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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番外 之賀啟鈞 文 / 悠悠忘憂

    「鈞兒,你也老大不小的了,都城裡和你同齡的公子哥兒如今大多都已經成親了。這幾位小姐,母妃都見過了的,相貌出眾不說,人品也都是極好的,你若是中意,咱們就定下來,可好?」

    朝暉堂內,襄王妃將手裡的幾本小冊子遞給了兒子賀啟鈞。

    畫冊裡,是她相中的幾個貴門小姐的年歲生辰和簡單描繪出來的小像,襄王妃也都親自見過,確實都是兒子的良配,無論兒子選中了哪一個,她都只有高興的份兒。

    不料,賀啟鈞卻看也未看,接過來徑直放在身旁的錦桌上,一臉無奈的說道:「母妃,兒子說過,要先立業後成家的。我的親事,您就緩幾年再操心,可好?」

    「緩幾年緩幾年,你都多大了,還緩?我可是急著抱孫子的·……」

    心中有些急了,襄王妃沒好氣的看著兒子嗔怨著,可對上他有些氣惱的表情,襄王妃頓時又心疼起來。

    她這個兒子,人品才情無一不好,若是放在旁的人家,興許早就成了紈褲子弟,可賀啟鈞卻沒有,自小他就比旁的孩子懂事,什麼事都不讓自己操心。

    想及那些年襄王偏寵妾侍,有個不長眼的側妃前來朝暉堂挑釁,半大的兒子提著長槍將那女人趕回她自己的院子,襄王妃直到如今回想起來,心裡都是陣陣暖意。

    那天,賀啟鈞回到朝暉堂正屋,一臉堅定的看著臉上全是淚水的自己說:「母妃,您放心,兒子定會護著你,這一世,後院那些個女人再得父王的寵,都欺不到您的頭上來,兒子在一日,就護得您一日。」

    那時的襄王哪裡會顧得上自己啊?

    每日流連花叢,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和那些狐狸精在一起,便連唯一的兒子,也被他拋在腦後只顧尋歡作樂。

    好在老天有眼,那些女人沒有誕下一兒半女,偌大的襄王府,終究還是她們母子的天下。

    此刻,見賀啟鈞一臉的不耐,襄王妃有些黯然的低垂下了頭,「你不願意母妃便再不逼你。可是,你若是有了中意的姑娘,記得跟母妃說,母妃定然給你討來。」

    話音愈發低落,襄王妃似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雖說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可是,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塊兒,便是一輩子很漫長也會甘之如飴吧?所以鈞兒,母妃不強求你,一切都依著你的心就好。」

    那日過後,襄王妃果然再沒提起過議親一類的事,可每每看到旁人家的小孩子,襄王妃的眼中總是有幾分悵然。

    賀啟鈞不是沒看見,可是,他真的不願,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進門。

    他的父王,是大梁唯一的親王,是故,自小到大襄王府內花枝招展的姬妾美人層出不窮,有時候進宮找幾個堂兄弟玩,賀啟鈞甚至會無聊的猜想,襄王府的後院,比這後/宮大抵也差不了多少了。

    是故,他是在母妃的愁容和淚水中長大的記憶中,從沒見過母妃舒心的笑過。

    這對於母妃而言,無疑是殘忍的,而對於賀啟鈞和妹妹而言,心裡又何嘗不是帶著幾分恐懼。

    終於,等到他們長大了,父王也似是一下子明白過來了。

    後院的那些女人,死的死,散的散,最終,父王的身邊,也只留下了母妃一人,雖有些生疏的彆扭,可看著他們一日日的好起來,賀啟鈞心裡對父親的那絲恨,也漸漸的淡了幾分。

    子不言父過,更何況,聖人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如今的父王,也算是悔過了吧?

    從小就是在美人堆裡長大的賀啟鈞,對美人已經沒有了什麼感覺,女人罷了,環肥燕瘦,吹熄了燭火,不都是一樣的?

