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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文 / 易刀

    這個時候,名震天下的無憂軍也終於向世人展示了他們的風采,他們先是在外圍那三萬御林軍包圍他們時候擺出了一個古怪的陣形,憑借各人之間的策應掩護硬是在沒有一人喪生的情形下躲過了箭雨,隨即陣形再變,也開始放箭,但這三千人的箭卻是例無虛發,幾乎每一支箭都正中一名御林軍弓箭手的咽喉,只震得外圍的御林軍心魄為奪,誰也不敢再上前。便在外圍御林軍一遲疑之際,王定指揮著這三千人縱馬越過了金水河,朝內圍的御林軍撲了上來,人未至,箭已發,後者促不及防,紛紛中箭倒地,到他們射第二波箭時,其餘御林軍終於反應過來,進行了抵抗,但這三千無憂軍乃是無憂軍精銳中的精銳,人人武功高強,所帶的皆是八百步的硬弓,每次皆是運功開弓,其速之快匪夷所思,而每一支箭上皆帶有發箭人的真氣,御林軍雖然也多是高手,但比之無憂軍卻是差得太遠,即便是正面衝鋒情形下,能擋住這些勁箭的也不足一半,而無憂軍拈弓搭箭之間也幾乎任何停頓,前箭才落,後箭又至,幾乎是無可抵擋。

    眨眼間,那封住正大光明殿門的一萬御林就已經死傷過半,而無憂軍卻已經衝到了殿門口,剩餘的御林軍立時潰敗,舟落霞想阻止這種情況,但軍心已散,縱是軍神在世也是回天無力,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舟落霞才看清了御林軍同血與火中鍛煉出來的無憂軍的差別。

    但就在無憂軍要殺進殿內之時,殿門口忽地無端的飛出了一群蝴蝶,那些蝴蝶少說有上萬隻,每一隻都顏色絢爛,合到一起,五彩繽紛,本已是一處奇觀,但下一刻,那些撲閃著翅膀的蝴蝶陡然只只變得快如疾箭朝無憂軍士兵飛去。萬隻蝴蝶一起出動,便如下了一場華麗的彩色流星雨。

    群蝶撲出,毫無徵兆,其速又快,如箭離弦,無憂軍士兵首當其衝,躲避不及,剎時便有上百人被蝴蝶撲中,而詭異的是這些蝴蝶都是無一例外地撲到了無憂軍士兵的額頭。被撲中的無憂軍士兵腦門流出黑血,一命嗚呼。

    後面的無憂軍士兵見了大恐,卻雖慌不亂,紛紛持弓射擊,只是那些蝴蝶來勢實在太快,眾人剛搭上箭,群蝶便已到了眼前,無憂軍士兵無奈只得棄箭拔刀去砍,但被鋼刀砍中之後,那些蝴蝶卻並不喪命,而是化為兩半,繞過刀鋒依舊直撲後者腦門,片刻間便又有數百無憂軍士兵喪命,只得各自拿刀去封蝴蝶的進路,而不敢將其殺死,但蝴蝶上萬,速度又快,無憂軍士兵武功雖強,卻終非絕頂高手,死傷連續不斷,只能且戰且退。

    「王定!太極如水,無所不在,快結太極八卦陣!」李無憂雖然在和司馬青衫纏鬥,但他心有千千結,同時便又分出了上百道心意關注旁邊各人的戰鬥,眼見無憂軍受挫,忙大喝著出聲指點。

    太極如水!王定如夢初醒,當即命剩餘軍士組成了任何一名無憂軍士兵都已演練過上千次的太極八卦陣。八卦陣其實並非只能在平地時能布,其實只要懂得天時地利,便是山坡陡壁依舊可以佈陣,而百萬人可成陣,十萬人可成,三五人依舊可成陣,王定雖然聰明,以前卻只領悟了後面半段道理,卻沒想過前面半段,此時聽李無憂一喝,陡然醒悟,當即便令士兵們不要管地形,只要各自踏足,按原來的位置站好。

    這些無憂軍精銳中的精銳,都是悟性其高之人,雖然以前並未有在大門口、台階和橋三片相連的建築物上結陣的經歷,但經李無憂一喝,卻都是明白過來,再不管足下地形束縛,只當如履平地,擺下了一個圓形的太極八卦陣。

    從李無憂大喝到眾人結陣,說來雖長,其實也就是剎那之間發生的事,但群蝶此時卻已咬死了上千名無憂軍士兵。大陣結成,群蝶飛到近前的無憂軍士兵三尺時,如同撞到了一面無形的鐵壁,再也不能上前半寸。蝴蝶如有靈性一般,陡然減速,開始迂迴從側面和上方進攻,只是很可惜,太極圓融,任何一處都是一樣,任這些蝴蝶速度再快,從任何的角度進攻,每一處都是不能通過那三尺之距。

