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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五章 佳期 文 / 悠悠忘憂

    正月初二,外命婦進宮給各宮的主子娘娘們請安的日子,慕嫣然到明徽園的時候,沈氏已按品級穿戴好,早早的侯在那兒了,及至幾位姨娘過來給柳氏請了安,又到柏松堂給慕老太太叩了頭,一眾人才散了。

    慕嫣然和沈氏跟在柳氏身後,坐著慕府的馬車,朝宮門的方向駛去。

    「夫人,妾身想去永壽宮給太后娘娘請安,一會兒,妾身就不跟著您去漪蘭宮了,行嗎?」

    看著對面瞇著眼假寐的柳氏,沈氏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睜開眼看了沈氏一眼,柳氏點了點頭,復又合上了眼睛,一時間,沈氏卻覺得手心裡有些冒汗。

    到毓秀宮時,已有好幾位外命婦先到了,柳氏依次和眾人打了招呼,跟著毓秀宮的女官,過去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不一會兒,襄王妃攜著賀琳蓉也進來了,兩人親熱的聊了幾句,已有女官唱念著說皇后娘娘到了,眾人各自起身,整齊的給皇后行了禮。

    賀婉茹已遠嫁秦國,再看到賀琳蓉和慕嫣然等一眾女孩兒們,皇后頗有些感慨的說道:「哎,果然是歲月催人老,依稀還覺得她們是小孩子呢,轉眼這嫁人的嫁人,育子的育子,我們可都老嘍……」

    皇后的話音落畢,有平日裡在她面前說得上話的外命婦忙接過話茬不過分的拍著馬,旁邊也另有人搭腔,毓秀宮裡,一片歡聲笑語。

    從毓秀宮出來,沈氏跟柳氏打了招呼,轉身朝永壽宮去了,而柳氏則攜著慕嫣然,去了漪蘭宮。

    老遠看見柳氏二人,一早就在漪蘭宮候著的賀啟暄便疾步迎了上來,先柳氏一步的給她行了禮,輕聲說道:「啟暄見過岳母大人……」

    除夕夜賀啟暄沖慕昭揚行禮時,柳氏便心中歡喜。覺得賀啟暄身為皇子卻絲毫沒有皇子的架子,年輕有為不說。還謙虛懂禮,那會兒,柳氏看著賀啟暄,心裡滿意極了,倒真是應了民間那句話。「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此刻,見賀啟暄衝自己行禮,柳氏也沒有刻意避開。只等著賀啟暄站起身,才從袖袋裡拿出早已備好的荷包遞給他,一邊柔聲說道:「宣王殿下這樣。臣妾也就不拿喬了,雖你和嫣兒還沒成親,但臣妾心裡,已把你當姑爺了,你們還算是孩子。過年的荷包,總要收下的吧?」

    賀啟暄從前在宮裡時,便不是個守規矩的,一切只憑著自己的喜好來。後來到邊關,又在軍營裡跟一幫將士混了兩年。是故,性子愈發隨和。見柳氏不拿自己當外人,賀啟暄心裡愈發歡喜,大方的從柳氏手裡接過荷包,賀啟暄道了謝,一邊沖慕嫣然眨了眨眼睛。

    三人進了漪蘭宮,柳氏和慕嫣然給宛貴妃行了禮,宛貴妃便指著身邊的暖炕,讓柳氏坐下了,而慕嫣然,則和賀啟暄一左一右的坐在了宛貴妃下首處。

    笑呵呵的看著柳氏,宛貴妃親熱的說道:「我這兒沒那麼多的規矩,你是知曉的,咱們好好說說話兒,一會兒你們也早些回去過年,等過完了年,可有的忙了。」

    一語雙關,看著慕嫣然心虛的低垂下頭,宛貴妃臉上的笑容,越發深厚了。

    「欽天監已算好了日子,二月裡的十六,和三月裡的初九,都是大吉的日子,慕夫人覺得哪個日子好?議定了,咱們就著手準備起來了,免得暄兒成日裡在我這兒磨,好像是我耽擱了他娶媳婦兒似的。」

    和煦的說著,宛貴妃還不忘回頭打趣兒子一句,頓時,連一向大大咧咧的賀啟暄,也面顯赧色了。

    相比漪蘭宮裡的輕鬆愜意,永壽宮裡,又是另一番情形。

    好不容易等到來給太后請安的外命婦都走了,沈氏怯懦的走上前坐在太后下首處,低低的喚了一句「太后娘娘」,就再也不敢往下接了。

    「你父親那兒,可去瞧過了?」

    斜了沈氏一眼,太后沒好氣的問道。

    點了點頭,沈氏輕聲答道:「父王一回到都城,臣妾就去看望過了的,只不過父王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如今,臣妾的身上,他也不好再花太多的心思了。」

