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琛搖頭,不知顧暖和電話那端的人具體在說什麼。
顧暖轉過身去拿著手機說,「明天一早,上班了就來我辦公室,別擔心,她速度沒有那麼快,這事情也不是一日兩日就能敲定的。」
「嗯,好,你也是……」顧暖說完,合上了手機。
轉過身,只見左琛在盯著她看,那目光,牽出他心中掩藏的許多情緒琰。
「走吧,不是說要去醫院嗎?還去不去了?」顧暖覺得這眼睛風一吹,是有點疼,眼淚總是往出流,可能真是碰的不輕。怕眼內感染,也不知滴的那幾滴眼藥水能不能管用,不如聽他的,去醫院看一下放心。
她忽然發現,自己哪有時間和精力讓眼睛這麼紅著一片,男人抽煙的煙飄過來,眼睛更是難受。可是,林唯唯接觸了那位領導,她免不了近幾日也要接觸。難不成要這幅兔子眼去見?
左琛神色中有一絲不快,顧暖知道,這不快是對林唯唯。也因如此,就算沒有她的出現,左琛也無法去愛一個給他人生重壓的人。
去醫院的路上。
顧暖跟左琛說了小楠說的話,她這邊對於這個項目會盡到最大努力,不說全力以赴,是抱著志在必得的心!不過,也缺不了左琛管制一下這個成本總監。
車後座的窗子都打開車,顧暖臉朝著車窗外,髮絲被吹的往一個方向,左琛坐在車後座,他目視前方,俯身,手臂擱在雙腿上,左手攥著顧暖的右手擱在自己的左腿上,時不時地動動拇指輕輕摩挲她的手背。
許是男人的心中柔軟時,都會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到了醫院,醫生給顧暖清理了眼睛,開了一些藥,叮囑了眼睛要注意清潔。顧暖拿了藥,幾種藥都是藥店裡常見的,出去時,左琛從她手裡拿過藥袋。
顧暖走在他身前,車在馬路對面停著,吳哥已經回家了,車留給了左琛。
很少跟左琛一起過馬路,但每次和他一起過馬路,他的動作都幾乎一樣。
車燈晃眼,左琛一直手中拎著小藥品袋,一隻手輕按在她的肩頭,他的手按下時,顧暖就習慣知道站住,車多……
這裡的房子,顧暖還沒有鑰匙。
進去時,顧暖說太大了,對於她來說太大了,兩個人住著冷清,不如市區內的公寓或者兩居室住著舒服。
左琛換鞋時,伸手開了燈,身體向前傾,在顧暖耳邊說了這裡比市區其它處房子的好處,「這邊有泳池。」語氣顯了曖昧。
顧暖回頭看他,想看看他臉上說這話時究竟是什麼表情,不想卻被他立刻擒住了。
身體猛然被他抓住按在懷裡,緊緊地……喘,……窒息。
不等她再有任何反應,左琛已經抱起了她走向臥室,顧暖有點臉紅的小抱歉,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左琛一怔,蹙起了眉頭,「非得是今天?」
生硬的語氣洩露了他的不悅。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顧暖在他懷裡跟他對視。
大姨媽哪一天光臨她可做不了主,不是大姨媽非得今天在,而該是左琛你不能忍忍,非得今天?
時隔幾日才得以碰一碰,這樣的日子左琛膩了,才迫不及待出盡下策同居。
剛才在門口,已引起他體內男性荷爾蒙的活躍。可某人的不配合讓他無奈。
臥室門口,顧暖笑著伸手扶平他胸前被她剛才倆手捏皺的襯衫,說,「大不了過些天陪你……泳池……」
她本是好意,想安慰安慰他,第一日出來同居就大姨媽,真是不美好的意外啊。
她哪知道,她臉兒小的提起外面泳池,聲音因臉兒小也軟軟的,這叫左琛心跳驟然加速,閉上眼眸深呼吸,調整亂了的感覺。
左琛把她放在床上,俯下身去親吻她的額頭,忍不住朝她狠狠地低語了一句,「真想……把你扔出去。」
他氣息很亂,身體熱,顧暖趕忙伸手給他扇,笑著揶揄,「心靜自然涼,心靜自然涼……」
顧暖洗完澡把自己處理好了之後,換了睡衣。她見左琛在書房工作,就去了廚房轉轉,廚房裡的東西隨時都可以用,這裡的一切設施都是現成的,準備的妥妥當當。
一個人在屋子裡轉了半天,摸摸這個,碰碰那個,左琛時不時地見她從書房門口經過,一縷風吹過似乎都帶著她身上的沐浴**和體香。
晚上十一點了,顧暖還沒睡,在床上想,他怎麼還沒工作完?