    所以,再看到女孩兒,只看她們的眼睛,賀啟鈞就能猜到她們心裡在想什麼,猜得多了,也沒了意思。

    含羞帶怯也好,欲擒故縱也罷,那些女孩兒們見到自己時暗喜的眸光,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賀啟鈞心知肚明。

    若自己不是襄王世子,若自己不是生在皇家,沒有顯赫的身世,她們,還會用那樣的目光含情脈脈的注視自己嗎?

    答案不言而喻。

    所以,那日在書房外的院子裡看到她想偷摘紫蘇被六皇子發現,反而強詞奪理的訓斥了六皇子時,賀啟鈞的心裡,那絲火氣已經壓制不住了。

    可是想著她是蓉兒請來的朋友,賀啟鈞便生生的忍下了。

    可是,等賀啟鈞發現自己認錯了人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那時那刻,賀啟鈞定然會收起自己眼中的厭惡,問問清楚那個討人嫌的女孩兒到底是誰。只多一句嘴,今時今日,也許她就是站在自己身邊,與自己比肩的襄王世子妃,而不是宣王妃。

    抬眼看著天空中被烏雲掩住的月牙兒,賀啟鈞的心中,滿是懊惱。

    「賀兄弟可是想念家中的親人了?」

    身旁,傳來了男子爽朗的說話聲,賀啟鈞轉過頭,看到了一路同行了半個月的庫爾哈。

    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賀啟鈞張了張嘴,終究什麼都沒說,一旁的庫爾哈看到,走過來坐在他身邊,伸手遞過酒囊,一邊戲謔的說道:「如此看來,想念的不是家人,怕是相好的姑娘吧?」

    說罷,庫爾哈還擠眉弄眼的看著賀啟鈞,那樣滑稽的表情出現在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臉上,說不出的好笑。

    賀啟鈞哈哈大笑,隨即,卻坦然承認道:「是,是我喜歡的姑娘,不過,卻不是相好的。」

    「不是相好的?」

    撓了撓頭,似乎沒明白賀啟鈞的意思,庫爾哈一臉不解的看向賀啟鈞,片刻才反應過來,熊掌一般的手掌大力的拍著賀啟鈞的肩膀,打趣的說道:「要我說,就是你小子太溫吞了。在我阿山若是喜歡一個姑娘,就去纏著,早起在她窗前唱山歌,傍晚為她送上山裡的野花時間久了,看她動不動心。」

    一路結伴而來,時常聽庫爾哈說起他們部落的一些風俗,此刻聽他這麼說,賀啟鈞倒真有些羨慕他們那兒的率真。

    可是在都城,這樣的行徑,自己會被旁人做紈褲不說姑娘家的聲名,怕是也要毀在自己手裡了吧?

    這樣的事情,他賀啟鈞是不屑於做的。

    悵然的長歎了口氣,賀啟鈞抬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心中的思念,卻不可抑制的瀰漫起來。

    此刻的她,已是新婦,她的心裡定然是歡喜的吧?

    如是想著,賀啟鈞覺得口中愈發苦澀。

    一旁的庫爾哈看到,為難的撓了撓頭道:「賀兄弟倘若你在我阿山,定然會有許多姑娘看上你的,所以,你可莫為了那個負了你的姑娘這般惆悵,天涯何處無芳草,你說呢?」

    搖了搖頭,賀啟鈞歎了口氣道:「只願造化弄人,並非她的過錯,只歎,我被蒙住了雙眼看清的太晚了,否則······」

    否則,如今又有什麼不同呢?

