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美文名著 > 首席總裁,慢點吻!

龍騰世紀 20000+(求月票) 文 / 誰家MM

    陸展平也從沙發上起身,他是一句話也插不上。

    不是沒防備過檢察院和稅務的那幫人,日日在防,做事也嚴謹到不給這些人造訪的機會。有些沾了政府的敏感事情,左琛平時不會與人說,陸展平心裡倒還有點數,政府機關各部,左琛實打實的有關係。

    這個跟左琛握手,一口一個『老弟』叫著,說『這次對不住了』的中年男人,陸展平在酒桌上總能碰見,現在叫著左琛『老弟』,實際上,每次酒桌上跟左琛碰面,都差點管左琛叫親哥了。

    陸展平猜測,可能是哪個領導犯了事,或者別的方面,總之應該嚴重,牽連到了左琛,否則這個主任不會一個電話都不事先知會左琛。

    「一定配合。」左琛無謂地點頭桄。

    左琛跟他們一起下去,上了車。

    左琛被請去喝茶,陸展平焦慮地在公司等消息,心裡惶惶,但總僥倖的認為,不會出什麼事。左琛告訴陸展平,先別告訴顧暖,如果今天他回來了,就等他回來再做打算,如果沒回來,就暫時跟顧暖說他出差了。

    吳哥去聯繫了向啟,讓向啟的父母幫打聽打聽,這裡頭忽然的,出了什麼事癡。

    ……

    顧暖暫時不用上班,左左在海城這段時間,她就先在家哄著兒子,仍是在苦惱怎麼把左左帶過去讓母親見一見,中午,本打算去醫院看看顧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還沒走出去,就接了一個電話,董琴打來的。

    「媽。」顧暖不知怎地,現在每次接母親的電話,都有點害怕,已經成了心理上的負擔。

    「暖暖啊,快回來家裡一趟,出了點事。」董琴的語氣聽上去好像是著急,卻又不是那麼太自然的急躁,有些牽強和刻意。

    合上手機後,顧暖立刻過去了。

    12點多,顧暖到了家,打開家門,奶奶在沙發裡坐著,旁邊還有顧萊,顧萊弟弟,顧暖問,「出什麼事兒了?奶奶你什麼時候來的海城?」

    心裡一震,怕是有大事。

    顧奶奶拽著顧暖的手,就把這孫女兒往懷裡拽,老人抱著自己孫女兒哭的特別傷心,拽著顧暖的手說,「好孩子,奶奶來了兩天了,這不,顧萊她弟出事兒了,你可得讓你對像幫幫他忙啊!我們老顧家,不能沒有這個孫子啊!」

    「奶奶,慢慢說,他又怎麼了?」顧暖皺眉,看向萊弟。

    顧萊也哭,還有顧萊她媽,董琴讓顧暖先坐下,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說了。

    顧萊的弟弟在公司裡又惹事兒了,以前惹事兒,都是惹的小事兒,聽說上面有人罩著,就沒人敢管。這次是大事兒,部門領導和部門的一個女同事是戀愛很久了的,已經訂婚了,年後就舉行婚禮,那個女人特別的拜金。

    萊弟藉著她姐這次欠債二百多萬的由子,在父母那邊讓父母幫籌了錢,還完債,剩下的都讓他拿出去揮霍了,還勾搭了部門領導的小未婚妻,給買了個三萬塊的包兒,還有別的東西。當晚,就和那個女的睡在一起了。

    平時又是在一個部門,萊弟就仗著跟那個女人在一起睡過,不斷調戲這女的。

    這女人,要求萊弟給買貴重的東西,萊弟手裡有錢時,幾乎都滿足了這女人。後來,越來越大膽,在公司裡,就敢明著調戲,在茶水間,兩個人差點搞在一塊兒,女人的裙子都撩了上去,萊弟的褲子也脫了,私密處幾乎碰在了一起,被人偷=拍下來匿名傳給了這女人的未婚夫,也就是萊弟的部門老大!

    事情被弄大了,壓不住了,萊弟怕了,部門老大的哥哥是在海城混半個黑社會的,揚言早晚要廢了萊弟,那個女的也不敢惹自己未來老公這邊的人,就只能反咬一口,說是萊第那天在茶水間想強=暴她,強=暴未遂!公司裡的人都說,可能真的是強=暴,否則哪個女人會沒長腦子的在未來老公眼皮底下做出這種事?

    萊弟人緣不好,在公司辭職後,部門裡的男人們拍他肩膀笑道,「泡妞需謹慎啊……」

    對方現在準備告他強=暴,要麼拿出五百萬解決,要麼等著被判刑!

    「五百萬?去哪兒弄啊你們?」顧暖無語極了。

    「這就是獅子大開口!我那邊的坑剛填上,二百萬都要了我爸媽的命了!現在,五百萬,要我們全家的命啊!」顧萊哭著說。

    萊弟開口,「他們以為我很有錢。」

    「是你平時在公司裡裝的特別有錢,總是說自己有靠山,很有錢,是不是?」顧暖早就聽說過萊地在公司行為的這些事了,樹大招風,要五百萬,怨也怨是萊弟把自己給吹出去了。

    萊弟默默點頭。

    顧暖更加無語這對姐弟了,做事毫無分寸可言,對於今天被找回家裡是因為顧萊弟弟這件事,顧暖是有氣的,「你可以玩女人,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麼大能耐就玩,這也是你的權利!可是在公司裡玩兒,是不是太過分了?還是部門主管的未婚妻……你真厲害。」

