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襟只攏在了一處,並未繫起,脖頸之下的風光若隱若現。
被他壓在身下之人呼吸有些不穩,伸出手指劃過他的眉眼,低沉著聲音喃喃道:「我什麼也沒有說。」
話音一落,便將身上之人的脖頸勾了下來。兩人的唇碰在了一起,糾結纏綿。
男子剛剛穿上的衣裳又被褪了下來,扔到了床下,帳幔又被揮了下來。
厚重的幔帳又一次遮掩住了床上糾纏著的兩人無限的風光,之後呻吟之聲不停地傳出來,整架金絲楠木鏤空浮雕徽工描金床都在激烈的搖晃,彷彿床上的兩人不是在溫|存,而是在搏鬥一般。
良久……
床上的動靜終於小了下來,漸漸地便只聞沉重的呼吸之聲。
青色幔帳又一次被撩開了,瞄了一眼地上有些皺了的裡衣,男子慢條斯理地扯過那人的一件外衣圍在了腰下,之後便徑直下床,走到了屋子右側的金絲楠木立櫃,將櫃門打開,駕輕就熟地從下面的抽屜中翻出來了一套雪白的嶄新中衣服。也不等回到床上,逕自就在立櫃前換了起來。
床上的那人一直半靠在床頭,欣賞似的看著他的動作,直到他將中衣的最後一個紐結繫上,
「這麼急著回去洞房?」那人也起身下床,他的衣裳也被丟得到處都是,唯一一件能看出原型的外衣剛剛也被男子扯走了,他絲毫不扭捏地就這麼一絲不掛地走到了立櫃旁,挑眉看了男子一眼。便也去立櫃裡翻找衣裳。
正在尋找自己的外衫的男子聞言一頓,斜睨了那人一眼:「日頭還早。洞房不急。」
話音剛落,他就被一股大力按在了立櫃門上,一抬眼便對上了那人黑沉沉的眸子,那人笑容中帶了些邪氣:「那你等著洞房再回去也不遲,我今日精力還很好。」
男子被這麼按著也不惱,他定定看了那人半響,突然彎唇一笑,溫文秀雅的臉上帶著些魅惑的神色:「你吃味了?」
那人聞言一愣,隨即皺了皺眉頭。將手一甩,像是手被什麼咬了一口一般。
男子臉上一直帶著笑意。還幫那人從立櫃中找出來了一套新的中衣遞了過去。
「你知道的,我對女人沒有興趣。」趁那人穿衣服的時候,男子從後面合著衣服抱住了那人的腰,「她,也不過是個擺設而已。」
那人沉默了半響,低歎了一聲:「這次你小心一些,不要被發現了。一條人命,又不算小貓小狗。」頓了頓。「當年。你妻子本來也可以不用死的,你呀——」
那人又是一聲歎息。
男子卻是將下巴輕輕擱在了那人的肩膀上,在他耳邊輕聲道:「我到是不怕的。可是你真的也不怕麼……」
那人沉默了片刻,閉眼苦笑:「這麼說你到是幫我在殺人了?」
男子輕笑,從那人肩膀上將下巴移開走到屏風旁,將自己昨夜很有先見之明搭在屏風上的外袍拿了下來。
兩人很快就都穿戴妥當了。
「我先走了。」男子朝那人笑道。
那人點頭:「我晚點再過去沈府。」
男子轉身要走的時候,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地頓下了,轉眸看著那人笑:「之前你說,只要我願意,你便可以子在我身下承歡?是真的麼?」
那人用手遮臉,一臉頭疼的樣子:「你不是趕著回去拜堂麼?趕緊的,新娘子等著呢。」
男子聞言失笑:「我早該知道,從你口中出來的話,是信不得的。」
那人人格被鄙視,有些不樂意地皺眉:「什麼叫做我的話信不得?剛剛那話我本就沒有說出口。」
男子似笑非笑:「好吧,這次就當你沒有說出口,那上一次說過的話可算話?」
那人一愣:「什麼話。」
男子笑了笑,便轉身離開了。
那人一直站在原地,許久,才苦笑一聲將自己的衣裳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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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惟一進沈府的大門,就有人飛奔這去告訴了柯氏。柯氏早就已經去沈惟的院子等著了。聽見人報說沈惟回來了,終於鬆了一口氣。
「快,伺候少爺把衣裳換了。」柯氏一見到沈惟踏進院子,就指揮者丫鬟們道。
沈惟院子裡的丫鬟互看了一眼,拿著喜服等物跑到了沈惟身邊,只是在沈惟一個淡淡的眼神下就止住了動作,低下頭不敢放肆。
柯氏沒有注意,只是對沈惟焦急道:「你這孩子,也不看是什麼時候了,竟然這時候才回來。我們派了人四處去找你,也找不到人,你去了哪裡了!」
沈惟聞言抱歉地笑了笑,溫聲道:「對不起,母親,我有事情耽擱了。」
柯氏本也沒有想要沈惟回答自己,因此也沒有注意沈惟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跟著沈惟到了內室,見丫鬟們還拿著衣裳沒雨動作,二話不說上前就將衣服拿在了手上,想要親自伺候沈惟換上。
