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佳忙道:「姐姐說哪裡話來,是姐姐先進門的,照顧了將軍這麼久,小妹怎麼敢對姐姐不恭!」
封沙見她們謙讓,便牽住她們的手,一直走進內堂,微笑道:「不要爭了,便以年齡大小相稱呼,平日裡卻是如親姐妹一般,沒有大小尊卑之分。」
見夫君發話,二女只得遵從,拉起手敘話。那董歡性情溫婉,鄒佳又是曲意逢迎,不一會便熟悉起來,語笑嫣然,正是一對溫柔美麗姐妹花,令人賞心悅目。
封沙與她們一同向內堂走著,聽得後面有輕輕的腳步聲,回頭一看,卻是黃尚賊頭賊腦地跟了進來,便冷冷地道:「這是我內宅,你跟進來做什麼?」
無良智腦才不管什麼內外之禮、男女大防,揮手示意僮僕、婢女下去,那些人見太傅發話,都不敢留下,迅速退出,只留下他們四人在堂中。
鄒佳初次見了黃尚,心中驚疑,不知是誰這麼大膽,竟敢強入大將軍內宅,窺看他的姬妾。
見此人身著重臣服色,又與封沙甚是熟稔,她眼珠一轉,想起一人來,便盈盈拜倒,道:「妾身參見太傅大人!」
黃尚拍手笑道:「嫂嫂果然聰慧,小弟欽服!也不要叫太傅了,就叫叔叔吧!」心下得意,又得了一個侄女,回頭看著侄女婿,嘿嘿地奸笑。
董歡掩口笑道:「姐姐好聰明哦,我還沒有說,你就猜出那是叔叔了!」
看著那賊眉鼠眼的太傅欣喜的面容,封沙輕歎一聲,道:「見也見過了,你還不走,想留下來吃飯嗎?」
無良智腦拱手深深一揖,正色道:「老大,我坦白,我從前一直都瞧不起你,只道沒有我,你一個女孩都找不到,結果卻證明是我錯了,請老大恕罪!」
他誠心誠意地認罪,還嫌不夠隆重,索性拜倒在地。
封沙苦笑道:「你這傢伙!」
無良智腦深深叩拜道:「老大只出了一趟門,就帶回一個絕色佳人來,而且還是三國演……中最有名的美女之一,這等本領,真讓小弟刮目相看!」
看著這小子頭一次誠心誠意地磕頭認錯,封沙卻只想一腳將他踢翻,只是礙著二女在旁,不好動手,便閉上眼睛,懶得理他。
無良智腦卻揚聲稱頌道:「出門數日,攜美而還;兄長大才,弟實不及!」
他深深拜服,五體投地。
鄒佳在一旁看得驚訝不已,滿臉羞紅。想不到當朝太傅如此有趣,竟把這事當成了大事,還要向夫君叩頭表示心服口服。董歡卻掩口笑個不停,拉住鄒佳,小嘴湊在她的耳邊,將這位叔叔每日裡的趣言趣行都說了出來,逗得董歡花枝亂顫,看著這一本正經的當朝太傅,心下又是吃驚,又是好笑。
封沙忍不住伸手將黃尚提起來,咬牙道:「好了吧,你真的想留下來吃一頓『竹筍炒肉』不成?」
無良智腦奸笑道:「老大,小弟是不會做電燈泡的。這『竹筍炒肉』,還是由兩位嫂嫂做給老大吃吧!小弟告退!」
他扭頭便跑,跑出大堂,激動得淚水漣漣,哽咽道:「老大成熟了!就是沒有我,他也會自己泡妞了!」
封沙看著他跑掉,搖頭苦笑。
董歡卻欣喜地笑道:「夫君想要吃『竹筍炒肉』嗎?我這就去做!」
鄒佳也道:「姐姐要做菜,小妹也去幫忙。」
董歡笑道:「夫君不是讓你做姐姐的嗎?好了,我帶姐姐到廚房去,免得姐姐不認得路。」
她拉著鄒佳下去了,封沙雖是苦笑不已,見她們相處融洽,心中也喜,坐在內堂,深深吐出一口長氣,望著這熟悉的廳堂,心中感到,真的象回了家一樣。
※※※
無良智腦回到太傅府,卻見胡赤兒跑過來拜倒行禮,道:「陽安公主來了,正在後花園等候。」
無良智腦心中疑惑,這陽安公主劉華不去勾引老大,跑我府中來幹什麼,難道看上我了,想要我做她面首不成?
