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轉過來,慕嫣然只覺得腰酸腿軟,低聲嘟囔了幾句,腰腿處,便傳來了輕柔的揉捏,慕嫣然不自禁的便彎開唇角,朝身邊偎了過去,「今兒沒早起去練功房?」
「過了午時,府裡還有酒宴呢,這幾日,索性便偷個懶,不去營裡了。」
賀啟暄懶洋洋的說著,手下的動作,卻是一點兒都沒停。
「又有酒宴?」
只一瞬,慕嫣然就清醒了,睡眼迷濛的看著賀啟暄,慕嫣然嬌聲問道。
呵呵笑著,賀啟暄手下用了幾分大力,頓時,慕嫣然又軟軟的靠在了懷裡,賀啟暄輕聲說道:「如今,正是各處交接兵權的時候,王府裡,自然要比平日熱鬧幾分,你便辛苦幾日,頂多過了這個月,就一切如常了。」
懶洋洋的「嗯」了一聲,慕嫣然環住他的腰身呢喃道:「那你少喝幾杯,便由著他們敬多少你喝多少,那麼烈的酒,喝多了傷身子呢。」
慕嫣然的話,軟軟的沁入心間,賀啟暄頓時又覺得有些口乾舌燥起來,一個翻身壓了上去,不一會兒,床幔裡,又響起了男女歡好的呻/吟低吼聲。
過了好久,聲音漸漸平息,賀啟暄揚聲喚了一句,白薇等人忙不迭的抬進了熱水,各自安靜的退了出去。
賀啟暄起身逕自沐浴完畢,又動作輕柔的抱起軟成了一灘水的慕嫣然,放進浴桶幫她清洗淨了身子。
待到換好乾淨的褻衣,慕嫣然的臉。已如天邊的朝霞一般緋紅,而眼角眉梢,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嬌媚,賀啟暄的唇角噙著一抹笑容。凝目看了許久,湊過來在慕嫣然耳邊低聲說道:「不礙事,這闔府上下。誰不知曉王爺疼寵王妃,要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可愛的孩兒?」
賀啟暄的話,讓慕嫣然嗔怒不已,仰起頭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慕嫣然方解恨的說道:「都是你,大清早的就胡鬧。以後再這樣,便趁著你還醉著,把你送去內書房自己歇著好了。」
知曉慕嫣然說的是氣話,賀啟暄只笑不語,逕自起身穿戴好朝外去了。不一會兒,屏風後探出了一個小腦袋,卻是蕾兒。
起身梳洗完用了早膳,外間已有來客絡繹不絕的登門了,所幸都是軍營裡的武將,自有賀啟暄和府裡的管家去招呼,而慕嫣然,則如往日一般留在一心堂。
看過了酒宴的菜單,確認一切無虞。慕嫣然點了點頭,讓白薇把菜單送去了廚房吳大娘那兒,一邊,喚了紫月取來了這兩日收到的禮品單子。
翻看了幾張,便已到了午膳時分,而大花廳那兒的酒宴。也拉開了帷幕。
母女三人獨自用了午膳,珠兒癡纏著要和慕嫣然一起歇午覺,慕嫣然笑著應下,牽著兩個女兒的小手去院子裡散了會兒步,才回屋歇下。
睡了午覺起身,正逢王大全進來回話,慕嫣然心頭微喜,起身到外屋坐下,仔細的聽著他回話。
「回主子,那邊的宅子,和尹夫人家的宅子佈局相似,從王府抬過去的一應傢俱,盡數都擱下了,如今外頭瞧著簡單,進了屋子,卻也極是精緻,主子放心,必定不會委屈了夏姑娘。」
王大全恭敬的回道。
點頭應著,慕嫣然思忖了一下問道:「初六那日的親事,你們可商議出章程了?」
「正要請主子示下……」
王大全答道。
「夏蟬自幼孤身一人,也沒有娘家,這些時日,一直都是住在楊柳巷的宅子裡,可到了初六那日,自然要從外面抬了花轎過去。所以,等楊柳巷那邊佈置好了新房,便請夏姑娘來王府小住幾日吧,還住在從前紫雲住過的那個房間裡,等到了大喜的那日,就從王府出嫁,花轎從王府抬去楊柳巷。這事兒,便不用跟慕風商議了,就說是我的意思,照辦就是。」
心頭歡喜,慕嫣然笑呵呵的說著。
「是,小的遵命。」
俯身行了禮,見慕嫣然再無差遣,王大全轉身朝外去了。
不一會兒,賀啟暄就腳步凌亂的回來了,逗著兩個女兒玩鬧了一會兒,卻被孩子們嫌棄他身上酒味太濃,笑著躲開了。
嚷嚷著頭痛,賀啟暄拉過了慕嫣然給他捏頭,沒一會兒,就枕在慕嫣然的懷裡打起了呼嚕。
生怕自己一動賀啟暄就醒了,慕嫣然笑了會兒,拿過小几上沒看完的禮單看了起來,及至看完,再一低頭,賀啟暄已醒了,眼眸明亮的看著自己。
