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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百八十/八十一章 親近 文 / 悠悠忘憂

    「你跟大全說,平日裡不忙的時候多去外頭走走,全當是熟悉一下都城,順便留意一下有沒有清靜的巷子,若是有合適的宅子,便買下一座,等慕風和蟬兒回來了,就可以住進去了。」

    翻看著手裡的賬冊,慕嫣然抬眼交代著紫月道。

    點頭應下,紫月轉身出去了。

    沒幾日,王大全進來回話,說看好了幾處極是雅靜的宅子。

    一一說明了佈局和附近的街巷,以及自己認為的利弊,慕嫣然最終選中了城東梧桐巷裡的一處宅院。

    買下了宅院,王大全回來交地契的時候,慕嫣然還特意讓他把宅院的佈局圖繪製了一份過來。

    先讓王大全找了工匠去重新修繕了遍,緊接著,便有簇新的箱籠物什流水一般的從宣王府湧往梧桐巷的那處宅子,若不是這事是慕嫣然親自打點的,怕是外頭定然會有人想歪。

    這樣的一件事,由慕嫣然親自打點,未必有些大題小做,可紫月回來說親自去看過,再無不妥之處時,慕嫣然未雨綢繆的說道:「如今,慕風和夏蟬雖還未回來,可梧桐巷的那處宅子,怕是已經萬人矚目,將來,便是有人見過了慕風,想要掰扯出什麼難聽的話,也要掂量掂量,是不是開罪得起宣王府。」

    神情一怔,紫月不無感慨的歎道:「遇上主子,怕是風公子這輩子最大的福分。」

    過了四月,賀啟暄愈發忙碌。

    各處軍營裡的調度任命都已經下發只等著將士們各自上任,而都城中京畿大營,頓時成為了重中之重。

    可待到幾名副將歸位,朝堂上,頓時紛紛擾擾的爭執了起來。

    雖說調度時一應武將們的人事任免都是從吏部經手的,可到底也是景熙帝御筆朱批點頭了的,是故,吏部也未畫蛇添足的再去審度一番。

    可如今一看,從各處調來京畿大營的幾位武將是帶兵經驗豐富的老將也好,勇猛敢拚大力提拔起來的年輕干將也罷,無一例外,都是出自賀啟暄麾下。

    有幾位,是從前賀啟暄做龍虎將軍時在邊關時就跟在他身邊的,還有一部分,則是從鄆州的軍營裡調撥過來的。

    這一下,朝臣們便是再忌諱賀啟暄護國並肩王的身份,也都不依了。

    除了幾位老臣不動聲色,其他一眾朝臣紛紛「誓死」直言,直說賀啟暄此舉有擁兵自重之嫌,一旦將來起了異心,皇上的情形將大為不-云云。

    這幾年,賀啟暄從大梁兵馬大將軍到護國並肩王,朝臣們每每都會結成統一戰線,大力勸說景熙帝,可無奈景熙帝意志極堅,到了最後,朝臣們只有捶胸頓足的暗自悼念請求大梁列祖列宗保佑江山穩固,社稷安定。

    眼見賀啟暄備受景熙帝器重,朝臣們的態度也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部分,拍馬迎合,處處宣揚並肩王是何等的為國為民,將來必定是一代賢王。

