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嘯長氣得牙癢癢的,卻是拿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沒轍。
嚴嘯風則是盡量公允的說:「希望你還沒喪失你的專業判斷,我和嘯長兩人並非弱者,我們的工作能力你該心知肚明。」
言下之意是期望嚴嘯天能大人有大量,別真的把他們兄弟倆給踢出嚴氏,「嚴氏能有今天,我跟嘯長是盡過心的。」
「哦~~我懂,」嚴嘯天轉頭對於廣之吩咐道:「將嚴嘯風與嚴嘯長兩人的職位連降三等,讓他們從襄理做起。」
他們不是說自己是有才能的人嗎?那就從基層做起,讓他看看他們的實力吧!
「你——」嚴嘯長按捺不下憤恨的心,「我不幹——」
「了」字還含在嘴裡,已被嚴嘯風給一把掩住口,役讓他說出來,「我們會接招的。」
嚴嘯風知道他們兩兄弟必須繼續待在公司裡,一來是就近監視嚴嘯天,看他會不會過分欺凌他們的父親;二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相信他們有再爬起來的一天。
如果現在意氣用事的走人,那萬一嚴嘯天真將嚴氏玩完可就不妙了。
「如果你們覺得委屈可以隨時辭職,我不介意。」嚴嘯天看出嚴嘯風的暗自忍耐,再度想激怒嚴嘯長。
「你——」果然嚴嘯長又按捺不住了。
卻又被嚴嘯風給制止,「嘯長!」
嚴嘯風拖著嚴嘯長離開,沒注意到在角落,嚴永慶早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原來……他的庶子竟是這麼痛恨他們父子啊!
但因為他藏得夠隱密,所以沒被人發現。
處理完董事會的事宜,嚴嘯天有點擔心的望著於廣之,說著只有在自己人面前才能說的真心話,「不知她那裡有消息沒?」
「預產期就在這幾天,我會留意的。」於廣之知道他指的是什麼,言簡意賅的說。
「嗯~~」嚴嘯天這才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躲在隱密處的嚴永慶聞言,默默的哺語,「原來嘯天真的這麼在意她啊!」那他是否能在她身上下點功夫,或許能讓嚴氏免於破敗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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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湘吟躺在病床上,俏臉蒼白一片,她兩手緊緊抓著被單,看得出使出渾身的力道,但病房內卻是一片鴉雀無聲。
守在一旁的施慧欣很難過的說:「湘吟,你痛就叫出來啊!」
她或許不能替她分擔痛楚,但至少能提供心靈上的安慰啊!
昨晚半夜時分,她們匆匆住進醫院,只因自湘吟的肚子開始隱隱作痛,可沒想到檢查後卻只是假陣痛。
截至目前為止,她仍然只能乖乖躺在床上。
突然憶起她媽生前老愛訴說的一件事,當她媽要生她之際,她爸有多麼心焦,守在她身旁抵死不肯離開,可那時還不時與丈夫陪同老婆一起進產房生產;所以,當她媽被推進產房之際,她媽每呼痛一次,她爸就跟著呼起痛來,讓醫院裡的醫護人員覺得好頭痛。
可她呢?
白湘吟忍不住抬眼看了病房一眼,她就孤零零一個人……呃~~是兩個人啦!
因為施慧欣一直陪在她身邊。
她很感激慧欣為她做的,但……不夠啊!
她多期望生產時,她的丈夫也能陪在身邊!
摸摸凸起的肚子,自湘吟又感到一陣劇烈的收縮,她知道自己該是快生了。
「慧欣,」她強忍著劇痛,告訴好友,「請幫我通知醫生,我…
看她痛得說不出話,施慧欣立即替她按下緊急鈕,請護士火速過來處理,還不斷的安撫道:「湘吟,沒事的,護士馬上就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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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嘯天正在跟數名嚴氏高階主管開會,會議室的門卻突兀的被推開,他正想斥責來人的不懂禮節,卻在乍見來人時,心中一怔。
「時候到了嗎?」
於廣之手裡拿著手機,一臉的倉呈失措,「是到了,但……情況似乎不太妙!」
聞言,嚴嘯天倏地起身離開會議室.跟在於廣之的身後急切的問:「在我安排的那家醫院裡嗎?」
「是。」
「走!」
獨留會議室裡的主管們一頭霧水的問:「現在是怎樣?」
看來,嚴嘯天想弄垮嚴氏的傳聞恐怕是真的了!當下,幾名高階主管已心生離開的念頭。
嚴嘯天直勾勾的盯視著急診室的大門,「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已搞得六神無主的施慧欣只是一直喃喃自語,「她都有定期做產檢啊!」
為何命運常不照正軌走,老愛瞎搗蛋呢?