    兩千無憂軍,明明白白地站在那裡,卻彷彿忽然間被罩了巨大而堅硬的玻璃罩幕,將任何的東西都自動地隔在了他們三尺之外,無孔可入。交戰的諸人餘光瞥見這一幕,都是嘖嘖稱奇,暗想無憂軍縱橫天下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群蝶久攻不進,亦是有靈性一般圍在了大陣之外,並不著急進攻。無憂軍眾人正鬆了口氣,卻覺得眼前一花,那群蝴蝶卻每一隻都化成兩隻,而新生成的蝴蝶卻又再化為兩隻,片刻間,那萬隻蝴蝶居然化出了百萬隻之多,覆蓋在那三尺之外,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將正大光明殿方圓百丈,圍了個水洩不通。

    一時只見彩光瀲灩,說不出的壯觀。外圍的御林軍何曾見過如此古怪奇景?只嚇得人人落荒而逃。還有一些頗有風骨的文臣和一些膽大包天躲在某些隱蔽角落裡看熱鬧的百姓一時也恨不得父母少生了八雙腿,偷偷逃命去也。

    但那些蝴蝶的速度實在是快如閃電,幾乎是在發現他們的同時,便席捲過來,到彩光過時,地上已經多了兩萬屍體,但與先前的無憂軍士兵頭流黑水不同,彩蝶群飛走後,地上剩下的只是一片白森森的骷髏。

    大殿之上,諸人幾乎都用餘光瞥見了這一幕,除開少數幾人外,都是忍不住滿身都是寒意,幾名美女更都是忍不住吐了出來。李無憂卻是心頭一動,猛然想起自己曾聽前世的師父說過,這種蝶叫做殭屍蝶,被他們咬中的人不是變殭屍就是變骷髏,而且似乎還會……他正想著,殿外的彩蝶再吃掉御林軍後,速度陡然提高了十倍不止,再次向無憂軍的陣形發出了衝擊,這一次倒是衝了進去兩寸,但接近最後那一寸時,卻立時有一股十倍於先前的速度反擊出來。被反彈的蝴蝶和後至的蝴蝶撞到一處,閃出一道彩光,同時消失不見。

    無憂軍眼見御林軍的結局本已是又驚又恐,幾乎要不戰自潰,此時見此卻終於士氣大振,心知自己能否活命全看這個大陣是否會被攻破,各自默運念力加強穩固陣形。但可怕的是那些蝴蝶卻再次進行了分化,迅速補充了損失,依舊一波接一波不間斷地衝擊著太極陣。

    人蝶進入了相持。

    「小心被蝴蝶咬死的屍體……」忽有一個顫抖的聲音叫了起來。李無憂驚了一驚,分出心意「看」去,卻見糊糊真人和笨笨上人兩人不知何時已癱坐在龍椅之上,臉色慘白,滿眼恐懼,雙手顫抖著,糕點落地而不自知,而發聲的卻正是原來身高九尺氣若洪鐘的笨笨上人。

    「王定!小心被蝴蝶咬死的屍體!不要亂!」李無憂躲開司馬青衫一指,朝殿外大吼了一聲,因為這個時候他看到了地上那上千的無憂軍士兵額頭上黑光一閃後,居然如殭屍一般跳了出來,正呼嘯著朝門外飛去。

    殭屍的實力實在是非同小可,居然突破了那三寸之壁,直直地衝入了太極陣中,而那百萬蝴蝶也跟著飛了進來,無憂軍士兵立時被淹沒在彩色的海洋裡。

    下一刻,那個海洋卻分成了兩條首尾互接的魚的形狀。李無憂暗自鬆了口氣,因為他看出這正是太極陣的魚龍變,那就表示無憂軍雖然被彩蝶包圍卻並未潰敗。這個時候,他身上的乾坤袋裡忽然又動了一動,他猛然驚醒,自己怎麼這麼糊塗?白虎不正是天下妖魔的剋星嗎?當即默一唸咒,乘著自己和司馬青衫勁力碰撞後退的剎那將小白放了出來。

    小白才一出來,便化作了白虎之形,也不用李無憂指揮,長嘯一聲,化作一道白色的閃電,朝殿外撲去,但它剛撲到殿門口,卻見一道彩色的閃電對撞過來,「乓」地一聲,小白的身體重重砸在了大殿的中央,只震得所有的人都是一驚,隨即分別退到司馬青衫和李無憂身邊,一時都是茫然不解,齊刷刷朝門口望去。

    不知何時,舟雪竟然已經醒來站在了門口,整個人的氣質和剛才昏倒前頓時有了大大的不同,而她的右手裡正拿著一個非金非玉的古怪梭形物體,陣陣五顏六色的電流在梭的外圍激速流動。