    另一部分,則心內揣測頗多,暗自憂心大梁的未來必定又是一番血雨腥風。

    無數的揣測中,大梁各處的軍事調度,盡已到位。

    四月初六是慕老太太的壽誕。

    早起賀啟暄囑咐好了慕嫣然,便逕自去了軍營。

    慕嫣然起身梳洗完畢帶著珠兒三人去了慕府。

    柏松堂裡張燈結綵煥然一新,大人們笑語盈盈孩子們追逐笑鬧,一聲暗紅色福紋褙子的慕老太太端坐在上首處,慈眉善目滿臉笑容,愈發像極了畫裡的老壽星。

    午時將至,各府來賀喜的賓客結伴前來,慕容言等人便在前院招呼。

    不一會兒,鞭炮聲響起,卻是宮裡的賞賜到了。

    三份壽禮,分別來自皇后,太后和太皇太后,慕老太太拄著龍頭枴杖行至大門處領了賞賜,少不得第二日又得進宮謝恩。

    原本柳氏要陪著慕老太太進宮,可慕嫣然想及好些日子沒去給皇后請安了,便帶著瑜哥兒和蕾兒,攙著慕老太太一起乘馬車入宮。

    剛進了內宮門,便有軟轎過來,將慕老太太接去了壽康宮。

    慕嫣然便帶著瑜哥兒和蕾兒,去了毓秀宮。

    瑜哥兒曾在宮裡住了一年多,平日裡又常伴著大皇子,是故,見了皇后倒也不生疏。

    而皇后,看著進退有禮,幾日不見似是又活潑可愛了許多的瑜哥兒,看一會兒,就會怔忡起來,讓慕嫣然注意到,少不了又會心內唏噓感傷幾分。

    皇后越發憔悴,而提及大皇子時,眼中的那絲執拗,也更甚從前,慕嫣然每每都要開解許久,可皇后卻推拒著說自己無礙,讓慕嫣然莫要擔心。

    兩人說了會兒話,賀啟暄便下了早朝,過來接走了瑜哥兒。

    看著父子二人有說有笑朝外走的身影,知曉他們是去乾安殿,慕嫣然的心,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臨近午膳時分,壽康宮有宮婢過來回話,說太皇太后留慕老太太在宮裡用膳,讓慕嫣然待到午後再接送老太太出宮。

    頷首應下,皇后便留了慕嫣然用膳。

    而一心惦記著瑜哥兒在乾安殿如何應對景熙帝的慕嫣然,味同嚼蠟。

    堪堪用罷午膳,又歇息了會兒,賀啟暄便帶著瑜哥兒回來了,而身後小貴子的手裡,照舊提著錦盒,想來,又是景熙帝賞下的東西。

    從毓秀宮出來,一邊往壽康宮走,慕嫣然一邊牽著瑜哥兒的手,問他到乾安殿都做了什麼。

    聽他只是背了一篇史記,又回答了景熙帝幾個再正常不過的問題,慕嫣然漸漸的有些放心了。

    再回過頭卻看見賀啟暄的唇邊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慕嫣然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了。

