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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一十七話 夢憶 文 / 紫汐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瓏每天都與淼夕寸步不離,他教淼夕神語,淼夕不是笨學生,她很快就掌握了神語的基本語法,冥冥中她覺得神語的語言是那麼熟悉,好像以前學過一樣。

    每個晚上,夢依然不斷,淼夕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瓏,一是怕瓏擔心,另一方面是她對那個夢確實很好奇,如果她的猜測不錯的話,夢裡那個女孩應該就是她前世的冰巫,在淼夕看來,她僅是一個可憐的女孩,一個從來沒殺過一隻小動物的女孩怎麼會變成後來瓏口中冷酷的冰巫,她真的很好奇。

    夢裡的時間過得很慢,好像自己親身體驗一樣,淼夕看到女孩後來得救了,但她的眼睛不能再張開,男孩將她留在玄宮自己親自照料。

    儘管這樣,玄宮的人仍舊不能容納一個擁有骯髒血統的女孩和太子住在一起,他們想盡一切辦法折磨她、羞辱她,他們總笑她:「我們美麗的太子妃殿下,張開你的眼睛呀,讓我們看看你黑色的眼睛有多骯髒,和你污穢的血統一樣髒嗎?聽說沁小姐被提名為下任冰巫,可惜太子殿下為你這什麼能力也沒有的廢物拒絕了沁小姐,你倒是說說你喲內勾勒什麼邪法欺騙了太子殿下的眼睛,春神的笑容?在我們玄人統治的國度裡需要這樣的不速之客嗎?」

    更多時候,他們喜歡用冰凍住她的手腳:「看看呀,我們的春神要怎麼樣用笑容融化冰雪呢?」

    冰把手腳都凍麻痺了,她感覺不到自己的**,聽不見任何聲音,那種恐懼每每要折磨她一整天,那樣的她甚至不知道時間的流逝,只有耳邊的風聲做伴才沒讓她失去自己。

    男孩無數次為她驅趕那些折磨她的人,將她從冰塊裡解救出來,他的保護是那麼無力,因為他總是不得不去履行他身為太子的義務,直到深夜才能休息,每次他走進女孩的房間的時候,看到的總是凍在冰中奄奄一息的女孩。

    女孩從不哭,她依然對男孩笑,笑裡總讓人覺得心酸,每次男孩看到女孩那樣的笑,他總會控制不住地抱著女孩哭,眼淚一滴滴落到他的身上,變成細小的雪花,從此他淡紫的衣服就鋪上了雪的霜白。

    後來他乾脆將女孩接到自己的寢宮,在自己的宮室中設下結界禁止任何人的進入,女孩沒有哭,她已經沒有能給她哭泣的眼睛了,她不再粘在男孩身上,話也變少了,她的笑容始終只給男孩一人。

    如果能那樣相處,他們或許仍舊是幸福的,明妃卻不允許自己的兒子和一個下賤的女孩在一起,她和朝臣對玄王吹蠱了許多話,那些話不能動搖玄王,玄王卻順著他們的意思招來了男孩,宣佈要將女孩送去人間經歷巫女的考驗,因為他心裡也有打算不讓自己的兒子沉迷於那個女孩。

    「朝臣上諫要處死或流放那個血統骯髒的女孩,我兒,我給她一個機會,如果她能成為巫女,我就允許她回到洪荒之境。」

    男孩急了:「可是父王,夕兒的眼睛看不見,在人間她根本無法一個人生存。」

    「那不是我需要考慮的事,廢物不能留在洪荒之境。」玄王冷漠地摒推洛洇。

    最後,男孩只能親自送女孩離開,他怕別人去送的話又會對她不利。

    女孩握著男孩的手鼓勵道:「洛洇哥哥,別為我傷心,我一定可以通過巫女的考驗,然後回來看你。」

    男孩在女孩前額一束髮絲上落下一吻,髮絲變成淡淡的紫色:「夕兒,你要活下來,我會努力超越父王,然後接你回來,你一定要活下來,等我,我還會送你花冠,你是我唯一的新娘。」

    ……

    男孩一天天長大,成為一個成熟的玄人,他打敗了自己的父親成為新的玄王。

    他還記得,那一天他寡言少語的父親對他說了很多話。

    「我兒,你現在是幽雪的新王,洪荒之境的主宰者,也是我的驕傲,不過你仍然不能保護那個孩子,洪荒之境是妖邪的絕境,我們不需要春神,她太純潔,所以我將她送走,因為我和你一樣想保護她,正如你說的,她身上也流了王族的血。」

