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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八 求助 文 / 望到夕陽晴

    第13節八求助

    公長順等在村委大院門口,好不容易才等到散會。見公學林出了村委大院,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學林啊,我就等著你出來了。」

    「哦,長順叔,我這幾天一直想找你呢?學來的事兒最後怎麼樣?我實在太忙,出殯也沒時間過去。」

    「是這樣。工地上賠錢了,挺痛快,連喪葬費人家也包了。」

    「給了多少呢?」

    「3o萬。我這次找你,就是為了這個事兒,這些錢怎麼個分法。你看是不是幫著給做個主張,總不能讓學來家全拿著吧。萬一哪天她嫁人了,不全帶走還好說,要是全帶走了,家裡以後可就麻煩了」

    「現在誰拿著呢?」

    「學來家拿著呢」

    「學來家什麼意思?」

    「這個我還不瞭解。兒子沒了,媳婦承認是媳婦就是媳婦,她不承認就不是。我不敢跟她說啊,萬一她想全部拿著,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講啊」

    「哦,怎麼能這麼說?!只要她不改嫁,就還是兒媳婦;改嫁了就必須把錢分清楚,到哪裡都是這麼個理啊。怕什麼?這個錢呢,還有家裡的一些事,都得說開了,說清楚了。沒有學來了,什麼事情都不能稀里糊塗。你說對不對?那這樣吧,大叔,我找個時間,跟全民一起去你們家,開個會,做做工作。應該沒什麼大問題的。先放心地幹活去吧」

    他們邊說邊往前走,到公學林家門口的時候,公學林把公長順打走了。

    轉身離開公學林的公長順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心裡十分不順。

    他現在老年喪子,突然之間感覺自己矮人一截,同時寄希望別人都能夠高看他一眼,能夠給與他更多的尊重、關心、溫暖。

    在農村,一般沒兒子的相比較有兒子的說話很沒底氣;有一個兒子的相比較有幾個兒子的,說話底氣要小;有幾個兒子的相比較兒孫成群的,也會感覺矮上那麼一截。

    公長順自己不能生育的情況下,他勢必要抱養個孩子的,假如抱養一個孩子,那是勢必要抱養個男孩子的。不但公長順這樣,在農村,幾千來人們的思維一貫這樣,直到二十一世紀的今天也沒有多大改善。

    這種思維有錯嗎?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有的說是封建思想在作祟,有的則說養老必須。到底是怎麼樣,個人心裡最清楚。

    公長順心裡能不清楚嗎?兒子死了,兒媳到底不是自己的骨血。養老?誰會認真負責?老死家中,誰會來埋?

    想起這些,他就懊惱不已。為什麼自己不勸阻兒子去上工?為什麼那麼多上工的,就非得是自己的兒子被砸死?

    他一個人踽踽獨行在窄窄的胡同裡,邊走邊想,邊想邊惱。眼淚不由自主地流淌在臉頰上。

    不能就這樣回家,本就被沉重的哀傷氛圍籠罩著的家,再加上自己的情緒感染,只能增添哀愁與悲傷。

    求助2

    可是自己的心裡真的很憋悶,跟誰說呢?跟誰說才可以徹底釋放自己的懊惱、委屈、悲傷情緒?

    恍惚間,兒子公學來的音容笑貌愈來愈真切地浮現在腦海。他雙手捂面,一把抹下,將臉上的淚水擦乾。腳底下,不由自主地向著村口挪去。

    他要到兒子的墳上去告訴。

    沿路上,偶爾能夠碰見鄉親,公長順或者低頭而過,或者「嗯」、「哦」應付一下就匆匆走過。他意、心去跟誰攀談,也不想讓大家看出他內心的真實。

    出來村子,眼看著碧綠連綿的田野,他的心裡豁然通達了起來,好像是一間封閉的小屋子,吹進了一絲微風。

    遠遠看見了那個新墳頭,上面覆蓋著鮮艷的花圈,那棵自己刻意種植上的幼松在隨著微風搖擺。在公長順看來,那是自己的孩子在向著自己招手「爹啊,你快點來啊,我有話要跟你說」

    明顯地,公長順加快了腳步,他撇開了田間小路,照直著向著墳頭走去,穿過交錯密麻的棉田,跨過長滿野草的溝渠,攀上陡直的小坡,距離金沙河岸近了……,終於可以跪下來撫摩覆蓋在兒子墳頭的花圈了。

    公長順跪在那裡,滿肚子的話被哽咽的喉嚨卡著,竟一句話也說不出。到是難以自己地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哭了好大一會,公長順的肺腑裡漸漸舒坦了一些。他緩緩地直起身,幽幽地說「兒子啊,爹心裡不舒服,來找你了。只想跟你說說話,沒別的,你也不要擔心我們。現在,家裡都挺好的。」邊說著,淚水又一次湧流而出,熱熱地沿著臉頰淌下。

    「孩子,你感覺這個地方還滿意嗎?躺在這裡,可以伴著金沙河的水流聲,觀看四季的田野,欣賞限美好的夕陽,人家說這裡的風水好著呢。」一陣疾風湧來,小松樹很費力地抵擋了一下,身子扭成了個大彎。

    「孩子,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可以托夢告訴我和你娘。你娘老是說,他做夢很準的。如果沒什麼不滿意的,你就在那邊好好生活,保佑我們全家平安、順利地走下去。」一時間,公長順又想起了公學林。

    「學林還是不能想到我心裡去啊?外人誰會想到咱心裡去?」這樣想著,他慢慢地有點開竅了。還是得靠自己,靠自己維護這個家盡量完整。盡力溫暖著學來家不改嫁。自己能做的做好,至於最終學來家怎麼樣?是不是改嫁,誰能左右的了?

    既然這樣,在這裡就別給孩子添堵了,活人的事兒,活人解決。來到這裡了,好好地安撫一下兒子才是對的。

    公長順倚坐在墳前,眼望著碧波蕩漾、清澈見底,緩緩流動著的金沙河,慢條斯理跟兒子絮叨著自己的念想。

    在述說的過程中,他的情緒漸漸穩定、明亮了起來。不知不覺間,夕陽西下,金色的陽光投射在金沙河上,映射出數星星點點的金色光點。

    「兒子,我回家了。你好好的安息,爹會時常來看你的。」

    公長順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渾身抖動一下,人增添了幾分精神,回頭望望,向著家的方向疾步奔去。

    家裡還有活人等著他的安慰。

    「學林還是不能想到我心裡去啊?外人誰會想到咱心裡去?」這樣想著,他慢慢地有點開竅了。還是得靠自己,靠自己維護這個家盡量完整。盡力溫暖著學來家不改嫁。自己能做的做好,至於最終學來家怎麼樣?是不是改嫁,誰能左右的了?

    既然這樣,在這裡就別給孩子添堵了,活人的事兒,活人解決。來到這裡了,好好地安撫一下兒子才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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