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心中悻悻然,這老狐狸是想用激將法,將她一步一步引入他的圈套,他一定以為,下一句她還問的是,你說什麼?或者是,你什麼意思?
但是,她是常相依啊,跟在納蘭月身邊一年多的常相依啊,即使有些事態她不懂,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可是在納蘭月那裡學到的東西,應對這些彫蟲小技是綽綽有餘的。
「緣分倒是有,可是關鍵的還是要看當事人願不願意去抓住,如果當事人有這個意願,那便是一拍即合。」相依悠悠的說道,見羅天炎有想要說話,她又道,「可是著當事人得看雙方,一廂情願也是成不了事的。」
羅天炎一愣,被相依說得啞口無言,這時他又聽見相依說道,「我與我相公恩恩愛愛,我相公當年為了娶到我,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呢。」
相依巧笑倩兮,心中卻是萬分鄙夷,是的,納蘭月為了得到她的確是花了不少功夫,她談了兩次,兩次都被他抓了回來,而且兩次,都是他親自出馬。
「當時我是遲遲不願意答應的,可是後來,見他實在是癡情,便答應了,其實這之間,也不能說我欲情故縱,畢竟,女兒家的矜持是很重要的。」相依看著羅天炎慢慢變化著的臉色,心裡感到十分滑稽,是啊,她這麼拐彎抹角的說他的寶貝女兒不矜持,見人家相公就巴巴的貼上去,像是青樓女子一般,任誰也不會高興。
羅天炎陰沉著臉不再說話,只是目光如炬的看著相依相依也是毫不避諱的直直看著他。羅天炎不是納蘭月,他的身上沒有那種令人不寒而慄得氣場,所以,她一點兒都不害怕。其實想想也挺有趣的,反正她的日子太過枯燥無味,跟這些人鬥智鬥勇,玩玩心機,也是一種打消時間的事情。
最後,羅天炎敗下陣來,不得不說這個女子的心機和手段絕對是十分高明的,他的女兒雖然聰明機智,但是也絕對不會是她的對手,看來,要想讓他的女兒可以嫁給納蘭月,還有好日子過的話,就必須除掉這位女子。
相依又豈會不知羅天炎對她已經動了殺意,但是那又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相信,她總會有辦法化解的。
「常夫人說得極是,可是若是兩人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的。」羅天炎淡淡的說道。相依一愣,沒有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但是不管他是什麼意思,她都不會去在意。只是她的心,似乎在隱隱作痛。
「老夫突然想起還有一些事物沒有處理。」羅天炎站起來,對著相依說道,「那老夫只好失陪了,如果常夫人不嫌棄,就到後院去走走,老夫就先行告退了。」羅天炎穩步的走了出去,其實他覺得,自己一個老頭兒跟一個弱女子鬥嘴皮鬥心機是十分失面子的事情,可是為了女兒,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一個人坐著也甚是無聊,雖然知道羅天炎居心不良,但是她還是慢慢的向後院走去。
不得不說,族長的府邸就相當於外面的皇宮,一切都是富麗堂皇的。相依踱步走在瀝青路上,漫不經心的觀賞著來得正艷的大紅色的花兒,她正覺無趣想要離開,可是卻被一陣嬌喘吟哦止住了想要轉身離去的步伐,她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輕聲細腳的走過去,只是花叢見一對男女交纏的身體,他們的身上,不著片縷,只是那男人雄壯偉岸的身體,是她熟悉的。
相依心下一滯,呼吸都慢了半拍,她趕緊躲在離男女不遠處的假山後,悄悄的看著這一對癡纏的男女。她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澀,有些霧氣徐徐爬上她的眼,讓她看不清抵死交纏的兩個人。
呵呵,怪不得羅天炎讓她來這裡走走,怪不她一路走來這後院裡沒有人。自己的女兒尚未出閣,卻和一個有夫之婦幹這種苟且之事,他那會讓別人知道,可是這個別人,不包括她。
相依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這是羅天炎和羅綺的陰謀,可是她的心裡,卻是一點兒也不平靜,就像是有什麼東西,開始破土而出。
她咬住牙,腦袋裡迴盪著的是納蘭月承諾過她的話,她是他唯一的妻子。
看到他們忘情的沉溺在他們的世界裡,她再也站不下去了,踉踉蹌蹌的落荒而逃,只是她這一次跑得太過慌張,弄出了些聲音,只是抵死糾纏的兩個人渾然不覺。
羅綺癡迷的看著身上這個英姿勃發,身材偉岸的男人,心看著他癡迷沉溺,她的心裡十分滿足,即使她知道,這不屬於她。
她用了這麼下作的手段,但是她卻沒有感到一點兒的難堪,因為她愛這個男人,本來她以為他們沒有可能了,可是他卻是上天派來拯救他們的人。羅綺不是聖人,也有七情六慾,於是乎,她就做了這個讓他和雲漣漪都不得不妥協的一步棋。
最後,納蘭月疲倦的將她摟進懷裡,臉上全是滿足幸福的笑容,他沉聲呢喃,漣漪,漣漪………
羅綺心中苦澀的閉上眼睛。
相依沒有留下來吃晚飯,而是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屬於納蘭月和她的家裡。她只覺得腦袋裡嗡嗡的想,心裡一陣陣灼燒般的疼痛。
納蘭月,你這個騙子,你說過,你不會娶羅綺的,可是你卻和她做出了這種苟且之事。
相依早早的上了床睡覺,連晚飯也不吃,她只覺得心裡難受,什麼事情也不想做了,恍惚的看見桌子上那一盤點心,她一翻身走過去,心煩氣躁的將那盤點心摔在地上,精緻的盤子和點心碎了一地,她才覺得心裡好受些,於是轉身上床繼續睡覺。只是她的玉足,隨著她的腳步留下了一個個暗紅的腳印。
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有人為她在她的耳邊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許久,她覺得有人將她的玉足輕輕的握在手裡,動作溫柔的像是對待自己的摯愛。她心下一震,立刻睜開眼睛,想也不想的掙扎著縮回她的腳。只是那支溫熱寬厚的大手,充滿了霸道而溫柔的力量,讓她根本動彈不得。她一把做起身來,惱恨的看著坐在床邊,深深的看著她汨汨流血的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