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被他的低吼給嚇住,縮了小小的身子,不再出聲,衛得雍放下它。
那晚,江水然沒有回家,衛得雍在客廳裡等到天亮,所以當他見到江水然進屋裡時,瞪大的雙眼佈滿血絲,擔憂的神色強壓在他的理智底下,來到她身前,雙手扯住她的雙臂。
「你去哪裡了?」
「出去走走。」江水然的目光冷淡,不若先前的膩人,如此細微的轉變衛得雍又豈會辨別不出。
「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她變了,衛得雍由她僵硬的表情及緊繃的身子感覺出她的不同。
一時間,兩人目光相對,衛得雍眼裡滿是不置信及震驚,「告訴我,你想起什麼了?」
她的視線停在他的眸光裡,「我累了。」
「那就先睡一下。」衛得雍將她給抱起,江水然沒有反抗,雙手抵在他胸前,「什麼都別想,好嗎?」
她的冷淡教他不安,她的疏離教他難受,直到被放在床上,江水然才開口,「這不是我的房間。」
她的話教衛得雍高大的身子僵住,「水然?」
「我要回我房間。」她只是又回到原來的她,一切都沒有改變。
「這就是你的房間!」衛得雍不讓她起身,將她壓在床上,目光絕望地吼著,「不准回去那個房間,懂嗎?」
「為什麼?」
「我們是夫妻,本來就要同睡一房,這就是理由。」衛得雍氣急敗壞地說著。
江水然看著他鐵青的臉色,伸手想要撫過他的臉龐,最後還是打住,「我已經懷孕了,我以為這就是你要的。」
「你回復記憶了?」幾個月過去,為什麼偏偏在此時想起過去,衛得雍苦笑地盯著她。
「都想起來了,也想起結婚的約定,先前的爭吵……」這些就夠了,再加上他的花心,她不以為自己還有什麼沒有想起的,只怕她能忘的都不多了。
「那些都過去了,把它們全都忘了。」衛得雍霸道地說。
「我好累,想睡了。」她再次試著起身,衛得雍不再反對,他像洩氣般地由著她回到自己房間,「謝謝你。」
是該謝謝他,曾經對自己的溫柔,還有他片片的情話愛語,那些她都會小心的放在心底,可是夢畢竟是夢,她還是要回到現實。
「謝我什麼?」
「謝謝你讓我曾經以為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江水然走出去,房門輕輕關上,衛得雍幾乎要拆了自己的房間地吼著,隨衝進她房間,「告訴我,為什麼是過去?」他突來的出現,卻江水然呆愣。
「我留不住你。」
「我跟她已經過去了!」早在他父母來時,他已經跟全部的女人都斷得乾淨,為得是要全心對她。
「我不要聽你解釋。」
「水然,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因為你騙我,你明明跟她在一起。」
她這個正牌妻子,會安靜不出聲,這是她一直移來的角色,只不過曾經小小脫軌。
「我沒有騙你,我跟她早就結束了,昨天……」衛得雍剎時明白,「你昨天看到了?是不是?」
江水然沒有看他,「你要離婚嗎?」
「不准提離婚!水然,她來找我是為了之前的企劃合作案,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跟你提是怕你多想。」
「不離婚,我們就回到過去。你過你的生活,我過我的生活,彼此不干涉,我也不會去過問你的感情。」她說的雲淡風清,衛得雍聽得差點沒吐血。
「我不准!」
「可是我想過那樣的生活。」沒有牽絆,她的心多少自由些。
第9章(1)
「你回家了?」顏芯芯在電話裡問。
「嗯,我擔心巧巧。」
「他人呢?」看來衛得雍的在她心裡的地位不高過一隻貓。「不在嗎?」
「他出去了。」
「真決定要這麼冷漠對他?」自己所愛的人要以最冷淡的心面對,心裡的煎熬只怕更難受。
「這本來就是我跟他的婚姻關係。」
「水然,你明明愛他。」顏芯芯不懂江水然的固執,失憶的她反應的是內心世界的她,那份愛明明就如此清晰,為什麼要去抹煞。
「那我就不要愛他了。」她的愛要的是全心的回報。「我是個很自私的女人,我不能跟別人分享他。」
「那就跟他講清楚,要他跟所有女人斷得乾淨。」
「那不是太委屈他了嗎?」她自嘲,巧巧這時跳到她膝上,江水然溫柔地撫著貓毛。「我不想為難他。」
「說不定你真誤解他了。」
「那就當我又作了一次惡夢,他根本不屬於我。」
聽得出江水然心裡的決然,顏芯芯不再多勸,「你真不後悔?」只是愛情哪是她說不要就不要,她又不是沒有愛過人。
「……」
「再給他一個機會,別為難自己了。」一個人最怕的就是跟自己的心作對,那比什麼都痛苦。
想起衛得雍,她又憶起他曾為自己的付出,汪合司曾說過,衛得雍不再是個大男人了,只因為她而改變,那是真的嗎?