    知曉她心裡也是喜歡賀啟暄的時候,賀啟鈞只覺得心口像是被人擊中了一般的痛徹心扉,桃林裡那個活潑嬌俏的她,似是夜夜在夢裡出現那時的他還在竊喜,以為她對自己是有意的。

    可她永遠像是一陣風,你覺得她很遠的時候,她卻在身邊,可她在身邊的時候,他卻覺得兩人中間似是隔著萬水千山一般的遙遠,讓他永遠觸碰不到她的心靈。

    賀啟鈞以為,他和她,會這樣安靜的走下去,等到她及笄,也許,他可以試著撕開羞窘的面皮,卻母妃面前祈求,請母妃為自己打算。

    可是,賀啟暄回來了,一切,都不同了。

    看著那臭小子得意洋洋的炫耀,看著他眉飛色舞的說他當日是怎樣捉弄她,賀啟鈞才發現,原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即便那日他沒有認錯人,他和她,仍舊不可能在一起。

    藉著西南流寇叢生的理由,賀啟鈞逃也似的出了都城,他沒有辦法想像,自己該如何帶著一臉祝福的笑容,看著賀啟暄在自己面前燦爛的笑,肆意的醉。

    終究,只能躲開,躲到這看不見他們的地方。

    可是,心裡卻像是少了什麼一般,讓他無法呼吸。

    「到了四平,咱們就要分開了,賀兄弟,若是有機會,記得來我阿山玩,到時候,咱們大碗喝酒,徹夜狂歡,讓你看看我阿山的熱情。

    見賀啟鈞的眼中滿是惆悵,庫爾哈不知從何勸起,轉移話題一般的說著,見他點了點頭,庫爾哈咧嘴笑了起來,一邊,腦海中卻靈機一動。

    「賀兄弟,這一路來,我覺得咱們極投脾氣,等你來了阿山,我帶你去看我小妹,到時候,說不準你就成了我妹夫呢。」

    庫爾哈興奮的拍著賀啟鈞的肩膀說道。

    神情一怔,賀啟鈞無奈的搖頭笑了起來,對他的話,卻不置可否。

    總有一個人,是與眾不同的。

    而他,在見到了她那樣時而聰慧時而賢淑時而狡黠如沙漠紅狐的女子後,又怎麼會喜歡上別的庸脂俗粉呢?

    仰頭喝了一口酒,聽著酒水倒流回酒囊的潺潺聲,賀啟鈞竟覺得自己似是醉了,便連烏雲下露出的月牙兒上,都現出了她的容顏,眼中的狡黠一如從前,可那雙眸子,卻不在是注視著自己了。

    「來生,但願我能早些遇上你……」

    喃喃的說著,賀啟鈞閉上眼,仰面躺了下去。

    又行了幾日,便到了四平,賀啟鈞要徑直去雲都總督府,而庫爾哈,帶著採買的十幾車東西,朝相反方向的沛城去了。

    兩人分道揚鑣,賀啟鈞想到這幾日那個粗莽漢子的開解,心中滿是暖意。

    「庫爾哈大哥,若是有機會,我定然去阿山瞧你。」

    親熱的拍著庫爾哈的肩膀,賀啟鈞笑道。

    「好,那我等著你。」

    點頭應下,庫爾哈擺了擺手,帶著車隊遠去了。

    轉身走了沒多久,便聽得身後傳來了馬蹄疾奔的聲音賀啟暄只回頭一瞥,便看到了一個面目清秀的少年。

    可是,待到看清少年耳垂上的耳洞,賀啟鈞猜到大抵又是哪家偷跑出來的小姐。

    不過,那位小姐嫻熟的騎術,倒真有些讓人矚目。

    走走停停,兩人相距不遠的進了雲都城,又住在了同一家客棧裡。

    正想著在雲都城消磨幾日再去總督府找文總督,賀啟鈞卻發現,自己碰上麻煩了。

    先是自己的馬被那女扮男裝的小姐的馬纏上了緊接著,自己也被纏上了。

    本是隨意應付她的話,卻不料,聽說自己也是離家出走,那女子似是遇上了知己一般的興奮,還直言要與自己結伴浪跡天涯,懲惡揚善。

    看著她嬌小的個頭,卻男兒一般親和的拍著自己的肩膀賀啟鈞的唇邊,便露出了一抹笑容。

    果然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門小姐,聽了什麼都覺得新鮮可見她那樣專注的聽自己說這說那,賀啟鈞的心裡,卻又有些說不出的異樣感覺。

    一樣的眸子,一樣的專注,可是,終究不是一個人。

    回過神來,卻見她嬌羞的別過了頭,賀啟鈞頓時發現,原來,自己竟一直盯著她的眼睛看了這麼久在旁人看來,自己看她看的癡了吧?

