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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百五十章 心事 文 / 悠悠忘憂

    「亭姐姐,你可見過宣王表哥和宣王妃了?」

    荷香館內,文雅蕊手托著腮看著半開的窗外,過了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看向倚在軟榻邊繡花的女子問道。

    此處,是文府二房內三進的西廂房,而那繡花的女子,正是二房的八小姐文雅亭。

    文雅亭是二房大夫人文姚氏的嫡二女,如今十四歲,比文雅蕊只大了一個月。正是因為兩人都是嫡女,又年齡相仿,所以平日裡總是湊在一起說話繡花,倒比旁的姐妹都親近幾分。

    抬頭瞥了堂妹一眼,文雅亭很敏感的聽出了她話裡的親疏,掩下了眼中的詫異,輕聲說道:「六月裡來府裡拜見祖父祖母,姐妹們出去見了一面,只瞧見宣王妃天人之姿,旁的,倒是沒注意多少。」

    文雅亭這話,倒不是敷衍文雅蕊,而是事實如此。

    她如今已經十四歲,也算是大姑娘了,賀啟暄若不是她的表哥,論理是見都不能見的,當日遵著祖母的意思出去拜見,她還哪裡敢抬頭去看表哥的長相?何況,那表哥還是位藩王,雖未見,可身上流露出來的皇家氣勢,都不是她們這些雲都的女兒家可以隨意偷窺的。

    心知文雅蕊不是隨意問的,文雅亭唇邊溢出了一抹促狹的笑容,「蕊妹妹可是看見王妃天人之姿,自慚形穢了?」

    話音落畢,再抬眼去瞧,文雅蕊已是面色緋紅,似是有些燥熱一般。

    文府在鄆州,是數一數二的世家大族,是故,府裡的小姐們,自小都是一處長大的,到了七歲,便在文府設立的學堂裡跟著請來的女先生學詩書禮儀。雖住在三個院子裡,可卻都是相熟的。

    等小姐們過了十二歲,慢慢的便都開始議親了,就不會如小時候一般在學堂裡嬉戲笑鬧。可私下裡,也總會邀約賞花作詩品茶繡花什麼的,互相之間都處的極好。

    大一點兒的女孩兒們,早都已出嫁了,而小的,都還在學堂裡跟著女先生學習,十二三歲的。三房加起來也就**位小姐,這幾個人比起來,論容貌才情,都是文雅蕊拔尖,是故平日裡小姐妹們打趣起來,也是文雅蕊鬧紅臉的次數最多。

    其實,文雅蕊的心裡,又何嘗不是自負美貌。可自見了慕嫣然,她卻著實有些自卑。

    論身姿,她不如已為人母的慕嫣然婀娜;論相貌。她雖自負如荷花般傲然獨立,可慕嫣然,卻是那清冷的梨花,只一瞬就能奪得人的心魄;論氣度,自己只是文府的一個閨閣女兒家,而她曾是宰相家的嫡女,更莫說如今這宣王妃的身份了。

    兩次見慕嫣然,第一次,她是恬靜淡然獨自綻放在枝頭的梨花,第二次。卻已是國色天香的牡丹。

    回到自己房裡,從頭看到腳,文雅蕊不得不認清一個現實,她,是比不上慕嫣然的。

    這個想法剛剛冒出頭,文雅蕊便自覺荒唐的笑自己:你跟她比什麼?你們是兩個天地的人。她做她的宣王妃,你做你的文府小姐,你們如何有可比性?

    想雖如此想,可文雅蕊每每看到那個挺拔的身影,便會不自禁的想要和站在他身邊的慕嫣然去比。

    明知不可比,仍然要去比,自己,這是癡了嗎?

    此刻見文雅亭如此說,文雅蕊的心裡,頓時多了幾分難過,就好似她自謙的認為自己不如人,到頭來竟發現原來那並不是自謙,而是事實就是如此,這樣的認知,怎能不讓她心裡鬱結?

    撇開目光,文雅蕊看著窗外花盆裡被太陽曬得有些發蔫的翠綠枝葉,沒好氣的說道:「是啊,妹妹坐井觀天,沒見過外面的人物罷了,如今見著了,可不就知道自己什麼都不是了?可見妹妹從前是眼高於頂了。」

    本來是句玩笑話,從前姐妹間玩耍,這樣的玩笑話哪回不說上好幾個,也從來不見她惱,今兒這是怎麼了?

