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的撇了撇嘴,駱冰無奈望著眼前的公公,不知歎氣,還是該生氣,此時卻不得不提醒他:「爸,蘭姨應該不太可能,畢竟她跟你們二十多年了。」
「你說的也是,蘭姨是個忠厚老實的人,我也不希望是她做這種事情,我們杜家並沒有虧待過她。」
不知為何,杜哲文既然覺得自家的老傭人比較可疑,但是心中也不願意相信是她動的手腳,畢竟蘭姨在杜家深受他們的信任,將家裡的生活交給蘭姨全權處理,在某些方面來說,也將蘭姨當作是家裡人。
只是,理智告訴他,他們被人下毒,她的行動最為方便,往往最不可能懷疑的人恰恰就是這種人。
從他的表情之中,駱冰看出他的想法,剛想說話,旁邊忽然響起難受的低吟聲,不禁側目而視,另一張床上的人也清醒過。
「醒了,她醒了!駱冰,你媽也醒了。」杜哲文的語氣帶著激動,直望著剛剛張開眼睛的人。
駱冰趕緊上前,見到她欲想要開口說話,立即制止她:「媽,你先別說話,我給你倒一杯水,你先潤潤喉嚨!」
邊說著話,將她給扶得靠坐起來,她的體質比杜哲文要虛弱一些,雖然此時也清過來,想要說話會吃力,
駱冰不讓她出聲。
「菲妃,你怎麼樣?」瞧見自家老婆虛弱成這個樣子,杜哲文擔心極了,直直地望著她。
微微側目,蘇菲妃亦見到同樣躺在病床上的老公,她蒼白的嘴唇動了動,沙啞的喉嚨發出細小的喊聲:「老公你你怎麼!」
「你別說話,先喘喘氣!」
「好!」
又倒了一杯溫開水的駱冰返回來,飛快地看他們的表情一眼,也沒有說話,走到婆婆病床邊,細心地餵她喝水。
由於他們都已經醒過來了,駱冰立即喊來主治醫生鍾大夫,醫生護士來了一群人,為病人檢查身體,接到消息的院長大人在副院長陪同下,他們親自來探視。
來來往往的人一批接著一批人,他們再也沒有空閒說自家的事情,接到消息的杜老頭也急急忙忙趕到來,見到兒子和兒媳婦真的清醒了,神智也十分清楚,他老人家一直吊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一大半。
至於杜皓軒小盆友家裡人無法照顧好,他回到駱家去了,他的身影並沒有出現在醫院,已經有二天沒有見到人的杜大上校接到這個消息之後,終於在傍晚趕到醫院。
病房裡,杜家一家人,除了最小的小傢伙沒在場之外,五位大人聚在一起。
杜老頭子繃著老臉,神情有些冷漠,垂著眼皮看也不看兩位病人一眼,不用說他老人家正在生氣,若非現在在醫院裡不許大聲吵鬧,否則以他火爆的脾氣早就指著兒子兒媳婦破口大罵。
在他們面前,作為這位還沒有正式得到兩位病人認可的兒媳婦,駱冰自然不會開口說什麼,她坐在自家老公身邊,安安靜靜一言不發。
忙碌了幾天的杜巍晨整個人顯得清瘦,眼眉之間染上疲倦之色,他微抿著薄唇,深幽的眸光瞄了瞄自家父母,心中盤算著怎麼詢問父母比較方便。
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病房裡的氣氛略些沉悶,清醒大半天,蘇菲妃的體力恢復了許多,面色還有些蒼白難看,精神也顯得好多了。
「怎麼小絮沒有來?你們沒有通知小絮嗎?」蘇菲妃醒來的這幾個鐘頭,沒有見到自己最寵愛的外甥女,開口便提到她。
聽到這個名字,垂目的杜老頭子猛然抬起頭來,炯然的眸光狠狠地瞪著兒媳婦,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渾身散發出濃濃的怒意,可見他的情緒已經在爆怒邊緣,馬上可能發飆起來。
此刻杜老頭子一直壓在心底的怒火徹底被撩起來,他老人家雖然沒有去管他們中毒的事情,但是他該知道的事情一件也沒有落下,特別是對於張小絮的事情,如果不是為了兒媳婦的那一點顏面,他早就叫人直接送去警察局了。
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兒媳婦糊塗成這個樣子,對於一個只會利用她身份的小丫頭,如今對他們痛下殺手的殺人犯,還是如此信任和寵愛,他怎麼不生氣,怎麼不憤怒。
見到勃然大怒的杜老頭,蘇菲妃怔了一下,她只是問了一下自家外甥女,怎麼會讓老爺子如此生氣,不知情的她雲裡霧裡,摸不著頭腦。
杜哲文隱隱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他只好問自己的兒子:「杜巍晨,怎麼回事?」
「晨兒,發生什麼事了?難道她出國去了?」蘇菲妃忍不住詢問。
作為旁觀者的身份,駱冰在心中幽幽地歎了歎氣,玉手輕輕地扶住旁邊坐著的爺爺,無聲地給他安撫,為了一位外人,不值得他老人家生氣。
