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易子魚皺了皺眉頭,先不說自己從來都不知道月詠鄉的存在。就算是知道,遠在七夜森的自己,又怎麼可能會影響到處於月亮之上的月詠鄉呢?根本是無稽之談。但是從吉拉身上傳來的殺氣卻並不是假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因為這具原本屬於弗萊明的身體嗎?
吉拉已經睜大著雙眼,用那雙已經分不清,到底是魔法陣還是眼珠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易子魚「易子魚,你好好的回憶一下吧。好好的想一想,在你去到七夜森之後所遭遇到的一切。難道你從中就感覺不到一點不和諧的地方嗎?難道你就感覺不到身邊的反常嗎?」
這三個多月的經歷?不和諧和反常的地方?易子魚看著吉拉那雙顯得越發猙獰的雙眼,看到這種情況,易子魚明白了。看著吉拉的這個架勢,恐怕自己想不出來的話,他是不會將話題繼續下去的。照他這樣的態度說來,難道問題真的是出在我的身上嗎?
易子魚不由得低下頭,開始回憶這段日子所經歷過的事情。
剛到七夜森的半個多月時間裡,剛好趕上了佈雷利亞東部沿海受到海嘯侵害。東部沿海地區的大批難民,遵循佈雷利亞當局安排,開始向周邊的城市遷徙,以達到分流的目的。而自己也剛好是跟在了一支從出發,被分配到前往佈雷利亞皇城布隆避難的難民隊伍裡面。
在那段朝不保夕的日子裡面,易子魚僅靠著體經,吸收著天地元氣來維持著生命。每一天除了趕路,就是休息。雖然枯燥而單調,但是面對這種,時時刻刻都有人倒斃的極限環境,易子魚所感受到的,只有來至於死亡的脅迫感,和對於渺茫前途的擔憂。
期間唯一能帶給他心靈慰藉的,也就只有被自己救了過來的小乞丐,當時還誤以為是個男孩子的小夢璃。除此之外,自己並沒有其他什麼特別的遭遇了。這段經歷似乎並沒有什麼疑點。難道是再往後的經歷嗎?
由在難民隊伍到達佈雷利亞的皇城,布隆的時候,似乎節奏便開始放快了。先是遇上艾麗西亞和葉米璐,在她們手下的皇城騎士團的脅迫下,自己和小夢璃被綁上了馬車,送到一個應該是牧場的地方,被一個看上去很頑固的老頭子調教什麼皇家禮儀。往後一個月,便是自己被葉米璐押著去到了藏劍公國。參加了蕾米莉亞的選婿活動。
然後神使鬼差的被選上了。對於這一點,雷劍大公比斯·拜爾還特意包含深意的看過自己一眼。據說除了艾麗西亞在繡球上做過手腳之外,皇國二皇子霍布斯,以及雷劍大公比斯·拜爾兩人也各種做過手腳。但是自己還是被繡球給砸中了。
嗯,易子魚單獨把這件事拿出來想了一下。這件事情,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出原因,也可以說是這三個多月的時間裡面比較需要在意的一件事情。可是如果這個繡球事件,都能影響到宇宙之外的月球。那麼月球也太廉價了吧!所以,應該和這件事的關鍵不大。
但是如果不是這件事的話,那麼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嗎?
在那莫名其妙的繡球事件之後,雷劍大公找上了自己,和自己簽訂了一個結締假婚約的合同。然後便被送到了藏劍閣裡面去做督導老師。除了剛開始被琪米莉火力全開的禍害了一次,但在那之後自己便幾乎宅在了藏劍閣的圖書館裡面。大公府到圖書館,圖書館到大公府,這種兩點一線的生活軌跡,似乎也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將近一個月後,便遇到了,正因為玻璃製作工藝而焦頭爛額的,尼古拉和奧爾巴,以及奧爾巴的諸位學徒們。隨後便是玻璃的烤製成功。緊接著便到了新生鎮的建設工作了。
接下來的事情,啊——
在易子魚想到一個可能的時候,不由得眼睛猛的一亮。說道新生鎮的建設,那麼就不能不提到一件事情——由於琪米莉弄塌了工地的中央立柱,在中央立柱倒塌的時候所發現的那個地下墓穴。在地下墓穴裡面,匹克塞斯莫名其妙的出現,強行讓自己和琪米莉繼承了強運司書。也是在那個時候遇上了那個小煩人——拉齊絲。而尼古拉和赫爾拉姆,也在同時找回了紋欞司所失落的高級權限司書——《黃道十二章》。繼這些神奇遭遇之後,自己等人再次經歷了一次時空逆轉的現象。
在地下墓穴之中,嚴格來說,當時自己和尼古拉他們,在地下墓穴裡面,最少逗留了有三天的時間。可是當自己幾個人回去的時候,卻發現外界的時間卻僅僅的只過了不到一個小時而已。難道吉拉所指的就是這一件事情?難道就是因為我們誤入了那個神壇,從而引發了月詠鄉的變異嗎?
