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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 弱女癡情


  行了約兩個時辰,天色已近中午,到了一座峰脊之上。只見一株高大的槐樹之下,有座小廟。
  廟旁一座草亭,亭中一張木桌上,擺著一個茶桶,兩個瓦碗,和一些零食的湯餅。
  商八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景物,說道:「老三,咱們休息一下,再趕路。」
  社九道:「喝碗茶去。」
  兩人把滑竿放在樹蔭之下,欠身對蕭翎道:「大哥,喝茶嗎?」
  蕭翎搖搖頭,道:「我不渴,你們去吧!」
  他靠在滑竿坐位之上,閉目假寐。
  商八,杜九望了一眼,舉步向茶亭行去。
  只見一個五旬以上的老人,坐在一張竹倚之上打盹。
  商八,杜九各取一碗茶水飲過,放了兩枚制錢,不見有可疑之狀,轉身行向滑竿。
  目光到處,不禁一呆。
  只見毒手藥王正站在蕭翎滑竿前面交談。
  杜九一皺眉頭,低聲說道:「他在哪裡藏身?」
  商八道:「樹上。」
  輕輕咳了一聲,道:「南宮兄。」
  毒手藥王回過臉來,笑道,「兩位辛苦了。區區已備下幾樣野味,恭候大駕。」
  言下之意,似是料定幾人必來。
  商八道:「南宮兄的住處離此很遠嗎?」
  毒手藥王道:「就在附近,老朽帶路了。」
  轉身向前行去。
  商八、杜九抬起滑竿,跟在毒手藥王身後而行。
  三人腳步漸快,奔行在崎嶇的山徑之上。
  足足走了一個時辰,來到一處山腰間,竹林旁一精舍之外。毒手藥王抱拳肅客,把三人讓入室中。
  蕭翎緩步行入廳中,也不待毒手藥王相讓,就在一張椅子上坐下。
  竹籬、瓦捨打掃得纖塵不染。
  毒手藥王滿臉歡愉之色,道:「蕭大俠果然是恩怨分明的俠義人物,傷勢還未痊癒,就趕來九宮山中。」
  蕭翎望了毒手藥王手一眼,默然不語。
  商八、杜九,緊傍蕭翎的身側坐下。
  毒手藥王不聞蕭翎的回答,哈哈一笑,道:「小女對蕭大俠十分念慕,蕭大俠此番大駕親臨,定然使小女大感驚喜了……」
  商八心中暗道:他講得毫不保留,固是愛女情深,無法自禁,但以他為人的冷傲,如若不是被情勢所逼迫鏢萬不得已,怎會講出此話。
  但聞毒手藥王叫道:「玉兒,快出來瞧瞧,蕭大俠來探望你了。」
  蕭翎心中本有著滿腹的委屈、怒火,目睹此情,大為消減。只聽一陣輕盈的步履聲,傳了過來,軟簾啟動處,走出個長髮披肩的青衣少女。
  蕭翎目光到處,隱隱可以辨識,正是那南宮玉。
  過去,蕭翎和南宮玉,雖然有一段相處的時光,但那南宮玉一直在大病之中,是以蕭翎根本就沒有仔細看過她,心中只記著斯人之名,南宮玉長得如何,他早已模糊不清,此刻看去,只見她除瘦弱一些之外,長得極是美麗。
  南宮玉對蕭翎卻似是有著很深的記憶,一眼就認出來。
  只見她微微一笑,欠身作禮,道:「蕭大哥,還認識小妹嗎?」
  蕭翎站起身子,道:「南宮姑娘,身體好些嗎?」
  南宮玉望了望毒手藥王一眼,道:「爹爹費盡了心機,替我找到奇藥,使我死中生還,爹爹更想把我調教成武林中一位高手,只是我太沒用了,在習武之中,不小心行岔了氣,所以,現在仍然是一無所成。」
  蕭翎轉頭看去,只見毒手藥王臉上,慈情橫溢,似是南宮玉說的一番話使他大感安慰,不由心中暗道:這毒手藥王為人,似正似邪,本不足取,但他卻是天下最好的父親了。
  只聽南宮玉接道:「蕭大俠,這一年來,你好嗎?」
  蕭翎道:「浪跡江湖,四海為家。」
  南宮玉道:「啊!那你很辛苦了。」
  毒手藥王哈哈一笑,道:「傻丫頭,你的蕭大俠,如今已是江湖第一位被人推崇備至,敬重異常的大俠了。」
  南宮玉嫣然一笑,道:「那是當然啦,我早就瞧出蕭大陝是英雄人物!」
  蕭翎尷尬一笑,道:「在下慚愧得很。」
  南宮玉目光轉到商八、社九的臉上,道:「我還記得你門叫商八、社九。」
  商八道:「不錯,姑娘記得很清楚。」
  南宮玉舉手理一下鬢邊長髮,又向蕭詡行近了兩步。