迎上父母詢問的目光,杜巍晨沉聲道:「張小絮從來沒有來過醫院探望您們,她也沒有出國,在您們進醫院的第二天,她出現在我們家裡,立即收拾東西就要回家,她說要回家去陪她的母親。」
「這個」這個消息,蘇菲妃有點難於接受,不,應該說她心中不太相信,怎麼說也是她親如閨女的外甥女,在她病重生死關頭的時候,拋棄她不顧,她忍不住又問:「晨兒,是不是她家裡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家裡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張家的人,一個個吃好,睡好,日子過的好極了。」
沒想到母親還為張小絮找借口,杜巍晨心中失望加心痛,沒待她再詢問,又開口:「張小絮離開我們家之後,跑去一家夜總會與外國人花天酒地,聽說發生了一點意外,現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呆然的蘇菲妃喃喃自語,袖子下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緊緊攥住了拳,雙眼漸漸失神,可見張小絮對她的打擊很大。
與蘇菲妃失魂落魄的樣子相比較起來,杜哲文表情正常了一些,他似乎發現了什麼,緊緊擰著眉頭的他認認真真思考兒子話中所表達出來的信息。
能站在高位的他,什麼陰謀詭計沒有見識過,所以他很快察覺到其中的蛛絲馬跡,尤其是剛才父親的反應和兒子的冷淡,一切都是指示著關鍵人物——張小絮。
抬頭瞄見黯然傷神的老婆,杜哲文心裡也不禁升起了一股怒火,如此明顯的問題,她既然還沒有發現真正的事實,還在為那個死丫頭傷心。
視線一轉,杜哲文陰沉的眸光射向自家兒子的那張俊臉:「杜巍晨,你發現了什麼,不用有什麼顧忌,說出來!」
「唔!」點了點頭,杜巍晨已知父親已經猜測到了,眸光情不自禁的瞅了瞅母親,反問:「您們每天除了吃蘭姨做的飯菜,聽說大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您們每天晚上都有喝張小絮給你們沖的牛奶,這是事實吧!」
「不可能,小絮不可能害我們,她是我們的親外甥,怎麼可能害我們,肯定是你們弄錯了。」
坐在病床上的蘇菲妃挺直腰板,想都沒有想就反駁了兒子的話,簡直就是拍著胸口直接打包票了。
話剛落下,蘇菲妃立即惹來四道犀利的眸光,特別是杜老頭子被她氣得差點暴走,如果不是旁邊的孫兒媳婦拉著他,也許他老人家甩袖離去,眼不見,心不煩。
此時,杜哲文實在是看不過去了,不得不開口:「菲妃,你在開口說話的時候,能不能先用腦袋好好想一想,分析一下,不要感情用事,否則你哪天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你」對上老公那雙失望的目光,本來理直氣壯的蘇菲妃將嘴裡的話給嚥了下去。
杜巍晨想了一下,問「爸,您有沒有發現什麼?我相信在一個月的時間,你怎麼也能夠發現一些異常,你好好想一下。」
「杜哲文,你是不是越老越糊塗了,一個月的時間,,你既然都發現不了,與找死有什麼區別!」
憤怒的杜老頭子終於忍不住了,恨鐵不成鋼的衝著兒子低吼,接著,掉頭又指著兒媳婦,怒不可遏地道:「你的腦子是不是被狗吃了,至今還想不出來是誰要害死你,那個死丫頭真的是將你當母親,當你是她的姨媽,你在這裡躺了一個星期,她怎麼看也不看你一眼,聽到你們進醫院就想著逃跑,有時間去花天酒地,怎麼沒有時間跑來看你一眼,這一點你都想不出來,你是不是白癡,你想要死在她的手裡,別拖著人跟著你去死,白癡!」
「還有!」杜老頭子從沙發站了起來,走到他們的病床之間,手指點著左右兩邊的人,繼續罵道:「我說你們兩個沒有腦子的東西,冰兒和晨兒打電話告訴你們來醫院檢查身體,你們你們自己說說,有沒有當作一回事,自己的兒子兒媳婦的話都不聽,不想要你們好?難道你們都不知道冰兒本來就是醫生,她能發現你們身體有些異常不是正常的事,你們為什麼不聽她的話,反而將身邊養成的白眼狼當寶貝,我呸,你們死了活該。」
「還有你,我見過蠢的人,就是沒有見過蠢成這樣的人,你簡直是全世界最蠢的女人,至今誰要你的命,誰才是你的親人,既然還傻傻分不清,蘇菲妃,你的眼睛是不是被鬼遮住了,你的張小絮是怎麼樣的女人,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身為一個女人,還是沒有結婚的女人,吃喝玩樂,樣樣精通,而且跟一群男人糾纏不清,這種女人,也能算是好人?也值得你當寶貝女兒一樣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