    旋即,玄王又露出笑容:「你可知道,越是潔白,就越容易染黑,在人間,人類都是非常勢利骯髒的,她將面臨比洪荒之境更為殘酷的考驗,痛苦與悲傷將成為雪種的養分,她的血統也將受到激發幫助她度過難關,我有預感,當我在她心中種下的雪種開花之時,即是她成為巫女之刻,她會成為新一任的冰巫,歷任冰巫中最強、最無情、最殘酷的冰巫,她會協助你的統治,你是唯一能在她心中停留的玄人,但即使是你也不能掌控她。」

    「父王,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父王,當初為我訂婚是你故意安排的吧,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利用我對她的愛奪走她的幸福,你說你想保護她,你難道不知道冰巫是不能擁有愛情,不能擁有婚姻、不能生育子女的嗎!」洛洇憤怒地注視著他的父親,如果不是他的試探,夕兒應該能無憂無慮地長大,成自己的新娘

    玄王淡漠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你是不可能得到她的,你應該知道,她身上流著王族的血,注定她要經歷王族無情的考驗,現在的冰巫太無能,不過是家族競爭的傀儡罷了,是時候進行一場改革,那孩子可以為玄人帶來意料不到的鼎盛,因為她也有承襲自人類血統的野心,她不適合待在洪荒之境,她足夠顛覆天地。」

    玄王的話應驗了,女孩沒等男孩去接,她自己通過巫女的考驗回來了,此時的她緊閉的眼睛張開,一雙比男孩更淡的紫色眼眸絕對冷漠,她臉上的表情可以把空氣也凍成冰。

    少女當著眾人的面走進除冰巫外無人能進入的玄冰神殿,當她從神殿出來的時候,手上沾著紅裡透紫的血,淡紫的眼睛掃過所有人,然後她直言是她殺死了冰巫,她要成為新任冰巫。

    冷冽的寒風吹進所有人心裡,誰也想不到,當年被他們折磨欺凌,一點反抗能力也沒有的女孩,如今站在權利和力量的最頂端,淡紫的眼眸顯示了她的實力,她源於王族血統的強大,任何違逆她的人只能在她的手裡變成冰雕。

    女孩高高在上,嘴角輕蔑地揚起,彷彿嘲笑腳下所有的人,當目光接觸到男孩的時候,她的表情有了一瞬間的緩和。

    曾經的春神如今已經成為了冬雪的女兒,他差點也認不出她,這樣冷漠的人,真的是那個溫柔明媚的女孩嗎?

    新任玄王懷著疑惑走上台階,來到她的面前,女孩對他嫣然一笑,彷彿剛才的冷酷是場幻覺,丹唇白齒,女孩訴說著她的願望,如前任玄王預料的願望--絕望的毀滅。

    男孩看著她,心中充滿愧疚,他還是沒來得及阻止雪種開花,她心中的雪花已然成熟,這些年她在人間受到了多少苦難,他痛恨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的無能,而今他能做的就是盡自己一切努力為女孩實現她的願望,哪怕從此成為罪人,這是他唯一能贖罪的方式。

    他宣佈女孩成為新任冰巫,女孩很滿意男孩給她的職位,她最後一次笑了,笑容依然給了男孩,神殿的大門在男孩絕望的視線中閉上,阻隔了門後女孩的背影,從那時起,女孩就不可能再屬於他了,她是冰巫,不屬於任何一個男人的冰巫。

    縱使身為玄王,他能做的僅僅是看著女孩一次次冒險進入阿修羅道,每每提心吊膽地為她祈禱,深怕她就此喪命於修羅刀之下,當她帶著勝利的蔑笑回到洪荒之境,他提在嗓眼的心總算放下。

    只要女孩平安,只要她還在他的身邊,就夠了,男孩這樣安慰著自己。

    直到女孩決定製作六魂幡,男孩才發覺他們之間竟然已經有了不可挽回的鴻溝,他也是這時才注意到,玄人的天敵,天人之王阿修羅王居然也愛上了女孩,還用自己的天火為女孩煉製了六魂幡的稚形,儘管他並不知道女孩要做的是六魂幡。

    玄王的心陷入了混亂,他深知六魂幡將對女孩造成什麼樣的傷害,他恨自己不能代替女孩去冒險,恨自己沒有操縱天火的能力!

    這時,他也發現了女孩的一個秘密--女孩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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