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青庭並非真心為姜氏復仇,不過是記恨皇后娘娘把龍青陽嫁入王府。所以千兒之前的馬屁並沒有拍到點上,而千兒卻以為揣摩到龍青庭的意思,正沾沾自喜,聽到紅綾的話,頓時冷笑一聲道:「紅綾,你最近的膽子越發小了,希望只是膽小,而不是對那些殘毒的賤人心存憐憫,你不要往了昔日夫人如何對我們,她慘死,我們焉能放任兇手逍遙法外?你最好記清楚自己的身份,休要黑白不分!」
兩人在府中是極好的,但是跟隨龍青庭嫁到王府,紅綾處事穩重,深得府中人的敬愛,而千兒則因為橫蠻驕傲而被府中的下人排斥,所以,她早就看紅綾不順眼,如今見她行事越發懦弱,就乾脆在龍青庭面前參了她一本。
紅綾心中一沉,雖然素知千兒對她心懷芥蒂,只是想著到底往日是姐妹,頂多是言語上的一些衝撞罷了,誰知道她竟然當著王妃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而王妃性子一向多疑,聽了她這樣挑撥的話,難免就要多想了。
果然,龍青庭聞言,瞇起雙眼盯著紅綾,冷冷地道:「紅綾,如果你覺得呆在本王妃身邊委屈了你,你可以另攀高枝,本王妃絕不阻攔你的前程!」
紅綾面容一慌,急忙下跪,殷殷道:「奴婢自入相府便一直跟著王妃,從沒有想過離開,甚至沒有想過成親嫁人,奴婢這輩子都是王妃的人,絕無二心!」
龍青庭的臉色這才和緩了一些,道:「起來吧,本王妃沒有說不信你,只是你也這丫頭也是,到底心腸軟了些,得要好好磨煉一番才能成大事,這點你要跟千兒學習一下!」
「是!」紅綾應道。
千兒得意一笑,對紅綾道:「心軟也看對誰啊,若是那些歹毒的賤人,同情她無疑就是給自己挖坑!」
「千兒言之有理!」紅綾咬了咬牙齒,態度卻依舊恭順。
——老子是壯漢被痛毆的分界線——
青衣一步步退後,眸子裡精光一閃,盯著面前從四面包抄上來的壯漢,他們一個個身形魁梧,面容黝黑,凶狠異常,年紀都在三十以上,看模樣,應該是碼頭漕幫的人。
可人攔在青衣身前,尖聲叫喊道:「救命啊,有人要圖謀不軌,救命啊!」
為首那名壯漢嘿嘿奸笑,「小妞兒,別浪費力氣了,所有的侍衛都已經被撤走,要怪就怪你的主子膽子太大了,竟敢不帶侍衛就出宮!」
青衣記得朝廷早兩年曾經打壓過漕幫,所以漕幫的人對朝廷對皇室是恨之入骨的,也是啊,斷人衣食,猶如殺人父母,這些個都是刀尖上混飯吃的人,睚眥必報。所以這些人明知道她的身份,也敢肆意冒犯,因為對他們而言,能動到當今皇后,就是狠狠地打皇室的臉。
壯漢一步步逼近,一把拉過可人往邊上一甩,可人被拽得飛了出去,撞在牆上,掙扎了幾下,又要繼續爬起來。
壯漢嘿嘿一笑,回頭冷笑:「莫要死命守護你家主子了,我們冤有頭債有主,你最好還是安分點,否則休怪我們無情!」
說罷,他一揚手,幾名壯漢便一撲上前企圖抓住青衣,青衣身形快速一閃,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竹筒,只見她飛快地摁下竹筒上的開關,幾十根細如毫毛的金針迅疾凌厲地飛了出去。
頓時,聽到一陣陣慘叫聲傳來,那些針雖然細,但是全部都染了毒液,會讓人在短時間內失去力氣,並且針頭加了一種植物的汁液,只要沾染輕微的一點,毒液便會運行全身,會叫人全身如同被針刺一般尖銳的痛。