    萊弟解釋,「姐,你不知道,那個部門主管,他總是為難我,不是讓我做這個就是讓我做那個,我好不容易逮到他未婚妻拜金的弱點,我非要給他戴個綠帽子不可,給他點教訓!」

    「那現在呢?你說,到底是誰給了誰教訓?!」顧暖問他。

    萊弟自知理虧,低頭。

    ……

    顧暖下午走時,讓奶奶千萬別太上火,這事兒得想辦法解決,想想再說吧,顧暖不敢下什麼承諾,這姐弟的事情,層出不窮,一次比一次狀況大。

    這種事顧暖不能跟左父左母聊起,自己家裡這邊的親戚,貧窮,是沒什麼要羞愧的。但顧萊和萊弟這種人,哪怕富的全海城第一,也是讓人臉上沒光的。

    顧暖跟樂樂說起,樂樂呸了好幾下,「顧萊她弟長得太嚇人了吧,那個髮型,那個打扮,我嘔——難道說,能給女人買得起三萬塊錢包的邋遢男,就被看成是渾身上下都透著年輕藝術家氣的男人?只買得起夜市地攤兒上三十塊錢一個的假名牌兒的,才是他媽真正的醜陋無比?」

    「……」顧暖。接完樂樂的電話,顧暖給左琛打電話,現在給左琛打電話,她還是習慣性地頓一頓,想想他那邊是什麼情況,後又一想,現在沒什麼猶豫的了,不用再考慮林唯唯林家的人了,打過去,關機。

    顧暖先回了家。

    此時,左琛還沒有從檢察院出來。

    ……

    下午三點多,顧暖接到了左琛的電話。

    顧暖在樓上的房間跟他通電話,說了顧萊弟的這件事,左琛聽完,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態度,只是問她,「你心裡是什麼打算。」

    「我還沒有什麼打算,打給你,只是告訴你,我奶奶一定會找你,顧萊明知道找我沒用,才把我奶奶大老遠的折騰來了。」顧暖說。

    「好,我明白。」左琛並無波瀾的聲音。

    顧暖跟他講完,心裡沒底地合上了手機。

    卻在沒放下時,立刻就接到了董琴的電話,董琴張口就對顧暖說,「暖暖,我告訴你,顧萊她弟這件事,你和阿琛誰也不准幫!」

    「嗯?」顧暖詫異,母親在家中的時候,還在幫顧萊的弟弟說話,讓她想辦法幫一幫,也讓她回來跟左琛好好說說,幫幫顧家的忙,不能讓萊弟這個顧家的苗苗被判刑。

    「她們家的事兒還不夠多嗎?咱們管不起!接二連三的,她們家能解決就解決,解決不了也活該,好好的工作不做,幹出這種事!總之,不准幫,幫了別怪媽跟你們翻臉!」董琴語氣很硬。

    顧暖合上手機,靠在窗子邊上,看著外面的冬天枯燥景色。

    董琴在家中,自己一個人,樂樂白天還在上班,顧暖的奶奶被顧萊帶走了。

    董琴非常的氣憤,顧萊她媽居然把老太太折騰來了!董琴恨著顧家的所有人,只有這個老太太,董琴心上惦記幾分。

    對於顧萊家,董琴尤為不喜歡。董琴在心中對顧萊的爸媽說,你兒子犯了強=暴罪如果被判刑,那是你們這一對父母做的孽,報應到了你們兒子的身上,董琴這樣牙癢癢地想著。

    現在的局面,跟早些年截然不同,當初是所有人都瞧不起她董琴帶著倆孩子。現在,是一有事兒都來求著她董琴帶大的這個孩子。從陰暗的報復心理角度上想,董琴希望顧萊她弟進去牢獄,別出來!以解當年顧萊父母嘲笑她董琴生的兒子是弱智之恨!

    董琴把不幫的這個意思表達給了顧暖,讓顧暖轉達給左琛。可是,顧暖怎麼能明白,母親是想讓萊弟真的背上強=暴的罪名呢。

    顧暖再打左琛的電話,是通話中,便先放下了沒打。

    左琛正在給吳哥打電話,處理這種事,看似棘手,但在吳哥這個社會老油條的手中,根本算不得是大事。欽佩吳哥辦事能力的人比比皆是,除了左琛犯下了觸犯法律的大事,其他的事,基本左琛手下的能人都能動動腦子就處理。

    董琴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問顧暖,「告訴阿琛了沒有?」

    「他電話占線。」顧暖說。

    ……

    不多時,董琴在家中打通了左琛的手機,左琛接了,問:「媽,有事?」

    董琴將自己心裡想法,不准幫顧萊弟弟的事情跟左琛說了一遍。

    左琛蹙眉,不幫?

    只是你情我願的做出了這種男女之事,那個女人為了保自己,就死咬是被強=暴這個說法,顧萊的弟弟固然是混蛋了些,但承受強=暴罪名的牢獄之災,未免是真的重了。不懂事的年輕人是該得到教訓,但不該是入獄坐牢這種教育法。

    「媽,這罪名成立,他出來後怎麼做人?」左琛對董琴,很小心地應付著。

    在這一刻,左琛很想知道,董琴的心,到底可以對人狠到什麼程度?以前,見過顧暖被打的滿身傷痕,他還不太理解這個母親的心腸是什麼做的,但現在,不用去理解這個母親的心腸是什麼做的,是你根本無法理解,常人,都無法理解。

    「阿琛,你要跟媽對著幹?」董琴問,卻有了威脅的語氣。

    「媽,這話是什麼意思……」左琛自嘲地笑,這是遇上了什麼棘手的人,考驗的已經不是能力和手腕,考驗的也不是頭腦,考驗的是你跟這類人是否是同類,董琴的話,明顯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就是這個味道。

