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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章 沮喪的萊利爾斯,紈褲子弟的劍果然不結實 文 / 黯刃之死亡騎士

    「嗚~~~~」雄渾高亢的號角聲連城裡的鐵匠鋪都能聽得見帶著振奮人心的力量在天空迴盪連偶然飛過的鷹都像是在響應一樣的長嚦風也跟著號角盤旋翱翔。

    我停下拉著風箱的手朝著北方望去觸目不過是鐵匠鋪的棚頂和半邊洗藍得沒有一絲雲的天空。失落淡淡的縈繞。

    迪歐打鐵的「叮叮」的聲音單調而乏味始終如一的節奏遠沒有剛才的號角帶著出色的樂感能夠直達人的內心。

    德克已經兵臨城下葉赫奇?范?宏帕侯爵大人提爾邊城的駐軍統領率兵出城迎敵。那一定是我們的軍隊吹起的號角吧為了給敵軍迎頭痛擊。

    「嗚……」第二聲號角聽起來就遠了很多如果不是這種專門用在戰場上的傳令工具穿透力夠強我可能就會把它忽略掉了。這是德克的敵人的號角嗎?聽起來帶著更多的烈焰似的感覺狂熱而好戰。

    密集的鼓點伴隨著整齊劃一的口號「嘿嘿」的聲音同時自上萬人的口中果然不同凡響。而更震撼的確是與鼓點和口號同起同落的腳步跺地比幾百頭大象的奔馳還要猛烈的撼動著大地彷彿要把深埋在地底的岩漿都震出來。

    我擔憂的看了一眼案台上被震得「叮噹」跳動的半成品兵器有些擔心它們會不會被震壞了這些損失應該算是宏帕將軍的還是我們的?

    其實我是帶著些許好奇的戰爭是怎樣的?外面那動人心魄的聲音永遠有著能夠激起男兒熱血的魅力。不需要身處其中只是像我這樣聽一聽就會感到週身沸騰了恨不得飛過去加入那整齊的跺地和口號聲中去。戰爭讓人望而卻步可是集體的強悍和聲卻能夠激盪起任何一個人的豪邁來。

    也許除了迪歐。

    「嗚!」急促嘹亮的號角與前面的截然不同像是在召喚著什麼。隨後是一長兩短的呼應聽起來如同站在山巔上的人向著懸崖的另外一邊呼喊而那邊也給與了默契的回答。

    跟著「嗒嗒」密集的馬蹄雜亂得宛如放飛的蜂群雖然馬蹄似乎應該比人類的腳步更有力量卻因為不能整齊而顯得細小微弱幾乎淹沒在步兵的跺地聲中。而那倏忽來去的時近時遠更是帶著幾分飄渺奇異。

    號角再起馬蹄疾奔戛然而止。鼓聲更加雄壯跺地聲漸行漸遠帶著人的思緒跟著前進。似乎能夠聽見短兵相接的聲音那金屬交擊的戰鬥帶著鐵器特有的迷人魅力。

    但那只是我的幻覺我是不可能聽見戰鬥的聲音的只有微弱的喊殺聲不時傳來那裡距離我們太遠了。

    馬蹄又跟著號角清晰奔騰的聲音因為跺地聲的遠去而清亮了許多也讓人聽見了其中不同的氣勢那洶洶的翻滾的海浪般的雜沓彷彿能夠撞碎礁石。

    我就這麼聽了一整個上午甚至荒廢了打鐵的工作。號角、鼓聲、跺地聲、馬蹄聲一直在我的腦海裡盤旋不去佔據了我全部的思緒。

    迪歐始終一言不默默的完成了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工作。這種聲音或許對他是過於熟悉的了吧以至於現在已經不能提起他絲毫的興趣。我開始對迪歐的曾經有些好奇起來不知道他過去經歷的戰爭是什麼樣子。

