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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倫·坡和他的作品


  蕭伯納曾聲稱:“美國出了兩個偉大的作家——埃德加·愛倫·坡和馬克·吐溫。”但是,在美國文學界再也找不到一個比坡更加命運坎坷的大作家了。他的一生大多在同命運搏斗的逆境中度過。一八四九年十月初,坡連續几天處于譫妄狀態,彌留之際大呼“上帝保佑我!”就此飲恨以終。這一呼聲凝聚了他對坎坷半世的悲憤。
  坡的一生窮愁潦倒,不僅備嘗辛勞憂患,而且受盡人間白眼,不斷遭到明槍暗箭的中傷。無論在他生前也罷,死后也罷,在國內都沒有受到應有的重視,外界對他的評价也褒貶不一。在了解他的人心目中,他是杰出的詩人,天才的短篇小說家;但在那些對他的作品、人格和私生活抱有成見的人眼里,他卻是叛逆和瘋子,甚至是酒鬼和癮君子。其實根据大量材料看來,他對所愛的人始終和藹可親,一片至誠;只有對那些所恨的人,他才態度高傲,寸步不讓。不管怎么說,他在美國文學史上的重要地位總是無可爭辯的,他對美國文學乃至世界文學作出的貢獻也是抹殺不了的。
  要研究美國文學,對愛倫·坡的作品不可不了解,而要了解他的作品,首先應該了解他的一生。
  愛倫·坡于一八零九年十九日生在波士頓的一個流浪藝人的家庭里。母親原籍英國,名叫伊麗莎白·阿諾德·霍普金斯,才貌雙全,能歌善舞,演過不少莎士比亞名劇的女主角,如奧菲麗亞和朱麗葉等。父親原籍愛爾蘭,名叫大衛·坡,是巴爾的摩一個小商人的儿子,原學法律,愛上伊麗莎白后,改行演戲,夫婦雙雙奔走江湖,勉強糊口。他們生了三個孩子,埃德加是第二個儿子,最小的一個是女孩子。為了掙錢養家,伊麗莎白在生下埃德加還不滿半月就上台演出。大衛平庸無能,演戲不受歡迎,一家五口長期過著顛沛流离的生活,精神苦悶,就此喝上了酒,有一天喝醉了酒跟妻子口角,負气拋下妻儿出走,竟不知所終;一說他在坡周歲時死于紐約。伊麗莎白一個人拖了三個幼儿隨劇團流浪四方。在一八一一年,她積勞成疾,一病不起,就此凄然長逝。幸虧三個孤儿各有善心人收養。當時埃德加僅三歲,由他的教父,里奇蒙一個家道富裕的煙草出口商約翰·愛倫領養,并替他改姓為愛坡。但他對這個姓很不喜歡,成人后仍經常署名為埃德加·愛·坡。

  幼年時,他隨養父住在里奇蒙。六歲時,全家遷居英國。最初在蘇格蘭度過几個月,后來一直住在倫敦,先后在杜博夫人開辦的寄宿學校和斯托克·紐因頓一所由勃蘭斯比神父辦的私人學校念書,打下古典文學知識的深厚基礎。五年后,愛倫一家回到里奇蒙來,坡又在當地學校念書。幸喜他天性聰穎,博聞強記,學業成績門門优异,体育方面也都在行,舉凡擊劍、騎馬、游泳,無一不精。他對拉丁文和法文很感興趣,又喜歡涉獵歷史、物理、生物和天文,精通數學、化學和醫學,酷愛拜倫、雪萊、濟慈、摩爾、柯勒律治等大詩人的作品,甚至還學會了用拉丁文寫寫詩。真可以說得上是奇才。
  在家中,只有養母對他還多少有點疼愛和關怀,而養父是個講究實用的生意人,道貌岸然,不苟言笑,對音樂和詩歌一竅不通,當然無法理解他這個善于幻想、需要溫暖的少年心理了,因之父子感情一向不和。他也格外希望得到他人的同情和愛了。中學時代居然愛上一個玩伴的母親簡·斯蒂恩·斯塔那德,未几,她就病故。他傷心之余,寫了一首悼詩:《致海倫》,流傳至今。
