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邊走邊思索的沐兮裳,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一個匆匆跑過來的人。
「兮兒?」女子驚疑的聲音驀地傳來。
「母后!」等到辨認出眼前之人,正是自己的生母蕭映月的時候,沐兮裳再也忍不住,撲到了她的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兮兒別哭,趕快跟母后走!」蕭映月不由分說地拉起了沐兮裳的手,快速向前方走去。
「母后,李郎他」沐兮裳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問出了口。
「哼,李杭他就是一個強盜,一個蓄謀已久、對我國龍脈虎視眈眈的強盜!」暗夜中,蕭映月的雙眸閃爍著滿滿的恨意,她恨不得將那個野心勃勃的男人碎屍萬段。
「你父王現在還在他手裡,母后也是趁著士兵們不注意,才假裝失足跌進湖裡,然後從另一邊游過來找你的!」
沐兮裳這才注意到,蕭映月的渾身已經濕透,就連握著她的那隻手也泛著冰涼。她忍不住驚呼道:「母后,你渾身都濕了,這麼冷的天……」
蕭映月已經顧不上許多了,她打斷沐兮裳的話,面容急切的道:「兮兒,母后現在就帶你去皇宮的密道,密道直通後山!」
頓了頓,蕭映月凝視著沐兮裳稍嫌稚嫩的臉龐,一臉鄭重的道:「你是沐澤國唯一的希望了,你一定要逃出去,只有活著,才能替父皇和母后報仇雪恨!」
不多時,蕭映月帶著沐兮裳來到沐昇的御書房。她上前扭動桌案後座椅的右把手,只聽得轟隆一聲,大門左側的書架應聲而開。
蕭映月拉過沐兮裳,將一個火折子塞進她的手裡,「你一定要活著!」說完,她便大力的將沐兮裳推進了密道,然後扳動一旁牆上掛著的利劍。
密道應聲合上!
就在密道合上的那一剎那,李杭帶著一群士兵破門而入。
「你敢耍我!」李杭憤怒的雙眼,似乎快要噴出火焰。他上前揪起蕭映月的頭髮,把她的頭狠狠地撞向一旁堅硬的石柱。
直到蕭映月被撞的頭破血流,李杭才停下手上的動作,語氣森寒的問道:「說,龍脈在哪兒?」
「我不知道,自古以來,沐澤的龍脈只有君上一人才能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啊!」蕭映月眼神絕望地冷笑道。
李杭瞇起雙眼,緊抿著嘴唇,顯然已經到了憤怒的極點。他單手稍一用力,蕭映月單薄的身子便如斷了線的風箏般,直直飛了出去,撞到了門口的石階上。
紛紛揚揚的白雪飄落在蕭映月的身上,掩蓋了鮮血的猩紅色彩。她朝著外殿的方向,努力的爬啊爬,爬啊爬,鮮血染紅了她身下的道路。
最後,蕭映月還是大睜著雙眼,不甘心的死在了漫天風雪中。
「給我把這兒拆了,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沐兮裳!」李杭拳頭緊握,冷聲命令道。
沐兮裳啊沐兮裳,你現在可是唯一能夠威脅到沐昇的籌碼了!
「回大人,發現了密室!」一個士兵上前稟報道。
李杭輕抬眼眸,瞧向書架後一片漆黑的密道,嘴角翹起了一抹殘忍的狠笑,「追!」說完,他便率先大步走了進去。
因為是君上的獨女,又是一國公主,所以沐兮裳以往的生活可以用養尊處優來形容。
她從來沒有一個人走過黑暗的道路,或者說,她從來都不曾一個人過。現在,她右手拿著散發著微弱光芒的火折子,左手扶著有些潮濕的牆壁,一步步慢慢地沿著漆黑的走道向前移動。
隱約中,沐兮裳似乎聽到了追兵的吵鬧,還有兵器相互碰撞的聲音。她心下一個緊張,手上的火折子便掉在了地上,熄滅了!
