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一頓熱騰騰的晚飯,日出伸了個大懶腰,過了會他聞到濃烈的麥香味。////第一大端著一大壺炒米和熟麥子做成的茶從屋後面的柴房裡走了進來,熱情地招待他們一起喝茶。
在小小地被亞瑟的蛇眼嚇到了之後,第一大沒過多久就恢復正常開始熱情地招待他們了。看起來亞瑟說得沒錯,這個人真是欠了他一個很大的人情。
日出喝著茶,在狹小但是很舒適的小房子裡攤開腿躺著,感到勞累了多天的身體整個都舒展開了,非常愜意。
這時,許久不見的亞瑟也和第一大聊了起來。
「我看到中央郵局發的通知了,聽說你做劍客了,還被通緝。」第一大說話的同時,偷偷地瞟著亞瑟的眼睛。
瑟回答道。
「這世道連你這樣的好員工都改行做劍客了,看來中央區是真的罩不住了啊?這祖藍朵的天說變就變了啊。」第一大依舊偷偷地看著亞瑟的眼睛。
瑟回答道。
「我啊,在這個小地方都幾年沒出去過了,也不知道外面情況怎麼樣。郵局內部的人說啊,中央區好像要對革命旅團動手了。不過說對他們動手也說了幾年了。地方上的軍隊不行,零零散散地養在地方上。地方長官好的,還給定期演習下,長官不好的,連飯都不給吃,根本沒有戰鬥力。說到最後,怕還是要調第九區的軍隊過來打,哎……東土還在那裡鬧騰呢,自己家裡後院起火,這祖藍朵的天做了上千年怕是真的要變了。」第一大看的還是亞瑟的眼睛。
瑟又回答道。
「話說,亞瑟啊,你知道嗎?第三區發生大事了!郵局裡有人看了第三區區長賓利·尤力寫上去的報告,死人了啊,死了好多人啊!」第一大繼續拉閒談一樣地說。
日出放鬆下來的心瞬間提了起來。其實他醒來之後就知道啤酒城發生的事了,也知道暴風雪老大死了。小玉把它能看到的東西都記下來了,然後把它記下來的東西都告訴徹徹,通過徹徹告訴他們了。
日出已經知道啤酒城的慘劇,但他還需要知道更多的細節,只有知道更多的細節,他才有可能為暴風雪老大復仇!
「你說。」亞瑟的回答也有了點變化。
見亞瑟對此感興趣,第一大也來了興致,眉飛色舞地說:「賓利的報告說,啤酒城裡有革命旅團的人,為了封鎖一條重要消息,整個啤酒城都被約瑟夫·查德帶人給端了。」
約瑟夫·查德。日出想起了那張金頭髮棕眼睛,在機械倉裡嚇得尿都要出來的男人的臉。是的,就是他!殺了暴風雪老大的人就是他!
日出如果要殺人,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他!為暴風雪老大復仇!
「是嗎?後來怎樣?」亞瑟問道。
「後來……」第一大突然神秘起來,說道:「但丁·龍圖出現了。真的,沒騙你。不過他出現了一會就又消失了,好像是來玩了,沒能救到啤酒城的人,果然……但丁和革命旅團有關係,這下中央區鐵定是要下決心不惜一切代價端掉革命了!」
「應該是。」亞瑟點頭說,追問道:「那個約瑟夫·查德怎麼樣了?」
果然,日出看了亞瑟一眼,他心裡想的果然和他是一樣的。但丁·龍圖是來幹嘛的,我沒興趣,我唯一有興趣的就是約瑟夫·查德在哪裡?那個混球,老子要撕了他!
