道,左氏無數員工中,哪幾個就在裡面正逛得開心呢?
無論顧暖用什麼借口勸他,左琛都是不發一言。
一支煙吸完,他扔了煙蒂,一臉平靜,眼眸中不知何故的悲痛卻掩藏不住,他許久才開口,「總覺得,該走一走。」也許是剛抽完煙的緣故,聲音有些低啞。
他的語氣總是淡淡的,顧暖恍然發覺,他在她面前,鮮少會有怒的表情。
「真的?要走一走?」
「真的……」
左琛伸手攬過她的後腦,與她鼻對鼻,嘴唇對著嘴唇,眼眸那麼近的注視她的眉眼,忽而笑了,她嘴上說不想去走走,卻眼裡是期盼吧,否則怎會眼睛柔情似水漾開。
各自打開車門下車。
這條步行街很長,有餐廳和大商場穿插其中,中餐館較少,大多是西餐廳,有各種名品店,大多檔次是在顧暖本人消費不起的,卻是左琛這種人不屑的。
社會好現實,把人不單單分為檔次高與低,中間還夾雜著好幾種。
顧暖見到名牌不會心動,她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這麼好滿足。但是這樣很快樂,不攀比不嫉妒,朋友不需要太多,知心交心無二心就好。
也許是累怕了,就凡事喜歡簡單,怕複雜糾結的滋味。
走到步行街裡,顧暖問左琛累不累?一般人這樣走下來都會感覺累,左琛搖了搖頭。
開始顧暖會緊張東張西望,怕遇見熟人,可是發現並不是什麼事情都那麼糟糕,才漸漸放開來,便給左琛講起了這條步行街,也說起都賣什麼好玩的。
值得她笑的東西都不能博得左琛一笑,尷尬無比,也是,女人喜歡的東西自然男人不會也喜歡。
尤其左琛這種人。
左琛見顧暖閉口不說話了,詫異,「怎麼不講了?」
「你好像都不感興趣。」顧暖吐了吐舌。
左琛悄悄攥住顧暖的一隻手,把她拉住,顧暖站住抬頭看他,左琛不顧經過的女生看他,俯身在顧暖耳邊,斟酌後道,「對你,很感興趣。」
「嘻嘻,我也是。」顧暖呲牙乾笑,別提多冷尷尬了。
到了步行街中央,顧暖就要返回,要是走完一條街,再返回取車,那豈不是要走兩遍,左琛不覺得累她都累了。
其實,在左琛平靜的眼眸注視步行街的每一處時,顧暖卻是一直在盯著他看。不知道他是否發覺,他和這裡是那麼不和諧。
該悲哀還是該自豪?
因為,步行街裡沒有一個男人是他這樣全黑西裝與襯衫搭配打扮,那麼淡漠凜然。沒有一個男人是戴著名貴的手錶開著路虎吉普陪女人走進這裡,那些與左琛擁有差不多地位財富的男人,只會覺得帶女人去買昂貴的奢侈品才是酷帥吧?左琛不同,顧暖很知足。
左琛曾經是大學宿舍裡女生輪番花癡的男人,顧暖對左琛的認識,似乎就是從這些花癡的口中,孫冬樂最為嚴重。
那時的確,他在雜誌上,看的見摸不著,女生眼中,左琛就是媲美歐美型男的男子,言語舉動極其低調,沒有頑固囂張不可一世的壞脾氣,這樣的男子,顧暖覺得自己能遇到,比夜路走多了遇到鬼還不易。
出了步行街,上了車。
「你一直看我,我哪裡不對?」左琛尷尬,怕是她與自己逛街會感到無趣乏味。
「你第一次逛這種人擠人的街?」
不意外,左琛點頭。
顧暖瞭然,「這就對了,我在想,是不是你這樣的有錢人無法習慣這種地方,如果購物,該是去世界著名的繁華城市,比如香港,比如巴黎,迪拜……」
她沒有別的意思。
左琛蹙眉,「顧暖,我除了有錢,一無所有……」
「你別多想,我的意思就是想說,你不習慣逛這種地方下次不要來了。我也不會跟你因為這小事兒生氣。」顧暖解釋。
左琛攬過她,親了親她的額頭,望進了她的眼睛裡,「下次出差我安排,帶你去巴黎,紐約,倫敦,香港,都隨你。」
顧暖默默點頭。
跟他在一起,不用去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在一間五十平米的房子裡,甚至更小,能朝夕相對也好。
左琛這樣說,也有他的難處,很多雙眼睛盯著他的私生活,想必除了那些別的國家能允許她們身影恣意飛揚,近處是放不開兩顆渴望自由的心的。
在找吃飯地方的路上,顧暖看到一家影樓在出兌,說道,「我還有照片在這兒,好幾年了,估計早給我扔了。」
左琛停車,「這家嗎?」
顧暖點頭,「在這兒打過工,我熱愛攝影,兼職那段時間沒成想一次相機沒摸著,竟是讓我跟新娘新郎去拍外景,整天給人拖著婚紗後擺迎風往起揚,攝影師跟我有仇似的,每次我都要揚起來不下十五次,攝影師才能拍到婚紗飄起的瞬間。」
「男人女人?」左琛問。
「攝影師?」顧暖說,「婚紗店男老闆,很摳門,總是摳我錢,那會兒窮,想等彩票中大獎了一定買了他的影樓把他趕出去!可回頭發現,我一次彩票沒買過……」不懂事的時候到底許多話只是說說玩的。
左琛仔細看了看這店,「想要嗎?看上去還可以。」
這麼大規模的店,左琛只用了『還可以』三個字形容,顧暖覺得左總你眼光真是太高了。
知道左琛問這話不是開玩笑,顧暖搖了搖頭,「不要。那都是氣話,現在想來當年的意氣用事都沒用。我現在上班挺好的。」
顧暖不敢奢望這店是自己的。如果生活上她真的有難處,對左琛開口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她似乎沒有什麼大事需要跟他開口,一切都安穩挺好。
左琛開車離開前,記住了影樓出兌廣告牌上的手機號碼。
晚餐之後,左琛去了醫院,他奶奶住院顧暖才知道,是左茵突然打來電話。
顧暖一個人窩在沙發裡想,知道能怎麼樣?有什麼資格去看望?
