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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百八十七章 出格 文 / 悠悠忘憂

    二月十六,文府三房的四夫人親來王府,請慕嫣然於三月初十到文府喝喜酒。

    三月初十,是文雅蕊出嫁的日子。

    心中想及文雅蕊從前做過的那些事,慕嫣然心裡實在提不起心情來,要她笑語盈盈的對著一個曾經費盡了心機想要勾引自己男人的小姐,祝福她婚後幸福美滿,慕嫣然自問雖做得到,卻著實懶得費這份心,何況,文雅蕊並不值。

    看著一臉殷切望著自己的四夫人,慕嫣然抿了口茶,面色柔和的輕聲說道:「如今,本妃著實不敢確定,畢竟,這王府內外到處都是事,偶爾還有些旁的事,這可大可小的,說不準呢。所以,此刻,本妃也不敢如此確鑿的應承夫人,以免有失信之意。這樣吧,到了三月初,若是能去,本妃一定去,可好?」

    文府一個小姐出嫁,慕嫣然去,那是給了他們臉面,不去,文府也絕不敢怨懟,是故,慕嫣然如此說,四夫人忙不迭的點頭應道:「妾身曉得,妾身曉得……」

    臉上,卻有些訕訕的。

    文雅蕊做過的事,如今,文府無人不知,而這幾個月,除了文雅嫻和文雅竹,無人敢到王府去見慕嫣然,生怕讓她想及文雅蕊的事而怨怪整個文府。

    文雅蕊出嫁,此後就嫁去華陽了,而文府和慕嫣然,卻還要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是故,文府也想借此與慕嫣然示好,可慕嫣然,卻並不打算領情。

    天氣愈發暖和,屋裡的地龍,漸漸的也撤了,午後太陽和煦的時候,慕嫣然便會帶著珠兒去後院蕩蕩鞦韆,聽著小傢伙無憂無慮的笑聲,慕嫣然只覺得心裡一片祥和。剛到鄆州時那種不安定感,也愈發輕微,心裡充斥著的,全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嚮往。

    二月底的時候。文雅嫻又藉故來王府逗留了一整日,聽著她說起文府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慕嫣然愈發覺得她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可論及為人處世的道理,文雅嫻說起來又頭頭是道。

    「竹姐姐?她好的很,如今每日除了給三祖母請安,便是窩在房裡繡嫁妝。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我娘都說,三房的小姐們,論起來,還是竹姐姐最有小姐氣度呢,可惜了,投胎在了姨娘肚子裡。」

    文雅嫻就事論事的說道。

    「那嫻兒也會為竹兒感到惋惜嗎?」

    文雅嫻的說法,想來就是文府女眷的想法。慕嫣然有些可惜的問道。

    搖了搖頭,文雅嫻的臉上,染上了一抹羞怯的紅暈。一邊,卻四處看了看,見屋內並沒有旁人,文雅嫻低聲說道:「從前娘和旁人聊天的時候,我聽了那麼幾耳朵。當時不知曉什麼意思,如今,卻是慢慢的懂了。」

    抬頭看了慕嫣然一眼,見她沒有笑自己的神色,文雅嫻繼續說道:「娘說,女兒家出嫁前。能依靠的唯有父兄家族,可出嫁後,依靠的便是夫婿。府裡的嫡出小姐便罷了,庶出小姐,大多都是給人做妾,抑或是做填房。這些都是好的,不好的,一生便毀了。如今竹姐姐的婚事,想來是所有庶出小姐滿心期盼的,嫁過去不用在長輩面前立規矩,只要好好的服侍夫婿便好,而竹姐姐的夫婿,將來,必定前途無量。」

    聲音越來越低迷,文雅嫻低垂著頭,掩住了眸中的一絲嬌羞。

    「前途無量?嫻兒便這麼肯定?」

    打趣的說著,慕嫣然反問。

    連連點頭,文雅嫻肯定的說道:「這些,是嫻兒自己猜的。雖只是在屏風後偷瞧了……偷瞧了一眼,可嫻兒覺得,有著那樣鏗鏘聲音的男子,必定心性極堅,而且,宣王表哥看重的人,又怎會是徒有虛表之人?所以,姐妹們都說,竹姐姐的好日子,這才是個開頭。」

    似是想起了那日三人躲在屏風後偷看尹浩武的情景,彼此都心知肚明,可自己這樣說破,也著實有些羞赧,文雅嫻低垂著頭,再不敢說話了,生怕被慕嫣然打趣。

    女兒家的心思,大抵都是如此的吧?

    抿嘴笑著,慕嫣然轉換著話題問道:「那三小姐和竹兒的添妝禮,嫻兒可準備好了?」

    深呼了一口氣,將方纔的羞窘慢慢壓下,文雅嫻喋喋不休的說起自己準備了什麼東西,話畢,還撇著嘴嘟囔道:「好在三姐姐這邊要嫁出門去了,否則,花容月色的好看首飾,還不都搬到她閨房裡去了?」

