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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服了藥,又開始吐,眼看就沒了氣息,慕夫人讓那兩位軍醫配合著紮了金針,王爺突然間就睜開眼睛了,問了一句『誰在哭』,慕夫人說您前日誕下了小少爺,是小少爺在哭,話剛說完,王爺便暈過去了,不過,已經有氣息了。」
紫雲一邊哭,一邊抽噎著說道。
昏迷了近一個月,這是賀啟暄頭一次有短暫的清醒,莫說慕嫣然,就連一直跟在賀啟暄身邊從邊境處趕回來的慕風,當時也呆若木雞。
此刻說來,這一切都讓人覺得是眼前的幻覺,可那麼多人在跟前,又豈是騙得了人的?
慕嫣然喜極而泣,一邊,卻拍著早已睡著的孩子,喃喃的說道:「肇哥兒,你爹爹不會有事了,對不對?他很快就會醒來,衝咱們笑,跟咱們說話,對不對?」
才幾天的孩子,哪裡懂這些,而慕嫣然仍舊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半天,直到孩子再度餓了醒轉過來,慕嫣然才停住嘴,一邊喚了劉乳母過來抱孩子下去餵奶,一邊轉過頭看著紫雲問道:「蟬兒怎麼說?」
拿帕子擦拭著臉上的淚水,紫雲走到慕嫣然身邊回話道:「王爺吐了藥,慕夫人便又讓人熬了藥,王爺雖然仍舊昏迷著,卻在強撐著不把藥吐出來,後來過了一會兒軍醫再診脈,說脈象已經明顯比前幾日清晰了,可見,王爺心裡的求生意志已經復生了。主子,天可憐見,王爺定然會好起來的……」
若說從前。說賀啟暄會好起來這樣的話只是眾人安慰的話語,那今日,便是實實在在的可能了。
聽了紫雲的話,慕嫣然連聲念叨著「菩薩保佑」。一邊,卻有些赧然的說道:「此番,著實是勞累了蟬兒了。她都七個多月的身孕了,每日裡為了王爺和我到處奔波,我……」
「主子您這話兒說的,人都說,患難見真情,真心對真心,也是您待風公子和慕夫人好才有今日他們的真誠以待啊……這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這樣的歉意,大可都融在您對他們的好裡,所以啊,您就別想那麼多了。好好兒養好身子才是正經。」
紫雲柔聲勸道。
點了點頭,慕嫣然長歎了口氣,仰頭囑咐著紫雲道:「內房那兒,時時都不得少了人,一定要好生照看著,知道嗎?」
「主子您放心,誤了哪兒,也不會誤了王爺和您這兒……」
笑著應著,走過來給慕嫣然掖好了被角又放下了床幔。紫雲吹熄了燭火,轉身朝外去了,不一會兒,院落裡,屋子裡,便都恢復了一片寧靜。
呼吸著屋裡的淡淡香甜氣息。再想想賀啟暄已經有了一絲好轉的跡象,雖然輕微至極,可慕嫣然仍舊滿心的感恩。
不知什麼時候睡去的,再睜開眼,天色已經大亮了,而自己竟然一整夜都沒聽到孩子的哭聲,埋怨著自己睡的太沉,慕嫣然揚聲喚來了紫雲,卻見她滿臉讚歎的誇道:「主子,昨兒一夜,小少爺一聲都沒哭呢,直到今兒一大早尿了才醒。」
想及兩次都是賀啟暄情形不好,肇哥兒才放聲大哭,慕嫣然感歎的說道:「都說母子連心,如今瞧著,他們爺兒倆倒像是心有靈犀呢。」
「既是爺倆,當然要連著心,主子這話兒說的可一點也不虧。」
笑呵呵的說著,紫雲服侍著慕嫣然半坐起來,又拿溫水浸濕了帕子給她擦了把臉和手,寬慰的說道:「主子生產的時候真是好日子呢,天氣剛好不熱,正適合坐月子呢。」
主僕二人閒聊了會兒,慕嫣然還想到了紫月,一邊忙不迭的囑咐道:「如今這一心堂裡亂糟糟的,回頭你帶個信給大全,讓他跟紫月說,就好好在宅子裡住著,沒我的吩咐,不許進府裡來。」
慕嫣然去羅州尋賀啟暄前,便讓王大全將紫月接出王府去住在了自己家的小宅院裡,後來慕嫣然回來,紫月三番五次的尋了紫雲說要回來,慕嫣然顧不上她,紫雲又唯恐到處一團亂再出什麼狀況,便沒應允,如今慕嫣然發話,紫雲喜不自禁的替紫月謝過,轉身出去喚了小丫鬟,去前院帶話給王大全了。
一連幾日,賀啟暄的病情,終於漸漸的穩定了下來,每日聽紫雲回來說賀啟暄的體溫退下去了,抑或是偶爾能清醒一會兒問幾句話了,慕嫣然聽到都會欣喜好久。
而賀啟暄,自那日得知慕嫣然平安誕下了兒子,再也不似從前一般的渾渾噩噩,開始有意識的強迫自己喝粥咽藥,沒幾日,病情便有了大的起色。
這一日,慕嫣然歇了午覺起身,便見紫雲一臉欣喜笑容的走了進來。
「主子,奴婢扶您到窗邊坐一會兒吧……」
紫雲笑瞇瞇的說道。
