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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百零二章 新帝 文 / 悠悠忘憂

    五月二十五日早朝時分,永成帝在乾安殿將玉璽傳於太子,邁下了他坐了二十五年的金鑾座。

    隨後,太子率文武百官跪於大殿門外,祈求永成帝收回詔命,永成帝回絕,令蘇平再傳旨意,請新帝速速登基,以安大梁民心。

    僵持了七日,六月初一,皇宮內喜樂齊鳴,都城內鑼鼓喧天,儲君即位,年號景熙。

    新帝的登基大典,一直持續了九日才拉下帷幕,都城內,處處都是紅色,而地上的鞭炮紙屑,更是將地面覆蓋出了一層紅色,落日的餘暉斜斜的灑照過來,襯得皇宮的殿頂烏黑,城牆朱紅,愈發顯得整個都城莊嚴肅穆。

    景熙帝登基,昔日的永成帝,則成了太上皇,而昔日的太后,如今,則成了太皇太后,也算是大梁的第一位太皇太后了。

    永壽宮裡,看著一身明黃色服侍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新帝,太皇太后的心裡,輕步可聞的暗歎了一聲,旋即,面上顯出了一抹柔和的慈愛笑容,「快起來吧,好孩子。」

    「孫兒便是坐上了那金鑾寶座,也絕不會忘卻父皇的教誨,皇祖母放心便是。」

    想起方才太皇太后訓導的那幾句話,景熙帝軟語應道。

    聞言,太皇太后面色一僵。

    皇上不是她的親生兒子,這孫子,雖說同樣留著大梁皇族的血,可卻越發與自己不親了,自己不過是旁敲側擊的提醒了幾句,如今。他就是這樣回應自己的。

    不會忘卻父皇的教誨?你父皇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帝,全天下人尊稱哀家一聲太后,可在他的心裡,何曾把哀家當過母后一般敬著了?

    心裡有萬千的苦楚。卻無人可訴,太皇太后看著面色恭敬坐在下首處的皇孫,如今的新帝。愈發覺得自己老了。

    可是,自己真的老了,真的不中用了嗎?

    心中反問著,太皇太后猶自不死心的抬眼看著景熙帝說道:「皇上初登基,定然有許多事要皇上有心,要封賞後/宮,還有遠在藩地的藩王和群臣們。皇上要顧惜著自己個兒的身子才是。」

    點頭應著,景熙帝笑著答道:「皇祖母的教誨,孫兒都記在心裡了,必不叫祖母擔憂便是。素兒是太子妃,理應是母儀天下的皇后。除此之外,正華宮的側妃和良娣,這麼多年陪伴在孫兒身邊,自然不會辛苦了她們,該她們的,孫兒絕不會猶豫。龐良娣柔順溫婉,又誕下了小公主,朕初登帝位,打算封她為貴嬪。皇祖母意下如何?」

    貴嬪,已是正三品,後宮除了皇貴妃和四妃之外最有尊榮的位份了。

    而太子良娣龐香荷,只是龐府的一個偏支庶女,雖進宮前已被記在嫡母名下,也算是龐府的嫡出小姐。可龐府的人心裡,卻是最清楚不過的,如今能被封為三品的貴嬪,也算是龐府祖上積德了。

    心裡的盤算,本不在此,太皇太后故作思慮之意,片刻後,點了點頭道:「香荷能有這樣的造化,也算是她的福氣了。」

    殿內有些短暫的沉悶,太皇太后輕咳了一聲,抬頭看著默默品茶的景熙帝柔聲說道:「這麼些年了,哀家在這宮裡,行將就木,除了你母后,也唯有長平那孩子願意來陪著哀家說說話兒,說到底,長平也算是皇上的堂妹,不知皇上對長平,是否有封賞?」

    唇邊的淺笑稍縱即逝,景熙帝放下茶碗,側頭看著太皇太后問道:「皇祖母所言甚是,長平郡主,實在是個溫婉賢淑的堂妹,不知皇祖母希望孫兒如何封賞?孫兒一應依著皇祖母便是。」

    景熙帝的話說的溫和無比,似是初夏的一縷清風迴盪在著沉悶的內殿,可太皇太后看著他清澈的眸光,心裡,卻不自禁的泛起了一層冷意。

    淡淡的笑了笑,太皇太后輕聲說道:「哀家也不過多一句嘴罷了,左右都是你們堂兄妹之間的情分,皇上讓內務府拿捏著辦就是了,哀家能有什麼意願。」

    對太皇太后的話不置可否,景熙帝笑道:「長平終歸是個女兒家,便是孫兒給她再大的富貴,也只是她的,與旁人又有什麼干係。可孫兒卻覺得,若是將這封賞給了她的夫婿,那就不一樣了,皇祖母以為如何?」

    眼中閃過了一抹喜色,太皇太后微垂眉眼掩住,慈聲說道:「就如哀家方纔所言,賞也好,便是你們堂兄妹見的情分,便是不賞,也無人能說出什麼來,皇帝看著辦就是。」

    不理會太皇太后的推脫,景熙帝繼續說道:「那卓遠之,從前瞧著,倒也是個有才學的人,還頗得宰相大人的高看。可這些年,卻也沒什麼長進,一個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他也安然做了這麼多年,不過,朕始終想著昔日與長平的情分,所以,此番,會調任他做從四品的內閣侍讀學士,這樣,妻憑夫貴,子憑父貴,也算是有其所了。皇祖母覺得呢?」