    董琴彷彿看到了顧萊的爸媽哭天喊地的樣子,報復心理再次作祟,她最後給左琛扔了一句話,「媽說不准幫,要是真想跟媽對著幹,那你就幫,看著辦吧!」

    瞬間,就合上了手機。

    左琛放下手機,拿出支煙,沒點上,在蹙眉沉思……

    不到十分鐘,吳哥打來電話,說,「左總,已經處理好了。」

    「怎麼處理的。」左琛吸著煙,電話機開了免提,就那麼問著。

    吳哥說,「我跟公司那邊的部門主管他哥,打聽了一下事情的具體情況。那個女人的確很拜金,但那個部門主管一根筋,還挺喜歡的,不過也知道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不存在強迫,他們就是想勒索一筆錢,拿完錢,他弟也是要跟他那女人分手。知道左總您關心這件事,他哥說就不用錢了,給左總您面子,以後項目工程上多照顧照顧他這個小弟,給他們點工程干,他現在馬上給他弟打電話,讓他弟跟那個女的分開……」

    「有他能幹的工程就往下安排,那人雖不穩,活幹的很負責。」左琛掛斷了話機。

    公司有事,遇上難纏的人,吳哥一般就找這人來擺平,這人手底下人多,平日包工程幹活,打架在海城也是有名,地頭蛇。左氏一直壟斷海城的地產這塊,地頭蛇也想伸頭跟著吃口飯,左琛本人他們沒見過,但他們,永遠是抱著吳哥這尊小佛的大腿在前行。

    顧暖打電話給他時,沒說讓他幫解決,左琛想,顧暖大概是認為這事不好解決,不想讓他為了她家那邊親戚的事勞神。可越是這樣,左琛越是心疼她夾在中間的為難。一通電話的簡單事情,他便立刻讓吳哥解決了,以免顧家的人再煩顧暖,可就是這中間,董琴來了電話……通話完畢,事情同時已被吳哥解決完畢。

    這孩子欠教訓,但真的不至於讓他坐牢。如果是真的強=暴了人,誰來求,左琛都不會動容半分,一定讓他坐牢受到合理的公平懲罰。美嗇的遭遇,那是他這個當時還不是哥哥的人,永遠的遺憾和痛。……

    顧暖在打不通左琛手機時,下樓去給左左換了衣服,回來時再打左琛的手機,說一說母親剛才電話裡的意思,本想跟左琛商量商量要怎麼辦,結果這十幾分鐘,事情已經解決了,左琛也沒有別的打算,解決了,就已成定局。

    「舉手之勞,下次,我不會幫,行嗎。」左琛不想讓顧暖為難。

    「嗯,謝謝你。」這謝謝說的有點兒怪,可是顧暖找不到一種辦法去自然,本不想幫的,任何顧萊那邊的事情都不幫了,可萊地會被冤枉的坐牢,顧萊家毫無硬氣的社會背景,現在幫了,母親那邊又要怎麼辦。

    想想,頭都要疼的四分五裂……

    「你是我老婆,有任何心裡想法要跟我說,我可以無視任何人的想法,你的,我在乎。」左琛說最實在的,如果今天是顧暖說,別幫,他就不會幫。其他人生活成什麼樣子左琛不在乎,在乎的是其他人的生活給顧暖帶來了什麼,好與壞。

    董琴認為,左琛不會幫,可當顧萊打電話來道謝的時候,董琴氣的血壓上升,還得陪著笑,說,「沒事沒事,阿琛能幫就幫了。」

    掛斷後,董琴把手機扔在了沙發上,一手攥拳錘著發悶的心口,卻怎麼都順不下這口氣!

    顧暖一直在想,該怎麼跟母親交代?

    鼓起勇氣打了電話,董琴接了,她剛叫了一聲『媽』,就被董琴有氣無力地一番數落,「現在這是你高興了還是阿琛高興了?還是你們看著媽不痛快你們才高興?!當年顧萊他爸他媽怎麼背後損我們家的,你都忘了是不是?回過頭來你們幫了她們的兒子!你是傻啊還是缺心眼兒啊?媽白養了你一回了!他左琛這麼不聽媽的話,幫了別人的忙,這不光是要打我臉啊!是在傷死媽的心哪……」

    可是,左琛已經幫了,若讓左琛就那麼看著顧萊弟弟明明沒犯那麼大的罪,卻要被冤枉判刑,那樣,左琛大概,會有一種間接謀害了人的感覺……

    何況,一個電話解決的而已。

    若是付出別的很麻煩的代價,左琛幫不幫還要另說。

    這件事上,顧暖對母親的抱歉話,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說出口,以什麼樣的方式。白養了一回,不要這樣說……很傷心。

    這麼多年,不停地變換著生活的城市和小鎮,輾轉又回來海城。這個社會沒有百分百的讓她絕望,那就伸手去觸及著那百分之二十,或多或少的陽光,來度日。好在,始終有小小的快樂伴隨,但那些顛沛流離的日子裡,顧暖可以說自己的行囊是什麼嗎,不是親人,不是實物,是壓力,重重的負累在心頭不去,這是唯一從未解脫開的行囊。

    ……

    下午五點,只要再熬一會兒,就是許多上班族的下班時間,曾經顧暖剛來到左琛的公司,在項目拓展部裡安分守己地坐在電腦前忙碌,那時候的下午五點,於她來說,是迎接自由回家的最美時光。

    正此時。

    左琛挺拔地身影站在落地窗邊,他接著一個電話,聲音中有明顯的溫怒,是在用他的心在與人說話,已是交談半天,「阿姨,不要把話說的這麼絕對!傷害了就是傷害了,這是不能更改的事實!您的女兒您知道心疼,別人的兒子,弟弟,女兒,阿姨您可知道那一樣讓人心疼?一樣,有人疼……」

    沒有加大音量的聲音,卻是怒不可遏,充斥著苦痛與傷悲!

