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幹什麼呢?過來啊……」
顧暖回頭叫左琛,很開心,臉上完全笑開了,掩飾掉了所有先前的不好情緒。舒骺豞曶
也許她就是這麼容易滿足,不是偽裝起了不開心,是真的從心底深處在笑,跟他這樣走一走,無比奢侈的念想,卻在今晚得到滿足。
可是,左琛見她如此,如此燦爛的笑容,他的眼眸裡,更是一片黑,只有黑色,越發對今晚感到遺憾與無力。
這愛太現實,現實給予的瑕疵太大,愛的慌。所以左琛異常不想在靈魂與生命中,少讓她得到別的男女可以擁有的任何一種愛情感受辶。
左琛失望,還是沒有看到賣花的,走向顧暖身邊,手指間的香煙燃著,他並沒有吸,無奈,喉嚨也跟著不舒服。
顧暖雙手環著他的脖頸,近在咫尺的抬頭看他,他迷人的五官被她盡收眼底,定格,「不如,我們像剛認識一樣,笑著親吻。」
左琛勾起唇角,顧暖第一次主動湊上自己的唇,用舌尖去舔他的唇,左琛沒有閉上眼眸,就那麼定定看著懷裡掛在他身上的女人,看她閉著眼睛摸索,她此時,像個老實了很久的貓兒,突然想伸出爪子撓撓別人,左琛淺笑回吻軻。
顧暖發覺自己還需要向他學習,或者這不關乎學習,只是男人在這方面喜愛做主導者,尤其左琛這種性格的男人,不用技巧,已是叫人沉醉在其中。
顧暖忽然笑了,左琛見她不投入,勾唇問,「幹什麼?接吻笑場是不是很不負責。」
「記得你第一次吻我,嚇死我了。」顧暖笑。
左琛看她,「那時你直接接受我多好,跟我……」
「什麼……」顧暖轉了轉眼珠,就見左琛俯身咬住她的耳唇,低喃,「我說,做-愛和上-床,哪一個會顯得我君子呢?」
「……」
顧暖臉紅到了耳根,這不是床上情話,這是在外面雨後的街上,大街上漸漸顯得不那麼蕭條了,出來的男女和行人又如同往日一般,顧暖用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知不知道,從起初到現在……你的表現就是個魅力十足的流氓……」
「魅力十足的流氓?唔……我寧願你這是褒義。」左琛很坦蕩地說,他沒有追求女人的經驗,對於顧暖,當時更是無從下手,他對她,想要那種親吻撫摸的感覺,想必她一樣也會愛上這種感覺,很直白的方式攻陷她。
顧暖卻不是,被他吸引,豈止是感覺,左琛這兩字,都有一種被填的滿滿的安全感。
所以,再多悲傷也不會怕,雖然偶爾傷在心裡很痛,但真的沒有去假裝幸福。
「九成褒義,一成貶義。」顧暖說。
左琛手指間香煙掉了,他抬手,指插進她的髮絲中,笑道,「初吻,是你。」
「呃……」
顧暖從他的神色中,竟捕捉到了一絲羞澀一閃而過。
「為什麼?」
還是疑問的,畢竟左琛曾經有林唯唯,而且是在一起身體親密過的,左琛也沒有瞞她。
左琛自是懂得顧暖話裡的意思,坦誠道,「她的唇上,有唇膏。不過,有女人湊上來親了我一下,這不算是吻。」他指的是深吻,舌吻,碰到舌尖的。
碰林唯唯的身體,有哪次沒有全程戴套?似乎沒有。
顧暖輕笑,「你不會是因為我平時不塗唇膏,才追求我吧?」
「海城不塗唇膏的女人無數。」左琛否定。
顧暖還是笑,左琛小心翼翼凝視顧暖,「是否在意我跟林唯唯最初的關係?」
最初的關係?
什麼呢,身體與身體之間嗎?
顧暖認真想了想,微微皺眉說出心裡真實的感覺,「會有點吃醋。但是沒有達到鑽牛角尖的程度。你已經31歲,經歷過我不曾參與的漫長年頭,嘗過那麼多艱辛滋味,才把自己造就的這麼迷人來到我這兒,我還有什麼理由不感恩反倒去抱怨?」
「真的?」左琛笑問。
「假的,我只是在奉承你……」顧暖覺得,她還不夠好,真的還不夠。沒有能和他般配的家室,可是愛上他,這並不是一種罪過不是嗎?