  毒手藥王微一擺頭,商八會意,起身說道:「大哥,小弟告便一步。」
  杜九跟著起身,隨在商八身後而去。
  毒手藥王道:「蕭大俠稍坐,老夫到廚下替你門準備點吃喝之物。」
  蕭翎心中也明白,毒手藥王是故意留給自己和南宮玉一個談活的機會,當下便說道:「有勞老前輩了。」
  眨眼間,毒手藥王,商八、杜九,都出了客室。
  南宮玉緩緩在蕭翎身旁的竹椅上坐下,道,「蕭兄春風得意,名成業就,小妹心中實為蕭兄高興。」
  蕭翎苦笑一下,道:「天下英雄起而自保,在下只不過先走他們一步而已。」
  南宮玉道:「爹爹說,沈木風已經伏誅,今後,蕭兄也可稍息風塵了。」
  蕭翎道:「目下真像還未全明,不知沈木風是否還活在世上。」
  南宮玉道:「可惜我真氣岔了經脈,否則我真想練成本領,助你一臂之力。」
  室中兩人交談。
  室外,毒手藥王和商八、社九談判起來。
  商八早已得字文寒濤囑咐,胸有成竹他說道:「藥王留了一手,不肯完全療好在下大哥的傷勢,迫我們兄弟到此,不知是何用心?」
  毒手藥王道:「小女對他思念甚切,常常和老夫談起蕭翎,父女情深,老夫豈忍坐視不管。」
  商八道:「藥王心願得償,蕭大哥已然登門造訪,不知藥王準備如何?」
  毒手藥王輕輕歎息一聲,道:「對蕭翎的為人,老夫也對他敬服,只望你們留此三日,三日內,老夫療好蕭翎余疾,使他神功盡復。」
  商八倒是未想到他會答應得如此乾脆,不禁微微一怔,暗道:這和宇文先生的推論,倒是有很多不同之處?心中念轉,舊中說道:「藥王答允療好我家大哥余疾,我等十分感激,但不知有何條件?」
  毒手藥王道:「唉!老夫原先之意,是準備迫使蕭翎和小女成親之後,再行替他療好內傷,復他神功,但適才見小女和蕭翎一番交談,者夫又改變了主意。」
  商八暗道:這就和宇文先生推斷相符了。
  杜九冷冷地接道:「現在,藥王又為何改變了主意呢?」
  毒手藥王道:「老夫適才見到小女雙目之中,泛起了從所未有過的光輝,那是證明了她對蕭翎的情意,深摯無比,如若老夫迫使蕭翎答應了小女的婚事,此事傳到小女耳中,定然一輩子不會快活,那豈不是反害了她嗎?她對我這位敝爹爹的,也是一輩子不會原諒了,唉!兩位沒有兒女,難知天下父母心。」
  商八道:「那藥王此刻,又準備如何呢?」
  毒手藥王道:「借兩位之口,轉告蕭翎,要他留此三日,三日之內老夫療好他的內傷,使他恢復神功。不過,老夫也有一個條件。」
  商八大為緊張地問道:「什麼條件?」
  毒手藥王道:「這三日之內,要那蕭翎對小女遷就一些,我要她快快樂樂地過三天生活,小女自幼多病,一直沒有過快樂的日子,要蕭翎陪她三日,半是報答老夫救他之恩,半是對小女憐憫施捨,這條件不算苛刻吧?」
  商八、杜兒雖都是英雄肝膽,但目睹毒手藥王對女兒親情如斯,亦不禁大為感動,沉吟良久,商八才歎一口氣,道:「親情無限深,商某亦不禁為之感動,我們將盡己所能,說服我家大哥,不過……」
  毒手藥王道:「不過什麼?」
  商八道:「三日之後呢?藥王又何以自處,南宮姑娘又將如何?」
  毒手藥王道:「那是我們父女的事了,不勞諸位再多費心。」商八仰起臉來,長長吁一口氣,道:「藥王,在下有幾句不當之言,不知該不該問。」
  毒手藥王道:「兩位有什麼話,儘管請說,老夫洗耳恭聽!」商八道:「令愛的絕症,是否已好?」
  毒手藥王點點頭,道:「好了,那是蕭翎帶者夫我的千年石菌療治好小女之病,只是她命運多乖,絕症獲救,竟然練真氣會岔了經脈。」
  商八道:「怎會如此呢?」
  毒手藥王道:「這又和蕭大俠有關了。」
  商八道:「怎又和在下大哥有關呢?」
  毒手藥王道:「說來也許兩位不信,小女在運氣之時,老夫無意中提到了『蕭翎』二字,小女心神震動,真氣岔經。」
  杜九道:「者前輩隱居於斯,但是仍似對江湖事十分留心。」毒手藥王道:「不錯,老夫必然要知曉沈木風的活動,那沈木風把蕭翎看作第一對頭,老夫也該排名第二了,因此,老夫不得不經常注意江湖情勢,準備應付。」
  商八道:「原來如此。」
  毒手藥王道:「老夫自覺這番要求,不算苛刻,希望兩位能為我完此心願,說服蕭翎。」