    死去的天超,顧暖傷了的弟弟,這且不提,左琛最痛的,是顧暖兩次可幸撿回的一條命,可也隨之丟了他女兒的命,他左琛的女兒……

    他種下的根,剛發芽,卻被人連根拔起摧殘致死。

    不知那邊說了什麼,左琛的表情變得十分冰冷,他說,「阿姨,您放心,我的命硬……她的比我的更硬!您不會知道別人的女兒遭遇過什麼比您女兒更痛苦的。是……即使如您說的這種地步,她的命,我也必然呵護到百歲無疑……當然,我的命會比她更多一點點,我不捨得她為我傷心為我哭,這心情,您大可以理解成,您心疼您女兒一樣。」

    他只好,把他的顧暖,當成親生女兒一樣,來疼。

    不用別人。

    誰也不用,麻煩……

    ……

    林唯唯進去了,律師說,大概是沒有辦法能勝訴的。

    畢竟,許多證據直指了她的犯罪事實,雖不至死刑,但判些年還是躲不過的。

    林錚跟林母溝通,在林母求救無門的情況下,只能聽信了林錚的話,林錚教她去怎麼做,才能救出女兒。

    林母孤注一擲,把左琛和左父行賄的事情拿出來做文章,雖然沒有了確實的有效證據,但是總有辦法挑唆人去徹查!

    恰好,海城這邊正暗潮湧動,林母是撞了運……

    某個跟左琛有過利益關係的海城地方官員,犯了事,馬上要下任的當口卻出了事,被捅出有許多做不出解釋的財產。

    既然查不出出處,就一定要繼續查,有了開頭,就要有個合理的收尾交代。

    在馬上下任的時候被查,如果最後查出真的有貪污受賄的確據,這個人半輩子的官,等於是白當了,跟要了這人的命,差不太多。

    官員的事,沾不得,沾了,永遠小心翼翼心驚膽戰。若是不沾,哪一個又能走得長遠站得高呢?這個人人都懂卻不太好的規則,左琛作為一個商人,也是無法避及的。

    這件事已經在海城宣揚了好些日,本可以與左琛無關,只是查不出出處,總要有人站在這個出處口,讓這件事情了斷。這時林母拜託人周=旋在中間,把左琛說了出去,就算是形式的,左琛也要被查一查,否則會有社會上的質疑聲,『為什麼查不出的時候有人舉報左琛,你們政府有關部門就是不去查?難不成都收受了賄賂?』如此之類的話。

    有時候,那些軟規則,在輿.論瘋漲下,變成了非常硬的規則,只是這規則,能避開官員而去加諸在商人身上,他們就不會選擇別的方式。左琛沒有妥協林母的威脅,在走入商場之時,就已陷在了這囫圇中讓自己的每一個經商細胞都各顯其能,官,商,要麼勾結,要麼你就變成那類永遠沒有資格接觸這官的小商人。

    林母以為左琛被查是因自己的舉報,其實不對,只是被舉報的太湊巧罷了!

    ……

    當天下午,顧萊的弟弟去給對方道歉,很順利。

    在回來的路上,平白無故的挨了揍,在天橋下,被一群人圍住,用工地上裝水泥的袋子套住了腦袋,打的肋骨斷了兩根。

    那種普通的水泥袋子,海城所有施工的工地上都有,無從查起。

    顧萊在醫院裡開始罵了起來,說知道是誰幹的,情緒一直不穩定的心疼弟弟,而後,左琛親自給顧萊打了電話,說了幾句話,顧萊聽了,猛點頭,說明白。

    不知左琛說了什麼,這件事,就那樣平息了……

    顧萊沒有再計較過是誰做的。

    晚上。

    左琛回去吃晚飯,左母左父挽留左琛和顧暖再多住幾天,其實是想讓左左在這邊多玩兒幾天,親孫子,長輩疼的很。

    好像只要左左在,左父和左母的矛盾,都看似不存在了。

    晚飯後,左琛開車帶顧暖出去轉一圈兒。左左要去,左母沒讓,天太冷。

    車開出很遠,左琛將車停在路邊,漆黑的夜裡,這段路上沒有為人照亮的路燈,左琛格外喜歡這段路,車不熄火,大燈亮著。

    左琛攥著她的手,在袖子中,她的手就不會冷,走到一處刷了綠色漆的鐵欄杆前,左琛跟她一起半坐在鐵欄杆上。

    他拿出一支煙點了上,在黑夜中燃著。一隻手夾著香煙,一隻手伸向她的後頸,用拇指和食指間的虎口處,輕捏著她纖細的後頸,問她,「說說你什麼時候覺得自己最輕鬆。」

    顧暖想了想,什麼時候。

    她聳拉著腦袋,揮手打了他一下,說,「你捏著我脖子幹什麼?!」感覺像個小動物,被他從後頸拎著就能提起來似的。

    左琛叼著煙,笑,喜歡慘了她被他折磨又反抗不得的感覺。

    她不輕鬆,哪怕笑著,也是短暫的一閃而逝,馬上就會有壓力追上來。而那個導致她永遠快樂不起來的人,她是不願意去說出來的。

    顧暖始終沒有回答,就像左琛從來沒有問過……

    直到多日後血淚一起流,她才說,「左琛,我好像……再也不會不輕鬆了……」彷彿是,完全的,徹底的,失去了再也不輕鬆的能力。

    由於是黑夜,左琛望不見前方彎彎的路是通向哪裡,白日,好像也從未經過這條路,他把她拉到自己懷裡,他的長腿支在地上,讓她坐在他的腿上,用身上厚重大衣把她蒙起來,大抵是會暖一些的。左琛伸出了一隻手環抱著她,顧暖貓在他的大衣下,呼吸到了涼氣,很快很就變得很暖,然後在他的懷裡,頭抵著他的胸膛,雙手抓住他橫在她胸前的手臂,小休息一下,就一下。

