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澈並未把此事放在心上,對青衣道:「她如果想要主持,其實也無所謂,畢竟如今縱觀後宮,她是最適合的人選,也可以順水推舟給南郡王一個面子,他所爭的,不外乎是這些東西!」
青衣更是不在乎,甚至,心思都不放在這上面,只看著御案上的奏章,蹙眉問道:「是不是胡國那邊情況有變?」
雲澈淡然一笑,「是有變,但是,一切尚在控制的範圍之內,放心吧!」
「嗯!」青衣卻從他緊蹙的眉頭看出事情的不簡單,甚至,嗅出了一絲陰謀的氣息。
雲澈對南山道:「把東西收拾一下,明日送去兵部!」
「是!」南山說著,便動手收拾桌面上的公和奏章,心裡有些懊惱方才自己多言了,主子是不想叫皇后娘娘知道太多。
一名太監急急走進來,在雲澈耳邊低語了幾句,雲澈眸光一閃,揮手讓他退了出去。
青衣藏起眸中的狐疑,對雲澈道:「那,回去休息吧!」
雲澈卻顯得十分好興致,起身揮了揮手,「累極了,陪朕出宮去!」
「這個時候,去哪裡?」青衣問道。
雲澈眸光閃過一絲詭異,「實在是煩悶極了,出去找個人練練身手!」
青衣從他的神情捕捉到一些東西,看來,今晚也是個不平安的夜啊!
帝后夜行,只是臨時起意,身邊也並未帶太多的隨從。
車輦緩緩地駛出宮門,直往西大街而去。這個時候,馳道上已經沒有什麼百姓在行走,即便是附近的酒鋪也都關門了,整條西大街顯得十分冷清,只是偶爾有巡邏的官差走過,見到皇家的車輦,便跪在一旁恭送。
「亂黨又再橫行?」京城沒有實施夜禁,西大街一向繁榮,而即便是夜晚,也有飲酒作樂的貴族公子進出,而如今如此的冷清,想來,亂黨再次出現了。
「嗯!」雲澈閉上眼睛,似乎十分享受這樣的夜晚。
「楚翼不是已經加大了打擊力度了嗎?」青衣錯愕地問道。
「武林盟出現了叛徒,楚翼最近的打擊行動全部被破壞,不止如此,昨日武林盟在京城的據點遭受重創,許多武林盟地弟子都受傷了!」
「叛徒?」青衣蹙眉,「武林中人最重的就是義氣,怎會出內鬼?」
「是講義氣,但是,架不住金錢的收買!」漆黑中,雲澈的眸光如寒星,緩緩地說出這句話。
「能收買一群視死如歸的武林中人,看來這一次上官雲狄下了重本!」
「他沒有這麼多銀子!」
「那麼,」青衣眸光冷凝地道:「他已經和飛龍城以及南郡王正式結盟了!」飛龍城富可敵國,能夠給予上官雲狄足夠的資金運作,而南郡王早些年在武林中行走過,也算是有些名堂,他出面,飛龍城出銀子,不愁武林盟的人不叛變!
「預料中的事!」雲澈彷彿不以為意,「三人結盟,加上南蠻與胡國,他們是要朕永無翻身的可能!」
青衣一驚,「你的意思是說,胡國這一次入侵,與上官雲狄脫不開關係?」
「不止胡國,南蠻這一次捲土重來,與飛龍城有莫大的關係。」
「南蠻也捲土重來?」青衣一驚。
「沒錯,今日收到兵部探子的回報,說南蠻大軍已經開拔!」
「那……」青衣覺得心頭惱怒不已,「看來上官雲狄忍耐不住了!」
「一個為了帝位連自己親子都可以殺害的人,你覺得,他還能再忍下去嗎?」雲澈冷冷地道。
「之前,不該對他如此仁慈的!」青衣有些後悔。
「朕答應過母后,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對他動手!」
青衣知道太后對上官雲狄有一定的情愫,一則是因為上官雲狄是在她膝下長大,二則,上官雲狄始終是先帝的兒子,太后對先帝情深意重,自然不到萬一,也捨不得傷害先帝的血脈。
太后行事一向果斷,但是唯獨敗在了對先帝的感情上。
「打算派何人為帥?」青衣問道,如果兩國夾攻,宋國的兵馬是遠遠不足的,不止兵馬不足,兩場戰事加上內亂,糧草也未必能夠籌措足夠。打仗,是斷不能餓兵,否則,家國難保。
「朕,會親征!」雲澈緩緩地道,這個,也是他們的目的。
青衣一愣,「我朝並非沒有大將!」
「你哥哥出征了,你義父,前日已經遭人暗算,如今昏迷在床,還沒醒來,這一切!至於其他能擔大任的武將,相信已經被籠絡!」
「我義父被暗算?」青衣心中一驚,「他情況如何?」
「暫時沒有生命的危險,但是,要出征是斷不可能的!」他伸手攏了一下青衣的頭髮,輕聲道:「只是,朕命人放了風聲出去,說他只是受了輕傷,這要調養幾日,即可出征!」
青衣想起前生,鎮國將軍一門被人滅門,當時她一以為是雲澈所為,因此報復。想起前生的種種,她心驚膽戰,莫非,歷史還是要重演的?
「那……」
「沒錯,今晚,他們會行動,你義父一死,朕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派他們的人出征,二,是朕親征!」雲澈淡淡地道。
青衣臉色發白,久久不能言。
「放心,朕已經命人在將軍府埋伏!」雲澈看出她的擔憂,輕聲安慰。
青衣胡亂地點點頭,掀開車簾看著外間的街道,這裡是前往鎮國將軍府的,那麼,今晚他不是要出宮走走,馬車悠悠,是前往鎮國將軍府解困!
只是這般的大張旗鼓,用的是皇家的車輦,就不怕刺客伏擊嗎?
青衣把擔心壓住心底,握住他的手,所謂關心則亂,她知道今晚雲澈一定是十足的把握的,但是,因為這一次被圍攻的是鎮國將軍府,所以,她縱然詳細雲澈,卻還是禁不住心頭的擔憂。
雲澈輕聲道:「這一次帶你出來,是讓你知道,我們面臨的是什麼樣一個局面,我出征之後,麗貴妃腹中的孩兒,也該出生了!」
青衣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圖,他會在出征之前,冊立太子之位,如果他有任何的不測,立刻扶太子登基,而她,臨朝聽政,防止上官雲狄奪權。青衣往深一層去想,他走後,肯定是要有人監國的,這個監國之人,除了有他的人,也肯定會有上官雲狄的人,權力分散,對她沒有任何的好處,相反,會處處受壓,但是如果權力集中在她身上,那麼,一切就好辦了,所以,就算他沒有遭遇不測,相信,也會有「不測」的消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