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君並沒有找冰兒深談這個問題,不過冰兒知道,她一定有自己的主意了。不過再怎麼有主意,也得等把司馬相如騙回來才能施展吧,這個傢伙一直沒有音訊的話,難不成就一直苦等下去啊,要不,去瞧瞧?
冰兒的想法是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去驚夢。就算司馬相如想這樣一直的拖下去,他肯定也受不了每晚上都夢見卓文君,或者在笑,或者在哭,又或者眉目傳情,從今晚開始,每天都去攪他一攪,冰兒就不信了,他是鐵石心腸不成!
京城雖大,但是整個的佈局很是四平八穩,四四方方的,絕不會讓人輕易迷路,司馬相如既然官拜中郎將,他的住處就更好找了。
冰兒跟卓文君請假說是隨著青楓出診去了,他需要幫手,沒有被懷疑,她就跑到京城去了,還偷偷的拿了卓文君一件貼身的衣物,別小看了這件衣服,它可是施法的關鍵。冰兒不像瞳那樣,喜歡跑到人家夢裡,變成別人的模樣做表演,她喜歡的是更加真實的夢境。
連著幾天的觀察,不管那個傢伙回來的多晚,他總是會在這間屋裡睡覺。冰兒悄悄的把卓文君的衣服,塞到了司馬相如的枕頭裡,又悄悄的施了法,然後放心的回去了。
真是奇怪,這個傢伙也沒有多麼好啊,不就是文采稍微好了一些嗎,怎麼就讓卓文君如此的念念不忘呢,比起瞳,他可是差遠了呢。想起瞳,冰兒的心忍不住疼了一下子,怎麼能比呢,他們是什麼關係,她和瞳又算什麼呢。
不久之後,卓家的僕人匆匆忙忙的來酒肆,說是收到了司馬相如的家書,被好心人捎到了家裡,一經發現,就立馬派人送來了。
卓文君看到那封家書的皮面,臉上不知道是什麼表情,怪怪的,似乎很欣喜,又有些害怕,還夾雜著釋然和期待。冰兒心裡得意,這麼快就見效了,早知道的話,應該早一些這麼做才對。
既然是私密的家書嗎,自然不方便讓外人知道,冰兒把她推到內室,「你好好的看吧,外面有我替你照應著呢。」
沒想到還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卓文君就吩咐關店門了。冰兒心想,是寫了些什麼,才讓她如此的呢?
「冰兒你看,我相公寫的家書,這樣的奇怪,我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想請你來幫忙看一下,快過來。」卓文君的臉上寫滿了挫敗不安和疑惑。
冰兒聽話的看了看,那信紙上用繁體字寫了幾行,「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萬」她登時怒從心頭起,原來網上流傳的傳說竟然是真的,那個負心漢居然真的這樣寫了!
冰兒的神色讓卓文君感到害怕起來,「妹妹你怎麼了?怎麼這樣的古怪啊?難道是看出了其中的訣竅不成?」
冰兒深吸一口氣,平緩一下自己的情緒,「姐姐,我說說我的猜測,不一定作準的,還請姐姐不要生氣好不好,你想想看,按照這組數字排列下去的話,萬後面應該是什麼呢?」
「是億啊,應該是億,可是,他卻沒有寫出來,就說明沒有億,那不就是,不就是……」卓文君撲到床上哭了起來,「沒想到我苦苦等了五年,盼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嗚嗚。」
冰兒也覺得心裡很難受,她本來是想讓司馬相如記起卓文君的好,把她接走的,可是這下子,居然弄巧成拙了嗎,他真想再抽自己幾個嘴巴子,老是這樣,幫倒忙。
她已經這麼難過了,就不要在她傷口上撒鹽了吧。冰兒呆呆的坐在那裡,一時間沒了主意,卓文君壓抑的哭聲,讓她心裡難過的,好像已經被幾個人輪流抽了幾巴掌一樣。
直到很久之後,卓文君停止了哭泣。「我不能就這樣認栽的,可是,冰兒,你覺得我能怎麼辦呢?」
冰兒歎了口氣,「你現在能聽我說話了嗎,姐姐,其實我想說的是,你大可不必那麼絕望的,姐姐,想想看,如果司馬公子對你一點意思也沒有了的話,他大可以像這五年來一直做的那樣,對你不聞不聞的,現在他既然願意跟你溝通,就說明,還是有機會的對不對?」
「是啊,就是這樣,我一定要打起精神來,我一定要爭取一下,寫信,對了,我也要給他寫封家書,讓我想想。」卓文君激動的來回轉圈,就像頭暴躁的母獅子。
「別急,慢慢來,姐姐,到了吃飯的時間了,我,做了一頓可口的飯菜,先吃飯再說,如果你一直不吃飯,腦袋裡血液供應不足的話,不會想出好的應對的,聽話,吃飯呢好不好。」冰兒連哄帶騙的,把卓文君騙到飯桌前,其實呢,這頓飯是他們的廚子做的,冰兒哪裡會做飯啊。
雖然是食不甘味,卓文君還是乖乖的吃下了不少的飯菜。冰兒覺得這個女人,堅強極了,將強的令人憐惜。
咬了一晚上的筆桿子,卓文君寫出了一首詞,「一別之後,兩地相思,說的是三四月,卻誰知是五六年。七絃琴無心彈,八行書無可傳,九連環從中折斷。十里長亭望眼欲穿。百般怨,千般念,萬般無奈把郎怨。
萬語千言道不盡,百無聊賴十憑欄。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圓人不圓。七月半燒香秉燭問蒼天,六月伏天人人搖扇我心寒,五月榴花如火偏遇陣陣冷雨澆花端,四月枇杷黃,我欲對鏡心意亂;急匆匆,三月桃花隨流水;飄零零,二月風箏線兒斷。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為女來我為男。」
這就是那首有名的用數字組成的反駁司馬相如的詞,事不宜遲,冰兒哄卓文君睡下,然後就當起了信差。只不過按照正常的情況,從卓文君回信,到找到人捎到京城的話,應該有好幾個月才對。
可是她等不及了,她想要早一點幫到卓文君。其實要不讓人懷疑也很容易,稍微修改一下司馬相如的記憶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