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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結局篇 】我明白你會來,所以我等(08) 文 / 都春子

    向婉能聽得出來,那人並不想在自己身份話題上和自己多做周旋,於是也很聰慧的不再提及。

    而且,她現在享受的是陽光灑在臉上,和一隻隻小鴿子互動的感覺,身旁的這人姓啥名誰,她也沒有太大的好奇。

    向婉在外面坐了會兒,和男人也沒再聊什麼,這時候,只聽到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朝著他們這邊走來。

    「小叔叔!你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了著日頭太大,晚上等我辦完事再陪你散心嗎?」說話的聽起來是一個很年輕的男人,而且語氣有點不太高興。

    向婉聽到身旁的男人一笑,說:「我也不知道你究竟什麼時候才回來,餓壞了這些鴿子可怎麼辦?禾」

    向婉幾乎能夠聽到年輕男人氣急敗壞的粗喘的聲音,她抿抿唇,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閉著眼睛安靜的坐在長椅上。

    「算了算了,我總是說不過你。剛剛我已經把主任醫生請到病房裡去了,讓他給你在檢查一下。」年輕男人轉過頭:「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把先生扶進去?妲」

    「是!」

    護工見三個人走了過來,怕一個不小心碰到向婉的傷口,於是連忙也彎下腰將向婉從長椅上扶起來。

    男人沒辦法,只好跟著這些人回去,不過離開前還不忘回頭看向婉一眼:「今天能和小姐認識應該是我最大的收穫了。有緣再見。」

    向婉笑了笑,側耳傾聽到那些人離開的腳步聲。

    她這時回過頭:「我們也回去吧。」

    護工應了一聲,又問:「小姐要去嚴先生的病房坐一會兒,還是回咱們自己那?」

    向婉想了想:「去阿臣那裡吧。」

    向婉現在行走基本上沒什麼問題了,只是還是需要有人在一旁看著。她剛走到嚴漠臣的病房時,嚴漠臣也剛從她那裡出來,見到她開口就問:「你剛剛去哪了?」

    向婉有些莫名所以:「去花園轉了轉,怎麼了?」

    嚴漠臣鬆了口氣,他還以為她不打招呼就走了呢!

    護工攙著向婉,嚴漠臣這時上前幾步,對護工說:「我來吧,你去休息去。」

    護工點了點頭,不放心的又看了向婉一眼,見她沒什麼表情,於是退了出去。

    嚴漠臣牽著向婉的一隻手,十指相扣,小心翼翼的將她帶到了病床上坐下,自己則是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

    向婉如今其他感覺都非常敏感,而且嚴漠臣似乎也無意要掩飾自己過於灼熱的視線。

    「到底怎麼了?」

    嚴漠臣薄唇微抿,倏地劃出一絲自嘲的淺弧:「我還以為,你走了。」

    向婉微怔,半秒過後,輕歎著搖了搖頭:「就算我出院了,也會和你說一聲啊。而且,阿臣,你要相信我,就算我們不住在同一家醫院裡,也不代表著我們就從此斷了關係。」

    嚴漠臣自然知道她這些日子的舉動代表著什麼,只是內心惶惶不安,就是因為太怕會失去她。

    「是我多心了。」他低聲說道。

    向婉猶豫了一下,伸手找到他的大掌,握住:「我同意讓你做馨予的乾爹,可不是讓你當假的。我是真心想要和你做親人的,如果你有顧忌的話」

    她還沒說完,嚴漠臣就緊張的反握住她的手:「我沒有顧忌,我也很感激你肯給我個機會照顧你們。現在我已經完全放下了,我知道自己曾經做錯了太多,現在我就只想要彌補。當親人也好、做朋友也罷,我已經很知足。」

    做個手足知己,其實對他們來說都不是壞事。

    向婉自然知道嚴漠臣是何等聰明的男人,正是因為知道他已經想通,她這些舉動不會再讓他產生任何誤會,她才會提出這樣的建議來。

    因為畢竟是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她也不希望他這一輩子都孤苦伶仃的一個人。

    「其實,昨天劉主任找過我,他說我的傷口都已經沒什麼大礙了,現在最好回家去休養。可能我沒辦法再賴在這裡了,而且他還說你現在也康復得差不多了,只要不勞累,別牽動傷口就沒關係。」向婉說:「昨天我和濯南研究了一下,我公寓旁邊是濯南三弟的房子,最近他出門旅遊了,沒在家。我想你要不暫時住在那裡,我們也好就近相互照顧,可以嗎?」

