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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欲靜不止波濤生(中原卷) 第一百五十章 無奈施妙手 文 / 花落重來

    第一百五十章無奈施妙手

    這一番熱氣蒸泡果然有效果,功力竟一下子恢復到六成,相信只要再多幾次,應該就能全部恢復了。

    離開藥桶,重新泡入灑滿鮮花的浴盆裡,衝去異味,等再起身時,已是一個時辰後了。

    一身清爽的回到包廂中,只見沈浪、王憐花、白飛飛都早已梳洗完畢,圍坐在飯桌上。

    「怎麼,大家都在等我啊?真不好意思啊!哇,好豐盛的菜啊!」我笑嘻嘻地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就往桌上招呼,吃了兩口,卻發現大家都神色異樣地看著我,開玩笑道,「你們幹嘛這樣看我?」

    「七七,你能說話了?」還是三姐夫先出聲,驚喜地看著我。

    「啊?呀,真的呢!」我愣了一下,伸出空閒的左手觸碰了一下嘴唇,後知後覺地道。

    剛才只顧恢復功力,確實沒注意已經可以出聲了,我頓時笑瞇了眼,長長地呼了口氣,「姐夫你不說我自己還沒發覺呢?呼,能說話的感覺太好了,這幾天可把我給悶壞了!」

    「七七,既然你的聲音已經恢復了,那你的臉——」三姐夫試探地問道。

    我摸了摸在蒸氣中悶了兩個小時卻依然毫無軟化跡象的臉,笑嘻嘻地道:「姐夫,我能說話是因為我方才設法趨散了體內的迷藥,這臉上的易容我自己可沒辦法——大家不要都呆著,都吃菜啊,唉,我被那個變態抓走了這麼多天,一直都沒好好吃過一頓飯,可讒壞我了,你們要是不動筷。

    我一個人吃起來多不好意思啊!咦——你們是不是覺得對著我這張臉吃不下東西?」

    我轉著眼睛滴溜溜地看了一圈眾人,目光落在白飛飛的醜顏上,忽然想到此刻我這番模樣可不正叫作醜人多作怪嗎?想著不由撲哧一笑。

    沈浪展顏道:「無論如何,朱姑娘能重新開口說話總算是一件喜事,易容之事,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沒有為這個擔心啊。」我眨了眨眼,筷子又伸了出去。「反正這又不是我原來的臉,把它看成一張面具不就得了。而且——」

    我瞄了瞄一旁的王憐花,夾了一塊嫩猾的雞肉,毫不客氣地一口咬緊嘴裡,狀似很隨意輕鬆地道:「王公子不是在這裡嘛,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俗話說,解鈴還需繫鈴人,王憐花啊王憐花,我有這張面具說到底都是拜你所賜。

    自然也要你來解開這個鈴啊!說到底,我還真得感謝一直以來你都這麼神秘、什麼功夫都不露呢?易容術,哈哈,你以前從未在我們、甚至在熊貓兒面前透露過你會易容這件事,可今日卻在我們面前露了餡。

    如果你不怕引起我們對你更深地懷疑,那就最好先幫我們解開這面具,然後再想辦法圓謊吧!相信你這個聰明人,知道該何去何從。

    「王公子?」三姐夫愣了愣。看向王憐花。

    「——」沈浪沒有出聲,目光卻轉向王憐花,嘴角微笑又勾起。

    「——」白飛飛也沒有出聲,目光也轉向王憐花,似乎充滿了期盼之色。

    「我?」而視線的主角王憐花卻彷彿呆住了。

    「對呀,你不是天文地理、醫卜星相什麼都會麼?既然你的易容之術這麼巧妙,不會拿不下我和白姑娘臉上這層皮吧?還是——你不願幫這個忙?」

    我邊說邊吃,彷彿我說的不過要他隨口吟首詩那麼簡單的事。眼睛卻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哈,今天你易容成茶棚小老闆,實在是太失策了,現在就是想否認也難了。

    王憐花啊王憐花,一直以來我都被你蒙的好苦,今日總算是透出了一口氣了。

    「這——朱姑娘既然瞧得起在下這點薄技,那在下就試試看。只是能否成功——」王憐花的筷子舉在半空。臉上也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停——」我截斷他地話,舉起筷子搖了搖。「下面這句話就不用講出來了,如果你王公子都不成,世界上我怕就很難再找出第四個人來了。」

    「第四個人?」王憐花臉上的肌肉彷彿輕微地抖了一下。

    「是啊,會解這副面具的第一個是老天爺,第二是那個變態色使,第三個就是你,難道還會有第四個人嗎?」你也會做賊心虛麼?如果你直接想到你老媽雲夢仙子那裡去,可與我無關。