    左琛抽了一口煙,蹙起眉頭,望了一眼遠處,望了一眼她。

    「sorry,還要很忙。」

    顧暖沒有說話,這對於她來說,已經無謂。他習慣忙碌的忘記部分節日,起初她還會記得,漸漸的,隨他一起習慣忘記節日。

    左琛無聊地伸手去大衣下,拿起她的一隻手,在她的手心上比劃來比劃去,他以為,她是不會懂得,那麼亂的劃著。

    她是懂了的。

    不容易分辨的,也是懂了的……

    my暖。

    一筆一劃,不經意,刻畫在心頭。

    ……

    1月12日。

    顧暖帶左左出去玩兒,左琛也答應了兒子會一起。

    外面的天飄著小雪,左琛一直嫉妒兒子和顧暖有一樣顏色的衣服,他表示過也想要。

    顧暖說『好啊,你敢穿我就敢去找來男款的買。』最終左琛安排了訂做一家三口的。

    他身上的大衣是深灰色的,厚厚料子的呢子大衣,顧暖身上的一樣顏色,小左左身上的一樣顏色,三個人,一樣顏色的大衣。

    下車後走在路上,左左唧唧歪歪的抬頭說,「爸爸媽媽都不系扣子,我為毛要系扣子?」

    到了餐廳,剛坐下不久,樂樂打來電話,說完正事,樂樂要跟左左聊,左左說,「樂樂阿姨,為什麼媽媽非要我系扣子?我覺得不系扣子很拉轟……」

    「拉轟你個頭!」樂樂問,「外面天氣是不是很冷?」

    「是呀。」左左回答。

    樂樂說,「這就對了!這麼冷的雪天,不系扣子上街那不是二百五是什麼!」

    樂樂哪管得了那麼多,先安撫了小孩子再說。

    左左合上手機好久都在呲牙笑,邊吃東西邊用手裡攥的不緊的筷子指著那倆大人,「樂樂阿姨說……冬天穿衣服不系扣子是二百五!」

    「咳——」左琛被『二百五』這三個字深深地傷害了。

    當左左吃的正什麼話都聽不進去時,顧暖問左琛,「什麼時候讓我媽知道左左的事?」

    「你一個人,瞞了快八年,我和你,再瞞更久如何?」左琛突然這樣說。

    現實的現在,捅破後,母親倒不是會不接受,只是性格早已隨著病情,偏激的任何人拉不回來,會對這欺瞞有些怨,然後,那樣性格的人,怨過之後,會做出什麼?

    還是要得過且過,瞞一天,算一天?

    左琛當她同意了,攥緊了她的手,彷彿在給她力量,他不敢說……董琴永遠不會對他做什麼,全部的怨恨與傷害,到頭來都會加諸在顧暖一個人的身上,不如瞞著。坦白,對於董琴這樣的人來說,不會得到從寬對待。

    天氣非常陰沉,一點太陽都沒有,中午時,小雪已經漸大,這座城市的雪下的再大,也始終是不會有堆積如山的壯觀樣子,不過,一片片覆蓋住了地面,放眼望去,在鮮少見過雪景的人眼中,也可稱作是白雪皚皚了。

    車一直向前開,倒車鏡中,能清晰看到車胎壓過的地方一道道的。顧暖坐在副駕駛上給左左拆食品的包裝袋,不多時,車已停。坐落在市中心繁華地段的婚紗店,顧暖很熟悉的那家婚紗店,曾經,和左琛經過這裡,他看向婚紗店,是他問起還是自己說的,已經久的她都忘記了。她說自己曾在這裡打過工,也說這裡的老闆很摳門兒,底片被遺落在這裡取不出,後又被他找到……

    下了車,顧暖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左琛帶她進去,前面走著一個小左左,他說,『它不是全海城最大的,當時你很喜歡。我沒有叫人重整過,你看著好就不動,看著不好,就隨自己心意重整一番,沒送過你像樣的禮物,這次也沒有免俗,始終都是太不像樣。』

    怎會是不像樣?

    緣之一字太奇妙,從生命之起點算起,她從哇哇哭著落地,兜轉了二十幾載,與他相遇,他說她這叫等待。而他兜轉了三十餘載,二度相遇,他說這叫找尋。找尋一份善緣,然後,將這善緣努力變成他想要的,她期待的,美麗摸樣。

    左茵也在,顧暖瞭解後才知道,當時她和左琛經過這條街,這家店正出兌,他兌了下來,交給了左茵。現在恆科在他手中,她也想過要不要繼續留在恆科,但始終不是自己心底愛好的東西,做的缺少了那麼點打了雞血的興奮勁兒。

    「阿琛說,就這麼帶你來就行了,驚喜不驚喜的他無所謂。」左茵無奈地笑,「暖暖,你不要怪他不會玩浪漫啊,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但我弟弟,一般男人也比不得是不是?」

