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原本緊閉著的房門,被人大力的推開了。一個身著水綠色繡花錦襖的女子,一臉難以置信的出現在三人面前。
「芊芊!!!」沐兮裳輕聲喚道。
「是真的嗎?」上官芊芊搖著頭,緩緩走到雲簫面前,大聲吼道:「她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曾喜歡過我,也從未想過救我,一切都只是歐陽徹的陰謀」
雲簫狠狠拽開上官芊芊緊抓著他前襟的手,冷聲道:「是真的!上次的英雄救美,還有這次的私奔出逃,都是計劃好的,為的,就是徹底毀掉岑王府!」
「啪!」上官芊芊甩手給了雲簫一個耳光,含淚嘶吼道:「雲簫,除了雲娘那件事,十六年來,岑王府不曾有半分半毫對不起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雲簫先是輕笑,繼而變成大笑,最後演變為仰天長笑。他亦雙眸含淚的,死死盯著上官芊芊,「單就姑媽那件事,還不夠麼?她是世上唯一最疼我的人,可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含恨而終!我要替她報仇!我要殺了那個負心薄情的男人,殺了搶奪她丈夫的賤人,再殺了他們的孽種,我要把你們統統殺光!」
上官芊芊瞧著近乎癲狂的男人,驚嚇的跌坐在地上,嚶嚶痛哭了起來。
「我沒想到,你竟然恨我們至此!」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驀然響起,上官滄凜扶著神色淒切的秦月茹,緩緩走進屋裡,「罷了罷了,你走吧!從今以後,岑王府對你,再無虧欠!」
雲簫失聲狂笑,腳步踉蹌地向門外走去。
「雲簫——」上官芊芊往前跪趴了幾步,心碎的痛呼道。
上官朔衡上前,抱住掙扎痛哭的上官芊芊,臉上滿是心疼,「芊芊,別傻了,讓他走!讓他走吧!」
沐兮裳悄悄地對堯襄使了一個眼色,堯襄便趁著其他人沉浸在悲傷中,不曾注意,偷偷地溜出了門去。
夜色微醺,湖光微瀾,沐兮裳靜靜地,獨自坐在花園之內的涼亭中,觸摸著冷涼的月色如水,淡看庭前花開花落,寒風幾度。
這一天中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就連一向波瀾不驚的她,都難免有些唏噓不已。城門口乞丐的身份是她所不曾想到的,一個那樣頹敗的人,竟然有可能會是曾經君臨天下的王者,呵,多麼離奇,又多麼諷刺啊!
至於雲簫的事,沐兮裳是一開始就想到的,或者說,她從來都不曾真正相信過雲簫。只不過礙於上官芊芊對他的迷戀,以及上官家對他的虧欠,沐兮裳才遲遲沒有揭穿,以至於最後將自己陷入了那麼危險的境地。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麼?」沐兮裳舉起一杯盛滿葡萄酒的夜光杯,對月遙歎道。
「就猜到你在這兒!」堯襄大步走上前來,隨意坐了下來,將一個油紙包丟到沐兮裳面前,「呶,杏仁酥餅,知道你喜歡吃,特意給你買的!」
「謝謝!」沐兮裳打開油紙包,捻起一塊杏仁酥放進嘴裡,「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堯襄仰身躺靠在亭柱上,漫不經心地道:「斷了一條腿,還好我到的及時,不然半條命都搭進去了!」
沐兮裳聞言,眉頭微皺的思索著什麼。
「姓雲的那小子,身無分,還敢胡吃海喝,被人暴打也是活該!嘿,我還真沒見過,像他那樣,吃白食還那麼囂張的!」堯襄嗤之以鼻道。
沐兮裳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你是說,雲簫的腿是被飯店的打手打斷的?那歐陽徹呢?他沒有派人殺他嗎?」
「當然有啦!」堯襄坐直身體,語氣不無炫耀地道:「有十來個呢!還真是高看他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不過,他們都被我解決了,一個不剩!」
沐兮裳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葡萄酒,送到唇邊,「我就說嘛,歐陽徹最擅長的便是過河拆橋,雲簫已然無用,他必然不會再留著他的性命!」
「是是是,小姐英明!」
「堯襄!」沐兮裳抬眼,眼風凌厲的掃向兀自慵懶的男子,「以後報告,麻煩抓住重點!」
「呃呵—呵呵,好,好!」堯襄吐了吐舌頭,訕訕的笑道。
「冷心呢?」沐兮裳話鋒一轉,淡淡的問道。
堯襄偷飲了沐兮裳一杯葡萄美酒,稍顯不屑地回答:「她啊,估計不知道在哪兒忙著的吧!她那辦事效率,比我可差遠了!」
「堯公子,背後說人壞話,可不是正人君子所為!」女子清冷冷的聲音傳來,伴隨著一把利劍,直取堯襄咽喉。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何必當真呢!」堯襄兩指夾住劍尖,陪著笑道。
「人,可找到了?」沐兮裳頭也不抬的問道。
冷心急忙躬身侍立一側,語帶愧疚的稟報道:「冷心無能,未能將小姐恩公順利帶回!」
「怎麼?」沐兮裳輕輕抬起了眼皮。
「丐幫幫主一再阻攔,幫內幾大長老聯合維護,冷心力敵不過!」
「堯襄,你去走一趟,記住,不許打草驚蛇,更不許有任何差池!」沐兮裳語氣平淡的吩咐道。
「保證萬無一失!」堯襄頗有自信地答應著,慢悠悠地站起身來,然後速度極快的沒了影子。
「小姐!」冷心低垂著頭,表情有些受挫的喚道。
「不要妄圖跟堯襄相比,你永遠不會超越他,也,沒有必要超越他!」沐兮裳站起身,緩步向涼亭外走去。
「你今天做的不錯,沒有因為區區一個乞丐,而跟丐幫結怨!」女子悠長的聲音,隔著迷濛的夜色,幽幽傳來。
冷心依舊低垂著頭,只是臉上的表情多了幾分被稱讚的喜悅和滿足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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