  商八道:「藥王放心,在下自信還有這點力量,能使蕭大俠留此三日,不過……」
  毒手藥王道:「不過什麼?」
  商八道:「要藥王設法把令愛引開,使我們兄弟有機會說明內情。」
  毒手藥王道:「那是當然,老夫這裡謝過兩位了。」
  言罷,抱拳一揖。
  盡力而為。」
  毒手藥王長長歎息一聲,緩緩轉身而去。
  社九低聲說道:「這毒手藥王是何等自負人物,江湖上不論正邪高手,哪個不怕他三分,但他卻為一個多病的女兒,拖得如此求人。」
  商八微微一笑,道:「所以,咱們打光棍的最好,這就叫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啊!」
  且說毒手藥玉回到客廳之後,那南宮玉正和蕭翎談得興高采烈,心中感慨萬千,輕輕歎息了一聲,道:「孩子,你該吃藥休息了,蕭大俠要在此留住甚久,你吃過藥後,再談不遲。」
  南宮玉微微一笑,道:「爹爹,我的精神很好。少服一次藥也不要緊。」
  毒手藥王道,「不成,你精神才剛剛好些,如是不服藥休息,病勢又要發作,那時,你再想休息療治,只怕就來不及了!」
  蕭翎接道:「你爹爹說的不錯,反正在下要在此留住甚久,你病好了,咱們再談也是一樣。」
  南宮玉道:「好!你一定要等我啊!」
  蕭翎點點頭,道:「在下答應了,豈能不守信諾。」
  南宮玉嬌羞一笑,起身行入內室。
  毒手藥王望了蕭翎一眼,緊隨在南宮玉身後行入室中。
  中州二賈在毒手藥王父女行入內室的同時,緩步行了進來。商八突然快行三步,到了蕭翎的身側,低聲說道:「大哥,剛才那毒手藥王和我們說了很多話,我要轉告大哥。」
  蕭翎道:「談的什麼?」
  商八道:「關於他女兒的事!」
  蕭翎淡淡一笑,道:「條件很苛了?」
  商八道,「簡易的很,簡直出了我和杜老三的意料之外!」蕭翎奇道:「有這等便宜的事,你們說出來給我聽聽。」
  商八道:「他要大哥陪那南宮姑娘三日,三日之內,希望大哥對那南宮姑娘遷就一些,讓她炔快樂樂地過三天日子,然後,毒手藥王就療治好大哥的傷勢,放咱們走!」
  蕭翎沉吟了一陣,道:「表面上看,這法子對咱們太優厚了,其實這法子也很惡毒。」
  商八,杜九,齊齊聽得一怔,雖未出言反駁,心中卻是不服氣。
  蕭翎微微一笑,道:「兩位兄弟可是心中有些不服嗎?」
  商八道:「兄弟想不出惡處何在?」
  蕭翎道:「每一個方法,都會因人的不同,而產生不同的後果,毒手藥王對我們很瞭解,所以他用最簡單的方法,使我們陷入圈套。」
  商八道:「大哥年來,不但武功一日千里,就是智能的進境,也是我等無法趕上,這幾句話雖然說得很明白,但小弟還是有些不懂。」
  杜九接道:「大哥最好能再說得清楚一些,小弟也是越聽越糊塗了。」
  蕭翎道:「好吧!毒手藥王要我答允陪南宮玉姑娘三天,而且在這三天之中,還得要對她多遷就一些……」
  商八接道:「是啊!難道這條件很苛嗎?」
  蕭翎道:「如是這三日之後,南宮玉姑娘過得很快樂,她的病情,也有了顯著的減輕……」
  商八接道:「好事情啊!大哥,咱們幫助了南宮玉姑娘,毒手藥王也醫好了大哥的傷勢,這樣一舉兩得,彼此互惠,正是大哥平日行事為人的準則,有何不好?」
  蕭翎歎息一聲,道:「兩位兄弟,短短的三日快樂生活,能使那南宮玉姑娘永遠快樂嗎?」
  商八道:「這個,這個……」
  蕭翎道:「南宮玉自幼臥病,她清醒的日子,屈指可數,照那毒手藥王的說法,她此刻絕症已好,真氣岔經,那是她的身體並未強健起來,三日相處,對南宮玉姑娘而言,充滿著新奇。快樂,但對小兄而言,卻加重了一重責任……」
  商八接道:「我有些明白了……」
  蕭翎道:「日後,那南宮玉姑娘,如是病勢有了什麼變化,咱們內心之中,都將擔負一種莫可旁貸的歉疚。」
  商八道:「不錯,小弟智不及此,還望大哥多多指教。」
  蕭翎淡淡一笑,道:「我和宇文先生相識之後,學會了一樁事,那就是遇事三思。」
  杜九道:「大哥,可是說咱們不能答應了?」
  蕭翎沉吟了一陣,道:「情債難償,小兄亦感無法決定。」杜九道:「早知如此,應該叫宇文先生來了。」
