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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東都和襄陽 文 / 風中的失落

    襄陽節度使劉巨容有一個愛好,說的文雅一些,就是信佛,說的直白一些,那就是迷信,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唐朝末年幾個出名的官員,都有這方面的愛好,譬如說如今聲名最為顯赫的燕國公、鎮海軍節度使高駢,也有這方面的愛好。

    劉巨容讓兒子劉迪專門去給新上任的西川節度使崔安潛送信,一來是祝賀崔安潛出任了西川節度使,二來也是想著兒子跟著崔安潛學習學習,至少混個臉熟。

    劉迪是劉巨容的小兒子,在三個兒子之中,最為優秀,也是深得劉巨容疼愛的,故而想著專門扶持一下,來日還接自己的班。

    如今這年月,黃巢正在造反,雖說如今還在福州一帶活動,可誰知道黃巢會不會大舉的進攻南方啊,再說朝廷裡面鬥爭激烈,保不準自己這個節度使,就可能夠被黑掉了,做事情還是要多留幾條後路,以備來日之需。

    要知道崔安潛可是有著不一般的能力,在朝廷裡面的聲望是很高的,就連左神策軍中尉、左監門大將軍田令孜都很是尊重崔安潛的。

    劉巨容與崔安潛之間有著一些淵源,主要還是兩家都是出身望族,有些交集。

    劉迪回到襄陽城,令劉巨容大為吃驚,也是非常的氣憤,你小子放著這麼好的機會,不去拜見崔安潛,是不識好歹,今後就是想著有這樣的機會,也不大可能了。

    怒氣沖沖的劉巨容,沒有給兒子好臉色看。

    回到府邸之後,劉巨容沉著臉,看著站在下首的劉迪。

    「兆林,為父要你去拜見崔使君,為何半路返回,要知道為父與崔使君關係不一般,派人到成都府去慶賀,理應代表為父本人,若是尋常軍士,為父如何交待,難道這裡面的厲害關係,你都不清楚嗎。」

    「父親大人,孩兒知道厲害關係,不過孩兒前往成都府的途中,專門去了一趟火龍村。」

    說到火龍村,劉巨容的臉色更加的不好看了,這是他不光彩的一幕,不管怎麼說,朝中官吏與宦官之間,表面上還是保持距離的,這麼多年了,宦官與官員之間,接近水火不容,朝中真正大臣,根本不願意與宦官之間有著過多的交集。

    朝中流傳著一個笑話,兵部郎中張浚,投靠田令孜,內心惴惴不安,害怕被朝中大臣譏諷,一次田令孜請客吃飯,張浚也在被邀請的行列,參加這種宴請,喝酒是非常有講究的,張浚非常的為難,不願意當著眾人的面前卑躬屈膝的給田令孜敬酒,於是想辦法在酒宴正式開始之前,就給田令孜敬酒,哪曾想到這個小伎倆被田令孜看出來了,等到酒宴正式開始之後,田令孜沒有客氣,說出來了一番話:咱家田令孜與張郎中一內一外,涇渭分明,張郎中考慮與宦官一起喝酒有辱身份,乾脆不要和咱家碰杯好了,想要暗地裡給咱家敬酒,這恐怕是不行吧。

    劉巨容當然知道這個笑話,但更清楚自己做了一些什麼事情。

    出賣魏王李佾,這是劉巨容的絕密,究其原因還是想著能夠攀附田令孜,在朝中有人照應,當然也與日漸緊張的朝局有一些關係。這樣的事情,要是洩露出去了,面子上肯定是不好看的,不過想著完全保密,可能性也是不大的,不過魏王李佾早就是喪家之犬了,對於自己沒有多大的影響。

    看見劉巨容的臉色沉下來了,劉迪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上去了。

    「父親,這是孩兒在以前歇息的房間牆壁上抄錄的詩句,請父親細看,孩兒斗膽,只是想著到祖宅去看看。」

    劉巨容沒有馬上看紙上的東西,看著劉迪開口了。

    「兆林,火龍村的事情,為父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可你還年輕,很多的事情都不明白,來日你獨當一面一面之後,就能夠理解為父的苦心了,有些話,為父不想多說,不過今後這等事情,不要做了,朝局不穩,免得招惹災禍啊。」

    說完劉巨容開始看紙上寫的東西。

    看著看著,劉巨容站起來了。

    要說大唐的詩人不少了,其中李太白和杜工部的詩,蠻聲海內外,從詩歌的韻律上面來說,紙上的三首詩,不一定算是最好的,但三首詩連在一起,表現出來的志氣,恐怕李太白和杜工部也要甘拜下風的。