左琛俯身,鼻樑觸碰她的鼻尖,「顧暖,我會帶你去看很多我看過你沒看過的風景。」
顧暖點頭。
左琛目光一瞥,卻有了驚喜的發現。
顧暖突然被左琛放開,抬頭,見左琛朝對面的街上跑了過去,街上和廣場,這種日子賣花的的確有。
原來真的還有賣花的在……
左琛跟那個賣花的男生說了幾句話,左琛蹙眉看向顧暖這邊,顧暖想,怎麼了呢?
「這花……」
左琛回來,手裡拿著,顧暖忽然笑了出來。
「這花下雨時被雨水擊打,可……我還是買了……」左琛尷尬。
顧暖接過那一朵被雨水擊打的不好看了的玫瑰,欣喜,「被雨水擊打成這樣都沒有顯得很狼狽,還是這麼好看?我希望,就像我們的關係這樣。」
「一定。」左琛點頭,此心堅定。
左琛並不知道什麼花語,上次買給顧暖的香檳玫瑰,這次的一朵玫瑰,都是賣花人介紹的。可能這花真的被雨水擊打的太難看了,那大男生也不好意思讓左琛多買,只賣他一朵。
次日的陽光似乎在刻意給這朵頑強的花兒沐浴,充足暖人的照在窗台上,回來後顧暖就把這朵花找了個小瓶子放點水插起來了。
顧暖與左琛一起去上班,仍舊是在街頭將她放下車,顧暖目送左琛開車去了公司的方向,時間還早,因為左琛有比員工早到的習慣,他要麼不來上班,要麼就是恆古不變的早到,顧暖約了簡琳喝早間咖啡,便先去了星巴克裡等。
咖啡來了,顧暖呼吸著這味道在想,以前,打死她都不會捨得在這種地方喝咖啡,超市裡的速溶雀巢也不錯,不熬夜時不會喝,但久了真的難戒掉,簡琳要求來這裡喝咖啡,顧暖在能力範圍內請喝這裡的咖啡倒也不是太難。
顧暖記得,英國第一位女首相撒切爾夫人曾說過:小心你的行為,因為他們會成為習慣;小心你的習慣,因為他們會成為性格;小心你的性格,因為他們會成為命運。
這些話她記的很深刻,顧暖也瞭解,並不是人人都可以成為朋友,若是遇到考驗身邊朋友的大事,無關錢,無關權,誰能為其兩肋插刀?那時會發現,真正能為你赴湯蹈火的不多。並非想法悲觀,而是事實就如此悲觀。
但明知並不是那種肯為你赴湯蹈火的朋友,卻還是要用心去相處,誰知哪一日,身邊就再出現了第二個孫冬樂那樣親人般的朋友?簡琳為她敢得罪林唯唯,這便是值得她陪她喝咖啡,而沒有找理由推拒。顧暖也直率的承認,如今身邊,除去親人和左琛,也只有孫冬樂值得她去為其兩肋插刀,所以她也不是多神聖。神聖往往不真實。
簡琳匆匆的來了,說塞車,簡琳告訴顧暖,昨晚看到林唯唯找個那個鞋子店裡店員的麻煩,不知道怎麼樣了。
「哪個?」顧暖問。
「就是幫你說話的那個女店員。」簡琳輕描淡寫。
顧暖無法不放在心上,誰也沒有義務管誰的閒事,但,誰也沒有義務為誰說句好話。都是相互的。顧暖熬到了晚上下班之後,左琛被他媽媽叫走了,顧暖自己回到家找到了上次那雙鞋的發票,找到了上麵店裡的電話。
果真,問了之後知道,那個女店員被開除了。
顧暖合上手機不可思議,一雙鞋,林唯唯你未免太小氣了。
左琛以為是什麼大事母親找他,卻只是叫他賠同出席一個時尚服飾品牌發佈會,品牌的區域總經理是左母的朋友,也是秦安森父親的朋友。
左琛和母親,還有秦父,坐在最前排。
發佈會之後的走秀對於左琛來說,乏味。
林美嗇的出場左琛並未注意到,左母手攬一側肩膀上的披肩對身邊的左琛說道,「阿琛,看到了嗎?出來的前數第三個,是美嗇……」
左琛抬頭,望向台上,果真。
林美嗇直直地看著左琛這邊,微笑起來,左琛沒有表情。
發佈會徹底完畢時,左母上了秦安森父親的車,讓左琛送林美嗇回去,第三次了,送她。
左琛在外面,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林美嗇先發制人,「你不會,又要不送我給我叫個出租車吧??」
左琛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神彷彿在說:這有何不可?