    嚴漠臣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其實她不是想要得到他的照顧,而是知道他這段時間不能回家,所以怕他有什麼意外或者哪裡痛了沒人知曉。

    看,其實他還是很瞭解她的。

    嚴漠臣沉了沉,搖頭:「我知道你不放心我,可是我也不能總依賴你和莫先生。而且,我還有邵陽,等我出院了,他會暫時搬去我的別墅,你不要擔心了。」

    嚴漠臣既然這麼說,就是已經做好了打算,她只能點點頭:「那你要常來我家吃飯,看小馨予?」

    嚴漠臣微笑:「好的。」

    向婉這幾天就要出院,莫濯南自然也忙得不行。

    他們都沒預料小馨予會這麼早就出生,所以很多嬰兒用品都沒準備,selina疼苡薇疼到心坎裡,如今再加上小馨予,更是疼得不的了,一聽說向婉抱著女兒要搬回家,連忙拉著莫昶去商場,買嬰兒床、小杯子小枕頭什麼的。而莫昶這輩子最厭惡的事情就是逛街,只是這次是給他的大孫女買東西,自然逛得樂此不疲,這倒讓selina有點哭笑不得。沒想到和莫昶結婚快三十年,反倒是分居了才有機會和他逛一次商場。

    看來,向婉幾乎成了他們兩人之間的潤滑劑。

    向婉自然不知道這些,莫濯南也是忙著騰出時間好好在家陪著妻兒老小,而更重要的是,他需要盡快解決和傅欣宜的婚事。

    這天上午,莫昶仍然和selina出門了,雖然前幾天他們剛買完一個嬰兒床,可是莫昶說小馨予回別墅住也需要一張床,所以又拉著selina去了。

    別墅裡,今天只剩下傭人和幾乎已經不怎麼出門的傅欣宜。

    莫濯南來到傅欣宜的門前,輕輕敲了敲,很快就得到了回應。推門而入的時候,傅欣宜正坐在陽台的籐椅上望著外面發呆。

    聽到腳步聲,傅欣宜這才回過頭,目光和莫濯南對上的時候,眼底迅速劃過一抹錯愕,隨即,歸於平靜。

    傅欣宜低低的一笑:「你竟然這麼沉得住氣。我就在剛剛還在想,你究竟什麼時候才會來找我攤牌呢?」

    莫濯南的臉上始終平靜,無波無瀾,語氣也十分的平淡:「苡薇生了個女兒,我想讓她姓莫,而她也必須姓莫。」

    傅欣宜點點頭:「aaron,我瞭解你。你的女兒你不會允許她飄落在外,落人話柄,更何況這個女兒還是你最愛的夏苡薇生下的,你更不能讓她做無名無分的私生女。可是,你有想過我嗎?哪怕一個念頭,你有考慮過我嗎?」

    莫濯南並不覺得愧疚,他這一輩子做濫好人已經做的夠多了,現在只是小小的自私一次,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孩子都納入自己的羽翼下,這並沒什麼錯。

    「如果你肯簽字,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但是,如果你還執迷不悟的話,欣宜,我可以去法院申請離婚。自從結婚後我們就沒住在一起過,而且彼此都沒有承擔過配偶的責任,我想法官會給我一個很滿意的答覆,只是,念及我們的情分,我並不想走到這一步。」

    「配偶的責任?」傅欣宜倏地低低的笑了:「你有給過我機會嗎?」

    「你又何曾給過我機會,拒絕這段婚姻?」莫濯南反問。

    傅欣宜沒了聲音,是啊,一切都是她活該,早就知道他的心都繫在夏苡薇的身上,卻還是用盡了各種辦法逼著他和自己結婚。

    「我愛了你這麼就,這麼多年,最後卻在你心中得不到一丁點兒的聯繫,aaron,你說,這是不是報應?」

    莫濯南的雙眸掃過傅欣宜苦笑的臉,輕歎:「我從來不喜歡向別人邀功,或者拿從前的事說情。可是現在,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欣宜,就當是你償還曾經害死的那條小生命吧,放過我和苡薇,也放過你自己。」