這個竹筒其實並非竹筒,而是全銅打造,頭部有數千個細小的孔,扣動機關,針便會從頭部飛出。
青衣神定氣閒地坐在椅子上,嘴角含著一抹冷然的笑,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已經涼透的茶水,然後眸光晶瑩的看著剛才還凶神惡煞的壯漢淒厲地在地上打滾,這些人平日也是刀口舔血的,受傷是常見的事情,可沒有一種痛能叫他們這樣狼狽過,他們在地上打著滾,面容扭曲,有些個心性硬點的,不慘叫出聲,便死死地咬住嘴唇,直到嘴唇溢出血來,最後還是無法忍住,淒厲地叫喊了起來。
但凡被針刺中,起碼會痛上三五個時辰,而力氣也會消失幾天,換言之,現在就是一名黃口小兒也能夠把他們置於死地了。
可人也愣住了,她急忙起飛奔到青衣身邊,確定青衣無恙才問道:「小姐,怎麼會這樣?」
青衣伸手撩撥好可人頭上有些凌亂的髮絲,解釋道:「我失去內力之後,張御醫便為我研製了這種暗器,你別看這種筒子這麼小,可威力驚人,可同時射出輸錢根針,只要被針射中,不管你武功有多高強,都會在短時間內失去力氣,並且痛得生不如死!」
可人舒了一口氣,隨即狠狠地盯著那些壯漢,上前一腳踹在那剛才甩她出去的壯漢肚子上,那壯漢已經痛得在地上不斷打滾,他雙眼吐出,猙獰地盯著青衣,「毒婦……你……不得好死!」
可人一記耳光招呼下去,怒道:「現在不得好死的怕是你們,都被放倒了還敢口出狂言?」可人想起他們剛才的意圖,後怕不已又憤怒不已,竟搬起一張椅子,狠狠地砸在那壯漢的腦袋上,她的力氣不足以把椅子砸得稀巴爛,但是這種酸枝木極硬,她用盡全力砸下去,也叫那壯漢頓時頭破血流,悶吭一聲就昏過去了。
青衣有些意外,隨即讚許地看著可人,對敵人心若是不夠狠,那麼吃虧的就是自己。
青衣看看日頭,嘴角挽起一抹淺笑:「祝黎應該也到了,既然某人不安分,咱們就乾脆大鬧一場!」
可人這才收回腳,問道:「要不要找繩子捆住這些人?」
青衣笑笑,眸光仿若鋒利的刀片在地上慘叫的人臉上刮過,淡淡地道:「不需要了,現在就是丟他們出去,他們也逃不了!」
說話間,果真便聽到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青衣打開門,祝黎領著禁衛軍走進來,正要行禮,青衣道:「不必多禮了,把這些人給本宮帶出去!」
祝黎眸光一閃,冷笑道:「看來河定王府上下膽子大得很!」他一揮手,厲聲道:「一個個拖出去,找河定王主持一下公道!」
龍青庭在看到祝黎來到的時候,心中已知道大勢已去,但是她料想那些人進去也有一定時間了,心裡存著一絲希望,希望已經得手,那樣即便是上稟到皇帝那裡,王府被降罪,龍青衣也活不成了。
當看到青衣毫髮無損地走出來,而那些個壯漢都一個個淒厲慘叫,她知道,又叫那賤人逃過一劫了。
她咬碎了銀牙,怨毒的眸光掠過青衣,再落在祝黎臉上,定定地道:「祝大人請放心,本王妃和王爺一定會給皇后娘娘一個交代的!」
祝黎淡漠地瞧了她一眼,「王妃這話似乎不該跟下官說,皇后娘娘在此,王妃要請罪,該跟皇后娘娘請罪才是!」
龍青庭一怔,她沒有想到祝黎半分情面都不賣,不由得冷笑一聲,「本王妃自會向皇后娘娘請罪,只是祝大人是禁軍衛首領,負責皇后娘娘的安危,如今皇后娘娘遇險,莫非祝大人以為能夠獨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