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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百三十六章 、將靳大人的族譜當作獎賞賜還靳大人 文 / 凡十二

    [正文]第七百三十六章、將靳大人的族譜當作獎賞賜還靳大人——

    第七百三十六章、將靳大人的族譜當作獎賞賜還靳大人

    作為剛剛回歸朝廷不久的工部尚書宋天德,消息來源自然不可能與洵王圖堯和官宦世家相比。

    甚至不是現在不能相比,即便當初身居戶部尚書高位時,宋天德在朝中的消息靈通程度也無法與洵王府和官宦世家那樣的京城巨擎相比。又因為罷官的打擊,宋天德原本的消息來源都幾乎全被斷掉,只得等到現在回歸工部尚書的實權位置時,再以工部為基礎建立新的消息渠道。

    當然,作為宋天德現在的唯一弟子,徐琳毫無意外的也是宋天德的消息來源。

    因此得知徐琳有什麼消息要與自己稟報時,宋天德也趁著午餐時間將他叫到了一處茶樓中,而這茶樓也正好在刑場附近。

    至於說為什麼是在刑場?

    那當然因為刑場附近不僅是京城的一個重要商業中心,宋天德同樣想來送送自己的老友,也就是今日將要被行刑的連鍪連夫子。

    而與宋天德在朝廷中的起起伏伏及孜孜不倦往上爬不同,連鍪在朝廷中的最高官職不僅只是區區中散大夫,在為官不過三載,年不過三旬就由中散大夫一職退位後,連鍪更是直接退出了官場。

    再沒有踏入官場一步,只以教書育人為己念。

    然而,連鍪雖然一心教書育人,但這卻並不等於連鍪也能逃出官場影響。因為不知是不是說連鍪終於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工作,在一心教書育人後,連鍪卻也手把手教導出了幾十名朝廷官員。