    「正是,憐花兄今日那易容之術,卻是小弟平生所未見,憐花兄既然擅長易容,想必也擅長解容了?」沈浪悠然地開動夾菜。

    「呀,原來王兄竟會此絕技,王兄若能恢復七七的真容,范某代表朱家在此先謝過了。」三姐夫欣喜地道,忙站起來行禮,殷情地道,「不知道王兄要準備什麼材料否,在下這就去安排。」

    王憐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沈浪和三姐夫,終於苦笑道:「既然大家都這麼信任我,那在下就試試看吧!」

    他精心計劃地計劃,連番地被打亂破壞,英雄救美對像換成了白飛飛,又被我們識破了他的易容之術,心中必定十分懊惱,因此才難得的露出這個苦笑來吧?王憐花啊王憐花,你和沈浪其實某種程度上實在很相似,想要看到你變臉也實在不容易呢?呵呵,不錯,還是挺有成就感的!

    半個時辰後,所有的東西都準備齊全,王憐花率先獨自進房,待準備好各種用具後,這才把我先叫了進去,而白飛飛則在丫鬟地伺候下,先在隔壁泡藥浴,待我這邊先解好容,而後再輪到她。

    雖比較有把握這次王憐花必定不敢亂來,可我還是懷著兩分的戒備走了進去,身後跟著沈浪。其餘的人則都在外間等著。

    房間裡已如原著般生了幾個大火盆,盆上已各放著幾隻青銅壺,壺中分別燒著水、醋、酒。

    此時正是初夏,天氣本已漸漸開始炎熱。縱然我們三人都有一定的功力,可一走進這碳火燒烤、蒸氣熏體的房間,也不禁開始泌出細汗。

    王憐花讓我歇躺在一張靠椅之上,雙手垂在椅子兩側,分別浸入藥盆之中。又在我身上披蓋了一匹純白地亞麻,然後請沈浪先提裝水的青銅壺站在我面前。

    吩咐我緊閉上眼鼻和嘴,然後揭開一直密封地壺口,對著我的臉放出裡面灼熱地水蒸汽。

    我頓時覺得眼睛一陣灼燙。

    待到水蒸汽漸弱,又有一股同樣高溫的酸臭之氣迎面而來,臉上被易容的地方倒還好,可是耳朵和頸部裸露出的部分卻是火辣辣的疼,無法控制的眼淚唰地就下來了。

    接著又是酒蒸汽,加之房中地高溫,這連番熱熏的滋味真是不亞於呆在太上老君地丹爐裡,我一邊咬緊牙關忍受著。

    一邊不住地心裡咒罵那個變態色使,等我抓到你,一定要把你放到蒸籠裡好好蒸上幾蒸不可,讓你也嘗嘗這中非人的滋味。

    還有王憐花你這個真正的罪魁禍首,我一定也不會放過你!等著瞧吧。

    蒸汽的勁還沒過去。王憐花忽然將一塊浸了藥汁的布蓋在我的臉上,將我被易容地地方都密密地包了起來。

    「朱姑娘,這是最關鍵的一步,可以徹底軟化你臉上地易容物。你且多多忍耐。」王憐花聲音異樣地平靜,一點起伏都沒有,卻讓我本能地感到一絲不安,只可惜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難道他地心裡又在轉什麼壞念頭嗎?

    可懷疑也沒用,現在的我只能僵住身子,忍受著那令人作嘔的藥味。中藥味,這是我前生最恨的味道。

    每次聞到都要難過半天,王憐花,你狠,居然讓我受這種非人地折磨!唔——這味道,實在是太刺鼻了,乾脆屏住呼吸吧。

    「還請沈兄將方纔的那幾隻壺都重新注滿。」只聽王憐花道。

    沈浪應了一聲,接著便是倒水的聲音。

    「多謝沈兄,再請沈兄去看看白姑娘那邊是否已經準備好?」王憐花又道。

    沈浪再應。開門出去。

    「朱姑娘。在下先為你除去手上的易容,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恕罪則個!」

    我「嗯」了一聲,接著便感覺王憐花在一旁坐了下來,輕抬起我的手腕,方才為了浸藥方便,他們已將我的衣袖高高地挽到肘部,此刻他的手難免就碰觸到我的肌膚,竟是出乎意料帶著一絲清涼,渾然不像呆在蒸汽房裡地人體,我頓時本能地緊張起來。

    卻聽王憐花忽然輕笑了起來:「朱姑娘請放鬆,此刻臉上藥力正在滲透,你如此緊張,反而不利,此刻你雙眼看不見事物,何不乾脆想像一下姑娘最嚮往的美麗風景,想像自己此刻就在自己最喜歡的地方——」

    他口中緩緩地述說著,雙手則開始拍打拿捏我的前臂,手法極其快速,彷彿有數雙手一起交錯一般,雖然都只是輕觸即離,可因為速度極快頻率極高,每次重新觸到我手臂上的裸露肌膚時,反似帶著一股奇異的魔力,竟是說不出的舒服和使人放鬆,似乎感覺連身子都酥軟起來——

    「王兄,白姑娘已準備好,是否此刻就帶她進來?」門上突然傳來的輕叩聲和低呼聲,將我自迷夢般地幻境中突然拉回,方才是怎麼回事?我怎麼竟然覺得非常享受王憐花地手臂按摩,還有些意猶未足一般?

