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恩澤沉默,看著方子衿,似乎還在猶豫,如果告訴了她,那他是不是會終身後悔?
「跟我娘子有關?」見景恩澤猶豫,宿昔便猜到了一點,能夠讓他猶豫不決的,也就娘子的事了,而且還是與性命攸關的事。
方子衿抬眼,淡淡的看了一眼景恩澤,也不催促,他既然來了,就一定會說的,只不過現在還猶豫罷了。
景恩澤看了一眼方子衿,心中淡淡的歎氣,與其讓她不幸福的活著,還不如讓她幸福一點。
「我得到了消息,變成幽人半年內,沒有得到解救,便永無恢復的機會了。」景恩澤幾乎是鼓起勇氣說道,可他知道不說她也一樣要施展花舞。
說與不說的結果,是不一樣的。
他不想讓她施展了花舞後,得到的回應卻是幽人化為灰飛煙滅,那樣她會絕望到瘋的。
如果現在告訴她,那麼她會加快步驟,可卻不至於有這樣的後果的。
聽了景恩澤的話,方子衿詫異的抬頭「哪裡來的消息?」
半年時間,距離天界劇變的時日,已過了四個月了,這樣她還來得及嗎?
「魔尊告訴我的。」景恩澤如實的說道,他相信這是真的。
方子衿微微放鬆,「他說的不可信吧。」所以她不能當真,可她還是擔心。
「想一下,你在高層天界初次施展花舞時的幽人,花草樹木。」景恩澤看著方子衿這樣,有些不忍心。
時日不多,就代表她沒有時間拖延,而她和宿昔的情分,可能就到此了。
「他們……」方子衿回想當初的事,竟覺得絕望「都化成灰了!」
她的聲音,很輕,卻輕的讓人感覺到來自她內心的絕望,讓人心疼的絕望。
第一次來高層天界,她便無意中施展了花舞,她雖不記得,可他們卻清晰的告訴她,幽人,花草樹木都化作灰了,然後再次見到的時候,便是高層天界之中的一片綠洲了。
她怎麼就從未想過這一點。
「可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吧。」宿昔也是有些震驚,甚至不願相信。
因為這話一出,也就是說,他和娘子最後的時間,可能就這一個多月了。
想到此,他也覺得人生陷入了一種悲涼,說好要白頭偕老的,可她卻又可能比他先行一步。
只要這樣一想,他就覺得心痛的無法呼吸。
他是如此不願失去她!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方子衿從剎那絕望中回神,淡淡的說道。
那是她的家人,朋友,她怎敢拿他們的性命來賭呢?
如果在僅剩的這一個多月內,她僥倖的沒有施展花舞,恢復他們,那過後,她施展花舞,見到的卻是化作灰的他們,那她該絕望到哪個地步?
定是絕望到癲狂吧!
只怕這一輩子,她將活在沉重的內疚之中,而這將是她一輩子的枷鎖。
宿昔沉默,因為他不知道說什麼,她想的,他都懂,可她才是他的唯一啊。
「你施展過花舞,但想想,你只是失去那一段記憶,也許魔尊只是說話嚇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