    進了壽康宮,太皇太后和慕老太太還說著話。

    賀啟暄和慕嫣然行了禮,便各自坐在下首處聽她們說話,不時的應對幾句,而太皇太后的目光,則不經意間落在偎在慕嫣然懷裡的瑜哥兒身上。

    少頃的功夫,外頭傳話說郡馬帶著卓二少爺來給太皇太后請安。

    看到卓遠之手邊牽著的那兒虎頭虎腦的小孩兒,太皇太后的臉上,瞬間泛起了一抹喜不自禁的歡喜笑,連連招手。

    那邊,卓遠之還在恭敬的行李,這廂,小男孩兒已經咧嘴笑著,朝伸出手來的太皇太后奔了過去,下一瞬,便偎在了太皇太后懷裡·甜甜的喚起了「太皇祖母」。

    這孩子,便是卓遠之和長平郡主的小兒子,卓承。

    看卓承和太皇太后的親近模樣,便知卓遠之經常帶著孩子前來請安,慕嫣然心中大致有了猜想,也愈發能明白長平郡主提及兒子時臉上的苦澀笑容來源於何處了。

    轉頭去看,便見卓遠之一臉和煦的笑容,緊緊的注視著太皇太后和他的兒子,慕嫣然的心中,頓時為長平郡主而感到無奈起來。

    慕嫣然甚至記得·未就藩前,卓遠人前人後都是那般謙遜,可儘管如此·他的眸子深處,依舊掩藏著一份叫做野心的東西。

    而此時此刻,在壽康宮裡,卓院子眸子裡的野心,愈發明顯。

    不動聲色的低頭抿了一口茶,慕嫣然再抬眼,便看到了賀啟暄若有所思的目光,二人相視一笑·眉目間儘是瞭然。

    出了壽康宮·慕老太太似是有些乏了,坐上宮車便一直假寐不語。

    賀啟暄徑直去了軍營·慕嫣然便帶著孩子們,送慕老太太回了慕府。

    直到進了柏松堂坐下·慕老太太的精神,卻似是一下子清明了起來。

    「過繼一事,真也好,假也罷,你就當是從未聽聞過,從前怎樣,往後還怎樣,切莫落了一點痕跡。

    慕老太太拉著慕嫣然的手慈聲叮囑道。

    「您的意思,皇上讓王爺每隔幾日帶瑜哥兒進宮面聖一次,也要照常,莫要違逆皇上的旨意?」

    慕嫣然不解的問道。

    臉上突地泛起了一抹狡猾的笑容,慕老太太笑道:「這世上,永遠拼的都是耐心。你心急,卻總有人比你更急,等著吧,等到旁人急的坐不住的時候,事情才好玩兒呢。」

    慕老太太的話,讓慕嫣然聽的一頭霧水。

    「從前的伶俐勁兒,都哪兒去了?」

    嗔怨的戳了慕嫣然一指頭,慕老太太低聲問道:「我來問你,倘若皇上真打定了主意要把瑜哥兒過繼過去,你能如何?」

    心口一滯,慕嫣然頓時傻眼了。

    木訥的搖了搖頭,慕嫣然楞聲答道:「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否則,便是抗旨不遵。」

    一副「這不就得了」的表情,慕老太太笑道:「所以,皇上若是真有此心,你就是攔著不讓他見瑜哥兒,也沒用。不過,太皇太后,怕是等不了的······」

    從前,慕嫣然便心中有一絲猜測,太皇太后如此喜歡卓承,怕是存了讓景熙帝過繼卓承的心思,畢竟,太皇太后若是認定了卓遠之是她的親孫,那麼,能讓卓承繼承大統,無疑是將皇位重新回到了恆王手中,太皇太后心裡怕是千萬個願意的。

    所以,只要有一絲希望,太皇太后的心裡,怕都不啻於黎明的曙

    而如今,太皇太后日益見老,合眼之前,她定是要為此一爭的,否則,她怎能死心?

    如是想著,慕嫣然似是有些明白慕老太太的意思了。

    夜,漸漸的深了。

    壽康宮裡,太皇太后披著裌衣,歪在床榻一側,看著坐在腳邊為自己捶腿的蘇掌事問道:「承兒那孩子,與淳兒長的像極了,每每見承兒仰頭盯著我看,哀家竟覺得,回到了從前的毓秀宮,哀家剛生下淳兒的時候。」

    淳兒,便是太皇太后唯一的兒子·先恆王賀自淳。

    「是啊,奴婢覺得,卓二少爺也極願意親近太皇太后呢。」

    蘇掌事應聲道。

    面上的笑容愈發柔和,太皇太后逕自在回憶中怔忡了一會兒,再回過神來,臉上便多了幾分堅毅。

    「從淳兒身上失去的,哀家一定要替他奪回來,不能給他的兒子,給孫子·也是好的。這樣,哀家百年後去見淳兒,也算對得起他了。」

    太皇太后沉聲說道。

    「太皇太后,奴婢跟在您身邊也有幾十年了,有幾句話不吐不快,奴婢若說的不對,您切莫往心裡去。」

    蘇掌事遲疑了一下道。

    「你說吧……」

    似是已經猜到了她要說什麼,太皇太后微微歎了口氣。

    「皇上的心裡,怕是也是屬意宣王家的那位瑜少爺的。如今,成年就藩的幾位王爺·府裡都立了世子,可宣王府那位少爺如今都五歲了,宣王府和禮部卻從來沒提過立世子的事。估摸著,怕是皇上的意思。按著祖宗定下的規矩,便是過繼,也要過繼皇室血脈,卓府那位小少爺,怕是無論如何,都不夠資格的…···」