    偷眼看看他的臉色似乎並沒有什麼改變讓我鬆了口氣。我擔心他因為察覺到我對戰爭的嚮往而心中不悅但似乎並沒有這樣。他的心事很重什麼都埋起來然後自己一個人承受而且時刻在意著別人對他的觀感努力希望自己能夠不被人排斥。我覺得他很累。

    不過我必須沮喪的承認上午的那些聲音確實撩撥了我的熱血……

    比我更沮喪的顯然還有別人。雖然午飯的時候皮休一邊大嚼著飯食一邊噴著唾沫和菜渣的對我們講述他的戰鬥如何英勇還用他那錘子一樣的拳頭打死了多少敵人。不過萊利爾斯的心情就糟糕透了。

    在年輕的子爵隨著軍隊回來的時候我遠遠的望見了他本來想跟他打聲招呼卻看見他似乎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耷拉著腦袋騎在馬上連韁繩都不握身子隨著馬的走動而一顛一顛的沒精打采。於是我只好放棄。

    我問皮休宏帕子爵大人怎麼了。皮休愣了愣眨眨眼睛才回答:「他被宏帕將軍訓斥了。」

    不用問肯定是戰出師不利。纖細敏感的藝術青年一樣的子爵先生可不是久經沙場的戰將甚至連皮休這樣從小和著泥和拳頭混大的人都比不了。

    夜已經深了很久了我仍在床上輾轉著。側耳傾聽迪歐的呼吸似乎已經睡睡了應該不會再醒過來。自從受傷之後迪歐晚上睡的沉了很多也許是他的身體還在調節儘管那些傷已經看不出來了。

    不一會「叮叮」的打鐵聲從鐵匠鋪裡傳了出去在深沉的夜中格外響亮。「轟隆隆」的風箱陪著鐵砧做了不錯的伴侶。

    「你在幹什麼?」幽靈般哀怨的聲音幾乎嚇飛了我的魂手裡剛熔煉出來的鐵掉在地上差點砸了我的腳「滋啦」的在石板地面毫不客氣的燒出黑糊的一塊。

    「你在幹什麼?」萊利爾斯又問他蒼白的臉在火光中看起來病態而淒涼他的表情也是。

    我沒有好氣的撿起地上的鐵紅色褪去之後它散呼一種黝黑的光澤像煤塊的顏色卻更加犀利與別的鐵器截然不同:「您怎麼半夜跑出來了?」這塊鐵白煉了只能再把它投入熔爐。我半個晚上的功夫啊被萊利爾斯的一句話給毀了。

    「我睡不著……」蒼白的子爵像極了一種在傳說裡才有的半夜出沒的會吸食人血的魔鬼只差沒有兩顆尖利的獠牙。不過萊利爾斯是人畜無害的而他此時的表情更如同一個被人搶走了糖果的孩子委屈又沮喪。

    「算了第一次上戰場難免的。」我安慰。可憐的子爵大人一定被哥哥訓斥的很慘。

    「誰說我是第一次上戰場?」萊利爾斯猛地抬起頭詫異的問。眼睛裡都是迷惑的光。

    「難道你不是?」我比他更震驚難以想像他過去也參加過戰鬥!這個每天的話題都是貴婦、美酒和音樂宴會的貴族青年習慣了上流社會的養尊處優的生活對蠻荒的邊境除了抱怨還是抱怨。怎麼看都是沒有打過仗的樣子。

    「當然不是!」萊利爾斯斷然否定帶著少有的果決。他用一種嘲笑我少見多怪的眼神瞥了我一眼用手指戳了戳放在他附近的鋤頭「這是什麼?」注意力被那黑黝黝的鐵器吸引了。

    「鋤頭。」我無力的回答。

    「我知道是鋤頭。」他埋怨的口吻聽起來在抗議我對他的藐視「我是問這裡怎麼會有鋤頭。而且顏色看起來很特別。這是什麼鐵?」

    我看過去的時候他正在把手指放在鐮刀的刀口上嚇得我連忙把鐮刀和鋤頭搶走生怕這位童心大起的貴族少爺一不小心割傷了自己的手:「您究竟怎麼了?」我不想他究根問底於是轉移話題。