「喂,你看看我的眼睛和衣服,這種唱戲的樣子沒卸妝,能一個人回去嗎?不安全。」林美嗇不覺得自己怎麼這麼讓他厭惡呢。
「上車。」左琛吩咐。
林美嗇的臉上帶著濃妝,衣服也是自己帶來的不適合在外面穿的款式,上了左琛的車,手機就響了。
左琛上了車,啟動車子。
林美嗇看了一眼顯示的號碼,林唯唯,接起來慌張道,「有事嗎?我剛走完秀,挺順利的。」
「回去了嗎?」林美嗇問,想找她一起吃個飯,沒人陪,想一想沒有朋友,似乎只有這一個妹妹能陪陪她逛街吃飯這些。
「我準備和朋友一起去吃飯,先不說了。」林美嗇匆匆的掛斷了電話。
左琛自然不會在意這是誰打來的,林美嗇也沒說是林唯唯。
本來高興的上了這輛車,可是因為林唯唯這個電話,林美嗇忌憚,連跟左琛說一句話的勇氣都沒有。
左琛沉默。
到了之後林美嗇下車,說了句晚安。左琛調頭離開。
晚上八點不到,左琛的車還在市中心堵著,林唯唯實在找不到人陪了,試探著給左琛打個電話,就算是聊一聊,也算是溝通感情了。
「在哪?」林唯唯問。
「市中心,堵車。」左琛扶了扶藍牙耳機。
「有時間跟我吃頓飯嗎?我沒有別的意思。」林唯唯說。
左琛拒絕,「不行,剛送完美嗇回去學校,耽誤了一個小時,所以我還有事。」
林唯唯強求不得,只能掛斷電話,詫異,一個小時?她給林美嗇打電話的時候,那個丫頭在左琛的車上?可是為什麼說要跟朋友去吃飯?
她的心思本就敏感度極高。
立刻打給林美嗇,林美嗇下了左琛的車,也不緊張了,就接了,「姐,我準備洗澡了,幹什麼?」
「跟朋友吃飯回來了?真快。」林唯唯諷刺。
「快嗎?簡單的吃了一點就回來了。」林美嗇就是不敢說左琛送她回來的,雖然沒有什麼,但就是怕林唯唯。
「下次多吃點,半夜我怕你會餓。」林唯唯說完掛斷。
林美嗇無語,半夜餓不餓的什麼時候有人關心過?
左母從秦安森父親的車上下來的時候是晚上十點多,秦安森的父親把左母送到了市醫院門口,這個時間,左茵下班了,而林美嗇口中的那兩個護士,正是今晚值班。
左母想見那兩個護士很容易,市醫院裡的領導和左母在某些場合上見過面,有小事相求也會賣幾分面子。
左奶奶的病房外,很靜,左母見到了這兩個小護士,看上去都是不大年齡的女孩子,便是眼神一番打量之後問,「我兒子有私生子這些話,你們是從哪兒聽來的?」
見兩個護士畏手畏腳,左母又說,「你們兩個還是實習的,不想實習期滿留在市醫院?我也不為難你們,不過這市醫院可是擠破頭的,也不是光有錢就能進來的。」
兩個護士其中一個立刻說,「我們見到了您兒子帶著私生子來看過了左奶奶。六七歲左右那麼大。當時,左茵左醫生也在裡面說話。」
左母皺眉,左茵知道?