  十七歲時,坡進弗吉尼亞大學,就此結束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時代。養父本來待之十分苛刻,僅給一點生活費而已。他自幼受的教育就使他自以為南方貴族,大學里結交的一批又都是富家子弟,不免放浪形骸,經常聚賭酗酒。他有沾上惡習,不但欠了一身賭債,而且還沾染酒癖。養父責怪他交友不慎,行為失檢,堅決要他退學。他在大學里還沒念滿一年,就回到里奇蒙,當發現少年時代的戀人莎拉·愛彌拉·羅埃絲特已經准備另嫁他人,受的刺激就更大了。原來他倆早就相愛并私訂終身,坡上大學后,兩人不斷有情書來往,但都被養父扣留,雙方產生誤會,才釀成悲劇。這時養父在外有了几個情婦和孩子,他在家里再也待不下去,就毅然出走,前往波士頓謀生。
  在波士頓,他靠了印刷商卡爾文·托馬斯的幫助,出版了第一本薄薄的詩集,書名《塔默蘭詩集》,作者署名:波士頓人。這些詩歌都是模仿拜倫和摩爾的,開本很小,定价一毛二分半,可惜根本無人問津。
  這位青年詩人身無分文,又舉目無親,只得化名埃德加·潘萊入伍當兵。顯然他對這段平凡的從軍經歷感到羞慚,因此后來一直詭稱他在此期間正出國參加希腊獨立戰爭,還到過俄國。實際上他駐扎在國內南卡羅來納州和弗吉尼亞州一帶。一年半后就榮升為軍士長。一八二九年,他的養母去世,他請假回家奔喪,隨即退伍。到了巴爾的摩,設法出版他的第二本詩集《明星,塔默蘭小詩》。他在姨母瑪利亞·克麗姆太太家住了一陣子,當時同住的有姨母的一個七歲的女孩弗吉尼亞和埃德加的大哥威廉,后來威廉因肺結核而死。小妹妹羅珊莉在襁褓時就由里奇蒙一份人家領養,長得瘦弱可怜,智力低人一等。一家人的遭遇都很悲慘。
  二十一歲時,養父對他提出繼續資助生活的條件:要他進西點軍校深造五年。他同意了。因為他也愿意學習軍事科學,所以入學后成績突出。只是受不了軍校中的嚴格訓練生活,經常曠課缺勤,受到軍法處理,以玩忽職守的過失開除出校。這時是一八三一年早春。他又到了紐約,在當地找到一家書店出版了他第三本詩集:《埃德加·坡詩集》。一八三三年,他又回到巴爾的摩,以《瓶中手稿》得了巴爾的摩的《星期六游客報》短篇小說一等獎一百元。這筆獎金救了他的命,并幫他正式走上從事文學的道路。
  一八三四年三月,他的養父逝世,偌大的一份家產都被几個嫡親子女瓜分一空。他分文未得,只身來到里奇蒙,當了《南方文學信使報》的助理編輯。生活孤寂凄涼,情緒抑郁,只得借酒解悶,一度竟想自殺。虧得后來克麗姆太太母女倆來跟他同住。一八三五年九月二十二日,他就和剛滿十三歲的表妹弗吉尼亞結了婚。
  坡同她的結合引起外界議論紛紛。毫無疑問,他是真正愛她的,這點從他們的通信中看得出來。但他一直稱他為“小妹”,可能他娶她只是因為要得到克麗姆太太的照顧,因為他在岳母身上看到了畢生尋求的母性愛,他需要一個溫暖的家庭,需要有個知疼著熱的貼心人。据說,坡婚后因雙方年齡相差太大,婚姻并不美滿,但這只是捕風捉影的猜測而已。