    文雅蕊出閣,三房自打過了二月初二龍抬頭,便開始置辦起來了。四老爺和四夫人,打從文雅蕊小時便極疼她,此番嫁女兒,嫁妝之豐厚,從前出嫁過的女孩兒,無人能敵。

    而姐妹們要給她的添妝之物,文雅蕊也一早說非「花容月色」的招牌首飾不要,一時間,惹得女孩兒們滿是埋怨。

    是故,此刻文雅嫻的言語中,一派奚落。

    「投桃報李,將來你的好日子到了,她也不會慢待你的,放心好了。」

    知曉文雅嫻不是心疼那點銀錢,慕嫣然抿嘴笑道,下一瞬,文雅嫻的臉又紅了。

    三月初,文府又派人來請,慕嫣然想了想,便應下了,誰知,沒幾天,珠兒便病了,服了藥,發了汗,小傢伙依舊每日昏昏沉沉的,身上燙的如火爐一般,隱約的,還有些小疹子,沒幾日,便有大夫說,是出痘了。

    這一下,慕嫣然慌了,每日裡都守在珠兒身前不離左右,一雙眼,更是下陷了幾分,整個人如脫了一層皮一般,說不出的憔悴。

    珠兒是慕嫣然的心頭肉,如今,莫說是文雅蕊出嫁這樣的小事,便是其它的大事,慕嫣然也顧不得了,當即,準備了一份賀禮讓紫月送去了文府三房,帶去了她的一番祝福,文雅蕊出嫁當日,賀啟暄和慕嫣然卻是不再出席了。

    文府雖心內黯然,可到底珠兒是欽封的明珠郡主,母女連心,文府的人,也只好作罷。

    三月初十,吹吹打打的,文雅蕊上了喜轎,一路朝華陽鄭府去了。

    文府的流水席,從早擺到晚,賓客絡繹不絕,倒似比過年時還熱鬧了幾分,而四夫人,自花轎抬出文府的那一霎那,眼淚就沒斷過。

    華陽鄭府,文雅蕊隨著喜娘的提點,一步步跟著牽著大紅綵帶的夫婿給鄭老太爺和鄭老夫人磕了頭,便被帶進了新房。

    身邊有一股陌生的氣息,讓文雅蕊有些莫名的牴觸,還未等她往一邊移,兩人的衣擺,便被繫在了一起。

    蓋頭下的文雅蕊,又是嬌羞,又是緊張,只覺得一雙手冰涼無比。

    耳邊充斥著喧鬧的聲音,喜娘大嗓門的喊著「老爺給新夫人掀蓋頭了」,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文雅蕊覺得,自己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頭頂一輕,眼前豁然開朗,文雅蕊未敢去看身邊那人,耳邊,已傳來了鄭府親眷們讚不絕口的誇獎聲,一個個都讚著文雅蕊是「天仙一般的人兒」,抑或「鄭大人好福氣」之類的話。

    被人誇漂亮,是哪個女孩兒都極開心的事,文雅蕊只覺得臉頰邊火燒火燎的,讓她愈發侷促。

    屋內開始趕人,小孩子的喧鬧聲漸漸遠去,屋裡,只剩下了一對新人,和喜娘,以及等著伺候的丫鬟。

    「老爺,夫人,喝交杯酒了。」

    喜娘捧著托盤過來,托盤上,是一對小酒杯。

    方才一直未敢去打量夫婿,此刻喝交杯酒,終是有機會去看了,眼角注意到他抬手端起了酒杯,文雅蕊抬起頭,也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那個小白玉杯。

    緩緩伸出胳膊,與對方的胳膊相環繞,文雅蕊只看了對面那人一眼,頓時,心中一滯。

    男子三十多歲,長相自有一份正直剛毅,不得不說,他是一個讓人一看便極有好感的人,可男子的左邊臉頰處,卻有一個疤痕從臉頰滑至脖頸,如今,疤痕已是淡粉的痂肉,比臉上其它地方的看著要顏色稍淺一些,可一眼望去,卻平添了幾分猙獰,讓人不寒而慄。

    文雅蕊只快速的看了一眼,便仰頭喝完了杯中的酒,復又低下了頭。

    「你們伺候好新夫人……」

    要去前院招待賓客,男子站起身,大踏步朝外去了,頓時,文雅蕊覺得有些受冷待了,一雙手,緊緊的攥著大紅衣裙的下擺,而塗滿了蔻丹的指甲,更是狠狠的紮在了手心裡。

    那是自己的夫君,自己後半生要仰仗的人,他可以冷待自己,而自己,卻是絕對不能冷臉示人的。

    如是想著,文雅蕊深吸了口氣,抬眼看著面前的環煙和環屏輕聲吩咐道:「服侍我更衣沐浴吧。」

    點頭應下,環煙和環屏各自去準備了,屋裡,頓時空落落的只剩下了文雅蕊一人。

    四處打量著,見屋內的傢俱擺設,比文府自己的閨房裡好了幾倍不止,文雅蕊才漸漸的有些舒坦了,轉過身,看著擺滿了花生桂圓核桃紅棗的大紅錦被,文雅蕊的眼中,卻泛起了一抹厭惡,這張床,是先前那位夫人睡過的吧?

    如是想著,文雅蕊的心裡,不由自主的浮起了一抹排斥。

    「吱呀」一聲,門開了,門外,走進來了兩個丫鬟。

    「大老爺吩咐,請新夫人去後院佛堂,給先夫人磕頭敬茶。」

    其中一位粉衣丫鬟低眉斂目的素聲說道。

    「大老爺吩咐……給先夫人磕頭敬茶……」

    文雅蕊的腦海裡,不停的迴旋著這兩句話,眼前,卻像是一片黑暗,讓她直欲昏厥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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