    蘇掌事直言說道。

    「若是從前,你的話·也是有道理的。畢竟,即便不過繼宣王府的孩子,還有廬王·抑或是煥王等其他皇子家的孩子。可如今,卻不一樣……」

    似是心裡極有把握,太皇太后揚聲說道:「煥王在藩地的那些動作,你以為皇上會不知道?若是過繼了煥王的孩子,那不是正合了他的心意?皇上是不會這麼蠢的。至於廬王,他也不那麼乾淨,要不然,皇上能這麼榮寵宣王?還不是因為宣王就一根腸子·對皇位沒想法?而其他幾位皇子·也都不是什麼成才的,莫說是皇上·便連哀家都入不了眼。再加上宣王府那個孩子也有幾分討喜,所以啊·這人選才會落在宣王府……」

    「那卓府的小少爺……」

    蘇掌事猶疑的問道。

    「宣王如今既是大梁的兵馬大將軍,又是護國並肩王,皇上若是過繼他的兒子,一旦皇上百年,這皇位落在誰手裡,是不言而喻的。所以,便是為了大梁的江山社稷,哀家也不許…···至於承兒,長平身上有清遠的血脈,自然算是我皇族血脈,可是,論起來,又沒那麼親近,再加上他們也沒有什麼背景,這樣的人選,才是最合適的。這個,哀家自然會和皇帝去說。至於將來嘛……」

    太皇太后的眸中,閃過了一抹期冀,「只要皇帝去了,儲君登上帝位,遠之的身份然會有大白於天下的那一日,到那時,恆王后繼有人,然會有人為他平反。」

    仿若已經看到了那一天,太皇太后的話說的堅定至極。

    好半晌,見蘇掌事再未提出疑問,太皇太后歎了口氣道:「若不是我龐氏一族的女兒在後/宮無一席之地,哀家又豈會如今日一般孤軍作戰?不過,將來,龐氏必定還有再復輝煌的那一日。明日,傳哀家的懿旨,讓平山侯夫人進宮來見哀家……」

    「是,奴婢遵命。」

    見太皇太后再沒有說話的意思,蘇掌事起身扶著她睡下,又取下床幔,逕自吹熄燭火退出了內殿。

    翌日,平山侯夫人遞牌子進宮,拜見太皇太后。

    而接下來的一段時日,壽康宮裡,也時有前來給太皇太后請安的外命婦,都是龐氏一族中人。

    嵐雲宮裡,如貴妃懶洋洋的躺在臨窗的軟榻上,任憑太陽將自己暖的睡意迷濛。

    聽著雲蕊話語綿軟的說著後/宮各處的動靜,如貴妃睜開眼,慵懶的說道:「皇后也真是辛苦了,要是本宮,便順水推舟的聽從太后娘娘的話,把權利都交出來罷了,這樣,她也能心無旁騖的思念明誠太子。如今這樣苦撐著,何必呢?」

    這樣的話,雲蕊是不敢接的,如貴妃說了一會兒,覺得沒趣,又想起了壽康宮的異動,便好奇的問道:「可打聽清楚了嘛,太皇太后那兒,是因為什麼事這麼熱鬧啊?」

    遲疑了一下,雲蕊低聲說道:「每逢來人,內殿那兒都是蘇掌事親自守著,奴婢實在探不出什麼來。」

    絲毫不顯責怪如貴妃不屑的笑了一下,沒好氣的說道:「老東西,都半截兒入土的人了,偏生還不安穩,雖猜不到個十成,卻也差不離。卓府那位郡馬,從前都城裡不是盛傳,說他是先前那位謀逆被殺的恆王的兒子嗎?而如今太皇太后又那麼喜歡卓府的孩子,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