    雖然這些朝廷官員還沒有幾個成為真正的高官,但今日前來刑場「看熱鬧」,或者說是給連鍪送行的那些官員幾乎都是連鍪的學生。

    他們不是沒想過要救連鍪,而是根本不知道連鍪究竟犯了怎樣的罪責,突然就被下獄,然後又突然被問斬,根本就無從救起。

    當然,那些連鍪的學生也曾求到宋天德身上,可宋天德也依舊查不出連鍪被問罪的真正原因。

    因為連鍪甚至都不是被刑部問罪,而是被宗人府問罪。

    一個與皇室宗親毫無瓜葛的教書先生又怎會被專管皇室宗親罪責的宗人府問罪?在瞭解過連鍪並沒教過任何皇室宗親學生後,宋天德其實也覺得整件事情充滿了謎團。

    只是說,宋天德或許可憑往日舊誼在刑部幫連鍪打點一下,但對於宗人府那種籠罩在皇室宗親黑暗中的地方,宋天德卻根本無能為力。

    所以說,宋天德不僅無奈連鍪的結局,帶徐琳來刑場附近的茶樓送連鍪一程也是最後的書生之誼。

    只是宋天德怎麼也沒想到,他剛和徐琳來到茶樓中,甚至兩人都還沒坐下,易嬴的馬車也來到刑場附近並被蔣來攔住了。

    然後看著場中驚心動魄的一幕幕,宋天德臉上雖然一直面無表情,徐琳卻從一開始就有些激動萬分。

    不是宋天德勸阻徐琳暫時不要在這種場合去與易嬴見面,徐琳都想下去給易嬴站腳助威了。

    畢竟易嬴乃是徐琳妻子白繡的乾爹,並不是外人。

    可宋天德勸阻徐琳的理由也簡單,那就是白繡既是易嬴的義女,那不用徐琳去給易嬴站腳助威,易嬴都會關照他,其他官員也都會因為徐琳是易嬴的義女婿而對他另眼相看。

    而就在徐琳猶豫時,圖稚的屠殺也已經開始。

    或許其他人會將這種屠殺只歸結到圖稚一人身上,但看到易嬴並沒有阻止圖稚,甚至芡還一掌將郝公公打落行刑台時,徐琳就知道整件事中肯定有易嬴的主意在內。

    而隨著場中的死人越來越多,不用宋天德再去勸阻,徐琳也不會跑下去與易嬴見面了。

    因為,這不說會被看到的官員認為徐琳有刻意巴結的嫌疑,甚至還會懷疑徐琳是不是也與此事有關。

    然後等到靳菀開始與易嬴辯論時,不說是不是被兩人的辯論吸引,徐琳才轉過頭道:「老師,你說易少師會怎樣答覆靳大人。」

    「這並不重要。」

    宋天德卻一臉凝重地搖搖頭道:「易少師今日所說的任何沒向太子殿下效忠卻又意圖冒犯他的官員,都可被視為拒絕支持太子殿下將來登基的叛逆舉動早已說明了一切。」

    「靳菀所爭的不過是細枝末節,那比得上易少師的一口吞。」

    一口吞?

    聽著宋天德的形容方式,徐琳卻也不得不點點頭道:「學生明白了,但老師如何看官宦世家與洵王爺勾結爭奪皇位之事?」

    「……那種事,慢慢再談吧反正又不用著急。」

    當圖稚開始在茶樓下的刑場中屠殺時,沒事可幹又不想去看圖稚殺人,徐琳才將今日來找宋天德的事情細說了一遍。

    可宋天德即便也為徐琳得到易嬴信任高興了一下,但卻似乎並不願多談這事,甚至都不會太過震驚。

    不知宋天德這是出於對洵王圖堯的瞭解還是出於對官宦世家的瞭解,清楚剛回到京城的宋天德正室宋張氏其實原本就是官宦世家張家的旁支,徐琳也不是太擔心。

    然後隨宋天德一起,徐琳也開始重新關注起底下刑場中的變化來。

    因為徐琳知道,正如宋天德所說的「一口吞」一樣,當易嬴將所有還未宣誓效忠太子殿下的官員全都劃為了「敵人」或者是「准敵人」的行列時,別說讓他們去找易嬴的麻煩,就是想要輕舉妄動都很難。

    雖然兩者關係不明,但也很難說這是不是易嬴針對洵王爺想要與官宦世家勾結爭奪皇位的舉動。

    畢竟他們真想爭奪皇位,首先要打擊的人就是易嬴。

    不然就以易嬴的能耐,在沒能幹掉易嬴前,誰又敢說可與太子殿下爭奪皇位。可他們一旦朝易嬴動手,隨著易嬴今日這句話,也就等於他們自我暴露了內心不支持太子殿下登基的意圖。

    那不說易嬴還用不用像今日一樣借刀殺人,北越國皇上圖韞都不會輕饒了那些官宦世家。

    只是與易嬴最初的反應迅速不同,隨著靳菀將易嬴充滿陷阱的話語主動轉到「普通」論辯下,易嬴卻是一臉譏誚地望了靳菀許久,並沒有急於回答他,這也是徐琳能與宋天德趁機說上兩句的主要原因。

    而易嬴不回答自己不要緊,靳菀卻無法承受易嬴的長期譏誚表情。

    好一會,覺得再也堅持不下去了,靳菀才強忍著鎮定說道:「怎麼?易少師不敢回答嗎?還是本官的問話就那麼難以回答。」

    「這不是本官不敢回答,而是怕靳大人不敢聽,怕朝廷百官將來怨恨靳大人。」

    「怨恨本官?」

    「易少師是說他們會因自己沒有現在就效忠太子殿下怨恨本官嗎?他們總不會因為選擇效忠太子殿下而怨恨本官吧」

    只說效忠太子殿下,不說支持太子登基。

    雖然因為鮑公公的緣故,好像靳菀這樣身居要職的義子都已得知皇上命不久矣的事。但沒有鮑公公指示,靳菀根本不可能自行去效忠太子圖煬。

    畢竟他們認鮑公公為義父或許在外人眼中看起來是很「風光」,但真正的「風光」究竟是怎樣,只有他們自己最清楚。

    「……可惜,可歎啊」

    搖了搖頭,易嬴卻說道:「雖然本官知道靳大人或許甘心做個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良臣,但靳大人又覺得以自己今日之所為,將來又有誰能保住靳大人,又有誰敢保住靳大人嗎?」

    又有誰敢保住靳大人?

