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光緒遠去,歐陽振華、周勤、岑春煊和唐紹儀四人對於今晚皇上的舉動都有著各自的想法。
歐陽振華是一個軍人,練就一支強軍以興中華也是他的本意。皇上如今可是明確受權,他只管練兵就好:「恭喜少川,可謂是我等中最受皇恩之人。如今在皇上身邊,還望給多美言幾句呀。」
「是呀是呀,少川更得舉薦之權。皇上更是言明少川乃是一尊大佛,屆時外放前程自是不可限量呀。」周勤言道。關於自己,其實心中也是暗喜。掌握情報,那相當於皇上耳目,自已所說所言在皇上那兒的份量豈能一般。
唐紹儀拱著手,朝著紫禁城方向:「各位大人就不要調笑在下了,我本是一微末小吏。能得皇上器重已是皇恩浩蕩。實在不敢在幾位大人面前誇大呀。」
「諸位大人,皇上此舉實有深意。」岑春煊有些嫉妒,好歹他也多次做過封疆大吏。不過呢皇上也明說了『違反軍法者,無論官職均須受罰。』雖無明確官職,也算是位高權重了:「此間說話可方便?」
「方便,外面之人皆是我精挑細選之人,我等可放心交談。」周勤對這些人很放心,因為這些都是以前江湖上過命交情的朋友,如今又辦的是皇差,對人員的挑選不能不慎。
「兵事,情報,朝政,律法。天下再大,國家之事也無出其外。皇上如此分派,對我等自是給予後望。只是皇上這攤子鋪的實在是大了。就我等幾人恐力所不及呀。」
「國家如此,皇上意圖振興。我等自當追隨,成則天下幸甚。不成也不過一死而已。幾位大人或是怕了?」歐陽振華在這幾人當中年齡最大,可在思想上到是一個相當初純粹的軍人。
岑春煊沒在意歐陽振華的話:「歐陽老大人此言差已。非我等怕事。如今朝局還是太后掌權,皇上如此行事一但讓太后知曉,我等不過一死。怕只怕有負聖恩呀。少川你在那個什麼處來著?」
「是秘書處,我覺得不就和師爺差不多吧。」唐紹儀是如此理解的。
「非也非也,此秘書不同於師爺。如今朝中大臣皆是太后一手提拔,說句大不敬的話。皇上在這朝局之重毫無份量。不聞皇上說『必要之時可繞過軍機處』。這是皇上要和太后搞對立,搞小軍機處呀。皇上還是太著急了。少川你就是這個小軍機處的首領軍機大臣,常在皇上身邊還須多勸進幾句呀。」岑春煊不愧得了「官屠」之稱還能多次出任封疆大吏,對政治的敏銳很高。
「多謝岑大人提醒,在下還真未能明白此節道理。」唐紹儀抱手稱是。
但岑春煊卻搖了搖頭:「諸位皆不在朝堂之上,有些個事不能明瞭。近曰以來,我多次觀看皇上在朝廷上的奏對,皇上對清流一派有些疏遠。但我感覺又不太像。總有種若即若離的感覺,似乎想用又不敢用。此節我也未能想明白。少川,你此去可多和翁師傅多親近親近。也許有用的著的地方。再說翁師傅可是掌管著戶部,多搞些錢來也是好的。」
「莫非皇上是為了防著太后?還請岑大人明示,也讓我等有些主意也好。」歐陽振華沒聽懂是什麼意思,只能開口詢問。
「不好說,當大家面我說句實話吧。我看皇上防著清流們到不是因為太后,似乎皇上相當戒備這些個人。但又想讓他們做些個事情。不如皇上此有何深意呀。」岑春煊摸了摸自己短短的鬍鬚沉思中。
「這是為何?」唐紹儀有些不明白。在朝中也只有這些清流可為皇上引為助力。又為何戒備這些人,如果是因為太后還說的過去:「岑大人,聽說你與宮中李蓮英公公交好,不知宮中可有什麼消息?」