    提到這件事,傅欣宜的臉色倏地煞白起來。

    她雖然一直不覺得是自己做錯,但終究陰錯陽差,還是害死了莫濯南和夏苡薇的第一個孩子。這件事她不喜歡提起,也不想記起,但事實就是事實,她不止欠了莫濯南一個婚姻,還欠了他一個孩子。

    傅欣宜的內心百轉千回,到最後,化為一聲歎息:「你想要我簽字離婚?可以。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你說。」莫濯南道。

    傅欣宜睜開眼睛,認真的直視男人的黑眸:「讓我見一見夏苡薇。」

    莫濯南想過傅欣宜不會這麼輕易就給他答案,也想過傅欣宜會提出各種各樣的條件,卻沒想過,傅欣宜想要的,是和向婉見上一面。

    當時,他沒有立刻答應傅欣宜,只是說自己會考慮。

    傅欣宜當時也只是一笑:「慢慢考慮,我不著急。」

    是啊,她不急,可是急著給馨予和向婉名分的人,是他。

    向婉雖然目不能視,但還是感覺到了莫濯南這幾天的焦躁和不安。她等了又等,還是沒等到他開口,只好自己主動問他:「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這幾天你總是心不在焉的。」

    莫濯南被傅欣宜這件事鬧得夜不安眠,聽到向婉這樣一問,猶豫了一下,決定將傅欣宜提出的條件

    和向婉說一說。

    向婉聽後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過了須臾,才仰著剛剛補回來幾兩肉的小臉,說:「我答應和她見面。」

    莫濯南並不覺得意外,只是有點擔心,向婉現在的身體可經不起那麼多的折騰。於是和她左右商量,最終向婉同意自己和傅欣宜見面的時候莫濯南可以守在房外。

    轉天,莫著急就打了電話給傅欣宜,叫司機下午接傅欣宜過來。

    傅欣宜來的時候,向婉正在餵奶。

    她一個人坐在床頭,懷抱著嗷嗷待哺的小嬰兒,纖長白皙的手指偶爾會輕輕撫上嬰兒的臉蛋,嘴角輕揚。

    傅欣宜就站在門口,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心中百般滋味交錯在一起。

    莫濯南就站在傅欣宜身後,雖然對向婉餵奶的畫面早就見怪不怪了,可是每一次看到仍是內心震撼不已。但此時房間還有外人在,就算是傅欣宜,他也不願意讓別人看到向婉寬衣解帶的樣子。

    於是,和護工使了個顏色,護工連忙走過去,在向婉耳旁說:「我看孩子都睡了,不如我先抱走吧。而且,莫先生來了。」

    最後一句話是小聲說的,向婉聞言後立刻朝著房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才意識到自己看不見,於是扯出一抹笑:「傅小姐也來了麼?」

    護工把小馨予抱走,莫濯南這出聲:「你們慢慢聊,我就在門外。」

    莫濯南也走了,很快,房間內就剩下向婉和傅欣宜兩個人。

    向婉熟練的繫上病號服上的細帶,整了整自己的裝束後,才抬頭對著黑暗說:「不好意思,我的眼睛不太好使了,所以恐怕沒辦法招待你,傅小姐還請不要見怪。」

    傅欣宜在來時的路上聽司機說了這件事,莫濯南提前讓她知道恐怕也是為了不讓她們見面的時候太過尷尬,或者怕她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傷害到對方吧。

    傅欣宜明知向婉看不到,還是掩藏住了眼底的一抹嫉妒,微笑著說:「你的女兒很漂亮。」

    向婉笑了,不過笑容中還多了一絲別的情緒:「是麼?大家好像都這麼說,不過可惜,我看不到。」

    傅欣宜在這剎那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對方是她的情敵,是導致她婚姻不幸的女人,按理說她該落井下石的,可是這時候卻一句奚落的話都說不出來。

    可能,是向婉臉上的悲傷太過明顯了吧。

    向婉這時候也意識到自己似乎不該表現的這麼明顯,連忙又是一笑:「不過當媽的要求都很簡單,不管孩子是醜還是漂亮,只要健健康康的,我就高興了。對了,傅小姐這次說要見我,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

    向婉主動將話題拉回到了正題上,傅欣宜也不好再繞圈子。

    傅欣宜頓了一下,說:「aaron又和我提出離婚了。」

    向婉很磊落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他和我說過這事。不過這既然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我不會干預,這點傅小姐可以放心。」

    「你是沒有干預,但是只要你還活著,aaron的心就不會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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