  蕭翎道:「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宇文先生雖然是強過我們很多,這等事情,只怕宇文先生也無法決定。」
  商八道:「毒手藥王還在等待我們回音,大哥決定如何,小弟也好回復那毒手藥王。」
  蕭翎道:「唉!現在只有答應一途,不過,咱們要事先把話說明。」
  杜九道:「對!咱們把話說清楚,日後就算有了什麼事,咱們也好交待。」
  蕭翎道:「好!你們請毒手藥王來,我要和他談談。」
  商八望了內室一眼,道:「內室之中,小弟不便擅闖,咱們在廳中等一會兒就是。」
  又等了約一刻工夫之久,只見毒手藥王緩步行了出來。
  商八一拱手,道:「老前輩,我家蕭大哥想和老前輩談談。」毒手藥王微一頷首,緩步行了過去。
  商八右手一擺,示意杜九,兩人一齊悄然退出客廳。
  毒手藥王緩步行近蕭翎,道:「蕭大俠想和老夫談什麼?」蕭翎道:「關於令愛的事。」
  毒手藥王道:「老夫已然告訴中州二賈,想來他們已告訴蕭大俠了。」
  蕭翎道:「是的,他們已告訴了我,但其間甚多問題,只怕藥王也未曾想到,因此想和藥王當面談談!」
  毒手藥王道:「有何見教,老夫洗耳恭聽!」
  蕭翎道:「如若在下無法使令愛的病好轉,老前輩等於白費這番心血;如若在下真能使令愛心情開朗,那區區三日,轉眼即過,三日之後,令愛豈不是……」
  毒手藥王接道:「那商八也曾經提到此事,老夫已經告訴他了,後果問題,老夫已經想到,那是我們父女的事,和你蕭大俠無關了……」
  語聲一頓,目光逼注在蕭翎的臉上,又道:「我救你一命,只要你報答三日,難道這條件大苛刻了嗎?」
  蕭翎輕輕歎息一聲,道:「藥王誤會在下之意了……」
  毒手藥王道:「老夫沒有誤會,我有我的想法,老夫醫道敢自誇為當今第一,我自有療治小女弱病之法。」
  蕭翎道:「那又何需在下陪她三日。」
  毒手藥王道:「那是因為小女一生中從未有過歡笑,我要她過三日歡笑快樂的生活,便能使她岔經真氣回歸。你把此事看作一樁善功也好,報答者夫救命之恩也好,不論如何老夫都不顧忌。就算你對小女施捨一些憐憫,我也不在乎,因為老夫行事,一向是笑罵由人,我自力之。」
  他說的似是極為吃力,長長吁一口氣,又接道:「話到此處,應該是說得很明白了,蕭大俠是否答允,還望一言而決。」
  蕭翎沉思了一陣,道:「這個,容在下再考慮一下,好嗎?」毒手藥王道:「小女大約要兩個時辰,才會醒來,希望蕭大俠能在兩個時辰之內決定。」
  蕭翎道:「好!兩個時辰之內,在下當給藥王一個肯定的答覆。」
  毒手藥王道:「好!蕭大位慢慢地想,老夫不打擾了。」
  轉身行向室外。
  毒手藥王去後,商八、杜九齊齊行了回來,道,「大哥如何決定?」
  蕭翎望望室外,默然不語。
  商八道:「毒手藥王已然去遠,大哥只管請說不妨。」
  蕭翎道:「兩位兄弟看那毒手藥王的為人如何?」
  商八道:「江湖上盛傳其名,但他依附百花山莊,被那沈木風掩去了他的鋒芒!」
  蕭翎道:「我是說他的性情、智慧。」
  商八道:「就小弟所知,他的智慧極高,至於性格,卻是獨行其是的人物。」
  蕭翎皺皺眉頭,道:「唉!可惜宇文先生沒有來。」
  商八道:「大哥覺得哪裡不對?」
  蕭翎道:「如若那毒手藥王,是一個獨行其是的人,那就有些不同了。」
  商八道:「大哥好像是擔心什麼事?」
  蕭翎道:「不錯,我擔心一樁事,只不過,我無法確定是什麼事罷了。」
  商八道:「大哥是否準備答應那毒手藥王的條件呢?」
  蕭翎道:「小兄在考慮。」
  商八心中大急,暗道:如若大哥拒絕了此下,不但他武功難以恢復,毒手藥王在盛怒之下,暗中施展手腳,只怕連大哥的性命也無法保全了。
  心中念轉,緩緩說道:「大哥,宇文先生告訴兄弟一件事,小弟覺得,應該告訴大哥。」
  蕭翎道:「什麼事?」
  商八道:「宇文先生說,就目下情勢而言,那沈木風八成未死。」
  肅淵心頭一震道:「當真嗎?」
  商八道、「宇文先生這麼說,是真是假,兄弟就無法預料了。」
  蕭翎歎息一聲,仰臉望著屋頂,出了一會神,歎道:「看來,只有冒險一試了。」
  商八茫然說道:「冒什麼險?」