    景熙帝的話,說的再柔和不過,可太皇太后聽在耳中,卻始終覺得有些陰森森的清冽,顧不上再說許多,太皇太后面顯疲態的應道:「皇帝說好,那便是極好的。」

    又小坐了片刻,景熙帝才起身告退,一邊叮囑著永壽宮的丫鬟們伺候好太皇太后,旋即轉身離去。

    鋪著厚厚絨毯的地面上,拉長了景熙帝遠去的身影,太皇太后抬眼看著,口中,喃喃低語:「終究,不是哀家的親孫,若是哀家的親孫,又怎會如此和哀家說話?」

    天色漸暗,皇宮裡,白日裡的喧囂漸漸隱去,只餘漫天的寧靜。

    千里之外的雲都,和都城裡的熱鬧一般無二。

    皇位上坐著的是誰,百姓們並不十分關心,可想到新帝登基那一年,自家田地的稅能少交一成,百姓們便會覺得十分歡欣,對於官府所通報的事情,也便熱心了幾分。唯有那些文人墨客,會覺得滿腔的熱忱無處排解,引經據典,通古博今,會對未來的時政做一番辯解,以求身邊能有幾個伯樂,看出自己的才學,繼而藉著新帝的這一股東風,讓自己也飛黃騰達。

    一心堂裡,慕嫣然卻有些淡淡的落寞。

    「怎麼了?」

    此時正值夕陽西下,正屋內,紫月帶著丫鬟們準備著午膳,而慕嫣然,側頭看著窗外的落日餘暉發著呆,賀啟暄一邊接過丫鬟遞來的帕子淨著手,一邊走過來坐在慕嫣然身邊輕聲問道。

    「藩王三年回京一趟,原本想著,再過大半年,我就能帶著孩子們跟你一起回都城了,如今,怕是不能了……」

    慕嫣然幽幽的說道。

    心頭一滯,頓時知曉慕嫣然這是想家了,賀啟暄的話語,愈發透出了幾分小心的溫柔,「總會有機會的,啊?新帝登基,各地都沒那麼太平,今年過年,咱們是一定回不去了的,等過了年,手頭上的一切都整理順當了,我就上折子,等皇上恩准,我就帶著你和孩子們回都城,到時候,咱們住上一兩個月,可好?」

    新皇登基,賀啟暄的封王詔書,怕是也快下來了。

    到時候,豈是他說回都就回都的?

    如是想著,可被賀啟暄這般軟言哄著,慕嫣然仍舊覺得十分受用,靠在他懷裡點了點頭,慕嫣然輕輕的「嗯」了一聲。

    「羞羞臉,娘又哭鼻子了,爹爹在哄娘……」

    糯糯的話語聲從旁響起,卻是珠兒躡手躡腳的貓了進來。

    慕嫣然坐直身子,嗔怒的看向珠兒,臉頰邊,卻是泛起了兩抹緋紅的羞意。

    抬眼去看,賀啟暄的眼中,也泛起了星亮的光芒,慕嫣然羞惱的瞪了他一眼,俯下身牽過珠兒給她擦著手,一邊柔聲說道:「娘才沒有哭鼻子呢,珠兒看錯了。」

    見慕嫣然的臉上果然沒有淚跡,珠兒探尋的去看賀啟暄,見父親無辜的聳了聳肩膀,珠兒狡黠的說道:「那一定是娘做錯事了,又不肯認錯,所以才裝可憐。」

    一說裝可憐,慕嫣然和賀啟暄,頓時想起了前夜的一番折騰,到最後,還是慕嫣然故作可憐的祈求,才讓賀啟暄放過她。

    頓時,賀啟暄的臉上,也有幾分不自然了。

    輕咳了一聲,賀啟暄站起身朝外走去,臉頰邊,出現了一抹可疑的紅暈。

    珠兒已經五歲多了,愈發聰明伶俐,此刻見父親母親這般模樣,便知曉自己猜中了,縮在慕嫣然懷裡捂嘴偷笑著,珠兒一臉的得意。

    「好了,該用膳了……」

    無奈的笑著,慕嫣然將珠兒從身上放下來,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說道。

    「哦,用膳嘍……」

    歡呼的跳著,珠兒朝右梢間跑去,不一會兒,兩個乳母跟在珠兒身後出來了,一個牽著蕾兒,一個抱著瑜哥兒,眉眼相似的兩個小傢伙,眼中的靈動,如出一轍。

    「娘……」

    糯糯的喚著,瑜哥兒伸出胳膊朝慕嫣然撲去。

    橫空冒出了一雙鐵臂,將瑜哥兒打劫了過去,賀啟暄沒好氣的刮著瑜哥兒的鼻子埋怨道:「就知道你娘,什麼時候才能記著我這當爹的啊?」

    一對龍鳳胎如今已經一歲零三個月了,蕾兒早已開口喚爹,可瑜哥兒卻遲遲不張嘴叫他,這已經讓賀啟暄耿耿於懷了好些日子了。

    「你就別欺負他了,到了時候,他自然會叫你,急什麼?」

    沒好氣的瞟了賀啟暄一眼,慕嫣然一邊抱過蕾兒,一邊看著瑜哥兒揚了揚頭說道:「是吧,兒子?」

    傻呵呵的咧嘴一笑,瑜哥兒仰頭看著賀啟暄,脆生生的喊道:「爹……爹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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