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宸妃無比的合作,御醫也順利地料理了傷口。
青衣問道:「她臉上可會留下疤痕?」
御醫回道:「回娘娘,宸妃娘娘的臉傷被鞭子所傷,鞭子上有鐵刺,已經深入了皮肉內層,只怕即便好了,也會留下一條疤痕,不過微臣原先聽說張御醫有獨門的秘方,專門祛除疤痕的,或許,微臣回去請教一下張御醫,看是否可以調製一些適合宸妃娘娘膚質用的膏,即便不能完全祛除,希望能讓疤痕淡些顏色,然後上了妝,這樣便不太明顯!」
宸妃身邊的宮女聞言,道:「那為何不讓張御醫過來為娘娘診斷?」
青衣頓時臉色一沉,「多嘴!」
御醫卻已經微微一愣,隨即道:「這樣也未嘗不可!」
青衣卻道:「不,張御醫精通的不是此道,宸妃的傷,還得勞煩你代為處理!」
御醫領命道:「既然如此,微臣遵旨!」
青衣命另一位宮女送御醫出去,待御醫出去之後,宸妃不解地問道:「皇后娘娘,柴菊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如果張御醫有方子,為何不叫張御醫?」
青衣微微歎息,道:「你啊,在這宮裡混了這麼久,竟也如此不懂人情世故?他如此認真為你治療,並且對你尚有幾分尊敬,你怎好傷了他的心?雖然換御醫是常事,可你要明白,在這宮裡,你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他未必會成為你的敵人,但是,如果他對你心存怨氣,日後總會叫你吃虧,可如今你肯重用他,叫他在你的臉傷上立了功,他感念你,自然也會對你忠心耿耿,在這後宮裡,處處都是算計,如果沒有御醫幫襯著,隨時都可能遭殃!」
宸妃聽了不禁面容煞白,在這宮中生存,原來竟是要如此的小心謹慎,她後怕地道:「所幸娘娘在此,否則,臣妾怕是要做錯事了。」
那方才說錯話的宮女柴菊也嚇得立刻跪下,「奴婢多嘴,奴婢有罪!」
青衣淡淡地道:「你出去吧,本宮要跟你家主子說幾句話!」
「是!」柴菊應道,起身退了出去。
青衣坐在宸妃身邊,道:「你身邊沒有個會辦事的人,你自己又是個不會來事的,難怪老是要吃虧,這樣吧,本宮命內務府調人過來給你挑選,人呢,本宮不幫你選,你拿出點主子的氣魄來,挑幾個聰明伶俐的,加以教導,日後這些人,隨時可以救你一命。」
「謝娘娘關心惦記!」宸妃如今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要死要活的鬧勁,聽了青衣的話,她彷彿是豁然開朗。
「不管你是要安靜還是要爭奪,都要培植自己的人手,你不能在宮中孤立無援,等著上天裡打救你。」青衣說完,便起身道:「這位和妃本宮還真是要好好地會她一下!」
宸妃神色一正,道:「娘娘要小心應對,她這人,手段十分毒辣!」
青衣微微一笑,「毒辣就好,本宮只怕她太軟弱!」說罷,又輕聲道:「你好好養傷,自己琢磨一下該怎麼過以後的日子。」
「是!」宸妃眸子裡的光芒一寸寸亮了起來,「臣妾會好生琢磨的!」
青衣離開之後,也不急著去找和妃,而是先回了鳳綃宮,她要給某些人一些時間去做手腳。
慎貴妃得知今日的風波之後,急急趕到和安宮去。
和妃正在宮中得意地量著身段,桌子上擺放著幾匹上好的綢緞,常總管終究還是把綢緞給她送了過來。
和妃抬頭見慎貴妃來到,揚起笑臉挽著她的手臂道:「姐姐來得巧,趕緊叫繡娘為你量身,我們一人做一身衣裳!」
慎貴妃冷冷地甩開她的手,冷著臉遣走左右,然後,才厲聲道:「你如今在禁足中,跑出去做什麼?跑出去也就罷了,竟然還敢鞭打宸妃?你是不是瘋了你?你以為龍青衣真不敢動你嗎?」
和妃吐吐舌頭,「姐姐好無趣,人家跟你說做衣裳,你倒說這些沒用的小事兒,這不出去也出去了,不打也打了,總不能叫我去跟她道歉吧?」
「道歉有用的話我立刻就押著你去了,」慎貴妃瞧著她稚氣未脫,卻有些得意洋洋的臉,不禁歎息道:「妹妹,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在這宮中不比在咱們飛龍城,在飛龍城無論你做了什麼,總有爹爹和哥哥為你擔待,這裡是皇宮,皇上雖說是咱們的丈夫,可他也同時是後宮所有女子的丈夫,他不能也不會護著你一個人的,你以為那皇后真的是吃素的?」
「姐姐,你就莫要杞人憂天了,她如果敢動我的話,上次就已經動了!」和妃還是不以為意,甚至,覺得姐姐太過謹慎,「再說了,她們如何能跟咱們比?咱們出身高貴,咱們飛龍城雖說也是宋國的國土,可說穿了,咱們大可不必看宋國的臉色過日子,皇上討好咱們都來不及,又怎捨得苛責?姐姐,你往日的氣勢哪裡去了?入宮之後,越發的膽小了!」
慎貴妃立刻伸手摀住她的嘴,厲聲道:「你不要命了?這話能說的嗎?出嫁之前,姐姐跟你說過什麼?要你在這宮中慎行慎言,你這被人褫奪了貴妃的封號還不夠嗎?被人打了耳光還不夠嗎?被人禁足還不夠嗎?是不是要掉了腦袋才覺得是個事?龍青衣絕對不是你看的這麼簡單!」
和妃不耐煩地推開她,眼圈一紅,「姐姐你現在變了,也不幫我,今天分明是我被人欺負了,你不知道那宸妃是怎麼說我的,她說皇上不寵幸我,我不教訓她一頓,她還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她爹也要看咱爹的臉色過日子,她倒是敢跟我對著幹,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這綢緞是她要得起的嗎?」
慎貴妃最是疼愛這位妹妹的,本今天來就是要教訓她,現在她眼圈紅了,她反倒心疼,再也說不出責備她的話,只歎息道:「瑞安,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只有你或者我登上皇后的寶座,才會有安生日子過,可如今,咱們還不能夠與中宮對著幹!」
「我就是不明白姐姐為什麼這麼怕她,她不是都失寵了嗎?」和妃還是覺得她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失寵?」慎貴妃冷笑一聲,「你見過這樣的失寵嗎?失寵只是入宮之前的傳聞,可自打你我入宮起,皇上幾乎每日都去她宮裡,這份榮寵,是皇后裡任何一位嬪妃都沒有的,即便是身懷帝睿的麗貴妃,皇上也只是偶爾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