    「兆林,這三首詩詞是誰寫的,為什麼會在牆上出現。」

    劉巨容只是本能的問問,還沒有等到劉迪開口,他就接著說了。

    「兆林,這三首詩詞,非常的霸氣啊,非一般人能夠寫出來的,此人他日必將做出來一番大事,難道說魏王尚有子嗣倖免於難,這不可能啊。」

    劉巨容的面容嚴肅起來了,他可不是那些卿卿我我的讀書人,多年在官場奮鬥,眼光敏銳,做事情考慮都是非常細緻的,若是魏王尚有子嗣,意味著什麼他是清楚的。

    劉迪終於等到開口的機會了。

    「父親大人,孩兒也是這樣想的,正因為感覺不簡單,才急忙趕回襄陽,稟報父親。」

    劉巨容點點頭,陷入到沉思之中。

    屋裡很是安靜,劉巨容閉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左手拿著紙,右手在桌面上輕敲。

    幾分鐘之後,劉巨容睜開了眼睛。

    「兆林,為父想聽聽你是怎麼想的。」

    「父親,魏王殿下只有一個兒子跟隨在身邊,孩兒記得名字叫做李儒沛,孩兒懷疑這三首詩詞,就是李儒沛寫出來的,孩兒懇請父親大人准許,孩兒去找尋李儒沛,若是能夠讓李儒沛來到襄陽,一定成為父親大人的得力助手。」

    「兆林,你太天真了,若這三首詩詞,真的是李儒沛所作,他豈會蟄伏於為父的名下,不要忘記了,李儒沛是為父最大的敵人啊。」

    「父親大人,孩兒斗膽了,此事萬萬不能夠稟報朝廷,若是個中緣由被朝野上下知曉了,父親大人的處境是不利的。」

    劉巨容看了劉迪好一會,歎了一口氣。

    「兆林,你放心,為父不會這樣做,若是稟報朝廷,此事定會傳揚出去,到了那個時候,朝中恐怕就有人想著動手腳了,畢竟這襄陽節度使的位置,很多人都垂涎啊。為父是山南東道節度使,巴州乃是山南西道管轄之範圍,只要為父不說,不會有人懷疑的。」

    劉巨容站起身來,走了好幾步,終於下定了決心。

    「兆林,你去找尋這個李儒沛,看看能否找到,若是能夠找到,不要暴露身份,盡量將這個李儒沛帶到襄陽來,若是李儒沛不願意來,你不要動粗,暫時跟隨在身邊,李儒沛的所有情況,你都要寫信稟報為父,下一步如何做,為父自會在信中告知你。」

    東都洛陽。

    東都留守劉允章手持一封信函,正在仔細閱讀。

    「萬里江山皆風火,十年胸中盡怒潮。」

    「何處望神州?滿眼風光北固樓。千古興亡多少事,悠悠。不盡長江滾滾流。」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不簡單啊,真的不簡單啊,能夠寫出如此的詩句,絕非一般人啊,也不知遭受了多大的苦難啊。」

    劉允章站起身來,從書架上找到了一本書,匆匆翻開。

    「是了,就是這裡,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啊。」

    劉允章顯得很是激動,在屋子裡轉來轉去,要不是玄慧大師在信中一再告誡,這三首詩詞,千萬不能夠陳奏朝廷,他早就忍不住了,想不到大唐自李太白、杜工部和白文公之後,還有這等傑出的詩句出現。

    劉允章滿腹學問,當然能夠看懂這三首詩詞,就是詩詞之中說到的北固樓,他也去過,坐落於鎮江的北固山,六朝的梁武帝蕭衍曾經登上北固山,題名天下第一江,大唐不少的文人墨客也專門到過北固樓。

    這三首詩詞,第一首的文采稍微差一些,但表現出來了不一般心胸,直抒情懷,沒有絲毫的掩飾,第二首和第三首絕對是極品,借助了三國的曹劉、孫仲謀和冬日的梅花,表現出來執掌乾坤和不屈不饒的心志,表明不管遭遇到多大的苦難,都會頑強不息。

    俗話說的好,詩以詠志,寫下了如此磅礡細膩的三首詩詞,其人絕對是不簡單的。

    走來走去的劉允章,掩飾不住激動的情緒,開始提筆給當朝第一宰相王鐸寫信了,當然,如何的寫好這封信,劉允章也是仔細考慮的,不能夠引發朝廷的動盪,但至少讓王鐸知道,大唐還有很多的人才。

    劉允章其人,也不簡單,曾經做過禮部侍郎、翰林學士,在唐僖宗登基之後,以一篇《直諫書》的奏折聞名於朝野,無奈《直諫書》寫的太過了,刺激到了掌控朝政的宦官,所以被放置到東都洛陽,擔任了東都留守,這還是因為劉允章的名氣太大了,掌權的宦官也不好怎麼安排,所以給了養老官之中一個不錯的職位。

    劉允章是正牌的進士出身,學問很是不錯,但人無完人,歷史上的劉允章,也曾經因為做過了一件令後人不齒的事情,而留下了千古的污點,黃巢大軍攻陷潼關,抵達東都洛陽的時候,作為洛陽最高指揮官的東都留守劉允章,本來是應該要竭力抗爭的,可惜劉允章打開了洛陽大門投降,雖說後來拒絕進入黃巢組建的朝廷,但開門投降的敗筆,卻永遠的留下了。

    當然,史書中也有其他不同的說法,認為黃巢當時對義軍的要求很是嚴格,但攻城拔寨避免不可廝殺,劉允章是為了避免生靈塗炭,才打開城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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