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邊,三娘和魏雲英才帶著丫鬟們出來,正要拐向園子那邊,卻遠遠看見姚悅容被一個小丫鬟帶著往另一頭去了。
三娘有些訝異,那丫鬟不像是她們莊王府的人,倒是與禮親王府的丫鬟們穿著相同。姚悅容這是要跟著那丫鬟去哪裡?
這麼想著,三娘正打算派白蘭過去看一看,不想原本老老實實走在她身邊的魏雲英卻是二話不說跟了上去。
三娘一愣,拉住了她的衣袖:「雲英妹妹,園子在那邊兒呢,你要去哪裡?」
魏雲英看了三娘一眼,抿了抿唇:「我看到姚小姐了,她往那邊去了。我怕她走錯了地方,跟過去看看。」
三娘正想要說什麼,魏雲英卻是突然靈活得跟泥鰍一樣,避過了她的拉扯,往前走遠了好幾步。
魏雲英是魏夫人托付給她的,三娘自然是不能不管,忙追了上去勸:「雲英妹妹,我派個丫鬟過去看看就可以了,你與我一起去園子裡吧?」
不想原本一向聽三娘的話的魏雲英卻是置若罔聞,依舊是埋頭就走。三娘無奈,只有跟上了她。其實她也想要知道姚悅容到底是要去幹什麼。
可是眼見著前面的路人越來越少,三娘卻是有些遲疑了。不說別的,就衝著她們帶來的丫鬟婆子,即便是姚悅容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或者秘密葉會被打草驚蛇了。
三娘無奈,只有示意白蘭跟著執意要跟著姚悅容的魏月娥,自己卻放慢了步子不急趕著上前了。
那邊姚悅容離著那暖亭不過是五六步遠的距離。想了想卻是突然轉過了身子,似是想要從原路回去。
這時候亭子裡卻是傳來了瑤琴之聲,悠揚悅耳的琴聲透過那圍著暖亭的玻璃紙傳了出來。亭子裡的事物雖然看得不甚分明,但是隱約可見一個人影坐在當中。
拋去這件事情本身詭異不說。此情此景確實是十分的唯美。
姚悅容背著暖亭方向的身子,不由的一頓。
清幽雅致的花園,掛著白色垂幔的亭子。似乎透著纏綿的挽留之意的樂聲。
姚悅容微微皺眉,正想要繼續往前走,卻是聽到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道:「好不容易有興致想要彈奏一曲,卿就不能稍微停留一瞬,容我把這一曲奏完?」
這是一個男子的聲音,聲線略微低沉悅耳卻是帶著一些玩世不恭,語氣雖是埋怨卻更多是戲謔。這樣的聲音很容易讓未經世事的女子耳紅心跳,姚悅容卻是眉頭不由得皺的更緊。
那男子似是突然失去了彈奏的興趣,將手往琴上輕輕一按,止住了自己未彈奏完的曲調,這個動作雖然好像是隨意。卻是不知道怎麼的那最後一個有些上揚的尾音也是吸引人的。
姚悅容感覺到那人出了涼亭,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想了想,姚悅容豁然轉身,冷冷往那人看過去,卻是不由得一愣。
出來的男子身量高挑,一身暗紅的刺繡長袍雖然有些耀眼,但是襯著他那張張揚萬分的俊俏面孔卻是十分的相得益彰。那男子越走越近,姚悅容下意識想要後退,他卻在姚悅容前面兩步之處停住了。攝魂奪魄的桃花眼中滿是笑意,讓人一眼對上就會心律不齊。
「你是姚悅容?」有著漂亮桃花眼的男子打量了姚悅容一眼,嘴角一勾,嗓音低沉地問道。
姚悅容微微斂了眸子,朝自己面前的男子端莊地一福:「悅容見過世子。」
宣雲的笑容越發燦爛,桃花眼眨了眨:「你怎麼知道是我?」電力全開。
饒是姚悅容再鎮定。也不由得心跳加速,不敢再與他對視,低頭道:「能指使的動禮親王妃身邊之人的定是禮親王府的主子。」不然剛剛那丫鬟去叫她的時候,惠安縣主怎麼沒有覺得奇怪?只能說明那個小丫鬟真的是王妃身邊的人,所以惠安郡主才沒有懷疑。
她原本還以為那人的手能伸得這麼長,連禮親王妃身邊也安排了人的。後來想想不對,又見到了這男子的容貌,自然是很好猜的。
京中的人都知道,禮親王世子容貌出眾,魅力無雙,愛慕他的女子不計其數。從今日在禮親王妃那裡,那麼多刁難她的世家千金就能看出來。
姚悅容說完見宣雲沒有反應,微微抬頭卻是見他正戲謔地看著自己,不由得繼續道:「再加上世子風姿無雙,這世人……」說到這裡姚悅容聲音一頓。
因為宣雲突然伸出了手到了她的鬢邊,微暖的氣息侵入鬢角,讓姚悅容那一邊的面容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覺,她不由得僵住了。