  他在《南方文學信使報》工作了將近一年半,發表了一些自己寫的小說、詩歌和新書評介等等,但都是混飯吃的作品。一八三七年一月,他因飲酒過度,健康受損,影響編務,老板對之不滿,他只得离職。二月,全家遷居紐約,總算為他唯一的一篇中篇小說《阿瑟·戈登·庇姆述异》找到出版商。這是一篇寫一艘船在海上遇難的惊險故事,書出版后也毫無銷路。
  一八三八年,他又舉家遷往費城,找到一份當文章槍手的糊口工作,替當地一個出版商把一本早已絕版的貝殼學論文改成課本。坡就做了文抄公,有些章節大段照抄。這在坡的賣文生涯中也并非僅有的一次,他的詩歌理論有些就照抄柯勒律治的,甚至字句都沒改動。但坡對別人的剽竊行為卻深惡痛絕,有一次他甚至批評朗費羅是文抄公,由此可見坡這种斯文掃地的做法也是違背他本意的。
  不久,坡又當上《紳士雜志》的助理編輯。《鄂榭府崩潰記》和《威廉·威爾遜》就是先后在該刊發表的。不到一年,因同主編布爾頓意見不合而离職。在費城找到一家出版商出版他的短篇小說兩卷集,書名:《怪誕故事集》,報酬僅几本分送友人的贈書。
  一八四一年,他又當上了《葛雷姆雜志》的編輯,發表了他的推理小說《毛格街血案》。此文問世,標志了偵探小說的誕生。
  接著,他又發表了《大旋渦底余生記》、《紅死魔的面具》和一些重要文藝理論,也許這段時期是他一生最得意的。《葛雷姆雜志》銷路大增,每期從八千本一躍為四万本,而編輯年薪卻仍為八百美元。
  一八四二年一月,弗吉尼亞唱歌時,血管破裂,坡大為痛苦,但仍能發憤協作。杰作如《瑪麗·羅熱疑案》、《陷坑与鐘擺》、《泄密的心》、《金甲虫》、《黑貓》都是這一時期的作品。后來,他又說服費城一家出版社出版了他一卷短篇傳奇集,定价低廉,印數极少,照例毫無銷路。
  當時他最大雄心就是自己辦一本刊物,他草擬一份計划,廣為散發,苦于無人支持。一八四四年四月,他再度前往紐約游說,并將一篇描寫乘坐气球橫渡大西洋的幻想小說給了《太陽報》,該期報紙竟然因此銷售一空,他所得稿費仍寥寥無几。
  不久,坡在現名百老匯的勃朗明台爾路租下一所木屋,安了家。他就在木屋里寫出了他的著名詩篇《烏鴉》,一八四五年在《晚鏡報》發表,引起各界注意,并在該報參加工作。未几又轉入《百老匯日報》,這份新創辦的報紙因銷路不佳大大虧空,坡趁机接管,結果搞得一敗涂地,這個創辦報刊的美夢才終于破滅。盡管如此,這一年他的成績還是可觀的,出版了一本短篇小說集,一卷題名《烏鴉集》的詩選。可惜仍舊一貧如洗,他妻子急需治療,也始終無錢延醫。
  一八四六年他舉家遷往紐約郊區福德姆村。夫婦雙雙患病,到了冬天,連買煤的錢都沒有。弗吉尼亞睡在一張稻草舖的病榻上,沒有被褥,只有一幅白被單。天寒地凍,她裹上了丈夫的舊大衣,胸前抱著一只玳瑁色大貓,才取得一絲暖气。有人在報上替坡募捐,這時弗吉尼亞已病入膏肓,在一八四七年一月三十日默默离開人世。他腸斷心碎,精神更加失常,不斷出現幻覺。此后坡已沒有什么精力創作,僅寫過一篇闡述他宇宙觀的散文詩《我發現了》,還寫過兩首著名的詩,一名《烏拉呂姆》,一名《鐘聲》。