    聽出文雅蕊話語不快,文雅亭生怕真惹惱了她,忙不迭的放下手裡的繡活,走過來哄道:「傻妹妹,姐姐跟你玩笑呢……這雲都城,誰人不知文府三房的三小姐沉魚落雁,還端的一副好性情?你做出自己這幅樣子,那旁的姐妹們,可是都不要活了,天天對鏡自憐好了。」

    文雅亭的軟語哄勸,讓文雅蕊面色稍霽,低垂著頭眨了眨眼睛,將原本有些委屈的淚意逼退回去,方低聲嘟囔道:「亭姐姐慣會哄妹妹開心……」

    兩人各自拿了把團扇搖著,一邊聊著家中的趣事,正說著話兒,門外有丫鬟通稟道:「八小姐,夫人屋裡的詹媽媽來了。」

    聽是母親屋裡的人,文雅亭忙不迭的站起身迎了出去,剛走到門口,竹簾掀起,一個身材瘦高的精明婦人低頭走了進來。

    「小姐,喲,三小姐也在呢。」

    詹媽媽給兩人請了安,熟絡的招呼道。

    「詹媽媽,您怎麼有空過來了?」

    指著面前的圓凳讓詹媽媽坐下,文雅亭柔聲問道。

    「過幾日便是中秋了,府裡商議著,這次中秋節,要請宣王殿下和宣王妃來府裡團圓,所以,今年的中秋晚宴,怕是要隆重些。因著規矩多,又怕唐突了宣王殿下和宣王妃,所以大房便做主,過去請了宣王殿下和宣王妃來府裡,這不,人已經到了,所以夫人讓奴婢來請小姐過去,給宣王妃見個禮呢。」

    詹媽媽仔細的答道。

    「宣王殿下和宣王妃來府裡了?」

    一旁,文雅蕊疾聲問道。

    「可不是嘛,已經去三房通知了,一會兒三房的夫人小姐們也就過來了,小姐,三小姐,你們收拾一下,這便過去吧。」

    詹媽媽說完,站起身行了禮,回去覆命了。

    「亭姐姐,早知道我應該明兒再來的……」

    低頭看著自己這一身家常的素色衣裙,文雅蕊有些埋怨的說道。

    「怎麼了?」

    沒明白文雅蕊的意思,文雅亭有些不解的問道。

    「我……算了,沒什麼,亭姐姐,既要出去見客,妹妹這身裝扮怕是簡陋了些,姐姐的胭脂水粉可能勻一點兒給妹妹?」

    文雅蕊過來攀著文雅亭的胳膊,如小妹妹一般撒嬌的說道。

    抬手剜了她一指頭,文雅亭笑罵道:「你從我這兒,勻過去多少好東西了?這會兒,卻做出這幅矯情樣子給誰看?」

    兩人笑鬧著,裝扮好去了長房的正屋。

    屋內人頭攢動,上首正中,便坐著慕嫣然和大老太太,而下首處,是幾位夫人,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姐們,各自圍著自己的母親或坐或站著,鶯聲燕語,說不出的熱鬧。

    「王妃表嫂,宣王表哥怎麼沒和你一起來啊?」

    文雅蕊端正的坐在四夫人身旁,一臉天真的問道。

    回頭去看,慕嫣然的眼中,笑意頓時深邃了幾分。

    初次見面,文雅蕊從三房的小姐們中脫穎而出,確實讓人眼前一亮,第二次見他,是在王府賀啟暄生辰那日,當時倒是沒顧得上注意她。而今日的她,顯是特意裝扮過的,妝容也好,首飾也罷,精緻尤甚從前。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女兒家的心思,便是自己掩藏的多小心謹慎也好,旁人總會察覺那麼一星半點的。

    「殿下去營裡了,說是下午要練兵,要晚點兒過來。」

    唇邊綻開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慕嫣然俏麗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文雅蕊說道。

    臉頰一紅,像是被人看穿了心思一般,文雅蕊覺得一顆心撲通撲通的亂跳起來,從未有過的緊張感襲上心頭。

    「表哥真辛苦,我們就這般坐在屋裡還嫌熱呢,這麼大的日頭,表哥竟然還要帶兵在大日頭下面操練……」

    五小姐文雅嫻坐在離門最近的扶手椅中,看了一眼窗外的大日頭,一臉佩服的說道。

    「現在知道你們多有福氣了吧?成日裡針頭線腦的都不讓你們操心,還嫌這件裙子不夠打眼,那個首飾不夠光亮呢,下次姐妹間再鬧彆扭,就讓你們在這日頭下站一個時辰,曬成柴火棍子一般黑才許進來……」

    打趣的說著,大老太太的目光在幾個孫女間轉了一圈,頓時,有幾位小姐臉頰緋紅的低下了頭,一邊蚊吶的說道:「老太太,我們再不敢了。」

    見文雅蕊總是提及宣王和宣王妃,文雅亭似是忽然間有些明白了,可一想到女兒家面皮薄,文雅亭心思一頓,猶豫了一下,隨即有些擔憂的看向文雅蕊,卻見她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而臉上的神情,已不如方才來時那般歡欣了。

    慕嫣然只在文府逗留了半個多時辰,便要回王府了,頓時,一眾人跪拜在地,將她送出了們,看著慕嫣然遠去,文雅蕊有些艷羨的說道:「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這般榮耀和福氣,不知要幾世才能修來呢。」

    聽了文雅蕊的話,文雅亭微微的蹙了蹙眉頭,語帶深意的輕聲歎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興許,這就是宣王妃的命,所以,也無甚可羨慕的。蕊妹妹,你說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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