    「殭屍蝶,日月梭!四娘,果然是你!」眾人茫然裡,糊糊真人和笨笨上人兩人卻同時叫了起來。

    「可不就是我了?」舟雪風情萬種地笑了笑,忽然一梭朝自己的脖子砍去,頓時鮮血飛濺,人頭落地。眾人驚呼聲裡,她脖子斷裂處,卻又慢慢冒出一顆人頭來。鮮血斂去時,再看那張臉,卻比先前的舟雪美了十倍不止。

    除開有限幾人,眾人都露出不可思議神色來。

    「你……你是誰?我阿姨呢?」舟落霞大驚,惶恐地後退,軟在大殿的一根大理石柱上。

    「公孫三娘,你竟然還沒有死?」舟雪尚未回答,李無憂卻先叫了起來。

    「這不是三娘,這是三娘的雙胞胎妹妹,普天之下唯一擁有換頭絕技的公孫四娘!也就是我們的好四妹,原來那個皇后舟雪早已被她害死了。」糊糊真人歎了口氣道。

    換頭法!眾人聞言都是驚呼連連!傳說中這種法術能將別人的頭移到自己脖子上,同時讓自己的頭縮小,縮進脖子裡,這樣非但借來了死者的容貌、聲音,甚至還有其記憶,可說是天下最天衣無縫的偽裝**。眾人聽這女人居然會這門法術,無論敵我,都覺毛骨悚然,再看這女人美麗的臉時便多了幾分怪異。

    李無憂也是恍然大悟,難怪剛才這女人那一劍竟連楚問也躲閃不及,而中了自己一掌居然還能若無其事,原來這女人竟然是當年亂魔盟的老四所偽裝啊!

    「呵呵,難得二哥還記得小妹,快兩百年不見了,你可是越來越英俊了啊!喲,這不是五弟嗎?好好的,怎麼也和你二哥一樣發瘋,去出什麼家,當什麼和尚?你難道不知道紅塵多美妙麼?」公孫四娘煙視媚行地走向糊糊真人和笨笨上人,後者二人卻似乎對這絕代美女畏如蛇蠍,敷衍著,卻各自躲閃不迭,最後見躲無可躲,竟遛到了李無憂身後。

    李無憂剛借空看過小白的傷勢,暗暗心驚不已,倒不是那一道閃電所造成的物理傷害有多大,而是那隨電而來的似乎還有一種奇怪的陰陽比例不斷變化的毒,他一時竟是無法破解,只得將其冰封,擲回乾坤袋裡,眼見糊糊二人對這女人如此懼怕,一時也提高了警惕,橫劍擋住其去路,冷聲道:「原來你就是公孫三娘的妹妹,難怪一般討人厭惡!識趣的趕快滾吧!」

    「喲!太子殿下怎麼忽然這麼大的火氣?要不要奴家幫你降降溫啊,保證比我姐姐的功夫好哦,呵呵,對了,你這小子才十幾歲,怎麼居然認得我姐姐……風華刀!」公孫四娘本是美目流盼,風情萬種,但一看到寒山碧手上的風華刀,不禁變了顏色,「風華刀居然落到你手上,我姐姐呢?」

    「令姐受菩薩點化,已經去西天參大歡喜禪去了!」李無憂不動聲色答道。

    「是你殺了她?」公孫四娘大怒,手中日月梭上的光華頓時也隨之顫抖不絕。李無憂微微皺眉,暗自上前半步,擋在了眾女之前。

    「四娘,別急動手,到大哥這裡來!」司馬青衫忽然淡淡道。

    公孫四娘滯了滯,司馬青衫那淡淡的聲音卻有著無窮的威力,她強忍著惱怒,轉身回到了本方陣營。

    司馬青衫笑道:「何必那麼著急動手報仇?咱們先和他們耗著,等一會你那群殭屍蝶吞了他的士兵,然後再將他自己和他的女人全都變成殭屍,哈哈,你不覺得這樣比直接殺了他更過癮嗎?」

    李無憂的臉色立時變了,剛才和司馬青衫交手的時候,發現他的功力竟在幾天之內似乎又提升了好幾成,已和自己相彷彿,而他那套洞金指更是無堅不摧,無所畏懼,居然能直接和無憂劍相撞而無事,另外他身法之快也是不容小覷,自己多次使用小虛空挪移,依然無法佔得優勢,真後悔那日沒有將他殺死,以至留下今日之禍。而他剛才暗自留意其餘各方交戰情形,慕容軒竟也已是今非昔比,竟然戰擁有神器的朱盼盼而不落下風,那個耿雲天更是深藏不露,居然和若蝶鬥得旗鼓相當,糊糊和笨笨兩頭豬卻對公孫四娘畏若蛇蠍,看來今日之事,少不得要……