    顧暖感恩地笑,刻意的浪漫她不曾想要。於她來說,感受到的,每一次心的跳動,都是千金不換的浪漫,左琛的眉眼,如同少有的溫柔時光,不斷在說我愛你。

    離開時,這裡的攝影師,在雪地上給左琛的一家三口,照了一張合照。

    左左的一聲,「茄子……」讓顧暖和左琛不自然的臉上有了笑意。

    ……

    下午,左琛開車送顧暖和左左回家。

    她帶兒子進去,左琛才打著方向盤倒車,駛離,送顧暖和兒子的路上,他接了個電話,有急事要去公司處理,便沒有進去跟爸媽打聲招呼。

    只有左父一個人在家,沙發旁地上是滾落的水果,水果盤也在地上。

    顧暖秀氣的眉這時蹙起了。

    左母從樓上下來,換了衣服,拿了皮包,準備出門,臉色非常不好。

    「媽,你和爸怎麼了?」顧暖覺得她和左左不在家的時候,這兩個人一定是吵起來了。

    她示意不敢上前的保姆,把左左帶樓上去。

    「跟阿姨去樓上玩兒。」保姆蹲下抱起左左。

    左左跟在媽媽身邊,懂點事之後,總是察外婆的言,觀外婆的臉色,習慣了,就懂了爺爺奶奶是打架了,乖乖的跟保姆阿姨上樓去。

    左母並未跟顧暖詳細的說什麼,那樣的眼神,似是最後看一眼沙發上喝茶的左父,左父是低頭緊咬著牙關,一樣是一句話都不再說。

    左母繞過顧暖的身邊說『別跟出來了,好孩子。』然後,走出去。

    顧暖回頭,怎麼能不跟出去?左父開腔阻止,「讓她走吧。」淡淡的一句。

    「……」左母已經走出了家門。

    顧暖這時以為,左母只是生氣走了,還會回來的。

    「爸……」顧暖只能回頭看向這個對她很好的另一個父親,當做很親很親的人一樣。

    左父抹了一把臉,一直是低著頭,「別問,丟人。」

    丟人……

    顧暖沒有問,從來就不敢問,也不適合問。

    但心裡知道,左琛對她說過,很早之前就說過,左母和秦安森父親的事情,然後,又是知道了左父和秦安森媽媽的事情,到底是誰丟人了呢?只是不管是誰,晚輩,都不好問。

    顧暖沒有立刻告訴左琛,這種事左琛應付了這麼多年,也是無能為力。晚上他回來之後,就會知道了,至於是否問問他父親到底發生了什麼把左母氣走了,那顧暖作為兒媳婦,都不敢張口管的,若是女兒,就不同了。

    ……

    顧博一直呆到了1月13日早上才出院。

    顧博以前住的宿舍現在已經關閉了,到了冬天那裡往年會有學生住,也有人伺候他們吃的喝的,今年不同,已經沒有人在那裡,所以顧博回不去宿舍。

    董秦一直在問顧暖,顧博什麼時候回來,顧暖想了想,顧博的傷痕,要一些日子才能消下去,這樣回去,母親會責怪,這責怪的方向是誰,顧暖很害怕。說謊的時候會心慌,怕被拆穿謊言後語無倫次,這麼些年,每次在母親面前被插穿謊言語無倫次,都是要付出代價。

    可還是說了謊,告訴母親,顧博要年關前幾天才能回來海城。

    林路這幾天一直陪在醫院裡,也害怕到了顧博出院這天,顧博會被顧暖帶走,她以後想一面,是不是會非常艱難。

    心裡早就打好了草稿,林路收拾東西時說,「姐,你要照顧孩子,有時候你老公那邊有事你要幫忙,能跟顧博溝通的人除了你和我,還有別人了嗎?」

    顧暖抬頭看林路,多半猜出了林路的心思。

    「姐,不如讓顧博去我家吧,等到他臉上的淤青下去了,我就把他送回你家。」林路說。

    顧暖沒理她,怎麼能讓弟弟跟林路走?

    林路跟在顧暖身後,小心翼翼地說,「姐,我不是壞人吧?我整天都是無所事事,幫你照顧一下弟弟怎麼了,我不吃人啊。」

    在林路再三的糾纏請求下,顧博本人要跟林路走,他說,「林路,人很好。」僅有的五個字,讓顧暖眼窩一濕。

    這五個字,是他誇讚林路的,但對於顧暖來說,這五個字的意義太重大,他懂得了在人僵持不下時開口解決問題。以前,會說一些話,但要是怎樣的逼迫才說得出?只給人表情,不給人半個字的。這,難道,不是林路的功勞嗎?

    ……顧博在副駕駛,林路放下車窗問顧暖,「姐,你知道我家住在哪兒吧?」

    「知道,我會去的。」因為弟弟在那兒。

    林路笑著朝顧暖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把車開走。

    顧暖微笑著奢望,如果這也是姐姐對弟弟的感情……多好。只是,林路雖比顧博年長幾歲,但看上去,活潑性子的林路,是要比沉默寡言的顧博小好幾歲之多。

    林路有心計,但也很衝動,直爽。

    林路的媽媽知道顧暖這個人,看著顧暖的弟弟,也心裡喜歡的很,樣子長得太好了,就是聽說很自閉,那自己姑娘在這兒慇勤個什麼勁兒?