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慕嫣然起身鬆了鬆筋骨,一邊往窗前的軟榻邊走,一邊還回頭問她:「可去總督府瞧過了?」
起總督府,紫雲頓時面色一黯,點了點頭,紫雲輕聲說道:「郡主和小姐都很好,總督夫人照顧的極盡心,可是奴婢去的時候,瞧著小姐的眼睛紅紅的,似是剛哭過。想要說話,卻被郡主給攔住了,郡主說,她們會乖乖的呆在總督府,等著您和王爺去接她們,奴婢聽郡主說的時候,總督夫人在一旁直掉眼淚,奴婢差點兒就沒忍住。」
兩個女兒一向乖巧懂事,如今也有近一個月沒瞧見她們了,此刻聽紫雲這般說,慕嫣然心中一痛,當即就紅了眼圈。
「主子,月子裡,可不能掉眼淚……」
紫雲扶著慕嫣然坐下,一邊忙不迭的勸著,一抬眼,便見窗邊走過了一個黑影,紫雲將勸慰的話,盡數咽進了肚裡。
下一瞬,窗口處,傳來了賀啟暄虛弱的喚聲:「嫣兒……」
身子一僵,慕嫣然頓時愣在了那兒。
過了好一會兒,直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慕嫣然抬眼去看紫雲,便見她已經轉身朝外去了,而身後的窗外,又傳來了一聲「嫣兒」。
這一次,千真萬確,是賀啟暄的聲音。
身子輕顫,慕嫣然轉過頭去,便見窗外佇立著兩個黑影,想來,是小貴子攙扶著賀啟暄在窗外,慕嫣然當下就情急的想要推開窗戶,卻被賀啟暄攔住了,「嫣兒,你坐著月子,我還病著,莫要過了病氣給你,別開窗……」
眼中的淚決堤而下,幾個月以來的擔驚受怕,終於在這一刻爆發,慕嫣然失聲痛哭,似是要把心裡的苦楚都盡數宣洩出來。
而窗外,聽著慕嫣然痛哭,賀啟暄只覺得心裡脹痛無比,便連鼻頭,也跟著酸了起來,直到聽著屋內的哭聲漸漸低落,賀啟暄才低聲說道:「嫣兒,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
點了點頭,才想起賀啟暄在窗外看不到,慕嫣然抽噎著應了一聲,方開口說道:「你快回屋去歇著吧,才剛有些起色,莫要大意了。」
「我和你說會兒話就回去,不礙事的……」
喃喃的說著,賀啟暄低沉虛弱的話語中,飽含著對妻兒的歉疚和眷戀,慕嫣然心頭一軟,揚聲喚著紫雲道:「紫雲,紫雲,快,讓乳母抱著肇哥兒給王爺瞧瞧……」
「嫣兒,別,孩子還小……」
賀啟暄情急的阻止著,可下一瞬,便從掀起的屋簾下,一眼看到了乳母懷裡那個大紅色的襁褓,賀啟暄喉頭一滯,眼中頓時濕潤了。
劉乳母站在賀啟暄身前幾步處,將肇哥兒的小臉正對著賀啟暄,而肇哥兒此刻正醒著,一雙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直視著前方,賀啟暄卻覺得像是望進了自己的心裡,讓他的身上多了幾分氣力。
窗外一片安靜,卻也大抵猜到賀啟暄在凝望兒子,慕嫣然滿面柔和笑意的說道:「你兩番昏迷過去,肇哥兒都大哭不止,待到你有了氣息,才又不哭了,我覺得,兒子和你連著心呢,所以,你要早早康復起來,咱們陪著肇哥兒一起玩鬧……」
「是啊,夢裡,我都覺得自己一腳已經踏進鬼門關了,可是身後總是有淒厲的哭聲和你無助的淚眼,再回過神來,就又什麼都不知道了。」
哽咽的說著,賀啟暄輕咳了一聲,揚聲問道:「嫣兒,兒子取了名叫賀瓊肇?可是開始的那個肇?」
「正是那個。你覺得可好?要不,你另給孩子換個吧,那幾日你昏迷著,又不能讓孩子沒了名,所以我便取了這個。」
拉家常一般的說著,慕嫣然目不轉睛的看著窗外那個高挺的身影,滿臉的眷戀溫情。
「不用改,極好的……」
輕聲說著,賀啟暄擺了擺手,沖乳母囑咐道:「抱著孩子進屋去吧,小心伺候著。」
「奴婢遵命。」
點頭應下,乳母抱著肇哥兒進了屋。
回過神,伸手觸著窗稜,賀啟暄安慰著慕嫣然道:「嫣兒,你莫要擔心我,有蟬兒和軍醫在,我定然會很快好起來的,你要養好自己的身子才是。」
「我曉得,你放心。」
應承著賀啟暄的話,看著那黑影從窗前慢慢遠去,慕嫣然的唇角,便怎麼也抑制不住的彎了起來。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會的,一定會的。(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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