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珮,鍾夫人應該是熟悉的,這是北成王交予的,說是您贈予兒媳婦的禮物。」方子衿看著鍾雪芙的神色,便認定這就是真的鍾雪芙了。
一個人,即使是眼瞎了,但眼睛依舊能透露人的內心,而且通過神情,也是如此。
「他……真的死了嗎?」鍾雪芙似用了平生的力氣,才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也許,之前她可以認為,眼前這兩人是全星陽派來的人,但現在手拿玉珮,也許沒有這個可能吧。
「是,關凡青也死了,北成王府已成了一盤散沙,現在也就剩一座空宅了。」方子衿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
那個,北成王,你可別生氣我說你死啊。
宿昔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卻知她這樣說,也是為了他。
「都死了啊,都死了啊。」鍾雪芙呢喃著說道,也不知道她這話,想表達的意思是什麼,似悲又似喜,讓人感到不真切。
「他怎麼死的?」鍾雪芙又問道。
「被司皇賜死的,聽信了他人話,說北成王通敵賣國,北成王府也被抄了。」方子衿依舊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
果然,說了一個謊,就要很多謊來圓,可惜是越圓,坑越大。
鍾雪芙呵呵的笑了起來,「死了好啊,死了好啊,正好陪昔兒。」
方子衿看了她一眼,只見鍾雪芙落下了淚。
「夫人,大公子吩咐過,您不能哭,若不然眼真的要瞎了。」萍兒彎著腰,提醒道。
鍾雪芙這才抬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竟是濕-潤的感覺,「我是開心的,真的開心,都死了,都死了。」
方子衿微微皺眉,這她是不是說錯話了,而且萍兒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再哭的話,眼睛便會瞎啊。
「死了好啊,這下終於全死了。」鍾雪芙擦著眼角的淚水,呢喃的說道。
昔兒死了,北弘死了,關凡青那個賤人也死了,那她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死了,都死了,她不用恨了,也不用掛念了,活著真的沒意思了。
「鍾夫人,您兒子沒死,真的沒死。」方子衿看了一眼鍾雪芙的神色,瞬間想拍自己一巴掌,幹嘛為了證明這個鐘雪芙是不是真的,就說北弘死了,這下好了,鍾雪芙竟然沒了求生之意了。
「你們不用騙我了,就算你們不是全星陽派來的,可一定有所求的,至少也是北弘那邊的,否則也不會有玉珮的。」
「就算他死了,我也不會原諒他的,不會的。」
方子衿聽著鍾雪芙的聲音,那輕飄飄的,讓人覺得心疼,看了一眼宿昔,讓他來說話。
宿昔微微的皺眉,有些不甘願,雖說看到現在這樣的鍾雪芙,心有感觸,可他還是覺得心底彆扭。
「宿昔。」方子衿見他如此,沉聲喊道。
宿昔沉著臉,上前,生硬的說道「我叫北宿昔,秦懷義是我義父。」
「秦懷義,他死了好久,怎會是你義父。」鍾雪芙楞了一下,然後輕飄飄的說道。
反正都死了,都死了,她對世間也沒什麼好留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