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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五章 密談 文 / 悠悠忘憂

    歇了午覺起來,賀啟暄已經不在身邊了,慕嫣然知曉他是跟著永成帝去了宮外。一想到等賀啟暄再回來,卓遠之的身份就昭然若揭了,慕嫣然有些歡喜,又有些不安。

    歡喜的是,卓遠之的身份大白於天下,慕府的人,都不會再如從前那般看重他,有了防備,便再也不會有空子讓他鑽,前世時發生過的事,如今再無可能發生一次。不安的卻是,卓遠之的身上,依舊有那麼多的疑團未解開,這以後的生活,並不會如從前預想揭穿他身份時所想的一般簡單。

    好在,事情總算有了進展,總還算是樂觀的吧?

    如是自我安慰著,慕嫣然帶著紫雲和紫月,依照平日裡的時辰,去了漪蘭宮。

    天氣越發暖和,宛貴妃的身子,倒是不如從前了,這些日子偶有咳嗽,精神也不似往日般好了,讓賀啟暄和慕嫣然這些日子也跟著萬分揪心。

    踏進漪蘭宮正殿的時候,宛貴妃正半靠在軟枕上輕聲低咳,見慕嫣然進來,一邊揮著手讓她離自己遠些,一邊,卻端起炕几上的溫茶喝著,平復著喉中的輕癢。

    「丹青,去把煎好的藥端來。還有,拿幾個雪梨去燉一盅銀耳雪梨湯……」

    仔細的吩咐著丹青,慕嫣然走到床榻邊坐下,輕柔的拍打著宛貴妃的後背,等她喘勻了氣息才輕聲說道:「母妃,您這樣一直不見好,殿下看到了定然心裡跟著難受。從今兒起,嫣兒每日到了吃藥的時辰就來看著您服藥,一定要讓您早日康復。」

    見慕嫣然把自己當小孩子了,宛貴妃莞爾一笑,一邊拿帕子遮住自己的口鼻輕喘著答道:「傻孩子,母妃都這麼大歲數了,又不是小孩子。你們也有自己要忙的事,自去忙你們的,我保證按時吃藥。你讓丹青監督,可好?」

    歡喜的笑著。慕嫣然轉過頭看著端著藥碗進來的丹青問道:「御醫今日可來瞧過了?怎麼說?」

    將藥碗遞給慕嫣然,丹青仔細的回道:「御醫說主子的病都是陳年舊疾了,想要根治怕是有難度,只能好生調養著,盼著日後越來越少犯病就是了。」

    見慕嫣然面顯惆悵。丹青軟語安慰道:「王妃您也莫要太擔心了,主子的病,每年都要犯上好幾次的,不過今年已經好多了呢。也是最近天氣反覆,主子才又有些咳嗽。好生調理著,過幾日就好了。」

    安慰的說著。丹青笑道:「有殿下和您在主子身邊,主子如今瞧著,倒是比前些年都好呢。」

    滿意的看了一眼丹青,宛貴妃伸出手來握住慕嫣然的手柔聲說道:「好孩子,母妃知曉你們的心。不說旁的,就是為了你們,母妃也會好生調養自己的,定要再活好幾十年,看著一地的孫兒孫女笑語盈盈的喚我『祖母』的。」

    果然。聽到宛貴妃提起子嗣,慕嫣然的臉頰邊。頓時如同盛開的桃花一般嬌艷了。

    「母妃,喝藥了……」

    扭捏的轉移著話題,慕嫣然端起藥碗,遞給了宛貴妃,宛貴妃接過去仰頭一飲而盡,又端起茶漱了口,兩人一起親熱的說起了話。

    這邊一室溫馨,那廂,卻是一片清冷。

    一個乾淨的四方院落,院中除了一張石桌,別無它物。

    一身便服的永成帝坐在石桌旁擺好的圓凳上,目光沉穩的盯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一老一少,輕聲說道:「平身吧。」

    心內巨震,卓遠之臉色蒼白,雙眼無神。聽到永成帝發了話,他輕顫著雙腿站起身,低垂著頭看著腳下的黃土。

    永成帝身後,站著賀啟暄和蘇平,其餘的幾個侍衛,則散落在了院落內,守好了大門和院牆,防止有人經過或是隔牆偷聽。

    角落的廂房內,隨安看了一眼秋娘,暗自嘀咕道:「這都是什麼人啊?瞧著公子和老伯的樣子,好像還大有來頭呢……」

    瞟了隨安一眼,秋娘低聲說道:「既然不讓咱們近身伺候,想來是不想讓咱們聽見他們說話,倒不如老老實實的坐著,回頭讓人看見你賊眉鼠眼的往外瞄,小心惹來禍事。」

    沒好氣的斜了秋娘一眼,隨安強自辯解道:「我哪有賊眉鼠眼?我……」

    囁喏著說著,隨安瞟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那兩個身形魁梧一看就有功夫在身的青年男子,規矩的走到牆角處,坐在了腳凳上。