揚著手裡的禮單沖賀啟暄晃了晃,慕嫣然咂舌的說道:「都說三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這些武將,可是一點兒都不比那些人差,這裡頭的禮單,隨便取出來一個,都是好大一筆銀子呢,更不用說那幾樣古董了,怕是有價都沒地兒尋的東西。」
接過慕嫣然手裡的禮單瞥了幾眼,賀啟暄笑道:「這些東西,你如果收下,他們才會心安,否則,怕是一個兩個的,便是回到了各地的大營裡,心裡還為此納悶呢。所以啊,都是花錢買個心安罷了……」
抿嘴笑著,慕嫣然斜眼問著賀啟暄道:「他們倒是心安了,那咱們呢?」
一臉的不以為然,賀啟暄輕聲斥道:「這點兒東西,對他們而言,九牛一毛罷了,在你手裡,興許還能做幾件善事,到了他們手裡,怕是也就一頓上好的酒宴,所以你大可不必想這麼多。」
說罷,如鄉間揮金如土的財主一般,賀啟暄擺了擺手道:「拿去吧,爺給你的私己,你存著也好,自己花用也罷,都隨你。」
一說私己,慕嫣然頓時想到了與藩籬島通商的事情,自打賀啟暄回來,二人卻還沒有好好的說過話,這件事,卻還沒跟他提起過。
如是想著,慕嫣然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賀啟暄的神色,猶豫著說道:「我……我做了點兒生意,是上次到瀟湘苑那邊臨時起意的,請了幾位掌櫃的來商議了一番,都覺得大有可行,所以,已經開始動起來了,王爺可要一聽?」
打了個哈欠,賀啟暄瞟了慕嫣然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道:「若你覺得無趣,找點兒事做也行,一切都隨你,你開心就好。」
見賀啟暄這麼輕而易舉的就答應了,慕嫣然倒真有些意外,一邊忙不迭的保證道:「你放心,都是嚴掌櫃和白掌櫃出面交涉的,將來若是一切順利,自然會找專人負責此事,我不會花多少心思的,我的心思,自然都是在你和孩子們身上。」
見慕嫣然這麼緊張,賀啟暄笑著坐起身,握著她的手說道:「領了兵馬大將軍的差事,日後,我怕是就越來越忙了,陪著你和孩子們的時間,必定也會越來越少,你自己找點兒事做也好,只一條,不許累著,我還指望著你能長命百歲,咱們白頭到老呢。」
賀啟暄的一番話,讓慕嫣然心內感動不已,點著頭應下,兩人牽著手去院子裡散了會兒步。
「浩武的事,你安排的如何了?」
夕陽西下,院子裡灑滿了艷麗的光芒,而天邊的晚霞,更是映紅了半邊天,慕嫣然遠眺著看著,一邊轉過頭看著賀啟暄問道。
深呼了幾口氣,將胸腔內瘀結著的酒氣都盡數吐出,賀啟暄沉聲應著:「快了,左右這幾日,調令就會下來了。」
沒想到賀啟暄的動作這麼快,慕嫣然神情一怔。
調令一下,一個月內要到新任上去報到,這意味著,文雅竹一家很快就要啟程出發,分離之日近在咫尺。
「你把浩武調去哪兒了啊?離雲都多遠?」
慕嫣然輕聲問道。
「離雲都,自然極遠。不過,將來咱們若是回都城,他們離咱們,就極近了。」
賀啟暄賣著關子的說道。
不忿的斜了他一眼,慕嫣然默不作聲,一旁的賀啟暄笑了幾聲,方開口說道:「讓浩武去通州那兒做守備,正六品到正五品,也是很大的一個坎兒,邁過了這一關,以後想要陞遷,也容易些。浩武又是個踏實上進的,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通州?」
慕嫣然喃喃的說著,面上,也浮起了一抹歡喜。
通州離都城極近,秦柔兒夫婦,便是從通州來的,如果說顧安懷是藉著外調到遠處,為自己的將來籌謀,而尹浩武,則離都城近了一步,只要不得罪貴人,只要他自己依舊上進,將來的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如今,眾人都知尹浩武是從賀啟暄麾下出來的,而賀啟暄已是大梁的兵馬大將軍,除了景熙帝,這天下,還能有誰比賀啟暄更貴?而踏實上進,則是尹浩武一直以來最大的優點,所以,正應了賀啟暄的話,尹浩武的前途,不可限量。
想到文雅竹,再想到歡兒和樂兒兩個孩子,慕嫣然點頭應道:「的確,是個好去處呢。這下,文府的人,雲都城的人,想要再欺到兩個孩子頭上,卻是再也不能了。」
夜色漸漸的氤氳開來,而遠處的天邊,卻還透著一絲讓人心生嚮往的明亮。(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