    顧博的房間在樓上,是林路的對門兒。

    顧博在樓上洗澡,換的衣服林路都準備好給他了,下樓,拿了兩個蘋果準備上去,林路媽扯住她坐下,林路挑眉,「嗯?什麼事兒啊?」

    「這小子在我們家住多久?」林路媽媽問。

    林路心裡盤算了一下媽媽的心裡想法,說,「不多天就走了,他姐不方便照顧他。」

    「這我就放心了。」林路媽說。

    放心什麼?林路舔了舔嘴唇,上了樓。

    林路媽總到樓上轉,也不太出門了,是看出來自己姑娘對這小子太慇勤了,慇勤的有點過分了,像個丫鬟一樣的伺候著前後左右。林路向來傲氣,別人這麼伺候她,她都未必能給人好臉色,何況現在林路媽媽看到的……是林路這麼伺候別人。

    中午,林路午睡醒了,打開臥室門,見顧博倚在他那邊臥室門在站著,她走過去問他,「你睡醒了?不多睡一會兒?在這兒站著幹什麼?」

    林路的頭髮有些亂,一縷頭髮已經被她自己在床上滾得跑到了前面來,實在是擋住了眼睛和鼻子,顧博伸手,很白很乾淨的好看手指幫她拿到了一邊兒去。

    「我的天哪。」林路興奮的大叫。

    顧博被她的叫聲……嚇的愣住。

    下午一點不到,林路跟林路媽說,「媽,他姐讓他回去了,我去送。」

    只有一個非常小的行李箱,然後林路帶上顧博,帶上行李箱,開車離開家中,到了她在市中心自己酒吧旁的房子時,她跟顧博說,「這裡可以隨便,沒有我媽的眼睛看著你了。」

    一室一廳的精裝修公寓,當初為了管酒吧很近才買的。

    林路回頭跟顧暖說了,顧暖問了地址,林路告訴顧暖了。又給自己老媽打了電話,說今天不回家裡住,酒吧這邊有點事。

    下午,顧博給林路畫了畫,早先就答應過她的素描,各種表情的。

    每當顧博抬眼看她,然後去畫時,林路都笑的很開心,然後自言自語地說,「你,真的是培養人耐性的人。」

    「我?」顧博說出這個字。

    與人攀談的樣子。

    以前林路會激動顧博跟她說話,現在次數多了,已經習慣了,點頭,「是,我非常沒有耐性,現在的耐心,超出了我的想像,我可能得了一種怪病,要變成跟你一樣。」

    顧博無所謂地表情,也不知是懂,還是不懂。

    5點時,林路酒吧那邊真的有事,顧博一個人在家,自由,隨意,林路讓他可以看電視,打遊戲,這些顧博在林路的熏染和耐心教導下,顧博都會,顧博的這種情況,安靜的捉摸一件事,多半是會成功的,遊戲打的特好。

    林路回來的時候七點不到,帶了晚餐回來吃,顧博的臉上有淤青,出去吃怕別人總看他,林路不喜歡別人用那種眼神看顧博。

    ……

    晚上九點多,一個娛樂節目剛開始,林路看著看著就困了,關了電視。

    這個房間只有一張大床,平時林路很少在這裡睡,但被子上,只有她一個人的味道,床上面,橫著一個墨綠色的大鱷魚娃娃。

    林路把手伸進大鱷魚的嘴裡,歪著頭問同樣躺下了的顧博,「喜歡這個房間嗎。」就是綠色的東西偏多,她在顧博眼前晃了晃她的綠色指甲,笑的燦爛。

    顧博不說話,似乎也是困了……

    他往她身體這邊過來,林路便抱著他,躺在一起睡,好幾次了,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躺著,摟著他,偶爾,他也會伸手摟著她,到底是不一樣的感覺,所以,林路從來不敢對顧暖說。她發誓,真的沒有欺負顧博。

    顧博,總是習慣將手臂橫在她的腰上,他的手指,碰在她的皮膚上。

    額頭抵著額頭,鼻對鼻,這樣的準備入睡,林路忽然動了動,顧博也動了動,嘴唇很自然地碰在了一起,林路沒敢動,看見他唇角的淤青,受了點傷的顧博,不一樣了,林路腦海裡出現個無數護著弟弟的顧暖,硬是趕走那個姐姐的影子,用舌尖,輕舔了舔顧博唇角的傷痕。

    似乎有點疼,顧博皺了皺眉,然後,似懂非懂的樣子真讓林路抓狂……

    ……

    左琛忙到晚上十點多才回去。

    他喝了點酒,顧暖一直沒睡,聽見他車回來的聲音就下樓了,左父已經休息了,左左也已經睡了,顧暖讓保姆也去睡吧,她到門口等左琛。

    左琛關上車門走進來,問她,「怎麼還沒睡。」

    「有點事跟你說。」顧暖跟他一起往樓上走,邊走邊小聲地跟他說了這件事。

    左琛讓顧暖先回房,他轉身去了父親的房間,敲了下門,「爸,睡了嗎。」

    左父說,「沒睡,進來吧。」

    左琛進去,顧暖才放心回房。

    左父坐在房間的一個椅子上,手裡擺弄的是左左的玩具車,壞了,這個當爺爺的,在幫孫子維修。而這類型的男人,正是左母越來越不喜歡的。

    顧暖平日也看得出來,心裡在想,秦安森的父親,平日拿著畫筆,但佟亞楠生了孩子,長大,玩具壞了,讓爺爺修理,秦安森的父親也會變成這樣。

    「爸,又是因為老事情吵?」左琛平靜地問。

    左父在兒子面前不覺得丟人了,左父知道,左琛一定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你媽以為你不知道事情的實情,她要早知道你都瞭解,這個家……就留不住你媽了。」

    這些左琛都瞭解,所以,一直裝作不知情。「爸,秦安森的媽媽,你們……」左琛決定瞭解,問出口。

    左父詫異了好長時間,手中的玩具零件放下,歎氣,問左琛,「這件事你怎麼知道?」

    「這個不太重要。」左琛表情沒有給父親任何壓力,希望父親能講出來。

    左父皺眉,似乎在斟酌該在怎麼開口,低頭繼續擺弄著左左的玩具說道,「遭人陷害,拿住了我的把柄,拿住了秦家的把柄。就因為這件事,秦安森他媽,為了維持家庭,也沒少暗中受林錚威脅,幫林錚鼓動秦安森他爸去幫林氏做事。唉……如果沒有林錚這號人,咱們左家,就不能這麼亂!」