  蕭翎道:「為了江湖大局,只有冒險一試了。」
  商八望望蕭翎,欲言又止。
  原來,他想了半天仍然想不出蕭翎這冒險一試的用意何在?蕭翎輕輕咳了一聲,道:「你們去告訴那毒手藥王,就說我答允了。」
  商八喜道:「好,小弟立刻去告訴那毒手藥王。」
  大步向外奔去。蕭翎望著商八奔去的背影,回目望望杜九,輕輕歎一口氣,道:「杜兄弟,小兄預感這三日很難過,毒手藥王不計後果的性格,不知要做出什麼事,也許我要造成大惜。」
  社九奇道:「什麼大錯?」
  蕭翎道:「小兄也無法預料!」
  杜九道:「大哥之意,可是說那毒手藥王,會在這三日之中。施展什麼手段,對付咱門嗎?」
  蕭翎搖搖頭道:「大概不會,不過,總會有事情發生,什麼事,小兄就無法預料了。」
  社九想了半天,道:「這幾日咱們小心一些,多多戒備就是。」
  蕭翎苦笑一笑,道:「戒備,如何一個戒備法呢,事情至此,只有碰咱們運氣了。」
  談話之間,商八已急急奔了回來,滿盼笑容,說道:「毒手藥王說,大哥答應了,他就先替大哥療傷。」
  蕭翎道:「他怎麼說?」
  商八道:「我轉達大哥之言,答允了他,他說,一個時辰後,就替大哥療傷,十二個時辰內,大哥就可以盡復神功。」
  蕭翎道:「當真嗎?」
  商八道:「毒手藥王這樣講,小弟是原話轉告。」
  蕭翎道:「我答應留此三天,陪那南宮玉姑娘,你們也要同我留在這裡,而且要隨……」
  他本想說,你們要緊隨我身邊,不能離開一步,說了一半,瞥見毒手藥王神情嚴肅地站在大門口,只好忍下不言,只見毒手藥王大步行了過來,肅然他說:「蕭大俠,老夫想在小女還未醒來之前,先療治蕭大俠的傷。」
  蕭翎道:「令愛要幾時醒來?」
  毒手藥王道:「兩個時辰之內!」
  蕭翎道:「只這一點時間夠嗎?」
  毒手藥王道:「就老夫醫道而言,用一個時辰為人療傷治病,那已算得很久時間了。」
  蕭翎道:「如何一個醫治法?」
  毒手藥王道:「老夫也正想對蕭大俠說明,你兩處穴脈的交接關頭,為人所傷,如若使用藥物,和推拿法,需要一段很漫長的時間,少則三月,多則一年……」
  蕭翎接道:「在下希望傷勢早些好,好得愈快愈好。」
  毒手藥王道:「老夫也這麼想,所以,決定用金針過穴之法,使你早些恢復武功。」
  蕭翎道:「如若使用金針過穴之法,要多久時間……」
  毒手藥王哈哈一笑,接道:「大約十二個時辰可使你真氣暢通,不過……」
  蕭翎道,「不過什麼?」
  毒手藥王道:「你要全心全意地相信老夫,需知那金針過穴之法,落針認穴,不得有毫釐之差,如是你心中對老夫稍有畏懼,抑或者夫落針時,你身軀稍有移動,就可能造成大錯、大恨。」
  蕭翎微微一笑,道:「在下對藥王的醫道,敬佩異常,豈有不信之理。」
  毒手藥王道:「那很好,咱們立刻開始療傷。」
  蕭翎點點頭,道:「好!」
  緩緩站起身子。
  毒手藥王道:「隨老夫來。」
  緩步行入一間靜室。
  蕭翎,商八、杜九,魚貫隨入。
  只見靜室中佈置得極為簡單,一榻一桌,兩張竹椅,另外再無他物。
  木榻上,鋪著雪白的褥子,異常潔靜。
  毒手藥王指指木榻,道:「蕭大俠請躺在榻上。」
  蕭翎依言躺上木塌,毒手藥王探手從其懷中取出一個羊皮夾子,打開皮夾,取出四支長逾四寸的金針,道:「蕭大俠請閉上雙目。」
  蕭翎依言閉上眼睛。
  但覺兩處穴道一麻,暈了過去。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醒來時,只見室中火燭融融,已是入夜時分。
  毒手藥王、中州二賈,都已不在室中,只有長髮披肩的南宮玉,靜靜地坐在榻前。
  蕭翎掙扎欲起,卻為南宮玉伸手攔住,道:「不要動,爹爹說,你還再須兩個時辰,才能夠下地走動。」
  蕭翎道:「你爹爹呢,哪裡去了?」
  南宮玉道:「他和你兩位兄弟一起出去了。」
  蕭翎「啊」了一聲,暗道:是了,大約毒手藥王已讓我履行承諾,陪他女兒三日。
  想到自己已經答允,心理反而鎮靜,微微一笑,道:「你現在身體好些了?」
  南宮玉玉手一掠長髮,微微一笑,道,「已經好些了,我如不是運功岔氣,此刻應該是更好一些了。」