    他正自轉念,卻聽葉秋兒冷聲道:「如此背信棄義之人,變做殭屍,豈非便宜了他?不如直接挫骨揚灰算了!」

    眼見公孫四娘現身,真相已是呼之欲出,背信之人卻口口指責別人背信,眾女聞言無不大怒,紛紛呵斥,便是舟落霞也皺了皺眉,但李無憂此時卻已想通了好多事,只淡淡道:「葉姑娘,風寒露重,小心傷了舌頭令師會心疼不已!」

    這淡淡一句話,卻讓葉秋兒臉如死灰,她驀然大怒,手指了指李無憂,似瘋了一般大笑道:「你還是不明白!不明白啊!哈哈哈哈!」說時衝出大殿。

    「葉姑娘!」司馬青衫叫了一聲,但外面光影一閃,葉秋兒卻已消失不見。

    李無憂呆了一呆,但他隨即發現,就這麼一耽誤的功夫,外面那些殭屍和彩蝶竟已徹底將太極八卦陣瓦解,大批大批的士兵相繼倒下。他知道再也不能拖了,無憂劍猛地還鞘,右手虛虛一抓,便要取出神劍倚天。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天眼卻見一道柔和的白光從玄武門外緩緩移動了過來,細看時,藍光包裹裡一名少女白衣裸足,長髮披肩,手持畫筆,行步之間,足不粘塵,一如仙子——卻是秦清兒!他呆了一呆,抽取倚天劍的姿勢終於緩了一緩。

    「清兒,危險!快回去!」太極陣裡,夜夢書大聲地叫了出來。剛才秦清兒一直隨他在玄武門外等候李無憂出來,只是這丫頭好動之極,呆了一會就悶不住,自跑到皇宮裡四處遊玩去了,眾人血戰良久不見她顯身,怎麼此刻忽然跑了出來?

    慕容幽蘭等人也跟著叫了起來。

    「晚了些吧?」公孫三娘笑,「殭屍蝶其實最喜歡細皮嫩肉的小丫頭了!」

    彷彿是為她的話做詮釋,上萬隻彩蝶陡然舍下了無憂軍士兵,朝秦清兒飛了過來,而後者竟是置若罔聞,幾乎所有的人,無論敵我,都是輕輕歎了一口氣,這樣一個如花少女,立刻便要變做一堆白骨了。

    但奇景發生了!那上萬隻殭屍蝶飛到秦清兒身邊,碰到那層淡淡的白光,頓時為之止住,無論怎麼飛,都再難有寸進。

    眾人目瞪口呆。但秦清兒卻對一切都視而不見,似乎全然不知道自己身邊有上萬隻隨時會要將自己咬成千萬塊碎肉吞噬的凶物,只是依舊赤著足,緩緩地朝太極陣行去,越來越多的殭屍蝶見此撲了過來,但卻依舊難進方寸。

    李無憂眼見越來越多的殭屍蝶被秦清兒吸引了過去,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但同時卻也同殿中其餘人一樣更加好奇,這秦清兒究竟是如何來歷,竟然可以在萬蝶從中閒庭信步,回頭望向糊糊真人,後者卻朝他苦笑著搖搖頭,示意自己不能說。

    一時所有的人都忘記了動作,只看著那白衣仙女在萬千凶物裡閒庭信步。

    慢慢地,秦清兒走到離太極陣尚有五丈處,卻出人意料地停了下來。她俯下身去,慢慢地從地上拾起一件東西,臉上露出了笑容。

    群蝶的縫隙裡,李無憂看得清楚,那正是京中畫師一起送來賀他登基的萬龍圖,這丫頭不畏艱險跑到殭屍群裡,居然是為了找這個嗎?

    眾人茫然神色裡,秦清兒忽然回眸朝大殿裡嫣然一笑,再轉過頭去,猛地手一揚,將圖拋起展開,迅疾伸出畫筆,在那巨龍的眼睛出輕輕一筆劃了上去。

    猛然之間,一聲巨大的吼聲從那畫捲上傳了出來,整個皇宮都仿似顫了一顫,秦清兒的身後,竟有千萬道青光射了出來,直衝霄宇,而場中所有的彩蝶卻彷彿遇到剋星一般,聞聲四散飛逃,卻似乎被某種力量所吸引,掙扎著,卻怎麼也飛不出皇宮。

    千餘殭屍依舊徒勞無功地攻擊著那個太極屏障。

    所有的人都呆住。公孫三娘念動咒語重新召喚那些殭屍蝶,但後者卻根本不理他,而是四散潰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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