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和駱老兩人各走到一邊,伸手捏了幾下身子已經僵硬住了的人,兩老沉著臉色,將視線投向許老爺子身上。
他們心中清楚,許老爺子與他們不一樣的人,屬於古武修者,有上天入地之能,如果他都沒法子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就算是太厲害的科學家也救不了人,他們早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別急!」許老爺子看他們一眼,他手抓住杜巍晨的手碗,把脈查起他身體狀況。
在幾人注視下,看著他的眉頭越皺越緊,隨之,大家的心也不知不覺提起來,定定地望著他。
幾秒鐘後,許老爺子又伸手按了按杜巍晨胸堂,他微歎了一下,道:「沒事!」
「許老,到底怎麼回事!」
「許伯伯,巍晨他到底怎麼樣了?」
「師父,我爹地什麼時候醒過來?」
——
幾人紛紛開口,每個人都露出擔憂之色,坐著一動不動的杜巍晨全都聽見了,只見他轉動著眼珠子,吃力地道:「我,沒,事,放,心,一,定,不,會,有,事!」
「我做了二手準備,《九轉洗髓經》確實是有效果,否則,你們也聽不見他說話了。」
許老爺子說完,也沒有理會眾人,隨意拿起對講機,吩咐別人進來。
很快,有二位下屬進來,許老指著本巍晨道:「你們將他抬起進來!」
「是!」
兩人二話不說,抬起杜巍晨,走在前方的許老爺子帶著眾人走入另一道密室之中。
裡面竟然有好幾位身穿長袍的老者,他們見到眾人進來,立即放下手頭上的工作,向許老爺子和杜皓軒拱手道:「老爺子,軒少爺。」
「大家辛苦了!」許老爺子向他們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笑意。
杜皓軒乖乖地回頭道:「四位爺爺好!」
四人老者對著小傢伙笑了笑,眼裡裡流露出欣喜的光芒,可見他們對杜皓軒還是很滿意。
許老爺子轉身過對抬著人的兩人吩咐:「將他的衣物脫了,然後放進桶裡!」
「是!」兩人立即執行命令。
進來的幾位看見這裡如似藥房的地方,心中驚不已,大約有七八平方的暗室之中,瀰漫著濃濃的藥香味,周圍擺放著木架子,可見上面擺放著的都是藥材。
本來擺放藥材的暗室,此時卻在中間架起了一個火灶,下在燒著火旺旺,上面放著一隻大號鐵桶,鐵桶裡冒出熱氣,許老爺子正是要工作人員將杜巍晨放進桶裡去。
難道是藥療?
眾人心中升起了一個問號。
很快,被脫得只剩下一條褲衩的杜巍晨被放進桶裡。
「杜小子,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必理會,只要默默運轉《九轉洗髓經》便可!」許老爺子走上前去,在他的旁邊囑咐。
此時,杜巍晨腦袋十分清楚,吐出一個字:「好!」
許老爺子似乎知道大家心中有疑問,沒待他們詢問,便解釋起來:「《九轉洗髓經》雖然可以保命,卻不能將毒素逼出來,所以,只能用這個方法來處理,將杜小子身上的毒給逼出來。」
「師父,爹地會不會被煮熟?」杜皓軒小朋友看著下面燒得旺旺的火堆,小臉上又擔心起來。
「呵呵呵——」
本來有些緊張氣氛的場面,卻因為杜皓軒小朋友的一句童語,逗得眾人輕笑起來。
坐在桶裡的杜巍晨也睜開眼珠,充滿父愛的眼神望著他。
臉上帶笑容的許老爺子憐愛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道:「不會,好像是你小時候泡藥澡一樣,下面燒火是讓藥水保持高溫,促進你爹地的血液加速流動,同時也將體內的毒素帶動起來。」
「軒兒明白了!」小時候在這裡用藥水泡澡,關於藥澡的好處,杜皓軒小朋友早嘗試過了。
他們在這裡聊天,一位身穿藍色長袍的老者卻仔細的把所有的草藥都看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才直起身來。
此時,鐵桶裡的水已經冒起了騰騰的熱氣,看到這樣的情況後,藍色長袍的老者把草藥放進了鍋裡,邊觀注杜巍晨的臉色,一邊往水裡放藥。
火還在繼續燒著,鍋裡的水越來越燙,而坐在這一鍋藥水中的杜巍晨,此時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痛苦的摸樣,皮膚也被蒸的通紅。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
旁邊的駱冰看得心痛極了,卻沒有任何辦法。
只是無論多麼的痛苦,杜巍晨坐在鐵桶中哼都沒哼一聲,本來感受不到身體反應的他,慢慢地有了反應,甚至越來越感覺他要被蒸熟一樣。
