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鳴告別,作為斗轉府的主人斗轉自然要履行他一個主人的職責,騰鳴畢竟是騰嘯魔尊之子代表著玄天魔帝執掌的北部魔界,更何況單單以騰鳴在魔界的名聲也值得他給予一定的尊重。
望著一前一後兩條離去的身影,丁郁收回目光微微歎息。在斗轉眼中,自己終究還是比不上騰鳴,旋即一想,丁郁心下釋然。斗轉看好騰鳴並不能說他是勢力之人,現在的自己,無論是在本身實力還是身後勢力上遠遠不及騰鳴,如果自己是斗轉也不會看好自己。潛力並不是判斷一個人的標準,實力才是最直接最重要的依據。
「這個騰鳴真是可惡!」珺兒氣鼓鼓的指手畫腳,當著騰鳴她的怒火不便噴,當騰鳴和斗轉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時所有的積怨便一股腦的傾倒出來。不要女孩子的仇恨,就是珺兒這樣天真可愛的天使眼中也密佈著無盡的恨意和嗜人的怒火。「還有那個騰嘯,玄天,仗著自己會練幾顆丹藥就趾高氣揚的!要不是母親修為退降,哪裡容得上他們到這裡來撒野?」珺兒的氣敗急壞的小臉讓丁郁心下一疼。如果自己擁有比騰鳴玄天更高的實力,珺兒又何必將這般怨念洩出來?
「珺兒,不得在背後說人!」夢瑜皺眉輕訓道,她們是忘樓魔帝的女兒,一言一行都關係到自己父親的名聲,就算是有千般憤怒也要學會容忍。珺兒心太過浮躁,夢瑜知道自己的教訓並不會取得任何效果。
「姐姐!」珺兒急道,「那個玄天魔帝實在太氣人了嘛!當初父親請他煉丹的時候就給了他三份藥材,他卻得寸進尺,還要用丹藥來要挾我們。現在又在寂靈丹上做手腳,這不是明擺著欺負我們麼?」
夢瑜無言以對,她心中又何嘗不氣?但是寂靈丹卻掌握在玄天一方手中,就算是明知道他們將事情做絕又有什麼辦法呢?
看著自己兩個愛人愁苦無奈的表情,丁郁心中有些慚愧,寂靈丹之事連魔界兩大魔帝都牽扯其中,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無能為力。而且丁郁也現自己對自己的愛人瞭解實在太少了一些,只知道夢瑜是傳言的碧羽魔尊,兩姐妹都是忘樓魔尊的女兒,至於她們母親的病情他一無所知,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丁郁將珺兒摟進懷中,大手撫著尚在氣憤劇顫的柔背安慰道:「一切還有我在呢!沒必要理會那些卑微伎倆,氣壞了自己可是划不來的!」
「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那副得勢欺人的醜惡嘴臉,要不是母親的病還沒好握早就把那個騰鳴趕走了!」得到了丁郁的安慰,珺兒那緊繃的小臉終於緩了下來,不過巧嘴依然不饒洩著自己的不滿。
這小妮子還真是執拗的很!丁郁愛憐的吹著珺兒頭上輕柔絲卻升不起責怪的意念來。眼看她還在憤憤當中他也放棄了向珺兒問話的想法,轉臉望向一旁仍在旁邊愁眉不展的夢瑜。
「瑜姐姐,那個……伯母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因為三人的關係並未得到姐妹兩的父母承認,丁郁也不好意思說出岳母兩字。
夢瑜聽他這麼不自然的問話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羞嗔丁郁一眼小臉上湧起一層淡淡的紅霞來,加上尚未舒展開的愁容卻讓丁郁想起西子捧心的典故來,眼前的人兒似要將自己所有的疼愛都要勾了過去,讓人無法自拔。
也許是作為女子的羞澀,或者是因為丁郁的問題,騰鳴到來的不快被夢瑜暫且拋到一旁,那舒展的清柔面龐旋即又現出淡淡的哀婉。
「母親的名字現在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了,畢竟一千萬年足以讓人忘記太多東西!」微風吹過籐葉的沙沙輕響更加襯出周圍世界的安靜,夢瑜那帶著微微感歎的話似乎感染了整片天地,連沁入鼻間的花香中都夾雜著幾絲淡淡的憂傷。珺兒的呼吸靜了下來,丁郁低頭,她的眼神有些浮散,輕輕的倚在自己肩頭,顯然遁入了回憶當中。