「左琛……」她叫了一聲,挺小的動靜。
左琛在書房窗前站著吸煙,他聽到顧暖的聲音,轉頭,蹙眉看了眼將近半小時沒動過的手提屏幕,心中責怪,十一點了,怎麼還沒睡?
他沒動。
不一會兒,顧暖憋著小嘴兒,穿著睡衣站在他書房門口,左琛正坐在書桌前閉眸休息。
左琛睜開眼時,顧暖說不出的委屈,「我覺得我像個棄婦……你工作完了怎麼不來?」
來幹什麼啊?
「我自己睡不著覺。」顧暖說,控訴的語氣,委屈死了。
左琛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半了……
以前,她的大姨媽不曾在他的人生中佔有這樣強勢的位置,以前這樣的日子多半他在出差,那麼和諧規律的某種生活。
擱在以前,顧暖自己能睡著,也不想折磨他。可是新家,新床,她認床,還沒有帶穗兒的枕頭,沒他估計今晚得失眠到天亮了。
顧暖在他懷裡安睡一晚,早上醒時,他和她的臉很近很近,他也醒了,也許早就醒了。左琛就那麼瞧著她,湊近她,閉上眼,臉龐蹭著她的臉……顧暖一縮,就被左琛攥住手,直往他的下身伸去,左琛略顯嚴肅的跟她說,「你不懂男人,反覆這樣不解決……」
外面偷吃?
還是怎麼地……
對身體不好?
他沒繼續說,似在逗她。
顧暖笑著願意相信左琛口中說的是第二種……
顧暖先去了公司,處理了一些事,將近中午,又折回了家中,今天美嗇會過來家裡。
董琴洗了水果做了午飯,顧暖和美嗇在臥室裡說話。
美嗇跟顧暖點頭,「那我就過來這裡住吧。乾媽平時能有個伴。我在喬東城他奶奶那邊住著也鬱悶了,唉……」美嗇歎氣。
「喬東城最近對你怎麼樣?」顧暖挑眉問,問完繼續低頭給美嗇弄指甲。
美嗇都有點無話可說了,絕望地說,「他跟秦安森較的是什麼勁我不知道!反正說過要給我把戶口落在他家,就真要這麼做!最近我看,他是動真格的……」
顧暖對此挺惆悵的,喬東城和美嗇相處的關係很微妙,可是美嗇自卑,除了被喬東城指哪兒去哪兒之外,不敢主動了,覺得自己配不上喬東城。而喬東城,似乎這輩子寧可這麼把美嗇當家人照顧著,都不會跨出那一步。
這事顧暖又不好多參與,真不知誰能幫幫忙。
美嗇要找工作,但一直因為喬奶奶而擱淺,現在準備搬出來,剛好可以直接找工作上班。顧暖問她來恆科行不行?美嗇說先在外面找找,靠靠自己。
最後實在不行,才去恆科……
樂樂中午來的時候,手都沒洗就拿了廚房盤子裡的菜往嘴巴裡放,接著三個人去屋子裡說事情,董琴繼續搖頭,年輕人都講什麼這麼背著長輩……
樂樂一聽完美嗇和喬東城這算不得進展的進展直接發瘋了,「我靠——!給你落在他家戶口薄上?女親人的身份不光只有是他妹妹吧?」
「淡定……」顧暖伸手輕抓住樂樂抬起來張牙舞爪的手,自從被母親揮手打了眼睛,現在她專門怕別人在她眼前揮舞的手。
樂樂的手在空中攥起了毫無力量的軟綿綿拳,無力地說,「美嗇,他要是給你落戶口改名字,你答應!你說——行!可是就別落成妹妹了,就有兩條路,要麼落成是戶主的下一頁!直接當他喬東城下一任後媽,要麼跟他和果果單落一本,直接當他孩子的後媽!反正——除了這倆後媽的位置,你都不要!他總不能給你落成他後媽就是了——他爸娶你他也不可能讓的……」
「那是要登記的。」顧暖跟樂樂說。
這戀愛還沒開始談,登記到底要什麼時候。
「落不成後媽和老婆,那就落成喬東城他女兒!也比當他妹妹強!」樂樂依然說著。
顧暖,「…
…」
美嗇,「……」
哪有比自己小幾歲的……女兒啊囧。
晚上下班前,顧暖給左琛發了一條短消息問他想吃什麼,這個時間,怕左琛會有會要開,只好短信:「今晚想吃什麼?我在家裡給你做。」
放下手機在辦公桌上,二十分鐘快過去了,沒有回復。
顧暖怕他沒看到,又發送了一遍同樣的內容。
直到下班,顧暖也沒得到左琛的答覆,這樣,大概就是在開會,到她們下班的時間,他的會議也沒有正常結束,顧暖這樣想。
自己做主去買菜,準備做他喜歡吃的菜。
買完上車,把菜放下,顧暖又給他發了一條短消息:「買了xxx,今晚有這個湯……」
車一拐彎,才驚覺車後有一輛車,車前擋的玻璃下看不清裡面的人,但顧暖太熟悉這輛車。手機這時響起。
「你是下來跟我說話還是電話裡說?」林唯唯的聲音傳來。
顧暖又看到,林唯唯的車後還有一輛車,很低調的一輛,但那輛車顧暖認識,是吳哥開的,林唯唯開車去做任何事,都有人跟著,只是,今天恰好林唯唯來找了她,一樣如同往天一樣,不例外的被跟著。
左琛說過,這樣緊張的日子,最多半年,一定結束!