「鎮靜點!」於廣之只能適時的安撫。
可教他如何鎮靜得下來?他根本還來不及告訴她他對她的真正想法啊!
一想到自湘吟正在裡面用死神搏鬥,他就心慌得不得了,忍不住想衝進去……
可身旁的人硬是拉住他,不停的要他忍耐。
可他忍耐得住嗎?
他對她一直是這麼的殘忍,就只因為他得先完成自己的復仇計劃,以致沒空理會她,可她想關心他、想介人他生活的心意……他一直都知道啊!
回想起度蜜月的那幾天,她總是藉機問他,「想跟我聊聊嗎?」那時的她總是揚著甜美的笑,一點都沒將他的冷言冷語放在心上。
「我講我的過去給你聽,然後再換你說你的,好嗎?」等他心情好時,她總是試圖引導話題。
可他呢?卻老是傷她的心,「我根本沒想知道你的一切。」
「哦~~」她受打擊的模樣至今依然清晰的印在他的腦海裡,他其實好想將她摟人懷安慰她,要她別難過……
「要聽我的愛情觀嗎?」記得她曾在某一次跟他親熱完,看他心情頗佳時,興匆匆的說:「我好嚮往幸福的生活,當一對夫妻能交心,能相互體諒對方……」
「能做愛。」他故意將兩人的關係定位在這件事上。
「不是只有做啊!」她試著跟他講道理,「真正的愛是關心、是心憐、是疼惜、是想為對方付出……」
「像這樣嗎?」他惡意的用嘴阻斷她的話語,直接將她帶往棉被裡。
讓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讓她……終於放棄,不再想開心他……
「可我愛你啊!」他突然大聲說,嚇到急診室外的另外兩個人,也……嚇到他自己!
原來在他心底深處,她竟是這樣的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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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湘吟置身一片白茫茫的霧裡,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到,讓她心裡好惶恐。
就在這一刻,她的腦中突然浮現好多人影—-
她媽好像在對她招手,「湘吟啊~~媽相信你爸絕不會害你的……」
她爸則是一本正經的說:「爸要你盡快嫁給嚴氏的三公子嚴嘯天,這樣他就能幫爸管理公司了。」
她甚至看到自己的嘴在動,「謝謝你肯幫我爸拯救白氏企業。」
她的心好亂、好亂,只想逃開眼前的一切,所以她拚命的往前跑,可白霧籠罩著她,讓她的心好慌。
她彷彿又聽到自己在說話,「夫妻間不是就要互相溝通嗎?我想多瞭解你一些些。」
可口覆她的卻是一記殘忍的男性嗓音,「從這一刻起,你就是我嚴嘯天的工具,可千萬要盡責喔!」
不~~她才不是工具,她是人啊!
她不要當任何人的工具,她得逃……
可她的腿軟了,她的身子好沉重,她跑不動、也逃不掉,甚至感到有個小小的東西被塞進她的肚子裡,然後聽到熟悉的男性嗓音低聲說:「你是你父親親手送給我的玩具,而我是你的主人,從這一時、這一刻起,你就只能聽我一個人的指令。」
不、不……她不要!
她得走得遠遠的,再不讓那聲音的主人掌控她,她要的從來不是這樣的婚姻啊!她想要的是幸福……
她用盡吃奶的力氣轉身,卻撞進一副溫暖的胸懷裡。是誰?這個懷抱讓她感到好安全,她好想沉溺在其中。
湘吟,不要離開我……」
奇怪?是誰在喚她?那嗓音好熟悉,可嗓音裡似乎又夾雜著悲慟,她想制止那聲音的主人,她覺得他不適合發出這麼悲哀的嗓音。
他該是鴨露的對她頤指氣使才對啊!
「湘吟~~你振作點,千萬別丟下我……」
不……別再叫她了,她好累,她想休息啊!
「湘吟~~」
那喚她的嗓音一聲高過一聲,讓她每每想闔上的眼又不放心的強睜開,別再喚她了,讓她睡一會兒行嗎?
「救她!」
那嗓音淒厲的激喊著;「保住母親,我寧可不要孩子!」
咦?什麼保住誰?是什麼意思?她怎麼聽不懂?
「湘吟一一我願意給你機合進駐我的心,我……什麼都肯為你放棄,只求你醒來,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