    乍聽這話,靳菀的臉色頓時一沉。

    因為靳菀已想起來,自己今日的態度或許拿去應付普通官員,應付普通事情是沒問題,但若說到拿來應付易嬴,拿來應付太子登基的立場問題,靳菀又有什麼資格在公開場合與易嬴談論是否效忠太子的問題。

    別說靳菀沒這能耐,就是現在仍舊舉棋不定的鮑公公也沒這能耐。

    而靳菀先前錯就錯在以為可將這事當成普通朝廷紛爭來處理,但隨著靳菀一步步跟上易嬴的話題,甚至還直接詢問易嬴效不效忠太子的結果。即便靳菀現在真能敷衍過去,只要皇上和太子一召見,他就再無法躲閃。

    不像其他官員,不談太子,只說誓死效忠皇上就行了,靳菀可是「自以為是」的公然拿是否效忠太子來與易嬴「論辯」了一番。

    因此,隨著領後一陣汗下,靳菀就牽了牽坐下馬匹,這才定了定神說道:「易少師這話未免太過危言聳聽了吧本官只是想聽聽易少師如何解釋效忠太子殿下的問題,可沒說過自己不會效忠太子殿下。」

    「那靳大人是說自己效忠太子殿下了?」

    聽到靳菀繞著彎子的回答,易嬴就哂笑了一下。不是他不相信靳菀的效忠,而是靳菀的效忠原本就是易嬴逼出來的。

    而到了這時,靳菀也可定下神說道:「這是自然,雖然皇上在位,本官自當效忠皇上,可對於皇上的唯一血脈太子殿下,本宮也自當好像效忠皇上一樣效忠太子殿下。」

    好像效忠皇上一樣效忠太子殿下?

    靳菀這話有問題嗎?

    沒問題。

    但沒問題是沒問題,這只是在普通狀況下沒問題。畢竟現在知道皇上命不久矣的人還不多,在皇上尚且在位時,誰又敢忽略皇上而只說效忠太子。可不管靳菀知不知道真相,只要易嬴知道真相,只要皇上知道真相,靳菀這話就只能代表了他向太子的宣誓效忠。

    而同樣知道真相的狀況下,靳菀又為什麼敢說出這話?

    因為在不得不表明立場的狀況下,靳菀其實也有些擔心鮑公公現在的舉棋不定。

    因為鮑公公如果能早做選擇,靳菀現在也不必被易嬴逼得回不了頭了。但鮑公公既然一直舉棋不定,那在易嬴逼迫下倒向太子,這對靳菀來說未必不是一個選擇。

    畢竟以易嬴現在京城中的地位,除非能先幹掉易嬴,靳菀根本不相信誰能影響到太子登基。

    而由於易嬴先前關於與他做對就是不支持太子登基,就該格殺勿論的話語,想想少師府中的天英門弟子,靳菀也不得不做出選擇了。

    只是被易嬴這樣逼迫,靳菀能選擇效忠太子殿下,卻無法對易嬴也抱以好感,自然態度就更加冷淡下來。

    「行靳大人敢說這話就行。」

    可靳菀的態度冷淡又對易嬴有什麼影響嗎?

    沒影響。

    所以易嬴也很快說道:「既然靳大人如此乾脆,本官現在也可答覆靳大人先前的問話了。」

    「那就是不想現在就表明效忠太子殿下的官員儘管可以回去繼續縮著腦袋做人,但如果是任何宣誓效忠太子殿下的官員,都必須將自己家中的族譜交由太子殿下保管。」

    「如果靳大人能在太子登基前及太子登基後依舊效忠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自然可將靳大人的族譜當作獎賞賜還靳大人。」

    「不然靳大人一日對太子殿下陽奉陰違的倒返太子殿下,那就莫要怪太子殿下會依照靳大人的族譜來拿人了。當然,靳大人要想篡改自己的族譜也是沒問題,那或許不用等太子殿下登基,靳大人就可與族中老少團聚了。」