    「娘娘,那小皇子的地位,豈不是受到威脅了?」

    雲蕊擔心的問道。

    釋然的笑著擺了擺手,如貴妃語氣輕鬆的答道:「要相信父親,相信攝政王,要知道,這天下,再沒有人比小皇子更名正言順,可以登上儲君之位。」

    點了點頭,雲蕊不無擔心的說道:「娘娘小皇子被抱到了皇子所,那些乳母若是照顧的不周到,豈不是讓小皇子受委屈?您何不跟皇上請旨,讓小皇子留在自己身邊呢?您位列一品,是有資格撫育皇子的。」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似是覺得自己的做法很是高明,如貴妃得意的笑著,「再說,本宮跟皇上說過,後/宮的孩子都是皇后娘娘的孩子,有皇后娘娘照看,必定安然無虞。所以一旦小皇子有什麼狀況,皇后,便是頭一個跑不掉的。」

    歎了口氣,如貴妃坐起身,任憑雲蕊給自己穿好了軟履,一邊朝外走,一邊張狂的說道:「本宮,自然要給自己留條後路。小皇子能登上儲君之位本宮便是名正言順的太后娘娘若是不能,本宮便要他置皇后於死地……」

    狠戾的話語,在踏出殿門的那一瞬間隨著面前飄渺的清風拂過,如貴妃換上一臉嬌柔的笑容,輕聲說道:「走吧,去皇子所看看小皇子。」

    清明過後,天氣漸漸的暖和了起來,而瑜哥兒,也搬回了王府,每日跟賀啟暄一同起身,再獨自坐著馬車去慕府上課。

    起先幾日,慕嫣然還有些擔心,可每每她還睏倦的猶豫要不要起身送瑜哥兒的時候,瑜哥兒已經穿戴整齊的來一心堂給自己請安了。

    自豪過後,慕嫣然的心裡便有一絲的赧意。

    而自從那日和慕老太太說完了話,慕嫣然的心裡,雖仍舊有一份忐忑,卻不似之前那般患得患失了。

    何苦,要讓還未發生的事來影響自己的心情?

    想通了此處,賀啟暄再帶著瑜哥兒進宮,慕嫣然也沒有那般牴觸了,而聽到壽康宮比從前熱鬧了幾分,慕嫣然則多了一份等著看熱鬧的雀躍心情。

    果然,沒幾日,便到了太皇太后的壽辰。

    因為不是整壽,而太皇太后又執意說要一切從簡,景熙帝便順水推舟的讓內務府從簡操辦。

    當早起看到來賀壽的只有皇后和幾位高位分的妃嬪,宮外,也只是來了龐氏一族的外命婦,太皇太后的臉色,頓時不那麼好看了。

    故作歡喜的端坐在上首處,等著賀客拜完了壽各自離去,太皇太后手邊的一整套松鶴延年的茶碗,便碎在了腳下。

    看著卓遠之和長平郡主神色訕訕的坐在原處,太皇太后深呼了幾口氣,招了招手讓承兒過來自己身邊。

    「太皇祖母……」

    依舊如從前一般糯糯的喚著,孩子的眼中,有些微微的驚恐。

    「承兒想不想做很厲害的人,想要什麼,應有盡有?」

    摸著孩子頭,太皇太后慈聲問道。

    似是有些聽不懂太皇太后的話,卓承一臉茫然的回頭去看母親,便見她微微搖了搖頭,而另一邊的父親,卻和煦的衝自己笑了笑。

    卓承乖巧的點了點頭。

    一瞬間,太皇太后原本有些鐵青的面容,漸漸的舒緩了下來。

    「時辰不早了,你們也回去歇著吧…···」

    太皇太后輕聲說道。

    看著長平郡主一臉不安近似於搶奪一般的從自己懷里拉過了承兒,又急急忙忙的行了禮朝外走去,太皇太后的眸光中,頓時多了幾分深沉。

    「去跟皇帝說一句,午後,哀家要去宗廟,請皇帝同往。」

    太皇太后沉聲說道。

    王公公領命而去,太皇太后長長的呼了幾口氣,站起身朝內殿走去

    翌日,都城城門處,再度張貼皇榜,遍訪名醫為太皇太后娘娘診病。

    聽紫月回來傳話的時候,慕嫣然的臉上,不自禁的透出了一份歡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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