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人說話間已到了大門邊由於跑得太急光看邊不看下邊腳被大門欄板絆了一下整個人差一點摔倒。
站在兩個人右邊的杜鵑急跨兩步伸手搭住張師傅一百七十多斤的重量加一絆之力杜鵑真還有點吃力。
老管家四人功夫本就與張師傅差一些起身又晚於張師傅追到前院已經落後十幾丈遠。
遠遠地看到張師傅跑出了門外邊有人截住管家急促的說；「不好他們動手了」
四個人玩了命地往前跑沒跑幾步他們又放慢了速度大門外邊的四個人不像在交手好像在說話。大門裡邊站著曲立志和陳義只是在看如果來人是尋隙地兩個人不會無動於衷。
終歸是了年紀又是在家養尊處優連驚嚇帶著急這幾步路跑下來腿腳心臟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除了喉嘍氣喘已經沒有了別的武藝。
四個人越到跟前速度越慢一方面因為體力不支另一方面越近看的越清楚外邊的兩個人他們不認識。
李鏢頭轉過頭看著四個人大聲說；「夥計們快來看看誰來了」
幾個人又加快了腳步李鏢頭看著呼哧呼哧喘氣的四個人苦笑著說；「就你們這群老爺兵還要前線殺敵這不是瞎胡鬧嗎！你們也就配陪著老朽在家喝喝小酒。」
四個人一面喘著粗氣一邊嘿嘿笑著站在門裡看了看外邊兩個人還是不認識。
李鏢頭一高興來了孩子氣故意逗趣的問；「你們認不認識這兩個人」？
見四個人搖頭李鏢頭對來人說；「你們兩個人不許說話讓這四個老糊塗在這想想不起來就不許他們喝酒。」
李鏢頭說完左手拉起公子右手抓著杜鵑的手說；「走咱們回屋喝酒去。」
張師傅在跨過門欄時踢了一腳嘴裡罵道；「這個破門欄真礙事差一點沒把老骨頭摔散了。」
李鏢頭在前面回道；「別老了不說自己沒用反倒埋怨門欄不長眼。你走鏢時也沒見你磕著過」
張師傅無話可說只是在後邊嘿嘿地笑。
秦鏢師拉了拉張師傅的後襟幾個人落在了後邊。與前邊的三個人拉開了一段距離。「兄弟這兩個人到底是誰」？秦鏢師問話的聲音比蚊子聲還低。
張師傅站住看著幾個人「你們還沒想起來給你們提個醒十年前在鏢局呆過」張師傅回答的聲音也不高。
「啊。小不點他不死了嗎！」儘管幾個人很驚訝發出的聲音還是不大。
「那是你們活見得鬼前一段時間公子還在我家裡住了好長時間。」
「真的！怎麼看著一點也不像呢」？
「管家你這麼說就對了常話說人老眼花記性差。這一晃都十年多了。那時公子還是個孩子現在人也長高了臉模也有些變化一乍猛看不出來也很正常。」
幾個人再看時前面的人已經進了後院看不到影了五個人急忙放開了腳步。
看著幾個人去遠曲立志說；「咱倆別看了把大門關吧。」
陳義一邊關門嘴裡邊念叨著「從來沒有見過老當家的這麼興奮過那個年輕人會是誰呢？」
桌子的菜已經被撤下去了。雖然客人一再說這就挺好。可是李鏢頭堅決不從非讓師傅重新另作。
李鏢頭不僅讓灶間的人菜要做得好還要做得快後院一個廚子已經忙不過來急忙通知前院的廚子過來幫忙。
雲龍鏢局前院膳房歷來就有備菜的習慣因為鏢隊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歸來。也不知什麼時候鏢隊就會緊急出發。後院膳房今天招待客人備下得菜料還有許多富餘灶間是忙而不亂。
公子剛才已經把幾位前輩介紹給杜鵑。杜鵑也向第一次見面的四位老者各施一禮。知道陌生的年輕人就是當年的小不點幾個人早已沒有了生疏。
八仙桌坐八個人本來是正合適。李鏢頭考慮杜鵑是個女孩除了張師傅餘下的人都是第一次見面怕杜鵑拘束提議分兩桌他和張師傅陪客人管家四個人另一桌。
管家幾個人不干分別十來年好容易聚到一起喝個酒還得分兩桌說話敬酒都不方便。
不僅老夥計不同意就連客人也不贊同李鏢頭兩手一攤「這事老朽不管了你們自己看著折騰。」
李鏢頭又去了灶間屁大的功夫他已經去了三次。
管家幾個人並不是老糊塗幾個人剛進花甲還沒有老到那個份他們明白鏢頭心裡是怎麼想地。
兩張八仙桌拼到一起就像梁山泊聚義廳的長條桌幾個人既鬆快又同處一桌說話方便。
李鏢頭到灶間轉了一圈回來看到這樣的安排很滿意。李鏢頭坐在主位客位是公子和杜鵑挨著另一桌是張師傅管家四個人坐在對面。