    「我的劍折了……」他囁嚅著悉悉索索的拿出原來佩在腰間的禮劍「我衝鋒的時候與一個騎士相遇本來想用劍砍他誰想到居然把劍砍折了。」那聲音聽起來甚至帶著哭腔了「這可是梅麗娜夫人送給我的啊……」就是小孩子丟了自己最愛的玩具也沒有他這麼淒慘。

    我連忙堵住他的嘴生怕他吵醒了迪歐:「小點聲。」

    「唔唔。」他比手畫腳的掙扎我立刻放開了他。

    看著萊利爾斯差點被我勒斷氣的樣子我好氣又好笑。連我都知道禮劍不適合在戰場戰鬥更不可能用來劈砍穿著鎧甲的騎士這位大人卻一無所知。就算他不是第一次上戰場也絕對不會是經驗豐富的老手。被訓斥簡直是理所當然的。他居然能夠活下來才是個奇跡。

    「寇達咳」可憐的萊利爾斯今天第二次從死神的手裡幸運的回來大口的嗆咳著空氣「能不能再給我打一柄劍?」他用一隻小狗看著主人手裡的骨頭的眼神可憐兮兮的望著我。

    「好吧……」我立刻心軟了。萊利爾斯或者不適合戰爭但他是個好人又沒有貴族的架子真心的把我和迪歐當做朋友對待。

    「用那種鐵?」他指著鐮刀和鋤頭得寸進尺。

    「不行!」我拒絕他可真會挑。仔細研究之後我才現迪歐與帝凡赫的武器盔甲是用一種名為「魔鋼」的稀有礦石打造的比一般的鐵器要好上千百倍。

    「你不是有很多?」子爵指著地上散落的帝凡赫的鎧甲和戰斧無辜的問。

    「那不是我的。」我只能這麼說。

    「誰的?」萊利爾斯興致勃勃拿起一個肩膀仔細端詳「這塊頭可真大一定是個高壯的戰士!」

    「一個呃朋友。」我還能怎麼回答呢?帝凡赫是迪歐的朋友卻是毀滅了我的村莊的人我該說他是什麼人?敵人?仇人?不事實上我真的沒有那麼看待過他。我只知道他是一個勇士。

    「他在哪?」萊利爾斯沒有察覺到我的遲疑。

    「死了。」

    「啊抱歉。」他連忙禮貌的放下肩膀。雙手在身畔無措的擺著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沒什麼。」我安慰他「我正準備將這些熔煉打造成適合另外一個人用的東西。」含糊的說著。

    「應該還能剩下吧是吧!」他轉眼就變了又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期待的望著我。

    「子爵大人……」我哀告。

    「算了。」他突地轉身作勢要向外走「你可以去跟葉赫奇解釋解釋在為誰打造這些東西。或許他能夠從你這有所收穫。」他的話咄咄逼人背影看起來很決絕。

    「噓……」我迅拉住他「好了我為你打劍用那種鐵!」

    「說話算話!」他猛地回身差點與我撞個滿懷眼睛裡滿是狡黠的光志得意滿的微笑。

    我無言以對只能認命的把鐮刀和鋤頭丟進熔爐。其實這兩件熔煉起來比較困難帝凡赫在其中摻雜了普通的鐵所以才沒有被我看出特異的地方直到他使用起來才被現。也因此被帝凡赫的斧子劈斷了鐮刀。這兩件我必須經過更多道的工序提煉把魔鐵重新解析出來然後再打造。

    迪歐的東西我只拿了這兩件出來因為別的更加不好分辨了而我和雅蘭也沒時間在村子裡多磨蹭。

    子爵先生重新坐下悠閒的擺弄著他能看見的任何有趣的東西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被帝凡赫的戰斧吸引。

    「這是一位戰士吧。一定非常勇猛他的力量沒準能舉起一頭熊。」他的語氣裡有著欣羨的意味。

    「嗯他是個厲害的騎士。」能不能舉起一頭熊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能一斧子毀掉一個鐵匠鋪。

    「騎士?不是戰士嗎?」萊利爾斯疑惑。

    「怎麼了?騎士和戰士有區別嗎?」我不解。在我眼裡那些在上流社會培養出來的戰鬥力很強的人都是一樣的不都是騎士嗎?