    不好意思的輕咳了幾聲,賀啟鈞逃也似的回屋了,身後,是她有些探尋,有些欣喜的目光。

    那一刻女扮男裝的阿尼爾娜,頭一次覺得這身男裝好礙眼。

    二姐姐說,若你喜歡一個人,而那個人也喜歡你,便可以在他的眼睛裡看見自己。

    而方纔,他那麼溫柔的看著自己,自己也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那個嬌羞的自己,這,便是喜歡了嗎?

    撫著砰砰亂跳的胸口,阿尼爾娜有些暗喜的想道。

    此後的幾日,阿尼爾娜便一直跟前跟後的和賀啟鈞在一起,知曉他不喜歡和旁人太親近,她便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只不過,每日早起他出門時,恰好能遇上要出門的她,而她卻湊巧要和他去一個地方。

    偶遇太多,湊巧太多,便連阿尼爾娜自己也覺得,這樣的借口,太過笨拙,可是沒人教過她,還能有什麼更高明的理由。

    時日久了,阿尼爾娜愈發覺得,他的身上,有那麼多的神秘,那麼多的淡然,偶爾的瞬間,有那麼溫柔的目光,可那目光,卻透過自己,落在了一個遙遠的地方

    「不知小姐如何稱呼?」

    約好了一起去賞迎春花,可還沒看到花,他的話,如兜頭的一盆冷水,都澆在了她身上。

    賀啟鈞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一瞬間,又想起了她,一起看燈會的那夜,她也是這樣慌亂的模樣,自己的心,也不知何時就沉淪了,那一刻,唯一的想法,便是不讓她受傷害。

    「我……我叫阿尼爾娜。」

    對面的女子低聲說著,拉回了賀啟鈞的思緒。

    輕不可聞的歎了口氣,賀啟鈞放柔了聲音哄道:「離開家已有許多日子了,你爹娘定然惦記的緊了,早些回去吧,別在外面亂跑了。若是出了什麼亂子,他們的心裡,該有多難過?」

    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說什麼,阿尼爾娜點了點頭,囁喏著說道:「我,我的盤纏花光了……」