問完該問的,左母交代不准亂說,便走了,兩個護士嘀咕,誰亂說了,還不是林美嗇大小姐交代的。如過不把這幾句話對左母說了,林美嗇揚言找個理由就能讓醫院直接吩咐她們滾蛋!
左奶奶身體這麼不好,稍有不慎她們可負責不起。
第二天,左母把知道的都告訴了林美嗇,林美嗇心裡有數了,知道那兩個護士很不經嚇唬也很好唬弄,老實的把左茵供了出去,接下來她要回頭好好封上那兩個護士的口了。
「阿姨,那怎麼辦?要不要問問左茵姐?可是阿姨,如果影響您跟左茵姐的母女感情,那我心裡真的不舒服……」林美嗇說。
「怎麼調查清楚阿姨心裡有數,至於這件事上,阿姨認為你做得對,這是一件大事,你要是瞞著阿姨,阿姨反倒不高興了。心裡也別不舒服,阿姨不會說是你說的。」左母安撫道。
歎著氣,掛斷了電話。
上午不到十點,左母就在家中坐立不安,想著是否真的有這麼一個小孫子在?護士都親眼看到了,那還錯的了?
醫院的監控錄像能不能隨便給她看?未知,除非動用點關係才能給看。但是左母又不想這樣欠誰的人情,讓人知道她在調查這種家事。
病床上的老太太不能說話了幾乎,上不來那麼大的氣,左母想了半個小時,最後報了警,聲稱她的錢包那天丟在了醫院裡,裡面有證件和貴重物品。
左母打了招呼,警察根據上面的意思,優先且態度良好的立刻去人給解決,到了醫院,聯繫了醫院的保衛科,保衛科上報之後給調了當日的監控錄像。
左母和警察都在,調看了那個時段一樓入口處,電梯間,還有通往左奶奶病房門口的監控錄像。左母提了一口氣,是驚訝還是興奮,真的有那麼一個孩子,且吳哥和左茵都在。
錢包沒看到她是丟在醫院,那麼是丟在了左奶奶的病房裡被值班護士拿走了?保衛科的人叫了那兩個護士,左母為其說話,說進入電梯是還拿過一張卡,所以不是丟在病房裡,幫兩個護士解了圍,護士慶幸,左母在醫院送警察,一一握手感謝,「今天真是麻煩了,折騰了一上午。」
「客氣。」警員道。
「幫我謝謝你們副局……」左母笑道,而後轉身進了醫院。
心裡非常氣憤,氣憤為什麼這種大事會瞞著她?能瞞住一輩子嗎?!
那個孩子,在左母的腦海裡盤旋不去,看上去,五官,一舉一動,有那麼點左琛小時候的樣子。也許是心理作用吧。
這麼多年,左母沒有勇氣來到左茵的辦公室,這個女兒,是讓她心裡非常不舒坦的,生下來好像就是個冤孽!
左茵對於母親突然到來一樣詫異,站起身,不明白她的來意。
「如果不是大事,我不會來你這兒。」左母面對這樣態度的女兒,也有驕傲的姿態放不下來,態度一樣橫。
左茵一樣,冷冷道,「說吧,等會兒我還有個手術,要做準備工作。」
還沒說話,就已經提前下了逐客令。左母冷笑,「告訴我,阿琛的私生子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或者被安排在哪裡上學?生下這孩子的媽媽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的?如果,能更詳細一點就更好了。」
「……」
左茵愣住,心跳漏了幾拍,是怎麼知道的呢?還是,該來的無法躲掉?
她還是不敢相信,左琛說,母親絕對不知道顧暖和左左的存在,那天帶左左來醫院,左茵也是趕在她們都離開之後啊,也支開了護士,明明沒人在啊,別的護士和醫生也不是有時間去那個樓層閒逛啊,這從哪兒透露出去的呢?
「什麼私生子,我不知道。阿琛……有私生子?」左茵只能裝糊塗。
「少跟我裝!」
左母臉嗇驟變,伸手拍了一下桌子,瞪著左茵道,「我已經事先看了當天的監控錄像,那孩子摸樣我也看清了。否則我會來你這兒問你?如果你現在不說出來實情,回頭我一樣有辦法找到。左家的孩子養在外面不讓長輩知道這算怎麼一回事兒?豈有這種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