  語聲一頓,急急接道:「我忘記告訴你了,此刻千萬不能運氣,還得再過上兩個時辰,服過藥物才行。」
  蕭翎點點頭,道:「多謝姑娘指教!」
  南宮玉伸出纖細的玉指,指著屋角處一座丹爐,丹爐中冒著藍色的火焰。
  那燃燒的火焰,非木非炭,似是一種很特殊物質,不見一點煙氣。
  丹爐上,放著一隻砂鍋,鍋中卻不知放的是何物。
  但聞南宮玉笑道:「爹爹說,這藥物對你的幫助很大,但它必需要適度的火候,熬煮六個時辰以上才能服用,爹爹調整好丹爐火候,就和你那兩位朋友離去,他說爐火自熄之後,就可以服用鍋中的藥物了。」
  蕭翎點點頭,道:「多謝姑娘,但姑娘的身體尚未復元,不宜多所停留,在下既已醒來,姑娘可以休息去了。」
  南宮玉嫣然一笑,道:「我坐這裡,一點也不覺累。」
  蕭翎一皺眉頭,道:「但你身體不好,萬一累著了,在下不是罪大惡極嗎?」
  南宮玉道:「不要緊,我從來只有自己吃藥,沒有看到過別人吃藥的樣子,今日看看你吃藥的情形和我有何不同。」
  蕭翎聽得忍俊不住,嗤的一笑,道,「吃藥有什麼好看,還不都是一樣。」
  南宮玉道:「我想定然不會一樣,唉,我吃藥大多了,十幾年來,幾乎全靠藥物維持生命。」
  蕭翎點點頭,道:「我知道你很苦,但你現在好多了,你要好好地愛惜自己才對……」
  南宮玉接道:「你又想勸我休息嗎?」
  蕭翎道:「是的,就姑娘而言,實是不宜太過勞累。」
  南宮玉道:「好吧!等你吃完了藥,我就去休息。」
  蕭翎道:「要多長時間?」
  南宮玉道:「總還要一個時辰多些。」
  蕭翎搖搖頭,道:「不行,太久了,你的身體,如何能夠支撐下去呢?」
  南宮玉道:「不行也得行啊!」
  蕭翎道:「為什麼?」
  南宮玉道:「因為那砂鍋之中,除了替你煮的藥物之外,還有我的藥物。」
  蕭翎道:「原來如此。」
  南宮玉道:「蕭大俠,聽說你這些日子南征北戰,走了很多地方?」
  蕭翎點點頭,道:「深山大澤,和甚多城鎮。」
  南宮玉道:「那一定看了很多不同的風光,是嗎?」
  她終日纏綿病榻,既少接觸事物,又毫無見識。雖然,她很想用心地和蕭翎談些事情,但一直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對。
  蕭翎也瞭解她的心情和境遇,雖然她說的盡都是無味的事,也裝出一副樂與聽聞的姿態,和她聊個沒完。
  他擔心她說話大多累著了,有時,不得不搶著說些話來,以讓南宮玉多休息。
  南宮玉談興甚深,大約是精神太過興奮之故,是以,看不出一點倦容。
  不覺間,過去了一個時辰之久。
  爐中那藍色的火焰、突然熄去。
  南宮玉緩緩由坐椅中站起身子,道:「我去拿藥去。」
  蕭翎道,「姑娘請坐,在下去拿也是一樣。」
  南宮玉道:「不行,我爹爹說,你在未服用藥物之前,不能隨便行動。」
  蕭翎微微一怔,暗道:她決然不會騙我,只好躺著不動。
  南宮玉行近丹爐,打開鍋蓋,取出一碗藥物,雙手捧著,小心翼翼地行到蕭翎榻前,道:「不知道苦不苦,你自己服用下去。」
  蕭翎接著藥碗,凝目望去,只見碗中藥物,是淺碧色的濃汁。
  一股清香,直撲鼻中,心中暗道:這藥物聞來甚香,想來是不至很苦了。
  心中念轉,舉碗一口氣喝乾。
  南宮搬微一笑,接過藥碗,道:「苦不苦。」
  蕭翎道:「不苦。」
  南宮玉放下藥碗,又從丹爐中取出一碗藥物,自行服下,緩步走回木榻。
  轉目望去、只見蕭翎微閉起雙目,前胸起伏不定,不禁心頭大駭;急急問道:「蕭大哥,你怎麼啦?」
  蕭翎雙目怒睜,冷冷說道:「令尊留下的是什麼藥物?」
  南宮玉已聽出蕭翎的口氣不對,神情間微現驚怯,道:「我不知道,藥物不對嗎?」
  她身體本來就虛弱不堪,此刻心中驚怯,更顯得楚楚可憐,惹人借愛。
  蕭翎突然閉上雙目,道:「南宮玉姑娘,在下已覺出了這藥物有些不對,姑娘請趕快走避開去,好嗎?」
  南宮玉道:「唉!那是爹爹在藥物中下毒了……」