    雖是一身男裝,可羞窘的模樣,仍舊讓她多了幾分楚楚動人的可憐,賀啟鈞鬼使神差的便答應了她要送她回去。

    安排好了手裡的事情,賀啟鈞送她回沛城。

    換回了少女妝扮的她,別有一番動人心魄的美,似是不染塵世污濁的小湖,純淨的讓人只看一眼就覺得心生憐意。

    一路而去,聽她說起家裡的事,父母疼愛,兄長呵護,姐姐疼寵,便連週遭的朋友,也有一片赤誠之心,賀啟鈞頓時心下瞭然,怪不得,她長了這麼大還會這般單純。

    要是在都城,這個年齡的小姐,都已經是七竅玲瓏心了。

    女兒家的心,總是最敏感的,看到賀啟暄常常夜裡坐在屋頂看著都城的方向發呆,阿尼爾娜就知道他的心裡,定然藏著一個不能對人言的秘密。

    想到兄長們心情不好時總是聚在一起喝酒,酒醉再醒了以後,煩心事就都隨風遠去了阿尼爾娜取出在她口中已經丟了的盤纏,從掌櫃的那兒買了兩罈女兒紅,抱著上了屋頂。

    一男一女,男未婚,女未嫁,那夜,兩人卻如好兄弟一般喝了個酩酊大醉。

    只不過,賀啟鈞喝下的是純正的女兒紅,阿尼爾娜喝下的,卻是兌了水的果子酒。

    是故,聽著賀啟鈞爛醉如泥,口中卻柔情無限的喚著「嫣然」的時候,阿尼爾娜卻覺得,心口有些悶悶的疼。

    第二日醒轉過來再對上一臉若有所思笑容的阿尼爾娜,賀啟鈞便覺得有些尷尬。

    也許是禁不住她癡纏的問,也許是積壓在自己心裡的情愫太過沉重急於宣洩,賀啟鈞竟不避諱的將自己和慕嫣然之間的事,盡數告訴了

    看著她臉上有些顯而易見的受傷,賀啟鈞竟以為,連她也同情自己,心裡的難過,便愈發鋪天蓋地的溢了出來。

    之後的那大半段路,二人便極少說話,似是一對鬧彆扭的情人在和彼此賭氣一般,說不出的奇怪卻又,說不出的放鬆。

    似是將心裡長久以來的包袱都扔了出去,賀啟鈞只覺得從未有過的愜意,從都城中出來這些日子的苦悶,竟都那麼輕易的擱下了。

    原來,時間真的是治癒一切的良藥。

    轉過頭看了一眼低垂著頭默不作聲的阿尼爾娜賀啟鈞有些不解,可女兒家的心思,自己一個大男人又怎麼猜得到?

    賀啟暄按捺下心裡的忐忑,沒有問出口。

    那夜,似是兩人掉了個個兒。

    推開窗,卻看見夜空上一輪圓月靜靜的注視著天地間的萬物,夜色下,一切都顯得那麼靜美,賀啟鈞出門躍上了屋頂,不期然的,竟發現阿尼爾娜也在。

    「你說,喜歡一個人,需要多久的時間?」

    看清來人,阿尼爾娜有些悵然的問道。

    聽到她的話,賀啟鈞怔住了。

    打從第一眼看見女扮男裝的她,她的眼中,眉梢,臉上,全是那絲靈動狡黠的俏皮,彷彿篤定家裡的人抓不到她,而她,能像茶樓說書人段子裡的那些俠客一般,天大地大任她逍遙。

    可是,月色下的她,眼中卻罩上了一絲似霧似風的淡淡愁緒。

    走到她身邊坐下,賀啟鈞搖了搖頭道:「也許,需要很長的時間,等你發現她的好,發現她的美,才會喜歡上她。也許,就在一瞬間,說不清為什麼,就喜歡上了。」

    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動了心的。

    等到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情根深種,可那時,已經晚了。

    兩人各懷心思,看著同一片夜空,同一輪圓月,心裡想著的,卻天差地別。

    賀啟鈞再回頭,便發現女孩兒的臉上,掛了兩行淚,那麼愛笑的她,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也笑個不停的她,哭了?

    有些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麼做,賀啟鈞還未想到對策,女孩兒已經倔強的站起身,逕自躍下屋頂回屋了。

    留下賀啟鈞一人在屋頂,莫名其妙。

    他急著將她送回家中,好盡快返回軍營處理軍務,而她,磨磨蹭蹭不願快行,不知道是在擔心被父母責備,還是旁的什麼。

    急也好,拖也罷,終於,還是到了要分別的時刻。

    「世道不太平,你一個女兒家,以後不可再像這次一般胡鬧。有不開心的事,跟他們說說,總有解決的辦法,逃出來,又能如何?所以,別再任性了,知道嗎?」

    雖覺得有些婆婆媽媽,可想到若是蓉兒離家,自己的心裡必定也是無比焦急的,賀啟鈞看著面前這個跟蓉兒一般大小的女孩兒,耐心的叮囑道。

    可女孩兒置若罔聞,只那麼呆呆的盯著自己,貝齒緊咬著嘴唇,一語不發。

    「既然前面不遠就是,那我就只送到這兒,快些回去吧。」

    拍了拍她的頭,像是平日裡對待蓉兒,賀啟鈞親暱的說著,可是,下一瞬,賀啟鈞呆住了。

    「賀啟鈞,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落日的餘輝灑照在女孩兒姣好的面容上,她清脆的問話,在山谷間來回激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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