「有什麼事在電話裡說吧,我很忙。」顧暖的聲音很淡,很淡。
林唯唯冷笑,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舉著電話在耳旁,眼部輪廓瘦的有些凹陷,大眼睛盯著顧暖的車,「顧暖,別再來招惹阿琛了。我勸你少跟我作對,我有辦法把你吃的死死的,別等到我真的那麼做了,你才哭著來找我……」
林唯唯自然地說著威脅的話。
辦法?
顧暖只覺得她太煩,並不回答她的話。
林唯唯穿了一條亮藍色的裙子,圓領,脖頸的鎖骨突出的嚇人,她用同樣亮藍色的指甲點了點方向盤,按了一下喇叭,抬眼說,「我不知道高興的事該跟誰去顯擺,我就找上了你。下午我見了阿琛,我們在一起很愉快,以前他的心思在你身上,不知是不是他看穿了你是個什麼樣的人,總之,阿琛跟我在一起了。就在今天下午,我們去了酒店,開了一間房……」
她說的慢悠悠,聲音中沒有激烈的起伏。顧暖聽了這話不舒服,不過沒往心裡去,她說去了酒店就去了酒店?這種人的話怎麼能相信!
「說完了嗎?或者你實在無處傾訴只能找我的情況下,可以錄音後一次性發給我。直到你發現自己特別幼稚那天……」顧暖聲音輕輕,目視前方,碰著方向盤那手的食指撫了撫方向盤的標緻。
「還差一點沒說,別裝了,我知道你最近在纏著阿琛……和你們公司姓董的也勾勾搭搭,你這幾天沒見過阿琛吧?阿不,見過,你見過,昨晚見過?」林唯唯前言不搭後語,甚至顧暖聽不懂她在想什麼,說什麼,根據是什麼,只聽她又說,「你那個來了對不對?阿琛跟我說的。我還在納悶呢,怪不得阿琛今天在酒店裡碰我的時候,那麼激烈。」
林唯唯這樣敘述著,點了一支女士香煙,顧暖在這邊聽到了打火機點煙的聲音。
林唯唯說什麼,顧暖都是不想相信的!
可是,她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還知道她昨晚那個……
這任何人知道,林唯唯都不可能知道啊!
女人的心思總是很細的,哪怕是平時嘻嘻哈哈狀態較多的人,不為人知時,心裡也是細緻的。顧暖有些搞不懂她怎麼知道她那麼**的事!所以心裡稍微亂了,但她堅信左琛不會的。
「最後一點已經說完了,下次再找我,直接去恆科,我願意讓秘書給你倒杯水,坐下慢慢說……很精彩。」顧暖強撐著把話說完,合上手機倒車,拐彎,駛向另一個方向,才覺得心裡是這樣煩悶的。
林唯唯的車要跟上去,突然後面一輛車向前開,攔在了林唯唯那輛車的前面,林唯唯按了按喇叭,有點生氣,那輛車的副駕駛車窗放下,一個男人朝林唯唯喊,「我停車不行啊!你按什麼按!有病——」
「你才有病!」林唯唯朝那個副駕駛的男人回了一句,角度上看不到駕駛室的男人是誰。她按個喇叭而已,至於被罵一頓?
抬頭,顧暖那輛車早已沒了影蹤
左琛很早前告訴過顧暖,林唯唯的電話要接,最好錄音,不知哪一次林唯唯就說些對事情有利的話,這次也一樣。她錄音了。
左琛晚上七點聯繫的顧暖,說抱歉,不能回家吃飯,外面有一個應酬。
顧暖問他,你下午跟林唯唯去酒店了?他誠實的說——『是』。
顧暖照往日的例,把今天的錄音給他發過去,發之前,她聽了很多次,仍是不明白林唯唯怎麼對她這麼私密的事都知道。
顧暖告訴自己——相信,他是你絕不可分割與別人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