  搖窯頭接道:「我不明白爹爹,何以要在藥物中下毒,他大概不知道,毒死了你,他也將嘗到老而喪女的悲痛。人人活在世上,都有甜有苦,縱然是苦長樂短,但他總還有樂的時候,只有我活在世上,永遠是在痛苦之中生活。我早就不想活了,但卻又不忍心拋下他一個孤苦伶仔的老人,想不到,他竟然忍心對我唯一的朋友下毒。」
  蕭翎緩緩說道:「姑娘把在下看成朋友嗎?」
  南宮玉道:「我知道我不配,但你是我除了爸爸之外,唯一認識,而留有印象的人,不論你心裡怎麼想:我都將把你看成我的朋友。」
  蕭翎輕歎一聲,道:「我知道,姑娘,請離開此地,好嗎?」南宮玉道:「你要我到哪裡去呢?」
  蕭翎道:「離這裡越遠越好,記著出門時,把門鎖起來。」南宮玉轉目望去,只見蕭翎的臉上,泛起了兩片紅暈,心中更是震駭,暗道:糟了,我爹爹施放之毒,只怕很重,他的臉都燒紅了。
  心中念轉,伸手向蕭翎的頭上按去。
  手指觸及了蕭翎肌膚,頓覺一陣滾燙。
  只聽蕭翎大聲喝道:「拿開去。」
  南宮玉駭得向後退了三步,呆呆地望著蕭翎。
  但見蕭翎圓睜的雙目中,佈滿了血絲,再加上如火雙頰,神情間,顯得十分可怖。
  南宮玉舉手理一下垂肩長髮,低聲說道:「蕭大哥,你這話,不是說得很奇怪嗎?你千里迢迢跑來看我,我怎能在爹爹對你下毒之後,離開這裡。」
  蕭翎怒聲喝道:「快退出去。」
  南宮玉柔聲說道:「蕭大哥,你心中很難過嗎?」
  蕭翎舉手揮動、道:「快出去……」
  突然間,揮動的手指,觸在南宮玉的前胸之上。
  原來,那南宮玉看到了蕭翎揮動雙手,竟然是不退反進,直向蕭翎行了過來三蕭翎的手指已和南宮玉前胸相觸,不禁心神一震。
  極力控制著一種反常情緒的防線,突然崩潰了。
  南宮玉在蕭翎手指撞及前胸時,也突然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頓然,停下了腳步。
  兩個人同時抬頭望去,四目交投。
  只見蕭翎目中奇光閃動,緩緩伸出了右手。
  嬌弱的南宮玉,毫無懼怯逃避之意,反而伸出手去,赴蕭翎抓住自己的左腕。
  蕭翎輕輕一帶,掩去了蕭翎的人性,也激起了一種原始、本能的獸性瘋狂。
  狂熱的風暴過後,一切重歸沉寂。
  嬌弱的南宮玉,似是忽然間變得堅強起來。
  只見她掙扎而起,望了望熟睡的蕭翎,悄然起身,隨手推起了被蕭翎撕裂的衣服。
  不知是毒手藥王留的藥物之力,或者是大變之後,激起南宮玉生命的潛力,她舉手理一下散亂的長髮,緩步行回自己的臥室,選一套心中最為喜愛的水綠衫裙,用綠紗結起長髮,又重行回到蕭翎甜睡的丹室。
  她長長吁一口氣,收拾一下零亂的衣物,使一切都恢復了原有形狀。
  久臥病榻的南宮玉,從來未曾注意自己的容貌,這一次卻特地找出一面銅鏡,刻意修飾一番,輕輕把椅兒移鏢了蕭翎的木榻前面,望著甜睡未醒,使自己醉心的情郎呆呆出神。
  蕭翎長久甜睡不醒,使南宮玉有著很足夠的時間,收拾去痕跡和零亂之物。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才聽得蕭翎長長吁一口氣,睜開雙目。
  南宮玉盡量保持著神情的平靜,微微一笑,道:「你醒了?」蕭翎眨動一下雙目,盯注在南宮玉臉上瞧著。
  南宮玉被蕭翎兩道銳利的目光,看得心中怦怦亂跳,故作輕鬆的嫣然一笑,道:「你這樣瞧著我幹什麼?可是不認識了嗎?」
  蕭翎神情嚴肅,緩緩說道:「南宮姑娘,發生了什麼事情?」南宮玉道:「沒有啊!你睡得很甜,我擔心爹爹對你施毒,所以。一直坐在這裡守著你。」
  蕭翎搖搖頭道:「姑娘,一定發生了事情,令尊的藥物,使我的記憶有一些模糊不清。」
  南宮玉道:「大概我爹爹留下的藥物,使你神志有些迷亂,這室中只有咱們兩個人啊!如若發生什麼事,我怎會不知道呢?」
  蕭翎望望南宮玉道:「你換了衣服。」
  南宮玉道:「是啊!」
  蕭翎突然坐起了身子,目光轉動,四下望了一陣,自言自語他說道:「奇怪啊!奇怪!」
  南宮王道:「奇怪什麼?」
  蕭翎不理南宮玉的問話,仍是自言自語地接道:「難道我是在做夢嗎?」
  南宮玉笑道:「嗯!你一走是在做夢了,我大部時間都守在這裡,會發生什麼事呢?」
  蕭翎被南宮玉說得有些茫然不解,一皺眉,道:「你好嗎?」南宮玉道:「我不是坐在你的身邊嗎?哪裡不好了?」