沐兮裳一邊暗恨自己的不中用,一邊安慰自己說,沒了亮光,他們也不容易找到自己。
經過許多次的跌跌撞撞,沐兮裳終於來到了一個寬大的石洞內。洞內四周的牆壁上全是鑲嵌著罕見的東海夜明珠,足足有鵝蛋那麼大,它們將整個石洞映得亮堂堂的。
石洞的牆壁上掛滿了一幅幅的畫像,畫像中的人都穿著明黃色的龍袍,面目或威嚴或慈祥。沐兮裳知道,那些是沐澤國歷代的君王們。
在石洞的中央,放著一個白玉雕刻的棺材,玉質白璧無瑕,觸手溫涼。
沐兮裳左右查看,就是找不到除了來時的路以外,其他可以通往外界的道路。耳聽著追逐她的,士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只好一把推開白玉棺材的蓋子。
棺材中是一具皮包骨的屍體,皺巴巴的皮膚緊裹著骨頭,眼睛處黑洞洞的空洞緊緊地盯著她。看的出,應該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忍著內心的恐懼和想要嘔吐的噁心,沐兮裳跳進了白玉棺材中,並且及時地蓋上了蓋子。
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這座亮堂堂的石洞內。士兵們自發的四下查看,都沒有發現沐兮裳和龍脈的痕跡。
他們向站在石洞中央的李杭拱手,稟報道:「回大人,沒有發現龍脈和芙蓉公主!」
李杭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睛緩緩掃過石洞,最終停留在離他不遠處的白玉石棺材上。他勾了勾手指,對湊上前來的士兵小聲吩咐道:「將沐昇帶到這裡來!」
等士兵領命離開後,李杭才不慌不忙地走到白玉棺材前,將內力凝聚在右手。他手下略一用力,棺材的蓋子便飛到一旁,露出了躲在棺材裡,瑟瑟發抖的沐兮裳。
李杭雙手撐著棺材的一側,俯身湊近沐兮裳充滿恐懼和絕望的臉龐,陰險的笑道:「公主殿下,你為什麼要躲著我呢?真是不乖!」
沐兮裳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可以如此可怕。
雖然面前的李杭還是那一副眉眼含笑的俊顏,但是看在她的眼睛裡,他就如同來**天煉獄中的魔鬼,瘋狂地叫囂著要毀掉一切!
「李郎,你放過父王,放過母后,放過沐澤國好不好,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答應你!」沐兮裳伸手扯住李杭的袖子,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地乞求道。
李杭伸出右手,纖長的食指挑起女子光潔的下顎,輕笑道:「好啊,那你告訴我,龍脈在哪兒?」
沐兮裳搖著頭,雙眸不可抑制的流出了淚水,「不,龍脈是沐澤的國之根本,我怎麼會知道在哪兒?我不知道啊!」
「大人,沐昇帶到!」兩名士兵架著一名衣衫褶皺,頭髮凌亂的男人走了進來。
「父王!!!」沐兮裳急切地爬出棺材,踉蹌著朝沐昇跑去。
沐昇聽到她的喊聲,渾身一顫,緩緩的抬起頭來,略顯渾濁的雙眼緊盯著被李杭單手鉗住,掙扎不已的沐兮裳。
「兮兒,兮兒!」
李杭見狀,十分滿意的笑了笑,威脅道:「岳丈大人,我勸你還是乖乖聽話,將龍脈的位置告訴於我,否則,我可不敢保證,在你的寶貝女兒身上,會發生什麼,哈…哈哈哈哈!」
「你這個禽獸,你放開兮兒!放開她!」沐昇雙目通紅,一邊掙扎,一邊嘶聲咆哮道。
沐兮裳也在奮力的掙扎著,用力地掰著李杭鐵鉗一般的右手,「放開我!你放開我!放開!」
李杭緊緊抓著沐兮裳的手腕,冷哼一聲道:「我何止是禽獸,我還能做出更加禽獸不如的事情呢!我想岳丈大人應該不希望,你的女兒在這麼多人面前上演春宮戲吧!」
沐昇聞言停止了掙扎,連緊握的雙拳都放鬆了下來,他緊閉了雙眼,兩道蒼老的淚水緩緩溢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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