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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雲洛與元澈(一) 文 / 歐陽月兒

    納蘭月臉上的柔軟被她的話風化在臉上,很久,他才說,「那麼要讓你失望了。這個小孽種,在出生之前,再怎麼也要給我好好的待在你的肚子裡。」

    相依慢慢的閉上眼睛,恍然道,「你要孩子,有很多女人可以為你生,可是為什麼就要這麼逼我。」

    納蘭月低頭,在她耳邊低聲道,「我說過的,你越不想要我的孩子,我就越要你為我生兒育女,我就是要你痛苦。」

    然後,他又說,「如果在這裡待悶了,你也可以出去走走,椅梅殿那邊,我也差人去好好打掃好了。」然後,他又突然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似的,認真說,「我吩咐過他們,那些梅樹都沒有修剪過。」

    相依微微抬眸,興意闌珊的說,「謝謝皇上的恩寵了。」她當然不會以為,她喜歡去椅梅殿會瞞過納蘭月的眼睛。只是心裡覺的厭惡,暗想可不要讓他玷污了她心裡的那一塊聖地。

    納蘭月不以為意,懶懶的說,「你也不必謝我,這是我為我的孩子做的。」

    相依微微一笑,故作吃味的說,「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納蘭月摟在她腰上得手不知覺的動了動然後,繼續餵她吃水果。

    晚上,納蘭月替她洗了澡,換好了衣服,然後將她抱到床上,她知道她的胎息不穩,稍有不慎就會滑胎,所以只要他在,這些伺候她的活他都不會假手於人,他對她肚子裡的孩子還真是上心。

    納蘭月的呼吸和體溫,時常在抱著她的時候變得急促,滾燙。她當然知道他想要什麼,只是他害怕傷著肚子裡的孩子,時常都活生生的忍了下去。看著他難以忍受的樣子,相依的心情救一下子飛揚了起來。

    這是,她被納蘭月摟在他滾燙的懷裡,兩人的身體不留一絲縫隙。可能是懷孕了,她時常覺得身體犯懶,不一會兒就在他懷裡睡著了。

    納蘭月細細的打量著她,此時的相依,嬌小的身體蜷縮在他的懷裡,像一個小小的嬰兒一樣,柔軟,脆弱。她長長的睫毛,像是兩隻蝴蝶一樣棲息在她的眼瞼上,嬌美的唇瓣在燭光下泛著柔柔的光彩,她的皮膚,像是上好的白瓷,細膩,柔和。她的眉毛,是遠山眉,不用描畫也十分好看。他忍不住的低頭輕輕的親吻她,很輕很輕,像是怕打擾到她一樣。她就是一個尤物,讓人抗拒不了。

    納蘭月覺得,常相依就是那種天生就是讓人捧在手心裡哄,去呵護的女人。而他,也願意去寵她,呵護她,只要她乖乖聽話,他會好好的對她。

    第二日,相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看到翠玉走了進來,她忍不住的問,「他還沒有回來嗎?」他每天這個時候,都應該下了朝了,而他下了朝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相依殿來。

    翠玉也喜歡了她直接稱呼納蘭月為『他,你,納蘭月』,她恭敬而又疏離道,「其實皇上剛才已經來了這裡,可是後來又走了。」

    相依點了點頭,其實她一點兒都不在乎納蘭月的會不會來這裡,現在,她已經學會將他漠視了,他來與不來,她都無所謂。

    相依看著銅鏡裡的自己,瘦了一大圈,下巴更加尖巧了,更顯得她那雙剪水秋瞳楚楚動人。

    喝了安胎藥,吃了一些清粥小菜後,她懶懶的躺在貴妃塌上,纖細柔軟的柔荑不自覺的撫上了自己的小腹。

    其實,她是很矛盾的,都說,母親在孕育自己的孩子的時候,都是無比幸福的。這句話一點兒都沒有錯,有的時候,她一想到自己的肚子裡有一個小生命在不停的成長,她的心裡也有一絲甜蜜。可是當她一想到這孩子是怎麼來的,又是誰的孩子,她就忍不住一陣惡寒。

    她的心中有五味陳雜,誰不是帶著蝴蝶褪繭珍珠孕蚌那樣的慈母光輝小心翼翼呵護自己的孩子,有那個母親像她一樣,一直都在想怎樣利用這個孩子給納蘭月帶來最大的痛苦。她也很想像其他的母親一樣,小心翼翼的,帶著希冀與期望的將這個孩子生下來。可是她一想到納蘭月,她就做不到用平常心來對待這個孩子。他那麼在意這個孩子,要是她把孩子生下來,那他不就是更得意了?她怎麼會讓他事事順心?她要他痛苦,要他感到無奈。

