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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試藥?」
心中已猜到了慕嫣然的意思,慕風的臉色,瞬時就變的有些晦暗不明瞭,低頭沉思了一下,慕風一臉堅毅的抬起頭看著她說道:「姐姐,你的意思我曉得了,這件事便交給我,由我來安排,你好好調理身子就是,其他的事,我會找蘇管家他們配合,你不要再為此事擔憂了。」
說罷,看著一臉茫然的夏蟬,慕風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柔聲說道:「蟬兒,咱們回屋吧……」
看看慕嫣然,再看看慕風,夏蟬的心裡,仍舊有些費解,可她什麼都沒問,溫順的站起身,隨著慕風出了一心堂,回到了攏雪軒。
進屋走到床榻邊坐定,夏蟬擺了擺手示意屋裡的丫鬟都退下,方看著坐在身旁的慕風問道:「你和姐姐在打什麼啞謎?」
輕歎了口氣,慕風沉聲說道:「蟬兒,與王爺一樣患了瘧疾的士兵共有二十六人,這一路上,已經死了十五個人,而僅剩的那十一個人,今日大軍回到大營,他們也已經安頓了下來,明兒一早,我會派人把他們帶回王府來,到時候,你這藥方,便先用在他們身上,若是可行,再給王爺用吧。」
「嗯,這也不失是個穩妥的法子……」
幽幽的說著,夏蟬有些瞭然的看著慕風輕聲說道:「所以,這便是你跟姐姐說,這事由你去安排,不讓她再過問的原因所在,對嗎?」
心中已經肯定了這個說法,所以,此刻雖是問詢,可夏蟬卻沒有看著慕風,低垂著頭,修長的脖頸彎著,渾身透著一股淡淡的哀傷。
「蟬兒,對不起……」
慕風伸手握住夏蟬的手,滿心歉疚的對夏蟬說道:「姐姐於我有恩。我不能讓她陷入這樣一個不義的境地,哪怕只有一絲可能。也不行,蟬兒……」
慕風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夏蟬抬起頭伸手遮住了,「我懂,我都懂。我並不怨你。」
將頭靠在慕風的脖頸間,聽著他胸口傳來的有力心跳聲,夏蟬輕聲說道:「姐姐是宣王妃,如今王爺又重病如斯。若是由她下令將那些患病的兵士接到王府來救治,若是救活了,世人自會覺得宣王妃功德無量。若是沒有,則會傳出無盡的流言蜚語,到時候,再結合王爺的病症,定會有人猜度是她原本就存了讓那些士兵試藥的心思。所以,姐姐一定會成為眾人非議的焦點。既如此,還不如由咱們擔了下來,那藥方是我開的,讓那些兵士服用。是福是禍,只看日後吧……」
將夏蟬緊緊的攏在懷裡。慕風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方沉著有力的說道:「蟬兒,我信你,即便你不能救活他們,你也已經盡力了,所以,不要想那麼多,放手一搏就是了。」
綻開嘴角笑了笑,夏蟬揚聲說道:「姐姐常說,事在人為,人定勝天,我相信,我們的所作所為,老天爺都看在眼裡的,所以,他會善待我們。」
「嗯,一定會的。」
肯定的應著,慕風釋然的長歎了口氣。
第二日天剛亮,王府外院就忙活了起來。
前一夜,蘇管家便已命人將靠近馬廄的一排窄院房砌了牆圍了起來,同時,還帶人在圍牆一側搭了幾個爐台,架起了鍋熏著醋。
天色微曦,慕風帶著兩隊士兵,抬著十一副擔架進了窄院房,將那十一名奄奄一息的士兵每人一間的安排了下來。
及至天亮時分,慕嫣然出了一心堂,便能聞到四處瀰漫著一股濃郁的酸醋味,正應了平日裡百姓們調侃所說的那句「打翻了醋罈子」。
走到內書房,見賀啟暄仍舊面色潮紅呼吸急促,與前幾日一般無二,慕嫣然心中雖焦灼不安,一邊,卻喃喃的自我安慰道:「沒有更糟,便是好的,便是好的……」
回到正屋,慕風已帶著夏蟬到了,三人用了早膳,慕嫣然面色沉著的說道:「蟬兒,你那藥方雖霸道,可我想你定然心中已有計較,既如此,便放手去做,無論將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我一力承擔,你不要有後顧之憂……」
卻與慕風擔心的一般無二。(看小說就到)
畢竟,那十一名士兵雖身染重病,死在軍營裡,沒有人會說什麼,可若是死在宣王府,即便人人知曉無藥可醫,依舊會覺得宣王府目的不純,到時候,再牽連到賀啟暄和慕嫣然,定然又是一番軒然大波,慕風的考慮,也不是沒有可能。
此刻還未開始施救,夏蟬雖對自己的藥方有信心,可到底從前也沒有治癒過的先例,所以,聽了慕嫣然的話,夏蟬再未與她說太多,點頭應下,便跟著慕風朝外去了。