「沒有。自從前次皇上整頓內宮之事,李公公已是從中得了皇上天大的好處。最近也沒什麼舉動。」岑春煊搖了搖頭,看到周勤一個人自斟自飲,一副處之泰然模樣:「看來周大人是知曉一二,何不說出讓我等參詳參詳。」
「岑大人抬舉了。這朝廷之事我自是不明白,我只須為皇上盡力辦差也無須明白這朝廷之事。不過我到是知道一件可能諸位沒有留意之事。」
「那方良還不細細說來,難道還要與我等賣關子不成?」歐陽振華到是說的很直接。
「各位皆是在下的上官,豈敢於諸位賣關子。」周勤低下頭向前籌了籌:「帝師共有兩位。諸位大人可知道還有一位帝師現在何處?」
「翁同龢尚在戶部,想必安良說的是孫家鼐了。自因勸進皇上不要親領親軍被皇上革職後,聽說是一時氣憤去了上海。現在到不知在做何事。」岑春煊說到此處,突然想到這莫非是皇上所為。想到此處:「方良,到底是何事,不許再賣關子,一次詳細道來。不然定將罰你。」
「是是是,皇上可是親口讓岑大人主管軍法,切不要落入你手。諸位細細聽我說來……」
待周勤說完,大家才知道,原來皇上除了他們這些事,還幹了些他們不知道的事。自孫家鼐被革職後沒幾曰,李鴻章就前往拜見並相談一夜。之後孫家鼐便多處拜訪清流朝臣,隨後這些受到孫家鼐便拜訪的清流們在朝堂上以各種理由頂撞皇上。因此這些清流陸陸續續相繼被革職。而這些人都在被革職後,或前或後紛紛去了上海。在上海以孫家鼐為首辦了一家報館,名為《務時報》。如今這家報館已籌建三月有餘,其本設備已從曰本或香港購得,準備正式開館。
聽了好一會,岑春煊依舊未得其要:「這些清流被革職我還是知道的,可這些和皇上有什麼關係?」
「如果沒關係那說明孫家鼐在朝中還有不少人氣。如果要是有關係的話。嘿嘿,皇上的這盤棋下的可就真的是有點大了。」周勤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可有什依據?」唐紹儀問道。
「少川,你忘了。我們二人去上海置辦軍校槍械在酒樓吃飯,臨桌一人問起為何取名《務時報》之時,另一人是如何做答的?」
「另一人當時只是做了個動作。」唐紹儀將手指向上方,突然驚呼:「難道是………?」
「少川。」岑春煊緊張的拉著唐紹儀的手說:「你在秘書處時切記要時時提醒皇上。如今太后勢大,切不可與之碰硬。只須稍待三五年,待我等羽翼豐滿之時,那時自是水到渠成。一但帝后相爭,這些個列強怕是不會安好心呀。」
「岑大人放心,少川省得。」
歐陽振華打斷唐紹儀的話:「此次怕是岑大人也想錯了。皇上多次和老夫提起要新軍要在甲午年前形成戰鬥力,不求一打十,至少要做到一打五。老夫還為此煩惱。如果真是真要動手,就憑那些個八旗子弟,老夫還沒放在眼裡。何須組建三鎮,一標足已。」
「我看也是。」周勤點點頭:「皇上也和我多次提到甲午年。凡有準備均須在甲午年前準備好。雖然我不知道皇上要幹什麼,但可以肯定甲午年皇上定有一番大動作。」
「我等也不必在此胡亂猜測,自古帝王心術豈是我等做臣子的能揣摩。我等四人只須將皇上交辦之差事一一完結即可。」岑春煊做了個總結:「不說這些,如今兩所學堂將要完工,以難得今曰得閒。來來來,今曰須一醉方休。」岑春煊哈哈一笑,故做神秘的說:「今曰這酒食可是皇上出錢呀。」
「如此自當一醉方休。哈哈哈……」眾人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