    或許以前,她可以毫不猶豫的做到將這個孩子弄到。但自從那一次備受刑罰而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還是堅韌的活了下來之後,她對這個孩子的感覺,突然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因為她忽然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面對這些折磨了,她肚子裡的小生命,在陪著她。而這個小生命的性格,讓她想到了堅韌不拔,凌寒盛開的梅花。因為它,陪她遭受了酷刑,又在她這麼處心積慮的想要弄掉它的情況下活了下來。

    她想,這個小生命是否應該降落到這個世界上的問題,她要好好考慮一下。但是她堅定的想,不能讓納蘭月得意,所以你她一直在尋思這一個萬全之策。

    當納蘭月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相依微垂這眼眸,目光複雜的凝視著自己的小腹,她的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動作是他想不到的輕柔。她的身上,散發著矛盾糾結的氣息,但是他還是感覺到了,那種愛的光輝,母親對孩子的母愛的光輝。他知道,相依動搖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人,她忽然抬起頭來,便看到納蘭月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她的心裡,『咯登』了一下。然後她從容不迫的將手從自己的小腹上拿開,緩緩的站了起來。

    「不久,你的肚子就要顯型了。」納蘭月走到她的面前,看著她的肚子,目光柔和,「他也是你的孩子,他的身上,將流著你的血。」

    相依微微一愣,然後道,「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心甘情願的生下這個孽種了嗎?」

    納蘭月的目光從她的肚子移到她的臉上,高深莫測,「你口口聲聲的叫他孽種,可是你告訴我,你的心裡,難道從來都沒有動搖過嗎?」

    相依想不到他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之間,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然後,她聽見納蘭月說,「母后說她要見你,明日你過去慈寧宮。」然後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放心,這一次,我母后不會再對你做什麼。」

    相依心中冷笑,她當然不會對她做什麼,她知道納蘭月的母親恨她,當是她的肚子裡的,畢竟是她的親孫兒。看在她親孫兒的面子上,她也不會動她。

    相依覺得,日子甚是枯燥煩悶,她找不到殺死納蘭月的辦法,也沒有等到什麼時機。而且懷著這個孩子,納蘭月根本不然她離開他的視線,準確的說,是監督的視線。本來,她也想去椅梅殿走走,但是只要一想到她的身後總是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的時候,她就沒有了任何興致,只好一天到晚的都在相依殿。

    每當她閒下來的時候,她就會想到那個時候,她,雲洛,顏池他們三個還在一起的時候。她和雲洛,時常是仗著寵愛到處惹禍。他們時常央求著顏池帶他們出宮。尤記得她們甩掉顏池第一次去妓院的時候,她十歲,雲洛十一歲。那一次,她們可把顏池急壞了,因為她們闖禍,時常都是顏池擔著。

    後來她聽阿蘭說,元澈第一次見到雲洛,還是在京城最出名的妓院美人鄉里。她雖然不記得,但是聽得阿蘭繪聲繪色的講給她聽,她也能將那個場面在腦海裡描繪的十有**。

    其實,事情的大致經過是這樣的。她和雲洛打賭,這一次她們是否可以成功甩掉顏池。鑒於上一次她們怎樣也沒有將顏池甩掉,雲洛賭不能,而她賭能。當然最後她贏了。她們立下的賭約,便是輸的那個人,要去美人鄉里的花魁的廂房裡,偷窺人家辦事。那個時候,雲洛是紅著臉怎樣都不答應,可是再怎麼,也敵不過她軟磨硬泡的功夫。所以,雲洛無奈之下,她和阿蘭就陪她換了一身小廝的衣裳是先躲在屏風後,等待花魁和她的恩客的到來。

    而她們怎麼也想不到,這次這個花魁的恩客,竟是遠道而來的元國四皇子元澈。元澈本就潔身自好,當然是不願與花魁上床,無奈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卻是揪住他不放。元澈長得風姿玉貌,氣宇軒昂,花魁除了她本就要伺候好這些權貴外,她也是對這樣一個翩翩佳公子甚是喜歡。所以,他們兩人就在那裡你推我上的糾纏了半天,就是不了事。

    她們也急啊,你說元澈不願意吧,他就該拿出一幅權貴的樣子恐嚇花魁,可是他卻是羞愧難當的說不出半句,這更讓花魁膽子大了起來。她覺得,元澈肯定馬上就要發怒走人的時候,她身前的這人,雲洛,已經等不下去的大步走出去,拉起雲澈就走。雲澈和那花魁,都被這半路上殺出來的一個陳咬金給嚇懵了。然而她們,更是被嚇懵了,在雲洛將一臉呆滯的元澈拉走後,她們好久還沒有緩過神來。等她們一緩神,便馬上去追雲洛。顯然,那花魁本就還沒有緩過神來,這時她房裡又冒出了兩個人,她的臉色更加呆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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