左琛幾點回來的顧暖不知道,但感覺到他從身後摟住她,大手探進她的睡衣內,撫摸她的身體似乎是他每晚的習慣,弄的她半睡半醒,身體給他,直至糾纏到高-潮。
陸展平沒有告訴左琛,林唯唯知道顧暖身份這件事。
林唯唯還不清楚左琛和顧暖的關係,不敢有什麼明目張膽的動作對付顧暖,林唯唯她很怕左琛會注意到顧暖。
他也沒有告訴顧暖,林唯唯防著顧暖覬覦左琛,更不會說顧暖代孕那陳年舊事。
陸展平對顧暖的信心只有百分之五十,但祈禱她面對危機能應對自如。
上班後,小楠在顧暖耳邊說了林副總的事,顧暖想起昨天,昨晚都忘了問左琛,不過小楠打聽到了也是一樣。
「左總的未婚妻就這麼空降到公司。還好顧姐你昨天去了市場開發部見她,不然找咱們的麻煩太容易了。」
小楠驚訝,「不過為什麼一個精品男人身邊總是有一個討厭的極品女人呢?這種自然定律好不和諧。」
「顧姐你幹什麼去?我還沒說完呢……」
小楠正說著,顧暖已經起身離開。
陸展平在辦公室裡喝咖啡,顧暖敲了敲門,他說進,顧暖就推開門。
面無表情地站在寬敞的辦公室裡,顧暖手指攥在一起,舒了口氣道,「昨天為什麼不說?瞞著我有什麼用,我一打聽就會知道。」
「什麼?」陸展平被問的莫名了下。
顧暖深呼吸,不可思議地對視他,「她是林唯唯,我說的不對嗎?」
陸展平端著咖啡杯的手頓住,舔了舔唇,「抱歉,我昨天無法開口告訴你,要我說出,左琛的未婚妻在公司上班,這樣的話……我怎麼告訴你?」
「對不起,我才沒有權利站在這問這些,可是我就想說一句,昨天你不該不對我說。或者他早該告訴我林唯唯在公司裡。」顧暖說完轉身離開。
陸展平知道顧暖口中的『他』,是左琛。
顧暖回到辦公室,頭疼極了,幾乎是聽完小楠的話後一瞬間的頭疼萬分,昨天,林唯唯問了她很多無關緊要的,她結婚沒有,叫顧暖,25歲,為什麼海城這樣大會來左氏?
顧暖兩個字,是當初代孕協議上簽的名字,林唯唯作為左琛的未婚妻,難道不知道這件事嗎?如果知道,那麼昨日問的那些看似不尋常的話都是非常重要有目的了。
有一種所有人把她放在中間擺弄的感覺,雖然當初只是銀貨兩訖的交易罷了!
一直,左琛那方當初為什麼不要她生下來的左左,這個問題在顧暖的心裡生根很久了,左左沒有身體缺陷,親生兒子左琛為什麼拋棄?
面對重遇失去六年左右的兒子,左琛面不改色的隱瞞她很久,他卻也喜愛著左左,很矛盾,顧暖在等左琛主動提起,左琛如果沒有義務對她做出解釋,但該給左左一個說法的,現在顧暖等不了左琛提起了。
撥通左琛的私人號碼,左琛接起,「你好。」
如此聽來,他可能是在開會,或者身邊有人不方便,顧暖本是想先問他,為什麼瞞著她林唯唯在公司上班的事?更好奇為什麼安排林唯唯來公司?
但是話到嘴邊顧暖聽到左琛的『你好』二字,一切話都暫時先收了回來,場合嚴重不對,只是說了句,「你姐姐不是說要見左左麼?那就今晚吧。接了左左直接過去她家,你先忙吧。」
「好,回頭聯繫。」左琛公式化地答覆,掛斷電話。
顧暖手指摩挲著手機按鍵,渾身無力地趴在電腦前,手動了動鼠標,來回晃著,眼暈地看著箭頭在電腦屏幕上來回動,面色了無生氣,這種被欺騙的感覺其實並非來自被欺騙,而是來自不安,她處處小心謹慎,昨天居然面對的是林唯唯,危險。
--明日可能會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