若是真的,她真的該再給他一次機會嗎?可是那個女人呢?她會放手嗎?還是她必須分享衛得雍的愛?
抱著巧巧她因為這些問題而坐在沙發上發呆……
※
汪合司被衛得雍一臉的陰沉給嚇住,以為發生大事了。
「有沒有酒?」他需要大喝一場,最好能喝醉,醉醒後希望他的小女人能再回來。
只是,這可能嗎?他自嘲地笑了。
「一大早喝酒?」衛得雍從酒櫃拿出烈酒,「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發生什麼事了?水然呢?你放她一個人在家?」汪合司癱在沙發上。
「她記起所有的事了,還該死的見到我跟於意在一起。」
「於意?你還是跟她在一起?」
「不是在一起,只是為了公事碰面,聊了幾句。」那天她等朋友,順便搭他的車,根本沒有所謂的在一起。
「你有跟水然解釋嗎?」女人心眼小,碰了這種情況很難維持理智,如果在乎,那就更難了。
「她根本不聽。」
「她在哪裡?」
「家裡。」
「那表示她不會走,你想辦法讓她再愛你一次。」一次的傷痛都需要一次的愛來彌補,人家不是說愛情最偉大,道理就在這裡。
「有可能嗎?」衛得雍烈酒直接瓶口就嘴地飲了,「她根本不理我。」
「那是你活該,誰叫你當初要招惹那些女人。」出軌的男人最不可取,他若是江水然恐怕也要走人。
「難道我這些日子的付出不夠嗎?」
「夠,當然夠,不過又被你的愚蠢打垮了。」衛得雍斜瞪地感激好友提醒自己犯的錯,「你最好馬上跟那些女人撇清關係。」
「我早就沒有其他女人了。」
「那就再用行動證明,反正你的大男人形象早就蕩然無存,我不在意你再來一次。」陷入愛情裡的人,雖然蠢,卻又可愛的教人發笑搖頭。
衛得雍無奈地搖頭,「可能嗎?」
「那就看你的誠意了,光在這裡喝酒,我要是水然都不會原諒你,況且你又沒有作出任何對不起她的事,只要再繼續愛她,她會被感動的。」
衛得雍懷疑地盯著好友,「你確定你沒談過愛情?」
「呃?」被問得有些糊塗。
「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感情專家?」
汪合司閉嘴地笑了,「或許吧,不過我誠意不足,人家跑了。」那些往事再提都要發霉了,他搖頭不想再多談。
衛得雍靠向沙發背,反覆想著好友的話,此時水然就在家裡,她並沒有離開,雖然態度是冰冷了些,但起碼她還在,如果他真要挽留,那麼他此時不該在這裡喝酒,那對兩人根本沒有幫助。
「我走了。」
「去哪裡?」汪合司見他站起身。
「回家。」
「想清楚了?」
「這一次我說什麼都不會讓她再有機會拒絕我。」
「對,她不是還懷孕了嗎?」汪合司提醒著,「你這麼放一個孕婦在家好像不怎麼安全……」
「該死,我竟然忘了!」
衛得雍衝了出動,巨大的甩門聲教汪合司不禁要搖頭,當年如果自己能有他的這股勇氣,那麼今日的他不會是孤家寡人一個,可惜他還是錯過了。
※
她睡著了,睡夢中好像有人抱起她,那是熟悉又溫柔的體溫,為此她舒服地枕著。
再睜開眼時,她看了眼時鐘,已經下午四點多了,她竟然睡了這麼久。
「醒了嗎?」
她抬頭,衛得雍坐在床邊,手裡拿著公文,「餓不餓,我去煮些東西。」他的語氣溫柔,跟今天早上完全不同。
這裡不是她的房間,床上還有他的氣息,「我要回我房間。」
以為衛得雍會發火,大吼,現在卻只是溫柔的看她,「那先吃些東西。」這樣的他不是該在她失憶時出現,而她回復記憶了,他不需要再討好她。
是她不解的神色,剛睡醒的模樣教他疼惜地低頭在她唇上印個吻,「去吃些東西,巧巧我已經餵過午餐了。」
他很少碰巧巧,除非必要,現在竟主動餵食,那個不愛寵物的男人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