除了張師傅和李鏢頭瞭解一些公子近幾年的情況管家四人不清楚。可是他們從另外兩個人的異常興奮中能感覺到雄雞一唱天下白黑暗就要過去了。
幾個人坐在桌邊已不見了先前地多愁善感八個人談笑風生地一邊喝茶一邊七百年的芝麻八百年的糠往外捯飭著打趣。
茶水還沒有潤濕嗓子酒和菜就來了速度夠快。菜是按兩桌炒的桌子雖長每個人都是伸手可及。酒是八壇每個人身邊一壇十斤裝紹興花彫狀元紅只有杜鵑身邊是五斤裝女兒紅。
送菜的人出出進進每次托盤裡兩盤菜在兩張桌子各放一盤。
送菜的女人他還依稀記得是當年那個叫柳雯的女孩沒想到早應該是幾個孩子媽媽的女人時至今日依然在鏢局做事。
柳雯看兩個客人也只是淡淡的一掃眼神裡沒有一點驚奇顯然沒有認出來當年的客人
桌擺六樣菜後送菜的柳雯拎進來一壇已經開封的酒圍著桌子轉了一圈。八隻碗倒滿了酒柳雯退了出去。
為什麼是六樣菜後斟酒這裡很有講究。自古炎黃子孫就對數很敏感常有三三不盡六六無窮之說。有一句話是三六九向外走。同樣還有一句話三六九回家走這是一個出門和回家的好日子雲龍鏢局就是公子的家。
鏢局對數六更是情有獨鍾六和路方言發音很相似。據說六六大順這個吉祥話就是起源於鏢局。
鏢局就是靠走鏢生存一年四季鏢車都走在通衢大道走鏢的和他們的親人都希望起鏢後路路大順（六六大順）
六和路發音相近的方言到底是哪裡誰也說不清楚在九州大地發音相近的遍佈東西南北。
六六大順最先出自哪個鏢局說法也不一有說興隆鏢局有說廣盛鏢局還有說是漢中的拳友標行但大多數都是指向中原一帶。
酒和九諧音九是數里最大的被皇家御用最多。九五之尊、龍生九子、九天九地、九間朝殿等。皇家喜歡用的必然是好的。
喝酒就更有講究迎來送往婚喪嫁娶哪樣也離不開酒。鏢局起鏢壯行或重大場合酒宴。第一碗酒一定是糟燒酒。糟燒酒度數高寓意鏢局漢子的豪氣。糟燒酒其清如水有了糟燒酒壓底可以渾濁不侵心明眼亮。
李鏢頭看見六菜已齊糟燒酒也斟滿了碗嗓子裡輕輕地嗯嗯兩聲。這是李鏢頭在正式場合講話前的習慣。
在兩翼張開大臣們的目光注視下李鏢頭兩手恩在桌子。身體慢慢地站了起來好像覺著不妥。身體還沒有站直又坐了回去。
「今天是婆娘生了個龍鳳胎有兒又有女雙喜臨門！」
這哪像大將軍說的話管家不幹了「我這個龍鳳胎也忒大了嫂子那身板能受得了麼？」
李鏢頭嘿嘿笑著說；「我這是打個比方表示高興的心情你那麼較勁著幹什麼老朽馬馬虎虎地說你馬馬虎虎聽著就是了。」
管家看見杜鵑臉有點紅沒有再說話張師傅在裡面和稀泥「都是管家不好鏢頭接著說不過我先提個醒分財產時鏢頭可別光想著李雲他們記得給管家留一份。」
笑過之後李鏢頭說；「剛才想好了一大篇子話這會讓你們氣的都忘了說幾句大白話吧。老夥計又聚到了一起這是一喜多年不見的公子帶著杜鵑小姐來到鏢局這是又一喜。剛才公子說一聽到鏢局出了事馬不停蹄就趕來了鏢局下幾百口人都應該記住這份情誼。鏢局眼下是遇到了坎有了公子在什麼坎都能過去。老哥幾個端起碗來陪著公子和杜鵑小姐喝淨這碗喜慶的酒。」
喝完了酒李鏢頭喊了一聲菜柳雯又開始往端菜很快兩張桌子擺滿了菜。
酒席桌沒有人打酒官司一人一罈酒各掃門前雪。
幾個人爭著和客人碰酒杜鵑因為是女孩明天還要趕路只是象徵性的表示一下沒有人勉強。公子是來者不拒酒到碗乾別人還有半罈酒他已經兩罈酒見底。
人逢喜事精神爽酒下得也快剛進三更已經有人不勝酒力。杜鵑天亮後還要遠行酒席在恰到好處時結束了。
李鏢頭心裡有許多話很想和公子秉燭夜談得知客棧還有杜鵑的哥哥只好送客人出門。
站在鏢局大門口看著七個人說說笑笑融入夜色中李鏢頭輕輕地舒出了一口氣。
李鏢頭轉身進了院對旁邊的曲立志和陳義說；「把大門關吧你們兩個也換著班休息一下。」
曲立志一邊答應著一邊湊到跟前輕聲問；「大伯這兩個客人是誰」？
「往頭看托塔李天王」！李鏢頭說完逕自走了兩個年輕人怔怔的看著老鏢頭的背影不知所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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