    說著,沈氏的眼中,浮起了一抹委屈的淚水。

    「是你自己不爭氣,如今,你父王這麼說,也怪不得他。看看你,這幾年,都成什麼樣兒了?」

    當年沈氏嫁入慕府,太后在其中,也起了關鍵的作用,當時,一方面,是為了籠絡慕昭揚,一方面,卻是因為自己私心的緣故,瞧著沈氏在慕府雖不是嫡妻,可卻也相差無幾了,太后的心裡,也略略平衡了些,誰知道,只一轉眼的功夫,柳氏就化不利為有利,一點點的將從前失控的局面反轉了過來,而沈氏,在慕府已可有可無,想到此,太后再看向沈氏的眼光裡,也帶出了一絲怒其不爭的失望。

    起身跪倒在地,沈氏悲慼的說道:「都是臣妾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事已至此,臣妾便是不甘心,也無計可施,只能安分守己的過好自己的日子,只求莫給父王臉上抹黑。」

    點著頭,敷衍的應著,太后輕聲問道:「今兒來,可是有事求我?」

    忐忑的看了太后一眼,沈氏斟酌著話語說道:「臣妾的女兒,已與老爺的學生卓遠之議定了親事,那卓遠之雖家境不好,卻著實是個有才學的,便連老爺,都頗為賞識他。臣妾不想女兒跟自己一般事事低人一頭,想請太后給她賜婚,也算是給依兒求個福祉。」

    太后雖然是後/宮中最尊貴的女人,卻不是旁人想來求什麼,就能稱心如意的。

    眼中浮起怒氣,太后瞥了沈氏一眼,正要怒斥,突然想到三月裡就是三年一屆的春闈了,太后出聲問道:「你的意思,那卓遠之有金榜題名的本事?」

    猶疑著,沈氏低聲答道:「臣妾雖不敢妄言,卻知曉,卓遠之的才學,遠在慕府二少爺慕容峻之上。」

    慕容峻,可是上一屆的金科狀元。

    思忖著,太后長出了一口氣歎道:「老了老了,為了你們的事,卻仍舊是操不完的心。罷了,就如你所願吧,賜婚可以,不過,卻不是如今,等過了四月,那卓遠之,若真是金榜題名,哀家便賜了這門婚事,如若不然,你們還是平娶平嫁吧。」

    能如此,已是太后最大的妥協了,沈氏感恩戴德的磕了頭,才出了永壽宮。

    仰頭看著湛藍的天空,沈氏在心內暗自念叨:卓遠之,你可切莫讓我失望……

    午膳時分,柳氏等人便回到了慕府,到柏松堂陪同慕老太太等一眾人用完膳,歇了午覺起來,宮裡的司儀官便來宣旨了。

    賀啟暄和慕嫣然的吉日,定在了二月十六,滿打滿算,也只剩一個半月的功夫了。

    好在這幾年,柳氏惦記著女兒的歸宿,一早就置辦起了嫁妝,無一遺漏,如今只要拿出單子再仔細的核對幾遍就是了,並不會顯得忙亂。

    之後的幾日,慕府每日都是客滿盈門,除卻往年的人情應酬,今年還多了些提前來賀喜的,一時間,每日巷道裡都停滿了賀客的馬車,處處洋溢著一片年節的歡快。

    慕嫣然的好日子定下來,除了慕老太太和柳氏等人,慕府內最高興的,就莫過於秦姨娘了。

    與慕湘然議了親事的那位潘府二房少爺,名慕馳,今年二十歲,三月裡也要參加春闈,原本是等著議定了卓遠之和慕依然的吉日,再議定潘慕馳和慕湘然的日子的,可沈氏自初二那日從宮裡回來,不知怎麼的,又說動了慕昭揚,直說等四月發了榜再定日子,是故,慕湘然的親事,也只能再往後推了。

    好在慕湘然還有兩個月才及笄,親事倒也不急,可秦姨娘心裡,卻另有一番計較,無論潘慕馳春闈能不能取得好名次,這個姑爺,她都認定了,如今便議親,和等發了榜再議親,卻是全然兩回事,是故,在柳氏面前坦言了自己的心思,又找慕昭揚軟語說了好些好話,趕在沈氏之前,慕府和潘府議定,將兩個孩子的好日子,定在了八月二十六。

    雖卓遠之和慕依然成親的日子絕不會晚過八月,可秦姨娘這樣做,不是擺明了要讓世人看清楚自己存的是什麼心思嗎?

    每想到此,沈氏就覺得心裡止不住的犯慪,看著秦姨娘的眼光,也愈發不善。

    秦姨娘膝下無子,如今唯一的女兒,也有了好的姻緣,哪裡還顧得上與沈氏慪氣?這樣想著,再想到沈氏還有慕容庭,日後更是操不完的心,秦姨娘不但不覺得遺憾,反而覺得如今的日子美滿極了,再看到沈氏時,笑容愈發的甜美可人,也讓沈氏心裡愈發憋悶。

    正月初五,慕嫣然收到了福華郡主送來的帖子,請她初六巳時去鄭國公府赴宴。想著如今已是待嫁之身,不好再拋頭露面了,慕嫣然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了一封措辭委婉的回絕信。

    不一會兒,紫雲又捧著宋府送來的書信進屋遞給了慕嫣然,打開信看完,慕嫣然淡笑著搖了搖頭,轉過頭將方纔寫給福華郡主的書信,扔在了炭盆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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