    「當然不一樣!」萊利爾斯難得的將我鄙視了「虧你還是鐵匠連這都不知道。」

    「我只負責打鐵。」聳聳肩我不以為意。

    「戰士是指有著高的戰鬥技巧的人他們的身體更加堅韌力量更加強大而對於武器也更加精通。而騎士雖然看起來武器使用的與戰士有些相像但其實在戰鬥技能之外還會有一些其他力量的輔助加成。這些力量是在各自國家的神廟中受到祝福得到的。例如我們奇米尼就是風神祝福的風之騎士有著可以操縱風的力量。」看來他很樂於對我普及知識。

    「那就是騎士比戰士厲害了?」我問。帝凡赫能夠使用冰霜的力量儘管沒有雅蘭的冰霜厲害可他也應該是騎士。而雅蘭告訴我迪歐使用的力量名為「血魂」。

    「不不是那樣。」萊利爾斯嚴肅的指正他此時的表情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莊重一個陌生的萊利爾斯「騎士和戰士是不能簡單的評論誰更強的。因為單論戰鬥技巧還是戰士更勝一籌。兩者沒有優劣之分。能夠分出勝負的只是單個的騎士與戰士。奇米尼的最受矚目的風之騎士可從來沒有戰勝過奇米尼最好的戰士。」

    「明白了。」我點頭這些大人先生們的東西真麻煩。

    「說實話一般騎士是不會使用這麼巨大沉重的戰斧的這對戰鬥技巧和力量的要求太高了。只有戰士才會用。」

    「哦。」我都覺得有些乏味了。不過為什麼萊利爾斯對這個這麼瞭解?他難道不該是只會對夫人小姐們獻慇勤的嗎?

    「不過我更感興趣的是你即將要打造的鎧甲和武器是給誰的呢?」宏帕子爵興味盎然的望著我「居然有這麼厲害的戰士做朋友寇達我還真該對你刮目相看了。」

    「我是鐵匠。無論是戰士還是騎士都要來找我打鐵。」我淡然的說以前在齊格鐵匠鋪的時候也認識過不少的這樣的人。

    「說的也是。」

    「其實……」我抬起頭望著月亮那一晚的月光似乎也和今晚一樣明亮美麗「我也是受人之托。她對我說那個人雖然不肯但早晚有一天會用到的。希望我能夠為了那一天而提前做好準備為他打造合適的武器裝備。」可是我寧願迪歐沒有用到的一天。他渴望的是平靜不是嗎?他終究不是雅蘭。但我還是依照雅蘭的吩咐做著違背迪歐意願的事。

    「她?」萊利爾斯對於性別的稱呼敏感的很碧色的眼睛立刻熠熠生輝「居然還是位女士所托?是位美女吧?很有魅力是不是?」

    「這……」我該怎麼評價雅蘭?她與萊利爾斯心中的形象一定大相逕庭。

    「哦真是浪漫的約定!嬌弱的女士夜夜守在窗前等待著那個人回心轉意。狠心的人啊你怎麼可以讓一位女士失望?你可知在她的心裡你是唯一的英雄!」

    誰說萊利爾斯沮喪了的!他現在精神得很呢!

    一陣風吹過來我聽見門「吱嘎」的響了連忙回頭看鐵匠鋪通往我和迪歐住屋的門居然沒有關好在風中輕輕的扇動著。迪歐怎麼樣了?他醒了嗎?

    我驚慌的走過去站在門口仔細傾聽確定迪歐的呼吸仍然勻長而穩定才放下心來。他應該沒有聽見我和萊利爾斯的對話吧。

    回去繼續打鐵的時候萊利爾斯似乎意味深長的對著我笑了一下然後燦爛的對我央求:「能不能再給我添個盾牌?」

    「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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