「一千萬年前,那時我還剛剛出生,不過已經懂事了!」夢瑜迷離著雙眼繼續喃喃的訴說。「那個時候的魔界的修煉者並不像現在這樣全部都是,人也很少,大都數人每天還要依靠食物生存,他們會種植會織布會狩獵,魔界有大片的森林,整理
草原,人們生活在黑水河旁邊。我便是在黑水河邊的城池中生下的,那座城池名為靈月城!」
丁鬱暗暗心驚!聽夢瑜這麼說,魔界肯定生過巨大變故,要不然這麼一片土地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貧瘠!不過他並沒有打擾夢瑜的繼續回憶。
「那個時候,母親被尊為魔界的女神,大家稱她為靈月魔帝!魔界也只有一個魔帝!」
「靈月魔帝!」丁郁目瞪口呆,為何從未聽人說起過?現在的忘樓魔帝和玄天魔帝又是什麼時候出來的?而夢瑜接下來的話卻將丁郁的疑惑解開了。
「母親被尊為女神並不是因為她實力強大,為魔界中人解決了很多困難,更重要的是母親叫回了他們如何修煉,如何領悟天道,如何吸收黑魔石!我父親忘樓,與玄天帝尊都是我母親的弟子!」
丁郁吞下一大口唾液,連自己的雙手都感到有些顫抖。
「玄天帝尊與我父親是母親門下最出眾的兩個弟子,而玄天帝尊更加優秀一些,接下的來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夢瑜看了丁郁一眼並未停止說話。
「母親是魔界最美的女子,她是所有男子的追求對象,連她的弟子也不例外。比如說玄天帝尊,還有我父親。按理來說母親應該選擇玄天帝尊的,但是她卻選擇了我父親忘樓,於是玄天帝尊便離開了當時的靈月城在再回來過,連我都沒有見過他的真容。」
「父親母親成婚不就便生下了我,而過了不久,父親的修為也突破到了魔帝境界。在那是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在父母的攜帶下整天無憂無慮的四處遊玩。」夢瑜臉上露出童真的笑容,她回憶得很投入,沒有人打擾下,彷彿她現在就是自稱的那個幸福女孩。
「可惜這樣的幸福持續多久!當時我已經二十歲,在母親的指導下學會了釀酒。」夢瑜笑容轉苦。丁郁心緒亦隨之緊擰。
「有一天一個男人來到了靈月城!」
「誰!」丁郁緊問。
「一個自稱是我外公的男人!他說母親的所作所為丟了他的臉!」夢瑜身體劇烈顫抖,那是一段讓她痛苦的回憶,丁郁現她的眼角竟然流出幾顆晶瑩淚珠,不由得將她也摟到自己懷中。
「母親不敢告訴他我的存在,也不許我見他,我卻在遠處偷偷的看到了當時生的一切。他拉著我母親的手要她跟著自己回去,至於回到什麼地方我不知道。母親寧死不肯,他怒了,一拳就將旁邊的父親打昏過去,揚言要將父親,但是母親卻以命相逼,讓他終究沒有下手。結果他一氣之下將母親所有弟子都屠殺殆盡,整個靈月城都毀了。」
夢瑜的外公到底擁有何等實力?一拳就將忘樓魔帝打昏?丁郁現自己的心臟在不由自主的顫動。
「那個男人簡直是個惡魔!」夢瑜一臉的驚恐,輪迴魔尊的氣勢在這驚恐面前蕩然無存。「揮手間靈月城變成廢城,幾乎稍有點修為的人都沒有逃過死亡!但是這仍然不能讓他息怒,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母親竟然痛苦的倒在了地上,修為盡失!不僅如此,在他走後,魔界的森林消失了,氣候生了極大的改變,甚至幾千年都沒有下過雨!」
說到這裡夢瑜痛苦的閉著雙眼。「森林消失了!所有的樹木慢慢的枯萎,地上連草都不生,河流枯竭,魔界真正成為一片不毛之地,絕大多數人因為沒有食物餓死,只剩下一些還有點修為的人。」
一切彷彿像電影一般在丁郁腦海中放映一遍,丁郁不敢想像夢瑜外公的強大,只覺得自己膛被一層無形的力量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魔界的貧瘠就是他造成的!難怪現在的魔界所有人都是修煉者!在這片大6上,不會修煉的人就會被淘汰!