    「可是秦安森他爸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應該就是在當年離開林氏的時候知道的。」左琛說。

    左父歎氣,「原來,是早就知道了……」左父一下子就明白了,懷疑過秦父知道。

    最初秦父在左父的公司,林錚一直想叫秦父過去他那邊,秦父不想跳槽,就沒答應,許多次林錚開口,秦父都不答應。後來就出了左父和秦母被陷害在一起的荒唐事,林錚雙方進行威脅,以此事威脅左父,讓秦父離開公司,以此事威脅秦母,無論用什麼辦法,說服秦父進入林氏……

    左父讓秦父離開公司時,心裡很亂,表達的也不自然,這讓秦父覺得奇怪,也對於這種舉動耿耿於懷。

    秦母讓秦父去林氏工作時,秦父很不理解,後來,林錚的妻子,林母,假意與秦母交好,秦母跟秦父說,反正你現在離開了左氏,總要工作,這邊的公司只有這兩家是朋友的,看在我和林夫人是好姐妹的面子上,過去吧,工作不適應大不了再離開。

    秦父雖不知道自己妻子何時和林夫人交好了,但也不多想她們女人間的友情,便過去了。對這其中林錚做的套兒,他一無所知。

    秦母有苦楚也只能忍,當時秦安森已經上小學了。

    有了秦父的幫忙,林錚的公司一年比一年好,秦母生下美嗇後去世,留了許多話給丈夫,秦父知道了林錚的陰謀,離開了林氏公司,也並未再多接觸左父。

    秦安森長大後,為了成全左琛,對這個害了母親生產後性命丟了的妹妹,憎恨多了一分。秦安森並不是心腸狠毒的人,一邊討厭這個妹妹的存在,一邊又不忍心太去傷害,所以,大多數美嗇受到別人的傷害,他把自己當成了是路人,一個失去了見義勇為意識的普通路人……

    左琛從父親房間出去後,看到顧暖在他和她的臥室門口站著,眼巴巴地等消息。

    大概是習慣了父母這樣吵架,左琛並沒有特別的情緒,只是樓著她往臥室走,「這樣關心你的公公婆婆,謝謝,你老公替他爸媽說。」

    顧暖微微一笑,眉眼有沉下,「接下來怎麼辦?」

    「我出去一下,你先睡。」左琛說。

    ……

    秦安森半夜穿了衣服出來,打了個噴嚏後問下了車的左琛,「這麼晚,什麼事?」

    「你爸不在家?」左琛問。

    「沒有……」秦安森眼神閃爍,「我爸他又……」

    秦安森咬著牙,不知如何發洩這說不出的鬱悶。

    左琛點了支煙,擺了擺手,「我明白了,先走。」

    秦安森注視著左琛的車開遠了,消失……回到房間,佟亞楠迷迷糊糊地起床了,見到秦安森就無力地往他懷裡撲。

    「站穩了,孩子!」秦安森穩穩地接住她,很無語,佟亞楠半夜會有那麼點小迷糊症,白日囂張的像個女王,晚上迷糊的去洗手間都要半睜著眼睛扶著牆。

    「走不動,孩子太沉了!啊啊啊——你來懷她行不行?」佟亞楠近日的抱怨聲明顯大了,她覺得這個孩子太耽誤事兒了,她所刻意表現出的懷孕很辛苦,只是想讓秦安森知道,她真的很辛苦。

    秦安森只能把她抱起來,抱著一個老婆,一個自己的孩子,倒是不覺得沉。

    床上,佟亞楠抱著他睡,手總是習慣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哪裡都摸,秦安森從最開始認為自己摟著個女流氓,到現在,已經漸漸習慣。

    習慣,真是習慣了。

    佟亞楠總是提醒他,「我像女流氓,男女有區別嗎,我還沒把你怎麼樣,你當時可是沒兩天就把我給法辦了,我***又懷孕容易嗎我?」

    聽了這話,秦安森沒轍了。

    佟亞楠動來動去,睡不著,秦安森地問,「怎麼了。」

    「睡不著,你剛才在樓下見得是顧暖的老公?」左琛,這個男人的名字佟亞楠記得非常牢,是秦安森那個啥了這麼多年的男人。

    「嗯。」很久,秦安森沉悶地一聲。

    佟亞楠翻身側躺,扳過秦安森的身體,跟他對視,「見過他之後,你會不會很反感我?」佟亞楠一直是有疑問就大聲說出來,怕憋壞自己。

    「不會。」秦安森說,聽不出是真話還是假話。

    「那你吻我……」佟亞楠要求。

    好幾個清晨,秦安森都是在她的親吻中醒來,佟亞楠很大膽,她只能告訴自己,要麼放棄秦安森,要麼就把所有的矜持都必須忘記,否則,他永遠不會被改變!

    秦安森沒有主動吻她,佟亞楠渴望地看著他,再一次自己主動了,吻他,腦海裡回憶的,是在小胡同裡,他一件件狂野地剝去她警服的樣子,那時候,他是她的男人。不管是否吃了藥,總之很真實。

    佟亞楠感覺到他的身體很熱,她也是,秦安森並不是接受不了女人,只是左琛在他心中份量太重了,這個根,太難拔出,佟亞楠用額頭抵著他的心口,問他,「你有反應了是不是,你就不想嗎。」

    「……」秦安森。

    她窩在他的胸口,好像真的是他很愛的妻子一樣,說,「如果孩子出生時,你還是不能喜歡我,秦安森,我們就離婚吧……」

    「不想離婚。」秦安森永遠是這麼說。

    「那就讓我難產而死……」咬著唇,狠狠地詛咒。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