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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囂張 文 / 醫香

    對著沈鐘磬冷峻霸氣的一張臉。

    葛勒王暗暗後悔自己為何要聽從謀士的建議激他馴馬?

    原以為沈鐘磬一個南人絕對訓不了這麼暴烈的野馬,他正可藉機嘲諷南人不懂馬,不適合大開馬市,毀了之前的供馬契約,誰知,竟真被他訓服了……這可是一匹難得的寶馬良駒啊,當初捕獵它時,曾用了十幾個勇士。

    心裡疼的抓心撓肝,葛勒王哈哈大笑,「沈將軍放心,王馬上讓人準備,我葛勒匠人雕的馬鞍天下無雙。」

    沈鐘磬意味深長地笑了。

    剛剛葛勒王心痛的神色俱收眼底,只是不知當他知道自己送出的竟是一匹少見的汗血寶馬時,會不會心痛到吐血?

    回到王宮,葛勒王大排筵宴為沈鐘磬一行人接風。

    酒過三巡,見魏武幾次提起供馬之事,葛勒王庭顧左右而言他,閉口不談,沈鐘磬想了想,說道,「……我聽說葛勒有一座百年古陣?」葛勒部落能以彈丸之地固守一方,據說就是仰仗這個百年古陣。

    提到它,葛勒王哈哈大笑,「當年祁國的五萬大軍被困陣中,一夜間就消失的乾乾淨淨!」想當年,那祁兵一路殺到他的王庭,氣焰是多麼囂張不可一世,最後不也灰溜溜地退了兵?

    話音落地,酒宴上一片歡騰。

    所有的葛勒人,俱以這個百年古陣自豪。

    「……是嗎?」沈鐘磬眉頭微挑,「我打小和師父修習陣法,倒很想見識一下。」

    「你……」

    熱烈的氣氛頓時凝滯。

    所有的目光齊刷刷聚在沈鐘磬身上。

    「……將軍。」魏武臉色微微發白。

    說是見識。兩邦交往,這話便是公然挑釁,他們現在可是在人家的地盤上,身邊士卒不足五百!

    沈鐘磬泰然自若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原也可以用別的方法慢慢說服葛勒王供給大周種馬。但最快的方法就是破了他的古陣,讓他再無憑仗,乖乖地向大周俯首。

    嬌弱的甄十娘正在上京翹盼自己,和她相守的日子過一天少一天。他可不想在這跟葛勒王耗上大半年。

    說不得了,今天那古陣即便是龍潭虎穴,他也要闖一闖!

    靜靜地看著沈鐘磬,葛勒王眼底閃過一絲輕蔑,「好!」他爽朗地應了一聲,舉起酒杯,「沈將軍真乃少年虎膽,乾杯!」

    第二天一早,葛勒王親自帶了沈鐘磬一行人來到古陣前。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迎面雲山霧繞。灰濛濛的。恍然深不見底的陵川溝壑,又似陰森森的地府黃泉,只這麼站在陣前。便讓人打心底生出一股驚悚。

    「……沈將軍若想出來時,只要吹響這個。王自會派人進去接你。」壓根就沒想過沈鐘磬能破了這個陣,葛勒王接過侍衛呈上的半隻牛角遞給沈鐘磬。

    「謝謝王爺。」沈鐘磬漫不經心地接過牛角掛在腰間。

    「……屬下隨您一起進去。」見沈鐘磬驅馬上前,魏武和石虎策馬追上來。

    笑話,祁國五萬大軍一夜間都沒了,他們將軍怎能一個人單挑?

    「不用。」沈鐘磬搖搖頭,「我當年和師父研究過這個古陣,這陣最適合群殺,破陣的人越多威力越大,人越少反而發揮不出威力。」當年為研究這古陣,他曾和師父硬闖過一次,「你們不懂陣法,反讓我分心。」

    想到沈鐘磬天生對地理敏感,最善各種陣法,這些都不是他們這些人所能及的,魏武石虎就點點頭,「將軍小心了。」

    眼見衝進陣門後,沈鐘磬一人一馬轉眼便消失了蹤影,魏武等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葛勒王眼底卻閃過一絲冷笑,壓低了聲音吩咐侍衛,「……傳令下去,關閉困陣啟動殺陣,調集十八勇士,待他一衝進死門立即放箭!」

    這陣適合群殺,幾千幾萬的人馬闖進死門,無所謂準頭,弓箭手只閉著眼射就行,可一個人衝進去,想殺就沒那麼容易,這時候就必須要神箭手才行。

    想他的十八勇士,個個都是百發百中的神箭手,就不信他沈鐘磬今天還能活著出來!

    囂張是吧?

    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天外有天!

    一群矮瘦懦弱的南人就想稱霸三國,除了地域廣闊外,不是全仰仗這個沈將軍嗎,今天就把他滅在他的王庭,看他大周還敢窺覷北方?