「哼……」沒想到第一大笑了起來,說:「約瑟夫·查德,這下倒霉了。他這事辦成沒辦成誰都說不準,啤酒城有沒有人逃走,誰都不知道,也沒辦法給他作證。而且為了這一仗,他還用光了賓利·尤力的炸彈,損兵折將,還被人告了黑狀。這下好了,連中央區都待不下去了,聽說被他老爹流放了,這不正好就派到第六區查德家的封地來當閒差了嗎?」
「約瑟夫·查德在第六區?」亞瑟問。
第一大想了想點頭說:「應該是吧,我看到了沿路下發給驛站要求接待的告示。不過你們如果是去孔雀城的話,放心好了。快年底了,正是孔雀城狂歡的日子,只要你們有錢,索倫爾侯爵就不會為難你們的。那個老傢伙啊,眼裡只有錢!」
「是嗎?」日出陪著笑道,心裡卻默默記住了約瑟夫·查德在第六區這句話。
「哦,對了,亞瑟你去孔雀城的話,幫我順道帶兩封信過去吧?」第一大目光閃爍地說,看樣子他是早有計劃了。
亞瑟看到了他一眼,並不十分驚訝地點了下頭說:「可以,好拿就行。」
「好拿,好拿!」第一大一邊說一邊將一封信遞給亞瑟說:「這封信,是熟人麻煩我找路子寄給一個叫傑克的劍客的。他好像在一個叫山水的人團裡吧,出門在外三四年了,他老婆生了,雙胞胎女兒,都三四歲了呢!」
「好,沒問題。」亞瑟收了信,問:「第二封信呢?」
「第二封啊……」第一大猶豫了一下,忽然郵局的大門在此時被人從外面撞開了。一個頭上插滿小菊花,蓬頭垢面的男子打著赤腳唱著歌跑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隻慘叫著的雞。
看到那個男子,第一大指了指對亞瑟說:「就是他。」
說時遲那時快,菊花男子聽到第一大說話,轉頭一眼看到了日出亞瑟他們,把手裡的雞一扔,就大叫著跑了過來。
跑到亞瑟面前,他雙腿一彎,直接跪到地上,下一秒就開始拜了,一邊拜一邊大哭道:「哎呀,我終於見到你了啊!啊啊啊!我終於見到你了啊!白鳥妹妹啊,白鳥妹妹,你是過來帶我走的吧!啊啊啊!我終於見到你了啊!」
哭喊著,男子就往亞瑟身上撲,亞瑟一腳踹他臉上,他流下一灘鼻血,倒地,昏了過去。
「這就是第二封信?」亞瑟用他的蛇眼冷冷地看著第一大,口氣更冷地問。
「是啊。」第一大回答道,抬頭看了下他的蛇眼,頓時整個人態度全變了。
「亞瑟!你把他帶走吧!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你們今晚不是吃了豬腿嗎?那頭豬的其他部分都給這個人吃了啊!他再在這裡待下去,就要把村子裡能吃的東西都吃光了啊!你們帶他走吧,我求求你了,你帶他走吧!」
「把村子裡能吃的東西都吃了?」日出重複著第一大的話,想著村子裡那些人看他們的表情忽然間明白了過來,原來他們都指望著這個傢伙給人帶走呢。
「他是個人,不是信。」亞瑟指著地上滿頭小花的男人說。
「他的確是個人,但他也是信。」第一大把地上的人揪起來,指著他的臉說:「他真的是信,身上打了郵戳,不知道從哪裡寄過來的。」
「郵戳?」
「是的,郵戳!」第一大說著,把男人身上抹布一樣的衣服弄開了,在他比衣服還要髒的身上果然有一個郵戳的印子,並且寫了郵遞的地址,居然也是孔雀城。
「真是郵件。」這樣說的同時,日出發現亞瑟的表情整個都變了,看那人的樣子也沒那麼厭棄了,果然只要是郵件在亞瑟眼裡就是不一樣的。
「真是郵件!」第一大信誓旦旦地說,忽然想起什麼對他們說:「你們放心,只要把他帶到孔雀城就好了,他要投遞給誰……」
第一大把流浪漢揪了過來,掀開他的衣服,把他身上髒兮兮的部分又擦乾淨了一些,只見在郵戳邊上還寫了一行小字:「收件人會來找他的。請放心。」
「所以……」第一大笑了笑,說:「你們放心啦。」
放心才怪!
第一大說是這麼說,日出他們齊齊朝那人斜眼看去,雞窩頭,小野花,抹布衣服,光著腳,他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流浪漢好嗎?
就算是路上撿到一隻流浪狗,要隨便丟在什麼地方都不容易,何況是個人。而且據說孔雀城是不允許流浪漢進入的,撿了他,是不是還要給他洗個澡,一路上照顧著?
「太麻煩了,我不帶。」亞瑟果斷拒絕道。
「不行啊!亞瑟,除了你就沒人能把他弄走了,我求求你,求求……」突然第一大想到什麼,雙眼放起光來,說:「亞瑟,你知道茱萸太太也搬到孔雀城去了吧?」
「茱萸太太?」亞瑟眉頭皺了下,問第一大道:「她搬到孔雀城去了?那感情好,我們可以投宿到她家裡。」
「茱萸太太是誰啊?」日出覺得這一下子出來太多新人,他有點接受不了。
亞瑟看了他一眼,彷彿他很不懂事一般,對他說:「我不是說過第六區有個好心的太太,每次都會收留我過夜嗎?」
「哦,你的前女友!」日出恍然大悟道。
亞瑟瞪了他一眼,搖頭說:「只能算是好心的太太,不是前女友。」
「你害什麼羞啊?」第一大一臉八卦地說,還要打趣兩句,亞瑟忽然轉頭用蛇眼瞪了他一下,他就住口了。
「茱萸太太的地址,你要嗎?」第一大轉口問。
「我要。」亞瑟說。
第一大把那個乞丐提了起來,笑道:「那就帶上他。」
亞瑟沉默了一會。日出轉頭突然見圓子一直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個乞丐,便問:「圓子,你發現了什麼嗎?」
「這個人!」圓子抬起頭,一臉驚詫,「他是練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