窄院房的院子裡,已經搭救了一口巨大無比的鍋,等到丁香帶著百草堂的兩個小夥計將要用的草藥抬進來,夏蟬斟酌著份量,指揮著人將藥都倒進大鍋,隨即添水加柴的熬了起來,小半個時辰的功夫,草藥味和醋味混合在一起,飄蕩在窄院房上空,讓人聞著直欲作嘔。
不一會兒,藥便熬好了。
讓人將藥都濾出來,又在鍋裡填滿了水,夏蟬囑咐了下人加柴繼續熬,一邊,卻對著已經熬好的藥聞了起來。
伸手蘸了一下,放進嘴裡嘗著,夏蟬點了點頭,轉過頭跟一隻跟在身邊的丁香吩咐道:「第二鍋藥熬好,取一半出來,和第一鍋的一半混在一起,然後,三種濃度不同的藥,拿去給他們服下,服下藥一盞茶的功夫以後,注意觀察他們的症狀。」
「嬋姐姐,我記住了。」
點頭應下,攙著夏蟬走進一旁的偏廂內屋裡休息,丁香走到院中,仔細的看著正在熬著的藥,一邊,吩咐著蹲在一旁的人添柴或是熄火。
直到太陽升至正中,藥才算是準備好,看著面前並排擺在一處的十幾碗藥,夏蟬輕蹙著眉頭,眼中,卻越來越猶豫。
「來人……」
見夏蟬的神色,就知道她有些臨陣心怯,慕風揚聲喚來了親兵,讓他帶人端著藥碗,送去給那些患病的兵士們服用。
還未到一盞茶的功夫,十幾名士兵,便相繼有了反應,嘔吐的,痙攣的,面色猩紅胡言亂語的,暈厥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有兩個士兵癱倒在炕上,沒了氣息。
臉色由紅變白,夏蟬深吸了幾口氣,轉而問著回來傳話的親兵道:「那剩下的九個人呢,如今是什麼情況?」
「已經昏迷過去了……」
那親兵低聲答道。
聞言,夏蟬的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似是在想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院子裡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蘇管家派了下人,將那兩個試藥失敗的士兵抬了出去,頓時,院落裡,飄起了一股死氣沉沉的陰晦氣息。
少頃的功夫,蘇管家領著兩個大夫走了過來,正是昨日請命為賀啟暄診病的那兩人。
拱手沖慕風一拜,其中一個大夫一臉欽佩的看著夏蟬說道:「慕大夫果然是醫者之心,我二人雖醫術有限,卻願意給慕大夫打個下手,還望慕大夫莫要嫌棄我等。」
站起身沖兩位大夫福了一福,夏蟬淺笑道:「佟大夫,孫大夫,你們過謙了。有你們相幫,咱們定能及早鑽研出對症的藥方。」
說罷,夏蟬從袖中取出自己思忖了好些日子開出來的藥方,遞給了二人說道:「這是我思慮了許久開出來的方子,還請兩位大夫幫忙參詳一二,看看是否有不妥之處,咱們再行調整。」
接過藥方看著,二人低聲探討起來,夏蟬也加入其中,三人對藥方中一應藥量進行了調整,不一會兒,院中的大鍋裡,又注入藥草熬起了藥。
一直忙到星辰漫天,夏蟬才拖著滿身的疲憊,跟著慕風進了一心堂正屋。
顯然是焦急的等了一整日,看著夏蟬走進來,慕嫣然竟然有些急切的迎了過來,「怎麼樣?試藥可成功了?」
猶豫了一下,夏蟬低聲說道:「十一個人,如今,還僅剩四個人,藥方已經根據他們的症狀調整過好幾次了,如今,我和另外兩位大夫都覺得沒什麼問題了,可還是一點兒進展都沒有。」
點了點頭,慕風接過夏蟬的話繼續說道:「這四個人已經是最後一撥人了,剛才服了最後的藥,若是能熬到明天早晨,想來就不會有問題了,只願,老天保佑……」
說至最後,慕風的聲音也有些低迷,顯然,今日一天不停抬出院子的擔架,已經讓他不似之前那般信心滿滿了。
心中瀰漫著無窮的失落,慕嫣然卻還故作輕鬆的沖夏蟬笑了笑說道:「明兒一早,說不定就有好消息了呢。你們累了一日了,快回去歇著吧……」
說罷,慕嫣然揚聲喚進了梨白,讓她打著燈籠送慕風和夏蟬回攏雪軒去。
睡前又去了一趟內書房,見賀啟暄仍舊昏迷不醒,慕嫣然呆呆的看了他好久,才心思沉重的回到一心堂歇下。
半夜時分,卻聽得外面一陣紛亂,慕嫣然從睡夢中驚醒,便見紫雲面色淒然的低聲回稟道:「主子,那最後四個人也沒熬住,已經去了。」
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慕嫣然兩眼一黑,頓時暈了過去。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m^-^——^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