    「嘩」

    乍聽易嬴話語,不僅靳菀的雙臉立即變了顏色,那些只是帶著看熱鬧心情聽易嬴與靳菀當眾「鬥嘴」的市民、官員也全都喧嘩起來。

    因為他們怎麼都沒想到,易嬴要說的並不是效忠太子殿下的好處,而是效忠太子殿下的壞處。

    雖然在當眾說出效忠太子殿下的話語後,靳菀並沒認真去考慮過將來要不要倒反太子殿下的事。

    可乍聽易嬴話語,靳菀還是驚得肝膽俱裂。

    因為,靳菀現在即便還沒考慮過將來是不是要倒反太子殿下,但他為什麼能那麼簡單地答應效忠太子圖煬?還不是因為官場中的各種爾虞我詐、背叛與被背叛實在是太過頻繁了,

    即便那是太子殿下,誰又能保證效忠太子的官員一定是真的效忠,一定是永遠效忠。

    但易嬴現在的要求卻不同。

    當易嬴將上繳家族族譜也當成一種效忠太子殿下的必需證明時,別說沒人敢在上繳家族族譜後還在暗中背叛太子,因為那就等於一種自絕家族生路的行為。只要他們真這樣做了,恐怕也沒人允許他們背叛太子,或者說是相信他們會背叛太子。

    那就是他們想要背叛太子,也都不再可能了。

    因此帶著一種驚懼,也是一種惱火,靳菀就禁不住有些怨氣十足道:「上繳族譜?這是太子殿下的要求,還是易少師的要求。」

    「這還用說?當然是本官的要求。」

    易嬴卻滿臉得意道:「不然以太子殿下的仁慈,又怎可能做出這種逼迫大臣將身家性命、家族生死當成賭注的事。」

    「可這即便只是本官的要求,靳大人又敢不將族譜交給太子殿下嗎?那就不是本官在誤了靳大人前途,而是靳大人自己誤了卿卿性命了。當然,不僅靳大人如此,任何今日之後想要效忠太子殿下的官員也同樣如此。」

    「不然你們又以為想效忠太子殿下就可以效忠,想不效忠太子殿下就可以不效忠嗎?太子殿下乃是龍種,又豈容兩面三刀的小人玷污。」

    「回府」

    隨著易嬴一句「回府」,少師府的馬車立即就開始骨碌碌前進了。

    而不用靳菀再下號令,那些原本圍住少師府馬車的羽林軍也趕忙將道路給讓了出來。

    因為靳菀今天最大的錯誤是什麼?

    乃是他自認為可以與易嬴當眾討論是否效忠太子殿下的事情。

    而在易嬴層層逼迫下,雖然靳菀的確已做出選擇,但同樣也是一個無可挽回的選擇。因為在今日之事後,別人或許還可多看看再決定,甚至是徹底置身於皇位爭奪之外,但靳菀卻已然沒有了這機會。

    所以,不僅靳菀望著少師府離去的馬車有些呆然得說不出話來,甚至徐琳也在茶樓上瞪大眼睛驚歎道:「老師,你說易少師這到底是在幹什麼,不說我們要不要也將族譜交給太子殿下,他這樣做不是堵住了更多官員效忠太子殿下的途徑嗎?」

    「更多官員效忠太子殿下?」

    「你真以為有很多官員會選擇效忠太子殿下嗎?」

    橫了徐琳一眼,雖然宋天德也相當震驚易嬴對靳菀提出的條件,但還是有些無語道:「雖然易少師今日對靳大人的要求確實過分了些,但對於原本就不可能獲得太多官員公開支持的太子殿下而言,易少師這樣做至少能將那些原本還有些舉棋不定的官員徹底趕出皇位之爭。」

    「而只要能達到這結果,易少師今日的所作所為就算得到足夠回報了。」

    徹底趕出皇位之爭?

    雖然開始時是疑惑了一陣,但稍一細細思索後,徐琳也很快明白過來的點點頭。因為太子圖煬假如對忠心自己的大臣都如此苛刻了,那對於那些存心要與自己爭奪皇位的傢伙,太子圖煬還會輕饒嗎?

    所以,易嬴今日的言行即便不能幫太子殿下爭取到更多助力,但也足以恐嚇更多人遠離皇位之爭。

    不然輕易就是滅族的禍事,他們真想奔個好前途就不能等到將來皇位定下後再說?非要現在就做出選擇。

    即便他們可以為了官位不顧一切,但為了家人,他們也不能不顧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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