易子魚反覆的想來想去,也似乎就只有這件事情比較有可能了。要知道,地下墓穴之中所見到的那種種奇怪的現象。無論是那個用黃金大煉金術製造的地下墓穴都好,還是那些被牢牢的禁錮在原地的優質武器,亦或者是神壇裡面所發生的莫名其妙的司書契約,哪怕是最後,被琪米莉爆菊花而擊倒的那個法則獸。在經歷過月詠鄉這個真實夢境之後,在掌握了具現化能力的易子魚看來,在地下墓穴裡所遇到的一切,應該也是一種具現化手段的體現。
也就是說,那個地下墓穴,很有可能就是被人,利用具象化手段所製造出來的,一個類似於真實夢境的空間。再加上那個地方,是五百年前七夜森的英雄們和那些紫翼怪物戰鬥的最終戰場。而入侵月詠鄉的也是那些怪物,也就是說,這兩個地方就絕對是有關聯的。難道真的是因為誤入了那裡嗎?
當易子魚把所整理出的頭緒告知給吉拉聽的時候。吉拉那原本就不怎麼健康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青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因為這麼一個遲鈍的男人?!哈哈哈哈哈哈——」吉拉在下刻,右手拍在額頭上,居然肆意的瘋狂的大笑起來。瘋狂的笑聲,甚至讓正殿裡面的燭台,和窗戶上的那些玻璃都開始產生了輕微的共振。可是隨即,吉拉卻開始了劇烈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每咳嗽一下,烏黑的血塊就會隨著咳嗽被咳出來。吉拉身上那原本潔淨的灰色袍子,瞬間便變得一塌糊塗。
空間中瀰漫著一股鮮血的味道。
「易子魚!」吉拉抹了抹嘴角的鮮血「遲鈍不是你的錯,但是過分遲鈍了,是要招天譴的!最開始,我還以為你是在裝,不過我現在著實確認了一點——你真的純得很可怕。已經可怕到讓人心寒的程度了。你也的自我感覺也未免太好了!」」這一刻,吉拉的嘴角上露出了苦笑。
什麼意思?易子魚無法理解吉拉在說什麼。
「易子魚,你給我好好的聽著!一個字都不要漏!」吉拉狠狠的向一邊,吐出了殘留在口腔裡的一口黑血之後,便說出了讓易子魚驚訝無比的話出來。
「你難道就一點都沒有發現,這幾個月以來,你身邊的人,在對待你的態度上都過於友好了嗎?從最開始在難民隊伍裡面,那些乞丐們得到的粥水都是從上面勺出來的稀湯。而你則可以獲得從桶底上勺出來的米漿。」
什麼?吉拉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那個派粥的人,不是因為看到我帶著一個小孩子才格外的照顧我的嗎?」
「哈哈哈,可笑!在難民隊伍裡面難道只有你一個人帶著孩子?這個世界可沒有那麼溫暖啊!」
吉拉這麼一說,易子魚當場就呆住了。對啊,在難民隊伍裡面的小孩子並不少,可是為什麼就只特意的關照自己呢?
「在這之後的一路上,你難道就沒有注意到有許多暴民在追打著隊伍最後頭的人?你難道就沒有發現,你總會被他們所遺漏嗎?」面對吉拉那銳利的目光,易子魚發現,的確是這樣。
在難民遷徙的過程中,總會遇到一些沒有組織的暴民集團。雖然難民隊也有護衛,可是這些護衛的重點保護對象都是隊伍前頭的那些有錢人。所以,當這些護衛忙不過來的時候,這些處於隊伍最後頭的乞丐和窮人階層,便成立丟車保帥的對象。可是每一次,易子魚都會極為好運的,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當難民隊伍到達布隆,在你對前路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重要的轉機卻忽然出現在了你的面前,而且更加重要的是,這個好事居然直接落到了你的頭上。你難道就不覺得這事情很神奇嗎?還是說,你認為你當仁不讓?這機會活該就是你的?藏劍公國的准駙馬,易子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