一念及此,無良智腦忽然心中作惡,撲上去抱住一棵樹,乾嘔了一陣,才勉強鎮定下來,擦擦眼淚,站直身子,心中暗怒道:「我這毛病還沒好,只要一想起自己和女人的事,就要覺得噁心!唉,都怪那個瘋狂的電腦設計師,把老子設置成了這副模樣。不喜歡女人也就算了,我也不在乎這個,為什麼一想到那種事,我就要受這折磨?呸,那個老變態,要是老子哪天逮到他,一定要他好看!」
胡赤兒已經叫了幾個婢女捧著臉盆、面巾侍立一旁,無良智腦仰起臉來,自然有俏麗的婢女小心地用溫熱面巾替他擦去臉上淚痕和風塵,絲毫不用費力。
無良智腦心中得意:「還是當官好啊,就算是智腦,什麼事都能不用自己動手,還是覺得舒服一點!」
他輕咳一聲,露出威嚴的模樣,沉聲道:「你們幾個做得不錯,回頭告訴帳房,每個人的月例錢再增加一成!」
婢女們大喜,都盈盈拜倒,叩謝主人。
胡赤兒又喜又妒,恭請主公去花園見陽安公主,自己跑到前面帶路。
無良智腦走了一段,淡淡地道:「這些婢女很是漂亮,對不對?」
胡赤兒剛要點頭,忽然一驚,忙道:「主公說她們漂亮,她們自己就是漂亮。」
無良智腦冷冷地道:「我府中家規森嚴,絕不許有人打她們的主意!你把話傳下去,沒我的許可,誰敢碰府中婢女,便是死罪!便是你也不例外!」
胡赤兒嚇得拜倒在地,口稱:「主公厚恩,小人沒齒難忘,怎敢違背主公命令!這些婢女,小人也只敢看看而已,沒有主公吩咐,小人絕不敢越禮!」
無良智腦面色微緩,道:「你若辦事能幹,以後我自然會賞你。這些婢女,大些時再許配人家,現在你不可欺辱她們,明白了嗎?」
胡赤兒連連叩首,發誓絕不敢碰她們一指頭,嚇得渾身出了一身大汗。
無良智腦點頭讓他回去,自己走進後花園,果然看到那美貌的陽安公主劉華在花園中賞花,手中拿著一個團扇在花間撲蝶。
無良智腦揚聲笑道:「公主何以有此雅興,到我府中賞花撲蝶?」
陽安公主見他來了,笑道:「太傅,你怎麼大喊大叫,把我的蝴蝶都嚇跑了!不行,你得賠我才行!」
她撅起小嘴,輕嗔薄怒,別有一股妖嬈味道,目光柔柔地看著黃尚,定要勾得他色授魂予,才不會拒絕自己的要求。
誰知黃尚卻是心如止水,看了她的妖媚模樣,暗笑道:「對老子用媚術?你還早了幾千年呢!」
他拱手笑道:「公主要我怎麼賠法?」
陽安公主見他渾不在意,心下微驚。自己貌美如花,天下人無不知道,那些男子,不論是朝中大臣還是軍士猛將,一見自己,便都心神俱醉,平日裡道貌岸然的模樣都已丟到九霄雲外,能像這太傅一般毫不在意的,也只有封沙一人了。
想起那英俊健壯的兄弟,陽安公主不由煩惱起來。她輕輕搖頭,將那惱人的冤家從心中丟開,微笑道:「我的孩兒,現在還沒有襲取侯位,讓不其侯的世襲爵位空懸著,我去問了管這事的官員,只道是太傅未曾下令,不敢擅專,不知太傅心下何意,若是無妨,不如便讓德兒襲了這爵位,就算賠了我,如何?」
無良智腦留下那個爵位不賜給她兒子,就是為了以此為條件來誘騙她跟老大上床,見她自己問到這事,便微笑道:「不其侯位,何等重要,只以一隻蝴蝶,公主不嫌太輕了麼?」
陽安公主愕然道:「太傅還想要什麼?」心下盤算,太傅公然索賄,自己卻拿出多少錢來買這爵位才好?
黃尚笑道:「公主如此美貌,讓我一見而不能忘懷,若能與我春風一度,共渡良宵,公主所言,無不從命!」
陽安公主大驚,想不到這年輕太傅如此急色,竟敢當面說這無禮之言。正要斥責,看到他那俊秀面容,忽然心中一動,呆呆地出神。
自從丈夫死後,她就對男子失去了興趣,心中只想著那個大將軍劉沙,如此英俊美貌,兼且神勇無敵,天下無有可比者,若能與他共渡**,才是平生樂事。每天夜裡都會禁不住想到他,常至夜不能寐。
現在見了這個年輕太傅,雖然比大將軍差了些,卻也是英俊美男,那一股翩翩儒雅風度,朝中大臣,無一人能及得上。若與他春風一度,也不太讓人難以接受。
想到此處,陽安公主面色微紅,垂下頭來,低低地道:「太傅有言,小女子怎敢不從?只盼太傅休要將妾當成那水性揚花之人就好了!」
一聽此言,無良智腦那滿臉的淫笑立時僵住了,笑容停在臉上,便似層層疊疊的岩石一般。
他就像夢遊一樣,緩緩轉過身子,一步步地邁到不遠處的大樹旁,抱住樹幹,忽然「哇」的一聲,大肆嘔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