  一八四八年九月,坡到普羅維敦斯向一個比他大五歲的寡婦莎拉·海倫·怀特曼求婚,她對文學也很感興趣,他在一八四五年認識她以后,不時互通詩文。但女方家庭竭力反對,坡追求未遂,十一月間他買了鴉片,到波士頓企圖自殺,沒有死成反而大病一場。复元后他繼續追求,怀特曼太太答應只要他戒酒就同他結婚。誰知臨近喜日,他听了几個青年慫恿,又喝得爛醉,怀特曼太太受到多方面的壓力,只得取消婚約。坡气憤之下發誓今后決心不再同任何愛好文學的女人來往。曾几何時,又向另一位有夫之婦南茜·里奇蒙太太(安妮)和紐約一個女詩人莎拉·安娜·劉易斯表示愛意,都未成功。不久,他到里奇蒙和諾福克講課,不意竟遇到少年時代的情人莎拉·愛彌拉·羅埃絲特,當時她已成富孀。他喪偶之后十分苦悶,急需异性安慰,便向她求起婚來,她也欣然同意。九月二十七日,他回紐約准備婚事,并決心戒酒。
  不料到了十月三日,他又喝得酩酊大醉,倒臥巴爾的摩街頭,人家把他送往華盛頓大學醫院,他一直人事不省,等他蘇醒過來,就對空胡言亂語,掙扎了四天,在十月七日清晨五時結束了這坎坷的一生。后來他被安葬在巴爾的摩威斯敏斯特教堂公墓,陪伴他長眠地下的是他的愛妻弗吉尼亞和岳母克力姆太太以及祖父大衛·坡。
  雖然坡与世長辭了,但他并沒有得到真正的安息。剛逝世兩天,尸骨未寒,《紐約論壇報》就出現了一篇署名路德維希的悼文。對他极盡惡毒攻擊之能事,指責他是無可救藥的酒徒,毫無道德觀念的惡棍,生性驕橫,气量狹窄,善妒易怒,簡直無一是處。說來奇怪,向坡施放這支毒箭的竟是坡生前指定的遺稿保管人魯弗斯·格里斯伍爾德,此人本來無才無德,偏偏對坡又妒又恨,竟借紀念之名,行抹黑之實,還乘受命編選愛倫·坡選集四卷本之際,纂改坡的書信,有些作品更出于他的偽造。坡對自己的作品原极認真,一再進行修訂,但格里斯伍爾德卻發表了坡未經修訂,有謬誤的作品,甚至以權威的身份,編寫了不符事實的愛倫·坡傳記,使出种种卑劣手法來破坏坡的聲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尤其在英國,多年來讀者一向把格里斯伍爾德當作研究坡作品的權威作者,自然對之深信不疑。當時圍攻坡的還不止格里斯伍爾德一個人。一八四九年夏間常与坡見面的里奇蒙記者約翰·丹尼爾也指責坡脾气古怪,損人利己,不講道德,一八四五年和坡同事几月的布里格斯則說坡談不上有什么性格,是個卑鄙小人。
  幸虧也有一些仗義執言的人士出來捍衛坡的聲譽。如N·P·威理斯就說,一八四四年后他和坡結交的一兩年中,看到他一貫穩重,勤勉,富有紳士風度,而且以后也滅有看見他盛气凌人和心靈墮落。坡的老上司喬治·葛雷姆則說坡是個具有赤子之心的人,溫文爾雅,再也沒有比他更平易近人的了。他看到別人受傷害,總是勇于代人出頭,的确是個正人君子。甚至和坡撕毀婚約的怀特曼太太也寫了一篇答辯,題名《難道坡是道德敗坏的人嗎?》,痛斥格里斯伍爾德一流的無恥毀謗和捏造,以正視听。
  不管把他說成魔鬼也罷,說成天使也罷,要對他的性格和生活作風做出判斷,絕對不能忽視他先天的遺傳和后天的境遇,尤其是晚年身心所受到的傷害。
  就以他的酒癖來說吧,他也明知多飲傷身,几度信誓旦旦表示決心戒酒,然而總是無法擺脫這個誘惑。
  坡幼失雙親,生性敏感,從小得不到溫暖和安全感,慈母的幻影一直縈回在他心頭,成為他尋求心靈慰籍的偶像,再加屢遭磨難,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無一二,對他來說,現實世界是不堪忍受的,他只有借助寫作和酒精才能在幻想的土地上恣意馳騁。有一次他抱怨說,他的敵人把他的精神錯亂歸因于他的嗜酒,而不是把他的嗜酒歸因于他的精神錯亂,他臨死前不久還說過,“我經常沉湎杯中物,但喝酒并沒使我感到半點儿樂趣。我不惜生命和名聲,不顧理智,一味喝酒,并非追求樂趣,而是竭力逃避令人痛苦的回憶,逃避無法忍受的孤寂,逃避迫在眼前的大限。”
