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54
凌夕微微動了動身子，卻還是不願意睜開眼眸。
慕容霽陽垂眼看著緊閉雙目的女子，她臉色依然潮.紅，濃密的睫毛緊緊覆蓋在脆弱的眸子之下，那份柔弱與無助，緊緊揪住了他的心。
其實他知道她心裡並不好受，也因為這樣，他才在理智崩潰的那一剎，及時控制住自己的欲.念，沒有徹底占.有她。
想要她，很想很想，想得心裡發苦發酸，想得揪心也揪肺。
但他真的很希望她能心甘情願把自己交給他，而不是像今夜那般，在他惡劣的逼迫之下，軟倒在他的懷裡。
他可以等，只是不知道，這女人會讓他等到什麼時候。
大掌輕撫過她柔順的青絲，他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卻堅定：
「別怕，什麼都不用怕，我會處理，璃兒，我會處理好一切，不要怕。」
她十指不自覺緊握，握緊之後，卻又慢慢鬆開。
長而翹立的翦水眉睫微微抖了抖，卻始終沒有睜眼看他。
慕容霽陽淺淺一笑，低頭在她額角吻落，柔聲道：「睡吧。」
……
當東方第一縷曙光升起之際，凌夕動了動濃密的睫毛，漸漸睜開一雙淒迷的眼眸。
眼底還有幾分苦澀，因為從昨夜到現在，她入睡的時間幾乎不到一個時辰。
抬眼望去，正對上慕容霽陽明亮的眼眸，昨夜所發生的一切頓時湧上心頭，她嚇了一跳，俏臉立即漲出一層暈紅，忙錯開目光，揪緊衣衫不安道：「你……你什麼時候醒來的？」
「你在我懷裡，我能睡得著嗎？」他的聲音有幾分沙啞，很明顯昨夜也沒睡好，甚至聽他這麼說，像是一夜未睡。
她心裡一怔，幾分不安，依然揪著身上的衣衫，不安道：「今日還要趕路，為什麼不歇一會？」
雖說下方的是狼群，可他們所在的地方足夠的寬敞，以他的臂力，抱著她睡一宿也是無妨，他何苦這樣折磨自己？
但慕容霽陽並不覺得是一種折磨，看她在自己懷裡睡得香甜，光是看著便足夠讓他心裡漲起滿滿的幸福，於他來說只會是一種享受，何來折磨之說？
目光從她身上遊走了一遍，雖然有衣服蓋著，但他掌下的身子卻還是一.絲不掛的。
想起她昨夜在自己身下輾轉低吟時那副自己從未見識過的嬌弱到令人心碎，而又媚入骨髓的模樣，高大的身軀不自覺又是一陣繃緊。
他輕咳兩聲，故作輕鬆道：「還不快把衣裳穿上，我們還要趕路呢。」
凌夕點了點頭，依然看著他剛毅的側臉，想了半天才在他的話語中回過神來，也才總算想起來自己現在的身子是什麼狀況。
驚嚇過後，她忙從他的懷裡坐了起來，垂眼望去，下方的狼群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散去，可她的衣裳卻是無論如何找不著了。
那一根架在已經滅去的火堆上、原本晾著她所有衣裳的竹竿枝條上空蕩蕩的，半件衣裳都沒有。
心頭一陣不安，她無奈道：「看來衣裳被狼群毀壞掉了。」
慕容霽陽淺淺一笑，對上她不安的視線，無奈道：「你怎麼不看看手裡抓著的是什麼？」
聞言，她的視線才落在被自己抓在手中的東西上。
一看，一張俏臉頓時漲紅。
原來她的衣裳一直都在自己的手中，可是，他是什麼時候幫她把衣服取回來的？
她坐直身子，一邊手忙腳亂地把衣裳往自己身上套去，一邊不忘抬頭白了他一眼，抱怨道：「既然幫我把衣服找回來了，怎麼不早點說？故意想要看我笑話麼？」
慕容霽陽不說話，只是垂眼看著她忙亂的動作，唇邊的笑意一直沒有散去過。
若是她知道她的衣裳昨夜裡其實從一開始便已經被他取來，不知道會不會想親手把他掐死？
修長的大掌落在她臉上，指尖輕輕在她臉頰上劃過，他柔聲道：「忙活了一晚上，你餓不餓？若是餓了，我去給你打來兩隻野鳥烤著吃。」
聽他說她「忙活了一晚上」這幾個字，凌夕的臉又忍不住一陣羞紅，昨夜那些凌亂的畫面真叫人心虛。
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既然會和他做出這樣的事來。
她抿了抿唇，搖頭道：「不用了，等會在路上看看有沒有野果，隨便摘幾個充飢便好。」
他們還得要趕路，還要在小河的上游尋找毒源，哪裡有這麼多時間來浪費？
慕容霽陽也不多說，待她把衣裳穿好之後，才抱著她輕輕一躍，輕飄飄落於地上，從被狼群毀壞的小綠屋裡取回他的衣袍。
幸而衣袍還是完好的。
他走到溪邊把衣袍浸入到溪中，隨意清洗了一下，擰乾之後，揚開就要往身上披去。
凌夕忙阻止道：「衣裳是濕的，等它干了再穿吧。」
她走了過去把他的衣袍接在手中，白了他一眼，怨念道：「總是這樣，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等老了的時候許多問題便來了。」
說罷不再理會他，在小溪邊蹲了下去，捧起一把溪水把自己沾染了塵埃的小臉洗淨。
「既然我不知道愛惜自己，那以後你來愛惜我，好不好？」慕容霽陽在她身邊蹲了下去，學著她一般把自己洗漱了一遍。
聽著她那些明是抱怨，其實是關心的話語，心裡從未有過的溫馨和寧靜，原來有個女人如此關心自己，竟是這般令人愉悅的事情。
雖說從前小茜也一直在主動照顧他，可小茜始終不是他心中的那人，她的照顧於他來說更是一種負擔。
可璃兒不一樣，只要是她說的，不管是關心的話語，還是罵他的氣話，聽在他耳裡全都甜在心頭。
過去那幾年的苦真的是白受了，明明對對方都有情，可又彼此折騰，那幾年大好時光就這樣浪費掉，真是可惜。
凌夕從溪邊站了起來，把他的衣袍揚開之後，便一直拿在手上，讓它在風中搖曳，想以清風把它吹乾。
回眸看慕容霽陽時，他已經清理好自己，那雙如同燃著火焰一般的眼眸一直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背影。
她小臉一紅，不再理會他，大步向前方走去，走了沒多久才發現自己在林中根本分不清方向，不得已只好腳步一頓，又轉身看著他，撇嘴道：「還是你來帶路吧。」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