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冷遇
屋內,寒王端坐在書案前翻看著奏折,侍寢那夜後,她便沒再見過他了。
「臣妾參見皇上。」上前恭敬地欠了欠身。
「平身。」寒王抬頭看了她一眼,便有專注在奏折之上了。
「皇上,天大寒,臣妾令人煮了蓮子羹,皇上趁熱喝了吧。」紫萱這才接過小札手上的東西來,走到了寒王身旁,唇邊雖噙淺笑,心中卻還是莫名地緊張了起來。
「擱下吧。」寒王淡淡地說到。
紫萱將瓷盅閣在一旁,抿了抿唇,又道:「皇上,趁熱喝了吧,天寒,一會就涼了。」
只覺得今日他又恢復了先前那般淡漠,又或者是自己期許太多,本以為宮外一劫後,他會同先前不一樣的。
「好。」寒王惜字如金。
紫萱連忙舀出一碗來,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低下小札一臉期盼地望著,連青奴也好奇地稍稍抬頭,雖是小札一再慫恿,這盅蓮子羹卻是皇后娘娘親自做的。
「如何?」紫萱忍不住,低聲問到。
「甚好。」寒王仍是淡淡地說到,取來了另一份奏折。
紫萱端著碗,傻傻地站著,不知該說些什麼為好。
小札在地下使勁地使眼色,比劃著提醒紫萱懷中那東西。
紫萱蹙了蹙眉,剛要開口,寒王卻道:「皇后若無其他事,先下去吧。」
心中微微一怔,本想拿出來的東西還是藏了進去,無奈對地下的小札笑了笑,退了下來,欠身告退。
寒王自始自終都不曾在抬頭看她一眼。
屋外的寒風依舊在肆虐著,長廊中三人身影仍是同先前一樣快步。
「主子,帽子,風大,把帽子戴上!」小札努嘴示意青奴。
青奴連忙追上前,在紫萱身前攔了下來。
「娘娘,帽子。」
紫萱笑了笑,將兜帽戴上,裹緊寬大的袍子,雙手緊緊抱著原本藏在懷裡的暖水袋。
「主子,皇上太忙了,最近朝政好像很繁忙。」小札亦上前來。
「我知道,趕緊回去吧,這兒太冷了。」紫萱笑了笑,第一回主動找他,真不巧,他太忙了。
「主子,或者那玉妃娘娘騙人,皇上根本就不喜歡蓮子羹!」小札又尋了個借口安慰。
「快走啦,凍死了!」紫萱淡淡仍是笑著,說罷較快了步子,最後索性使起輕鬆來,只見墨色身影沿著長廊掠過,須臾便不見蹤影。
「完了完了!」小札一急,主子這幾個月來笑著越淡然,越是傷心,顧不上什麼,亦使起輕功來追了上去,顯然速度沒有紫萱的快。
青奴看著小札那逐漸消失的背影,清澈的眸子裡掠過了一絲複雜,又回頭看了看御書房,卻見許久不見的獨孤大人正同德公公一齊朝御書房而去。
德公公仍在門前侯著,獨孤影蹙著眉頭緩緩走了進來,為的正是蕭大將軍進諫調整皇城衛兵一事,如此昭然若揭的行徑,竟能尋到冠冕堂皇的理由在朝上同他爭議,隱忍了那麼多年,此人,已經不得不除了!
封彧一見獨孤影便立馬站了起來,將需要他過目的幾分奏折擱在一邊後便退在一旁。
「蓮子羹?」獨孤影瞥了桌上那小瓷碗一眼,打開瓷盅來,聞了聞,道:「誰送來的?」
「皇后。」封彧如實回答,平日裡主子都不會多問的。
「她親自送來的?」舀起一碗來,微微嘗了一口。
「是。」
「說了什麼沒?」大口喝了起來。
「沒有。」
「有說是誰做的。」就是這味道和口感,第一回如此對他的胃口。
「下人做的。」
「她剛走?」還熱呼呼的,應該送來沒多久。
「是。」封彧稟到。
獨孤影唇邊泛起一絲玩味,沒再多問什麼便朝門外而去了。這女人第一回主動來尋他,第一回獻慇勤,想做什麼呢?
還真久沒有以這真實的相貌見見那女人了,見多了她那大方端莊的模樣,久而久之,心中便會有錯覺,她真的就是這麼個無趣的女人,隱忍、委曲求全、大方得體、賢良淑德,總之,一切美好詞彙都能用在她身上了,總之,這假面具,再好,他都不喜歡,甚至厭倦。
棲鳳宮。
紫萱一回來就懶懶地倚著暖塌上,仍舊緊緊抱著那暖水袋,一回宮來便翻看著幾封密報,蓮子羹一事提都不提。
「主子,要不,我們出宮去?」小札試探地問到,主子手上那幾封密報是他前幾日買來的,都已經是看過了的。
「這什麼天氣還出宮。」紫萱淡淡地說著,視線仍舊停在密報上。
「要不,我們堆雪人去?」小札再次提議,還沒玩過呢!
「你和青奴去吧。」紫萱頭都不抬,手中的密報報的正是蕭大將軍剋扣軍餉一事,後宮基本肅清了,她該插手朝中之事了。
「主子,別看了,你管那麼多朝廷大事做什麼,自個的事都不主動點!」小札撇了撇嘴。
「有啊,我今早不就主動了嗎?」淡淡地笑著,藏不住眸子無奈和些微疼痛,收起了手中密函來。得確是她多想了,在他接連幾日都到棲鳳宮來之後,在他知曉了她是真正的公主之後,本以為會好一點的,結果又回到了原點,當初信誓旦旦地向母后保證,只是,踏入棲鳳宮起,她心中便退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