  話有說回來,他決不是一個夢想家,也決不是一個真正逃避現實的人。從他努力不懈的寫作態度上表現出他是講究現實的。從他那些文學評論文章上,更證明了這點,因為只有保持頭腦清醒,才能寫出這么多條理清晰,分析透徹的作品。
  在他短短一生寫下的不少作品中,文學評論是很重要的一部分。當時文壇上,除了詹姆斯·羅塞爾·洛威爾之外,几乎無人可与抗衡。洛威爾一向不輕易贊揚別人,卻把坡譽為“最有見識、最富哲理的大無畏評論家”。當代文學評論家埃德蒙·威爾遜也稱“坡的文學評論确實是美國文壇上空前的杰作”。然而,不可忽視的是在坡早年當報刊雜志編輯時,為了換取稿費,他也寫了許多糟粕,因此至今留存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精華。
  他一向主張“為藝術而藝術”。他的藝術主張几乎貫穿于他的所有作品中,包括詩歌、短篇小說和論文。在這些作品中,他聲稱“一切藝術的目的是娛樂,不是真理。”他認為“在詩歌中只有創造美——超凡絕塵的美才是引起樂趣的正當途徑。音樂是詩歌不可缺少的成分,對詩人力求表現超凡絕塵的美尤其重要。而在故事寫作方面,藝術家就不妨力圖制造惊險、恐怖和強烈情感的效果。而且每篇作品都應該收到一种效果。”。
  他的獨創性論文如《寫作的哲學》(1846),《詩歌原理》(1850),評論霍桑《古老的故事》,評論朗費羅、柯勒律治、華茲華斯、丁尼生等人的詩歌、以及評論狄更斯《老古玩店》等的作品都顯示了他的精辟見解,至今仍被視為文藝批評的典范作。
  他一生寫了六七十篇短篇小說,雖然只寫了四五篇推理小說,但是舉世公認為推理小說的鼻祖。代表作《毛格街血案》、《瑪麗·羅熱疑案》、《竊信案》和《金甲虫》都被奉為這類小說的先河,對后世起了很大影響。他在前三篇小說中塑造的業余偵探杜賓的形象,可以說是柯南道爾筆下的福爾摩斯的前輩。据研究偵探小說的專家霍華德·海克雷夫特認為,“這個杜賓也是坡的自我理想化身,因為他自幼聰穎异常,處處想表現自己的优越,所以就把杜賓寫成具有超人智力、觀察入微、料事如神的理想人物,為了襯托他的了不起,又借一個對他無限欽佩、相形見拙的朋友來敘述他的事跡,此外還寫了一個頭腦愚鈍、動机雖好而屢犯錯誤的警探作為對比。作案地點一般安排在鎖得嚴嚴密密的暗室;埋藏贓物罪證則用明顯得出人意外的方法;破案過程則用邏輯嚴謹、設身處地的推理(今稱用心理分析學);然后有條不紊的迫使罪犯就范歸案;最終再由主人公洋洋自得、滔滔不絕的解釋其全過程。這已成為坡寫偵探小說的模式。”而這一模式在一百四十年來已為全世界各國偵探小說家競相師法,不少這類作品都是步他后塵,脫不了這個窠臼。甚至被稱為偵探小說之父的英國作家威爾基·柯林斯那部名作《月亮寶石》(1868)里的偵探克夫也是在坡的影響下產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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