站著的眾人甚至都能看見他額頭上冒起了青筋,可見這回他算是遭罪了。
隨著時間越來越長,漸漸的,杜巍晨身上裸露的皮膚由紫紅色變成了黑色,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十分猙獰。
「爹地,你怎麼樣,師父,爹地他沒事吧!」看到父親的樣子,杜皓軒小朋友一臉焦急的對著自己的師父問道。
其是大人,心中就是想問,也還忍著,杜皓軒他年紀比較小,接受能力怎麼也不如大人,更何況是自己的父親,擔心自然也就問出口了。
其實不但是他,駱冰和杜老駱老三人都是一臉的焦急,唯有許老爺子和四位長袍老者臉色比較正常,但也顯得有些凝重。
「軒兒別擔心,這是必然的,只有這樣做,才能將你爹地體內的毒逼出來,這是好情況,放心吧!」
別人不懂情況他們懂,這是毒素呈現的現象,而且這毒從骨髓裡逼到表面來了,看起來當然是比較嚇人,正因為這樣,才肯定,這樣做是有效果的。
聽到這個解釋,提著的心,慢慢地放了回來,由於大家都站在熱氣騰騰的鐵桶邊,所以都覺得有些熱,臉上也掛滿了汗珠。
任由這些汗珠滴落,大家也顧不得擦拭一下,一雙雙眼表緊緊地盯著鐵桶裡的人,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和錯過。
其實許老爺子和四位長袍長老,他們心中都十分緊張,現在正是杜巍晨的關鍵時刻,稍有分心可能會發生什麼意外,或者讓他毒氣攻心,他們不敢有絲毫的放鬆,一動不動的緊盯著桶裡人臉上的變化,一個個的屏住呼吸,沒有人想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生怕打攪到了這場救治之中來。
「差不多了!」突然,許老爺說了一句話,他雙目微微的一凝,右手驟然出現數根銀針,誰也不知道他是從何處弄來的銀針
手持銀針,猛然向著杜巍晨裸露的皮膚上刺了進去,此時他的皮膚都是一片青黑如墨之色,把銀針刺入他的皮膚後,便開始捻動銀針,眾人見狀,更是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幾秒鐘後,許老爺子沉聲道:「快,將他扶出來!」
剛才的兩位洪門下屬趕緊上前,把杜巍晨從大鐵桶裡抬了出來,放到了旁邊的一張竹板床上。
許老爺子看到他們把杜巍晨放好後,他從藍色長袍老者手中接過數個針灸包,這些針灸用的針都是許老爺子平時放著救人用的東西。
飛快地把所有的針灸包打開,從裡邊拿出銀針,一根根的插進杜巍晨的身體內,最先插進的是心臟和頭頂,為的就是阻斷毒氣攻心和攻入大腦。
快速插好這兩個地方後,他手並沒有停下,而是一針一針的插進他身體的各個大穴。
旁邊的四位長袍老者睜大眼珠子,注定著許老爺子的一舉一動,然而,駱冰看見他每插入一針的時候,心裡就不由得顫一下,她是學醫科,對人體的穴位亦是清楚,如今,每根銀針插的穴道都是重要穴位,十分危險,不是死穴就是殘穴。
心中又緊張又擔心,不知不覺,駱冰緊緊咬住了嘴唇,不說自己的老公在藥中煮的渾身烏黑充滿劇毒,眼前的這一針一針的就夠讓她心驚膽顫。
但是,為了救他的性命,卻不得不忍下來,身為醫生的她,關於這一點,還是能忍住。
許老爺子的動作飛非,僅僅是在幾分鐘內,在杜巍晨的身上扎上了二百多針才停了下來,看到他停下來後,在場的人不由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
剛才,大家都擔心發生什麼意外,畢竟這可不是一場簡單的醫療救治。
如果說吃驚的話,應該是杜老和駱老的心中顯得更加吃驚,他們也是從戰場上爬滾下來的人,以前他們在戰場上受了傷,也有幸見識過那些古老家族傳來的針灸之術,但是與眼前許老爺子的這一手比較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可以說,許老爺子的行針在他們看來簡直不可思議,要知道,這可不是一針兩針、十針二十針,而是一兩百針,更何況,這一兩百針全都是在主要穴位上,任何一針出錯,對於杜巍晨來說都是致命的。
何見許老爺子的手法非常優美,每次紮下不多不少恰到好處,明眼人一眼便知是經過無數次的實踐。才能做到這種地步。
尤其是看見旁邊許老爺正在擦汗,剛才還是紅光滿臉精神擻的他,在這時卻是一臉的灰白和滿額頭的汗子,此刻,在兩位老人對洪門掌權者,心裡只剩下的佩服和感激,佩服醫藝不凡,感激他救回杜巍晨一條命。
如果這次不是他出手的話,恐怕這次杜巍晨難逃一死,再想找到另外救他的人,絕對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