    意識到情景有些過於詭異,冷汗瞬間泌出脊背,難道這就是雲夢仙子的絕技之一……****麼?

    「請沈兄稍待片刻。」王憐花悠然地描述聲頓止,平靜地揚聲道,一手抬起我手腕,另一手似乎持了一把薄刃,飛快地劃過我如同被麻醉過的手背手掌,隨著細細的物體拋飛聲,我的手部漸漸重新有了感覺,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手已重新被浸回水中,這盆水卻是溫熱的。

    而後感覺王憐花身子一轉,已抬起我的另一隻手。如法炮製,迅速地拿捏之後就開始削挑易容之物。

    這一次我心中已有了防備,他似乎也無心在施展什麼異樣的魔力,因此很快就除去了我另一隻手的偽裝。

    「沈兄請帶白姑娘進來吧!」王憐花起身開門,「請白姑娘去那張空椅上坐好,將雙手浸入藥盆之中。請閉上眼睛,沈兄?」

    「還是按照方才地程序麼?小弟明白。白姑娘,請緊閉口鼻雙眼。忍耐一下。」只聽沈浪溫和地道,而後一股熟悉的噴氣聲隨之響起。

    我心中大奇,王憐花這麼快就把沈浪和白飛飛叫近來,竟不趁機搞點小動作麼?難道說,他的計劃被我們這麼一橫,學得更聰明又要開始繼續潛伏真性情了?我腦中念頭還未開始打轉,卻聽王憐花已告戒道:「朱姑娘,現在我要揭開藥布做最後一步。

    無論感覺到什麼或者多麼難受,都莫要睜開眼睛也不要動!」

    我點了點頭。

    藥布終於揭開了,我深深地吸了口濕潤的空氣,重新閉上嘴巴,然後立刻覺得臉上開始奇癢無比。

    竟似有千萬隻小蟲在爬似的,而王憐花手中的刀就想是這些小蟲的天敵一般,刀刀都毫不留情,將我的騷癢一片片地逼退。

    同時,我感覺到面上地肌膚開始一點點地輕鬆起來,觸覺也一點點地回到皮膚之上。大概過了盞茶時分,似乎沈浪正好放下最後一個銅壺,王憐花的手也同時地離開了我的眼。

    「朱姑娘,可以睜開眼睛了。」王憐花吐了一口氣,輕笑道。

    「嗯。」我虛眨了兩下眼,緩緩地睜開眼睛。

    首先入目的即是一面水銀鏡,鏡子很快就因房中的濕熱而蒙上了一層水氣,可就這一瞥之間,我依然清楚地看到裡面的臉如桃花般的艷紅。

    我忍不住伸手撫上自己的臉,觸手嫩滑,成功了,我終於恢復了自己地本來面目了。

    「幸不辱使命!」王憐花將鏡子交給我,微笑道。

    房間裡的蒸汽也將他的臉熏的緋紅一片。加上那清眉鳳眼。皓齒紅唇,和唇邊那抹悠悠的笑意。

    恍惚間彷彿站在我前面地不是男子,而是在水一方的伊人一般,我不由地生出一種紅顏禍水般的奇異感覺,對他的厭惡莫名地去了幾分,還好馬上就反應過來,微笑道:「多謝王公子了!」

    王憐花笑了笑,轉過身去在一旁盆中淨了淨手,再從另一個盆裡拿去一塊藥布,走向白飛飛,邊道:「沈兄,此間剩下之事小弟一人即可,你先帶朱姑娘出去休息吧!」

    他這一轉身,我方才看見站在濛濛水氣中地沈浪,只見他的雙眼早已凝注在我的臉上,只是水氣蒸騰,瞧不清他的眼裡所含的是什麼意味,我微微一笑,站了起來,他已先一步拉開了門。

    「七七!感謝老天,你終於恢復原來模樣了,」三姐夫喜悅地迎了上來,「王公子果然好手段!這次可真的多謝謝王公子了!」

    「是啊,是得謝謝他。」我隨口道,回頭望向緊閉的房門,王憐花把沈**出來,名義上已不需要他幫忙,事實上,他是想抓緊這時機和白飛飛解釋為何要從色使手中將她攔回來,同時商量下一步該怎麼做吧!

    還有,這次計劃被破壞,王憐花和雲夢仙子,應該不會就這麼罷手吧!我垂下眼,又抬眼望了望沈浪,他正接過一旁僕從送上的毛巾擦試臉上地汗,唔,該是時候問問他是怎麼知道我們是在那個變態色使手裡的?還有,他又是如何知道原來的店小二是王憐花假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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