沈惟這回是真的苦笑了:「母親,你先放下,還來的及的,別擔心。」
柯氏瞪了沈惟一眼,嗔道:「你這孩子,火燒到眉毛了都不著急。我就只能替你著急了。」
沈惟不動神色地將柯氏手中的衣服接過,遞給了一旁的丫鬟,笑著勸道:「好了,母親,我還要先洗漱一番,您先回院子吧,我保證不會出岔子就是了。」
柯氏得了沈惟這一聲保證便也不在強求了,只一步三回頭地叮囑再叮囑:「你動作快一些,就不會誤了吉時。」
沈惟好脾氣地一一微笑著應了。
柯氏離開之後,丫鬟們上前去伺候沈惟換衣裳,手才一碰到沈惟的衣結扣,便看到了沈惟脖子上沒有遮掩住的亮點紅印,那丫鬟狐疑地想要再看,沈惟卻是皺了皺眉將人推開了:「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們都出去。」
丫鬟們不敢違拗,都行禮退了下去。
沈惟自己動手將身上的衣裳換了下來,穿上了一身吉服。之後便帶人去王家迎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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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早已經梳妝打扮好了,一身自己親自繡的精緻嫁衣襯得她明艷萬分。她的房間比起三娘出嫁的時候要冷清許多,除了自己的丫鬟,並沒有人陪在一旁。
「人來了沒有?」二娘端坐在床沿,背脊挺得筆直,她雖然力求鎮定,但是緊繃的聲音和身體出賣了她。
丫鬟小心地看了二娘一眼:「外面還沒有動靜,不過瞧這時辰,姑爺應當是快要到了。」這丫鬟是後來薛氏給二娘的,對二娘的性子還沒有摸透。只是平日裡瞧著二娘都是溫溫婉婉的,挺好說話的樣子,今日二娘這麼緊張,弄地丫鬟也緊張了起來。
二娘聞言,心中的不安更為嚴重,喃喃自語:「會不會有什麼意外。你再出去看一看。」
丫鬟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聽話出去了。只是心中卻是不免腹誹:這二小姐,平日裡看著到也挺文中的呀,怎麼今日卻這麼沉不住氣?想要出嫁也不能表現這麼明顯吧?要是讓人看見了不笑話才怪。
丫鬟的腹誹二娘沒有聽見,同樣,丫鬟也不會明白二娘此刻的心境。
她知道自己的嫁妝比起三娘的來要少了一半不止,在薛氏心裡,她是庶女填房,她便也不說什麼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能離開王家,還能徹底拜託南疆的掌控,她就覺得無論如何都好。
她吃的苦頭也夠多了,所求的也不過是如此。不過命運似乎還是眷顧她的,想起自己將要嫁的那人的容顏和風儀,二娘連上有些紅,那將會是自己的夫君呢。
她以為她這一生或許就要這麼完了,沒想到沈惟會那樣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或許這是上天知道她吃的苦太多,特意派來拯救她的?
只是,怎麼還沒有來?今日可千萬不要出什麼岔子啊。
只要能離開……只要能離開……二娘緊緊捻住了裙角。
正在三娘急的想要將蓋頭掀開之時,剛剛被打發出去的小丫鬟急急跑了進來:「小姐,姑爺,姑爺來了。」
瞬間,二娘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亮了。
她整了整衣角,心境也慢慢平復,很神奇的,剛剛的不安與焦躁再也看不見了。
「知道了,你也別再離開了,來我身邊站了。我被蓋頭擋著看不清楚,有什麼事情你好在一旁提點我。」
丫鬟驚愕地看向二娘,剛剛那個叫她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其實不是她家小姐吧?這個才是呀。
接著,外頭有人道讓二娘去正房拜別雙親。
在給王棟磕頭的時候,王棟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二娘,淡淡說了一句:「好自為之。」
二娘身子一僵,隨即便若無其事地站起了身,腰桿挺得筆直。
外頭有人道姑爺往正房來了,二娘嘴角忍不住上揚了小小一個弧度。之後周圍的聲音她全都聽不見了,她只注意著自己腳下的路,一步,一步,自己走出了王家。
她在心中狠狠地發誓:總有一日,我要站得比你們高,我要讓你們跪到我面前來求我。
帶著這種鬥志昂揚,對未來充滿憧憬的心情,二娘進了沈家的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