「現在的魔界已經不是原來的魔界了!母親的身體變得極為虛弱,而父親怕那個人再來,將我安置在一個世外的山谷當中,那裡是魔界唯一沒有被毀滅的地方。」
「我一個人生活在山谷當中,父親幾百年才會去看我一次,我不能出去,每天的事情除了枯燥的修煉之外就是釀酒,直到百萬年前我突破到輪迴魔尊,而珺兒也是那時出生的。生下珺兒是母親執意要做的,因為她沒有嘗受到做一個母親的幸福,可惜,母親的心願依然沒能達到,生下珺兒之後,她的身體愈加脆弱,一日不如一日,最後竟然陷入沉睡,珺兒也是因為這樣才被父親帶到山谷中。」
命運戲人!丁郁不得不感歎,自己的坎坷在夢瑜母親面前簡直如同兒戲!懷中珺兒的眼淚早已透了自己前的衣襟。
「母親沉睡不久,玄天突然出現了!離開靈月城,他卻逃過了生死大劫,並且在他出現只是已經突破到了魔帝境界!作為一個魔帝,玄天佔據半壁魔界並不過分,況且他是自己領悟突破的,實力比父親要強上幾分,所以魔界便成了現在的格局!」
「他既然擁有如此實力那為何不將整個魔界佔據?」丁郁疑問。
「你以為他不想麼?玄天出現之後每一個動作都針對著父親,要不是他根基太薄現在這個格局早就打破了!」夢瑜冷冷道。
丁郁點頭,「玄天魔帝在一百萬年前才出現,根基確實太淺!但是現在他席下有騰嘯魔尊,還有一個天賦異稟的騰鳴,長久之下勢力恐怕會過南部!」
「郁郎你想得太簡單了!」夢瑜搖頭道,「勢力這個東西根本不是依靠一兩個輪迴魔尊就能說明的,斗轉城中高人無數,與輪迴魔尊只差一步之遙的就有許多。」
「比如說門口的洪伯?」
「不錯!」夢瑜點頭,「天地魔君雖然與輪迴魔尊之間的差距很大,但是向洪伯他們那種瓶頸狀態的人連我也不敢小視!這也是玄天魔帝為何會和父親畫線而治的原因!不過這卻不代表玄天魔帝會放下他對父親的仇恨,這一百萬年來想必他的勢力增長的非常快!」
「那我們就沒有應對之法?保守總不是辦法!」在不知不覺中丁郁也以忘樓陣營自居起來,愛一個人就應該為她著想,丁郁沒有任何理由對兩方爭鬥視若無睹。
「應對之策當然是有的!我父親……也不是那種自甘人下的人!」丁郁明顯現夢瑜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那絲不自然。想來忘樓魔帝也不是那種隨平淡之人,只是作為一個女兒的身份,夢瑜沒有評價罷了。
「我總感覺,斗轉魔尊對下級城池爭搶魔礦的放任有些不正常!」丁郁腦中靈光一閃,馬上抓住了一絲玄機。
夢瑜讚賞一笑,「郁郎果然聰明,放任魔礦爭搶確實是方策之一,天地魔君被招為斗轉府供奉也是一種手段。」
「原來如此!」丁郁釋然道:「我原先還疑惑為何要將強者約束在斗轉城中,原來是為了更快的增長實力!」
「這樣也是為了防備人心!」夢瑜無奈歎氣。
丁鬱沉默,他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對人與人之間的防備與籠絡總不願直接面對,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愛人精通權屬謀策。
「好了,不說這些了!」夢瑜自然能夠看出丁郁的異樣,馬上中止這個話題,「玄天魔帝將寂靈丹分為三份這是我們也沒有辦法的事情,騰鳴既然送來這第二顆寂靈丹,我們明天就去靈月山看望母親。」
「啊?」明日去見夢瑜母親?丁郁立馬緊張起來,「我還沒有準備好呢!」
「呵呵!」夢瑜一指點在丁郁腦袋上,「現在知道害怕了?誰叫你以前欺負我和珺兒?」
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