    想起燕王送的價值連城的明月碧璽,想起剛被沈鐘磬奪去的赤擎,葛勒王看似溫潤的眼底閃過一絲猙獰。

    兩個時辰過去了,陣門前的霧瘴越來越濃,只聽見裡面喊殺陣陣卻不見人影,漸漸地,魏武石虎臉色越來越白,額頭冒出了冷汗。

    而葛勒的神色卻越來越悠然。

    三個時辰過去了,聽到裡面一陣尖銳刺耳的廝嚎聲,魏武等人再忍不住催馬衝了過去。

    葛勒王身後眾侍衛騰地站起來。

    葛勒王微笑著擺擺手,「……不用管,他們想找死就成全他們!」

    「王爺說的是,正好一勺燴了!」謀士路全陰冷一笑,「也省得……」話沒說完,他睜大了眼,「天,他……他……」手指著古陣說不出話。

    葛勒王已經騰地站起來。

    大睜著眼睛,見鬼似的看著前面。

    聽到驚呼聲,垂立在葛勒身後的眾大臣也紛紛翹首向前望去。

    只見剛剛還霧瘴重重的陣裡,不知什時候,霧氣已漸漸散去,全沒有想像中的溝壑叢林,陣門裡一馬平川的廣場上,不過是一座座低矮無奇的小土包、大石堆而已,其間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具血淋淋的屍體。而正中一座三丈高的城牆上,一桿沖天的大旗已被人攔腰砍斷。

    渾身浴血的沈鐘磬正手握大旗,策馬從石堆中緩緩走來,金黃色的陽光灑在身上。有股氣吞山河的豪邁。

    「將軍!」催奔到陣門的魏武石虎等人激動的聲音發顫。

    沈鐘磬手舉大旗朝眾人搖了搖,陣門口傳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怎麼會?」

    「……怎麼會?」

    他怎麼會破了這古陣?

    這可是他葛勒傳承百年的古陣啊!

    眼看著魏武等人眾星捧月般簇擁著沈鐘磬朝這面走來,葛勒依然不相信自己眼前發生的事情。

    「傳說這沈將軍天資聰明,對地理尤其敏感。是天生學陣的材料,他師父武穆老人最擅的就是各種陣法……」路全垂足頓胸,「……看來竟都是真的,難怪大周以一群南蠻矮人就敢生出統一三國的狼子野心,有他在,事無不成矣。」

    聽了路全的話,眼睜睜看著自家傳承百年的奇陣就這麼被毀於一旦,葛勒王眼底瞬間閃過一絲殺意,「來人!」他低喝一聲。正要傳令調兵圍殺沈鐘磬一眾。有侍衛神色慌張地跑過來。貼了葛勒王的耳朵低聲回稟,「……葛巴將軍傳來消息,昨夜子時。沈將軍的二十萬大軍已悄悄壓至部落邊境。」

    葛勒身子一震,「他要幹什麼?」

    話問出口。他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還能幹什麼?

    他單人獨騎挑了自己的百年古陣,如今看著他們只有五百人,自己這面若稍有異動,他一聲令下,二十萬大軍頃刻間就能殺到他的王庭,而自己這面的古陣已破,再無憑仗,豈不是任人宰割?

    說是南人矮小懦弱,他葛勒的勇士個個以一當十,可架不住對方人多啊,葛勒只是個小小的部落,勇士不足幾萬,他的二十萬大軍一走一過,豈不是……蝗蟲過境……一瞬間,葛勒臉色死人般的灰白。

    他有些後悔,和大週一向交好,早就知道大周的這位少年將軍難惹,他何苦貪圖燕國那點小利而自毀聯盟呢。

    現在,補救還來得急嗎?

    「沈將軍過來了。」正緊張思索著,有侍衛在耳邊低聲提醒道。

    葛勒王一哆嗦。

    抬頭怔怔地看著前面煞氣騰騰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的沈鐘磬,好一會兒,葛勒王才堆出滿臉笑容點頭哈腰地迎了上去。

    那恭維的神色,全無昨日接風宴上的凜凜氣勢。

    而燕國皇帝正震驚於袁丞相的奏稟。

    「……他竟然一人一騎單槍匹馬破了葛勒的百年古陣?」

    「迫於沈鐘磬的強勢,葛勒王已經撕毀和我們的聯盟,按原價供應了大週一萬匹種馬,又另派了一百名馴馬師前往大周。」袁丞相應聲道。

    「這個沈鐘磬,真有那麼厲害?」燕帝一把將奏章扣在龍案上。

    「……他比傳說中更勇武!」袁丞相歎了口氣,「臣原以為他只是匹夫之勇,如今看來此人有勇有謀,排兵佈陣不亞於當年的鎮國公徐博,萬歲萬萬不可小覷此人。」

    「萬歲……」張閣老邁步出列,「自收服夷越以來,大周國力驟增,兩年來大周變革內政,大肆鼓勵農耕,減免稅賦,甚至還學我們北人允許女子改嫁,從商、從醫……」張閣老抬頭看著萬歲,「兩年來磨兵礪馬,大周早已不是原來那個大周了!」

    而縱觀自己國家,仰仗大周沒有騎兵,不懂馬性,南人又身材矮小不如北人強悍,從沒把大周放在眼裡,幾年來一直刀槍入庫馬放南山,舉國一片奢靡之音,果真打起仗來,哪還有可用之兵,「萬歲……」他沉痛地叫了一聲,「……大周如今又大開馬市,馴養騎兵,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啊。」

    「……愛卿想要朕怎樣?」心裡一陣煩躁,燕帝一拍桌案,「愛卿說大周開馬市有野心,讓朕派人離間鄭閣老阻止馬市,如今又讓朕送出燕國國寶屈尊與葛勒部落結盟,朕都照著做了,你還讓朕怎樣?」

    ps:有些晚了,今天足足忙了一天,感謝親的打賞和粉紅,我看看吧,明天若是沒時間後天一定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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