    院落裡說不出的清淨,永成帝打量了幾眼,方轉過頭看了蘇平一眼。

    接到永成帝的指示,蘇平邁開一步,對著卓遠之身旁的那老僕拱手一讓,細聲說道:「梁公公,一別二十載,別來無恙啊?」

    身份被人看穿,而那人還是當年頗有交情的人,被喚作「梁公公」的老僕看了卓遠之一眼,不動聲色的拱手朝蘇平一拜,低聲答道:「蘇公公別來無恙。」

    「梁公公是先恆王殿下身邊的隨身內侍,恆王殿下故去已二十年了,卻不知梁公公當年身在何處,如今又為何出現在都城中啊?」

    兩眼炯炯的盯著梁公公,蘇平細聲問道。

    撩起衣袍跪在永成帝腳邊,梁公公磕著頭答道:「奴才有罪,奴才自知萬死難恕……」

    眼角處偷瞄了永成帝一眼,見他面色平靜,梁公公直起身子回稟道:「昔日恆王殿下起兵,奴才……奴才起初是跟在恆王殿下身側的,後來,眼看恆王兵敗,奴才知曉皇上是真龍天子,恆王殿下終究難逃謀逆的滔天大罪,奴才,奴才貪生怕死,就趁亂連夜從恆王府後院的狗洞裡逃了出去。」

    看了一眼蘇平,梁公公心內有些忐忑,卻繼續說道:「奴才逃到都城外,混在了那些乞兒裡,直到先恆王被……被射殺,府中內眷奴才盡數被發落。再後來,皇上登基,都城內重兵看守,奴才便混在了出城到亂葬崗上埋葬屍首的隊伍裡,出了都城。這些年,奴才一直在都城的南邊討生活,後來遇上了卓公子,得卓公子不棄,奴才才跟在卓公子身邊當個僕從,權當混碗飯吃。」

    梁公公的話說完,院子裡,頓時又靜謐了下來。

    卓遠之的一顆心,緊張的快要從口中躍出,可他眉眼都不敢抬,不敢去看永成帝的面容。

    許久,蘇平細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梁公公的意思是,卓公子並不是先恆王的子嗣?可當日查抄恆王府時,恆王五歲的獨子憑空消失,和梁公公難道並無干係?」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連連磕著頭,梁公公的頭上,冒出了一頭冷汗,口中的聲音,也顯得愈發尖細難聽。

    「不知道,卓公子是何方人士啊?又為何會出現在都城中?」

    蘇平轉而望向卓遠之細聲問道。

    拱手一拜,卓遠之攥緊了拳頭穩定著語調答道:「學生卓遠之,幼年時也是都城中人,只不過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小生意人,後來,都城變亂,父母在街頭喪生,遠之便落到了人販子手中,幾經輾轉,流落到了外地。學生幼年生活孤苦,卻一直忘不了都城中有學生父母的骨骸,所以,都城一直是學生心中的故土,這些年,學生一邊謀生活,一邊回到了都城,及至遇到恩師慕大人,才有了今日。」

    說完這一番話,卓遠之跪倒在地,連連叩頭道:「學生不敢欺瞞皇上,學生口中句句屬實,這些事情,學生昔日都跟恩師說過的。還望皇上明察……」

    對卓遠之的話不置可否,永成帝看了一眼卓遠之,將一直捏在手中的玉珮放在身邊的案桌上,沉聲問道:「這塊玉珮,當日是你典當在都城永記典當行的,後來,你怎麼沒去贖回來?」

    在永成帝說到玉珮的時候,卓遠之心內猛的一跳,再抬眼去看,見到石桌上的實物,卓遠之的臉色愈發蒼白了幾分。

    長呼了一口氣,又轉過頭看了一眼梁公公,卓遠之面有赧色的答道:「學生不才,自遇到老伯後,名為主僕,實則親人,學生曾經答應過老伯要為他養老送終,所以,這塊玉珮,是學生要來都城之前,老伯轉贈給學生的。老伯說做個念想,可學生初到都城,囊中羞澀,便將這玉珮典當了出去,後來還未等學生贖回,便成了死當,這玉珮便落到了旁人手裡。」

    說罷,卓遠之又連連叩頭請罪道:「學生並不知這是先恆王府中的東西,若是知曉,學生一定會上交,絕不會做出這等事,還望皇上恕罪。」

    「你,果真不是恆王之子?」

    看著卓遠之,永成帝沉聲問道。

    未等卓遠之作答,永成帝的臉上,卻突然閃過了一抹悲痛。

    朝前俯過身子拍了拍卓遠之的肩膀,永成帝輕聲說道:「昔日,朕和恆王也是兄弟情深,為了帝位,最終兄弟鬩牆,刀兵相見。可如論如何,這都已是二十年前的舊事了,這麼多年,朕心中對往事也頗多感懷,若你真是恆王的骨血,便該是正大光明的恆王世子,是我皇家血脈,既如此,朕又怎能讓你屈居於這樣的院落裡?」

    長長的歎了幾口氣,永成帝痛惜的看著卓遠之說道:「朕如今只問你一句,你究竟是不是恆王之子?若是,朕便親封你為恆王世子,一應規制,等同襄王世子。朕只問這一次,若你當真不是,朕便信你所說,此後你只是卓遠之,過你自己平安的小日子便是。」

    「如何?」

    靜靜的看著卓遠之,永成帝沉聲問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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