  蕭翎道:「我沒有欺侮你嗎?」
  南宮玉搖搖頭,道:「沒有,你沒有欺侮我。」
  蕭翎茫然他說道:「這就奇怪了,我記得清清楚楚,這決然不會是夢了。」
  南宮玉道:「你是在做夢,如是你欺侮了我,我怎會不知道呢?」
  蕭翎看她說得十分堅決,心中亦不禁動搖起來,暗道:難道這又和毒手藥王留下的藥物有關不成?那藥物使人神智迷亂,意識飄蕩,胡思亂想,如夢如幻。
  仔細查看,只覺一切都像無事般,於是心情逐漸地鎮定下來。
  但那經歷之事,太真實了,心中仍是難消疑慮,緩緩說道:「姑娘,在下服過那藥物之後,情況如何?」
  南宮玉微微一笑,道:「你服過藥物之後,神智好像很狂亂,一疊聲攆我出去。」
  蕭翎點點頭,道:「這個在下知道,以後呢?」
  南宮玉道:「以後你伸手抓住我……」
  蕭翎神情緊張地接道:「不錯,不錯,我也記得很清楚,以後,我就把你拖上木榻。」
  南宮玉搖頭,道:「沒有,也許你心中有此意識,但你卻很快地熟睡了過去。」
  蕭翎長長吁一口氣,道:「當真嗎?」
  南宮玉道:「自然是當真了,我看你睡熟了,就離開此地,去換過衣服,守在此地,直到你清醒過來!」
  蕭翎圓睜星目,望著屋頂出神,顯然,他對南宮玉的話,仍然有些存疑。
  南宮玉一直暗中留心著蕭翎的神情,看他心中仍有懷疑,立時接口說道:「我聽爹爹說過,他配有一種藥物,可以把人引入一種空幻狂想的境界,使受傷人完全忘去了自己,據爹爹說,這是一種很高的療傷之法。」
  蕭翎啊了一聲,心中的存疑,消減了甚多。
  南宮玉舉手理一下鬢邊的散發,接道:「不要胡思亂想啦,倒是你應該運氣試試,內腑的傷勢,是否已經好轉。」
  蕭翎應了一聲,道:「姑娘說的是。」
  立時盤膝而坐,閉上雙目,運氣調息。
  但覺真氣暢通,內腑傷勢似是已經完全復元。
  南宮玉看蕭翎運氣均勻,漸入忘我之境,心知他傷勢已好,當下悄然退了出去。
  待蕭翎運氣醒來,南宮玉已經備好飯菜,笑道:「蕭大俠,吃飯啦。」
  蕭翎道:「這茅舍中還有什麼人?」
  南宮玉道:「爹爹和你兩位兄弟都未回來,茅舍中,只有我們兩個人!」
  蕭翎道:「那是你做的飯了?」
  南宮玉道:「嗯!初次嘗試,只怕你難以下嚥。」
  蕭翎道:「你的身體不好,怎能自己下廚。」
  南宮玉道:「我也這樣擔心啊!但我竟然能夠支持著下廚,這裡備有魚肉,只要我動手煮熟就成,只是,我從未下過廚房,不知道做出來的菜,是否能吃。」
  蕭翎微笑道:「那真是苦了你啦,你應該叫我下廚才是。」口中說話,人卻下了木榻。
  南宮玉道:「聽爹爹說,你現在已經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英雄人物,如何能夠做得廚房中事,我雖然身體壞些,但究間是女人啊!」
  轉身向外行去。
  蕭翎緊隨南宮玉的身後,行入了飯廳之中。
  只見木桌上擺著四盤菜餚,熱氣還蒸蒸上騰。
  兩人對坐而食,菜餚雖不可口,但蕭翎卻筷不停手,一餐飯畢,四盤菜看吃得盤底朝天。
  蕭翎放下筷子道:「菜燒得很好,但你一定很累了,應該休息一下」
  南宮玉微微一笑,道:「說來也真奇怪,自從你到此之後,我的精神好像振奮起來,一點也不覺得累。」
  蕭翎道:「這很奇怪啊!」
  南宮玉微微一笑道:「我想到一點奇怪的道理,不知道對是不對。」
  蕭翎道:「什麼道理?」
  南宮玉道:「我的病早已好了,只是身體太虛弱,爹爹這樣告訴我,我也這樣想,所以,我總是覺得自己不能勞動,也不能做事,其實,做起來還不是一樣?」
  蕭翎微微一笑,道:「也許有些道理,但總是不能大過勞累的。」
  南宮玉道:「好,我洗了碗筷,就去休息,你先到前廳裡坐吧!」
  她言語溫柔,頗有自居為妻的味道。
  蕭翎想鏢答應毒手藥王的約言,三日之中,盡量使她快樂,當下微微一笑,起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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