宣雲的手在她鬢邊頓了一會兒,姚悅容感覺自己的髮鬢被動了一動,呆過之後正有些惱怒地瞪向宣雲,不想宣雲卻是輕笑一聲,收回了手再攤開在她面前。姚悅容便看到宣雲地手心裡躺著一片枯葉。
「你頭上的,若是讓人看到怕是不雅。」宣雲眨了眨眼,一臉的無辜。
姚悅容正要衝口而出的惱怒之言吞了下去,她剛剛一路走來的時候,好像看到過這種樹葉,雖然她沒有感覺到,但是掉落下來到她髮鬢上也不是不可能。
兩人之間突然就沉默了,宣雲的視線一直定在姚悅容的臉上,認真而坦率,他看得理直氣壯光明正大,讓姚悅容想要生氣都有些氣勢不足。
姚悅容畢竟也不過是一個十四歲的姑娘,臉漸漸有些紅了,低聲道:「世子若是無事,悅容先走了。」
「我要一個香囊。」宣雲也不攔著,只在姚悅容想要轉身之前突然開口道。
姚悅容一愣,抬頭看向一臉笑意的看著他的宣雲。
宣雲理直氣壯地道:「聽說你給母妃送了一個炕屏,為何我沒有?正好我的香囊舊了,你看。」說著宣雲從自己的腰間摘下自己佩戴著的香囊,在姚悅容眼前晃了晃。
那只香囊一看就是新的,哪裡舊了?
不過宣雲世子不管這個,他笑得很好看地道:「下次見面的時候記得帶上,不然我自己去莊王府討。」雖然他是笑著說的,話語中的認真卻是讓人一聽便知道他說的出就做的到。宣雲張揚跋扈的性子與他的容貌一樣,京中人盡皆知。
姚悅容沉默了一瞬,終究還是福了一福:「知道了,世子。」
宣雲滿意了,低聲溫柔道:「你去吧,別讓人發現了。」
這種溫柔的語調讓姚悅容一愣,不敢再留,轉身便走了。
宣雲盯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了園子裡,原本溫柔的目光又染上了戲謔,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輕聲道:「嘖——有些扎手啊。本世子難得使出了十分的解數,居然沒有一次就拿下,難不成功夫退步了?」
正在宣雲因自己的男性魅力打了折扣而傷感之時,旁邊的花圃後面傳出了一點小聲響。
宣雲眉頭一皺,剛剛那些或魅惑或戲謔或玩世不恭的表情統統不見了,眼神十分冷漠地往出聲之處看去,語氣卻還是帶著笑:「出來吧。」這時候宣雲的表情竟然與平日裡在外頭的宣韶十分相像。
那邊頓了頓,接著一個臉色黯然,身穿淡紫衣裳的少女從花叢後轉了出來,低頭站在了宣雲面前,微微福了福,卻是一言不發。
宣雲看見來人,臉色一下子就由戒備變成了無奈。剛想說話,那花叢後面又站出來一個女子。
宣雲看到那一身丫鬟裝扮笑嘻嘻盯著他看的女子,仰天長歎:「你們在這裡躲了多久了?」
白蘭朝宣雲行了一禮,對他也不懼怕,笑嘻嘻的答道:「好像是從世子爺您給人家頭上放東西那時候。不得不說世子爺這一招『招蜂引蝶』還是『偷梁換柱』練的愈發的爐火純青了,奴婢都沒看出來那簪子是什麼時候插上去的。想必那位小姐回去之後一定大為驚訝。」
宣雲面皮子抽了抽,對與敢揭他老底的昔日下屬,無言以對。
白蘭心裡卻是笑的差點要憋不住了,這一招她以前在宣雲身邊的時候沒少見他對女人用,一般都是一用一個准。女人們無論多大歲數的從此以後無不對他朝思暮想,牽腸掛肚。
白蘭還曾經慶幸,好在自己是他屬下,不用受到這種考驗。這位世子爺雖然風流得遭人唾棄,卻也是一個有原則的,那就是不吃窩邊草。自己的下屬是絕對不會沾染的,無論長得怎麼天姿國色都無用。
曾經宣雲身邊就有一個女下屬,不是鷹衛那邊的人,但是長相十分出色,比之白蘭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愛慕上了宣雲,百般示好,甚至自薦枕席,宣雲卻是給拒絕了。還將她遠遠的調離了身邊,永不讓她見到自己的面。
宣雲說過,女人一旦有了感情,就容易感情誤事,他身邊留不得這樣的人。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女下屬敢對這位風華絕代的主子有非分之想。
不過,今日瞧著宣雲世子所向披靡的魅力好像不怎麼管用了,白蘭想起以前這位世子的風流帳,很是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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